
剎那別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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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小時候,特別喜歡提著毛筆桿兒,瀲著清香的墨水,趴在長方形的書桌上,一筆一畫地練大字。
大一點兒,特別喜歡看書,讀到五年級的時候,小學(xué)那個陳舊的圖書館,已經(jīng)不夠看了,那時候,我的母親很喜歡看武俠小說,每次放學(xué)回家,必定會看到她坐在庭院前,捧著一本武俠小說,讀得津津有味。
記憶中,鄉(xiāng)下的天空格外明亮,藍(lán)天白云朵朵從頭頂飄過,鄉(xiāng)下的孩子玩得特別野,母親嫌我們太吵鬧,常會摸出給幾毛錢,讓我們跑到大老遠(yuǎn)的鄉(xiāng)村小賣部買大大的泡泡糖吃。
再到后來,我瞞著母親讀武俠小說,看的第一部武俠小說是金庸的《天龍八部》。
那時,對書的渴望早已經(jīng)超過了吃大大的泡泡糖。
第一次寫小說是在十三歲的時候,那時候落后的鄉(xiāng)下沒有電腦,用的是手寫。我記得,在一個深夜里,我練著大字,竟然暈頭暈?zāi)X地提著毛筆,一筆一畫地寫了一段小說。拿回學(xué)校給同學(xué)看的時候,她們對我用毛筆寫小說的行為感到匪夷所思。因為毛筆寫的字很小,看起來,還挺像鋼筆寫的。
時光飄過,流落在外面隨波逐流的日子,早已經(jīng)把最初的夢想都掘棄了,青春大部分的時光,都在絕望與破碎中度過,不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卻十分清楚自己不需要什么,人活到這個地步,大多數(shù)是矛盾的。
直到年前,大清潔的時候,在一個破舊的紅盒子里竟然翻出許多發(fā)霉的往事,有小學(xué)照過的照片,照片里,我摟著兩個小姐妹,裂開嘴,傻傻的笑,短短的頭發(fā),高高的額頭,大大的腦門,那個丑陋的小女孩,便是我。
破舊的盒子里還裝著陳舊的信筏,有給暗戀的男孩寫過沒有寄出的情書,還有男孩子送過的粉紅發(fā)夾。
再翻到盒子底部,居然翻出,十三歲的時候,用毛筆寫過的那幾段小說,清澀的筆跡,幼稚的字體,文字卻是格外的干凈。
記憶慢慢深遠(yuǎn)了,童年的時候,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個小男童和一個紅衣小女孩并肩坐在桃花的枝椏上,春風(fēng)拂面,杏桃花開,淺淺笑看,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那身紅衣輕言細(xì)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多年來,那些記憶從沒忘卻過。
偶爾夢里醒來,汗淚滿襟,心有余悸,每到此時,想想夢里的余溫,也足夠抵擋那世間的寒冷。
多年來,我一直很喜歡三毛,更喜歡三毛身邊那位荷西,萬水千山為她走遍。有那樣愛念般她的男子,婦復(fù)何求?
幾回夢里,我念到了他,念到了她,念到了他修筑了千年的圍墻,經(jīng)得起五百年的風(fēng)吹,經(jīng)得起五百年的日曬,卻經(jīng)不起那身紅衣一個回頭笑媚,一個笑媚,把所有的氣力,所有的工夫傾倒,化為烏有。
那個單薄的女子,從愫霧走到西城,從倫敦走到巴黎,她迎著桃花利落笑看春風(fēng),娉婷走來。
他等到了,她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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