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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欠你們的,還你們

“叮鈴——叮鈴——叮鈴——”門鈴再一次想起,又是這個時間,又是那些人,這些天,每天,都來。接下來會是什么?

鐘離雪突然莞爾一笑,像是個調(diào)皮的孩子一樣,伸著手指掰出一二三,然后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跑過去,在心里默念道~

“小雪!開門啊!小雪,求你開門好不好!大家都不怪你!大家都很擔心你!小雪!開門啊!”楚寧兒的聲音,可不是原來的那般清脆了,嘶啞的聲音,那么清楚的就聽出來了。所以楚寧兒騙自己,她們都在怪自己。都在怪自己。鐘離雪在心里對自己說。

“小雪!你開門吧!沒有人怪你!讓我們看看你!大家都很擔心你!你再不開我可就踹了!”莫離楓的聲音。每次都嚷嚷著要踹門,每次都要踹門,可是哪次也沒。是不是該殺出去,給他一巴掌,告訴他,別再騙孩子了!

鐘離雪倚著門,傻傻的笑。不像以前躺在床上堵著耳朵不聽,這次,她乖乖的跑來門口,細細的聽他們說,背著他們每次來必說的話。是啊!現(xiàn)在的她,突然間不想逃避了,似乎也沒有在逃避的機會了。她現(xiàn)在只能面對這件事,面對那個她這輩子都不想在見到的男人!

明明是美好的畫面,明明是生命中最可貴的記憶,為什么,為什么會演變成如今這樣?為什么!鐘離雪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啞著嗓子,干澀的眼,似乎已經(jīng)哭盡了淚水,到如今,認那股難受的火將自己燒得身心劇烈,卻連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從天堂到地獄也不過如此吧!原來,從天堂到地獄的距離真的就是一步之遙,自己卻從來都不知道。。。

是,她想好了,她不會尋死,也不能死!

“小雪,求你了,開門吧。你知道你這樣,我們有多難受么?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你想想我好么?我不想在失去哥哥的同時再失去你…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姐姐看,你知道嗎?小雪,你出來看看我,你看看現(xiàn)在的我有多么痛么…我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堅強,我相信知道你也一樣,出來好么?有什么事我們一起解決。難道,你覺得只要把自己鎖在屋子里就什么都沒發(fā)生么?那好啊!你把哥哥還給我啊!你現(xiàn)在讓哥哥出來跟我說句話啊!你開門讓我進去!讓我看看哥哥啊!小雪,堅強些好么?我都能站起來!你還有什么藏的!難道你不想去見見媽媽嗎?你不想么?”

楚寧兒的聲音很小很小,似乎是情人間耳鬢的廝磨。可鐘離雪還是把每個字都聽得清晰,這就是那種負罪感嗎?這就是時刻折磨你身心的感情么?如果,她沒有遇見楚樊,如果她沒有出現(xiàn)在楚家,就不會有這么多事,那她一定不會痛,一定不會痛的想要離開,想要站起來,想要止住自己的眼淚,然后拼命的大笑,大笑…

“寧兒,你知道么!我不是你,我沒有一笑置之的那種勇氣。我唯一擁有的幸福沒有了。唯一對我好的人消失了,他就那么消失在我面前,我沒有辦法,沒有能力去救他。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為我而死…那是我唯一的溫暖,我都守護不好。我把他弄丟了…”鐘離雪聲音同樣很小,怕是自己大聲一點,就會打破這種寧靜,嚇走他的樊。

“小瞳,你還有我們啊!你還有我啊!我們一樣可以給你溫暖,一樣可以啊!”楚寧兒似乎是聽到了上官瞳的喃喃自語,動手又開始拍門。就這樣,兩個人背對背倚著門,訴說。

“不一樣!這不一樣!我想要一個家,一個屬于我自己的家,我想要有親人,有爸爸,有媽媽,我想像你一樣有兄弟姐妹!可是我什么都沒有,我這一輩子就這么一點期望,為什么老天這么殘忍!為什么不給我!我真的,只想要一個家而已…寧兒,說實話,你怎么可能不怪我?你的哥哥死了!是被我鐘離雪害死的!你怎么可能不怪我?怎么可能,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不是傻子。不是!!!!”鐘離雪蜷縮著,整個頭都掩在膝蓋里,就算是緊緊地閉著眼,楚樊的死,還是那么真切。那個撒旦惡魔的笑容,還是那么猙獰。

“小雪,你別這樣好么?你可以去我們家。我想…爸爸媽媽不會怪你。”楚寧兒的話,吱吱嗚嗚。她沒強調(diào)那句我不怪你,沒說。真的是怪。

“不會怪我?不會怪我!是我害死了他們養(yǎng)了二十年的兒子,怎么會不怪?!我想他們一定恨死我了!你們走!走!就讓我回孤兒院去!就讓我去贖罪!就讓我還樊的一條命!”鐘離雪又突然像瘋了一樣的叫喊,不斷的揮舞著雙手,像是要脫離某種桎梏一般。

“小雪!你能不能別這么沒出息!你以為楚樊想看到你今天這個樣子么!你以為他的以死相互,就是為了讓你搭上一條命嗎!”一直沉默的莫離楓于開口了,可是每句話,說的有多痛,只有他心里自己清楚,因為,他更想,離開的那個人是他。那樣,也許,在鐘離雪的心里,就會有他的一席之地。雪兒,如果,死的那個是我,你也會如此為我痛苦嗎?莫離楓苦笑。

“你們走吧!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們么?你們就當鐘離雪這個人從來沒有在你們生命中出現(xiàn)過吧!你們就當我已經(jīng)死了!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這是什么話!鐘離雪!你別讓大家對你失望啊!”楚寧兒似乎已經(jīng)被氣得發(fā)抖,聲音顫抖的可以。鐘離雪似乎聽見莫離楓安慰楚寧兒的聲音。

呵!他們四個,曾經(jīng)那么好!楚寧兒是自己的死黨,自己的閨蜜。是樊的妹妹。認識樊也是寧兒介紹的,那個時候,她總是嚷嚷著自己長得和她哥哥多么有夫妻相,她的哥哥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優(yōu)秀。結(jié)果,兩個人真的就在一起了,像是命中就有的那種牽引,如果說他們是一件鐘情,倒不如說,是太過了解彼此。

莫離楓是跟楚寧兒都是自己的同學,莫離楓跟楚樊關(guān)系也是不錯的,聽說他們是在一次大學籃球比賽上認識的,后來一起在籃球部打了一年籃球。楚樊也是認識了自己之后,就不在學校混日子了,一直都是在外面上班掙錢的。那么好的楚樊。。。那么好。。。

原來,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個人可以這么愛自己,真的不知道。愛到可以割舍生命,又有什么可以保留的呢!

樊,你知道么!你說謊了,你說你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給我一個安定祥和的家,給我一份觸手可及的幸福…可你,失言了…

“寧兒,莫離楓,如果你們可以讓我活得正常點,如果你們想讓我早一點面對現(xiàn)實,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來打擾我!你們知不知道,我只要一聽見你們的聲音,我就會自責,我就會難受,我就會提醒我自己,我欠了你們多少!我不想啊!為什么每次都在我快要愈合傷口的時候,你們就出現(xiàn),就跟我說這個,說那個!我不想聽!我真的不想聽!我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求你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不要再來找我了!就當我們沒認識過,好不好!!!!”鐘離雪一字一頓的說,說的咬牙切齒,說的好像門外站著的人有多么對不起自己一樣。

可能是他們真的傻眼了吧!聽到鐘離雪的這番話,沒想到對朋友的擔心,最后會演變成這樣。門外半天沒有傳來聲音,到最后,輕輕的一聲好字!輕輕的一聲,你保重。就走遠了,所珍視的友情,也這般走遠了。。。。

鐘離雪這樣以為,卻不知道,如果是朋友,如果有這么多深刻的感情,她就不會輕易放開你。。。這就是友情。永遠只為你想的朋友。。。。

鐘離雪盯著門發(fā)呆,原諒她沒有勇氣打開門目送著他們離開。他們是該走,如果他們在,自己接下來就什么都不能去做,可是自己想做的事實在太多了,太多了。

慢慢的跪在那里,跪在門的對面,“寧兒,你放心,欠你們楚家的,我鐘離雪就是死,也一定還你們!寧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版權(quán):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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