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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熱心人
就在夏霖心急如焚之際,忽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頭一看,幾步之外一個身穿潔白連衣裙,長發(fā)飄逸的女孩在向他招手。那不正是宋秋云嗎?他不由得心花怒放,三步并作兩步,迎了上去。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一定會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不好意思啊,讓你等了這么久。”到了跟前,他一臉愧疚地解釋起來。
“沒關系。”宋秋云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這讓他放了心,熱情地接過行李。宋秋云撐著一把淺藍色的雨傘,兩人依偎著往公交站臺走去。
坐上車后,夏霖心里美滋滋的。雖然路上遇見了一對鬧矛盾的夫妻,可這非但沒有影響到他心情,反而讓他更多了幾分自豪,他覺得他和宋秋云的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宋秋云見他嘴角帶著笑意,也對他笑了笑,不過臉上卻忽地多了一絲嬌羞。
夏霖和宋秋云能走到一起,真的很不容易。說起來,這里面還有一段不大不小的插曲呢。
事情還得從一年前說起。
那時,宋秋云剛回到家鄉(xiāng),一個北方的小村莊。由于她常年在外打工,昔日的同學大都沓無音訊了,幼時的伙伴也都相繼嫁人,只剩下她一個,不經意間就成了一個三十歲的剩女。正因如此,到家后她很少走動,只在家?guī)桶謰屃侠砑覄铡4謇锏娜藢λ苣吧灿X得他們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讓她很不舒服。
更要命的是因為她在外面生活時間久了,一時反而無法適應家鄉(xiāng)的生活。農村的生活條件自然比不得城里,幾乎沒什么娛樂場所,再者又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偶爾陪著她,恐怕她在家連一天也呆不下去。父母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勸她到舅舅家去玩。她舅舅家在市里,生活條件十分優(yōu)越。舅舅家有個小表妹,正好可以陪她玩,而且她妹妹也在市里上班。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想法,因為這么多年的打工生涯讓她身心疲憊,又沒賺到錢,她早就想自己創(chuàng)業(yè)了,這次到市里正好考察一下市場。因此聽了父母的建議,她便欣然同意。
對于女兒的婚事,宋秋云的父母可以說是操碎了心,但女大不由娘,現(xiàn)在又是自由戀愛時代,他們也不好一手包辦。事實上宋秋云在外面談過幾個男朋友的,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無果而終。不過他們從女兒的只言片語中,可以感覺到是他們達不到她的要求,也就是說女兒的眼光太高了。他們知道女兒心高氣傲,所以既為她驕傲又為她擔心,驕傲的是女兒有志氣,擔心的是女兒的條件并不算好。可天下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好男人呢?他們既然不能幫她,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宋秋云有個遠房表叔叫何呈祥,平時不怎么來往,這一天卻忽然登門拜訪。
“老弟,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天是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宋秋云的父親宋寒山一邊客氣地把表弟迎進屋里,一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打探虛實。
“我這次來,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你可得給我泡杯好茶啊!”何呈祥年紀大約五十開外,圓圓的腦袋,中央一片光亮,粗壯的身板略顯微胖,嗓音洪亮,是個典型的豪爽漢子。此人除了好酒,還喜歡喝茶,這在北方人中實屬罕見。
“你來得正好,最近小云剛好帶回兩斤上好的安溪鐵觀音,今個兒讓你嘗嘗鮮。”宋寒山一聽有好事,便絲毫不敢怠慢。
“哎喲!看來我今天還真來對啦,哈哈!”何呈祥聽見有好茶喝,不由得笑逐顏開。
宋寒山吩咐老伴錢媛去泡茶,自己陪表弟嘮嗑。錢媛嘴上答應著,心里卻十分不悅,她原打算把這兩斤茶葉都送給弟弟的,所以一直沒舍得動。沒想到今天來了個不相干的表弟,丈夫竟然這么大方,不過聽他口氣,這次應該是幫忙的,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何呈祥一邊心滿意足地品著茶,一邊向主人娓娓道來。
就在幾天前,他請了個師傅幫他家砌了一口新灶臺。此時北方的農村,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家用的柴灶。這個老師傅叫夏清源,是個遠近聞名的能人,集泥瓦匠鐵匠木匠于一身。雖說是個莊稼人,卻又粗通文墨,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何呈祥幾年前就認識他,向來對他敬佩有加,兩人關系還不錯。所以夏師傅聽說他要砌灶,二話沒說就來了。何呈祥非常高興,待灶臺完工后,他老伴也備好了酒菜,兩人邊吃邊嘮嗑。
或許是出于熱心,或許是出于感激,何呈祥無意中打聽起夏師傅兒子的婚事來。這一問不打緊,倒勾起了夏師傅的傷心事。何呈祥見夏師傅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不由得吃了一驚。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夏師傅的獨生子夏霖已近而立之年卻仍未成家,這已成了夏師傅的一大心病。
聽了夏師傅的一番話,何呈祥一時無語,只好端起酒杯獨自干了。他本是個熱心人,如今夏師傅又幫了他的忙,他本想幫幫夏師傅的,不曾想戳到人家的痛處了。看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夏師傅的兒子夏霖畢業(yè)于山西大學中文系,長得一表人材,可就是婚事不順。他父親說他是讀書讀壞了腦子,志大才疏,又不務正業(yè)。在家時只知道埋頭看書,不喜歡干農活。如今在外打工,又悶著頭寫什么狗屁小說。家里每次給他介紹對象,他都不愿意,可自己又談不來,真讓人鬧心。
夏師傅越說越激動,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何呈祥見此情景,趕緊向夏師傅敬了一杯酒,極力勸慰道:“老哥呀,你也別太焦急,我看呢,咱侄子可是個有志氣的人,說不定是大器晚成呢,你也不要擔心了,啊。”
“這小子也太不爭氣了,哎!”夏師傅無奈地搖了搖頭,連忙收住了話頭。家丑不可外揚,今天喝了點酒,口不擇言,實在不應該。
聊著聊著,何呈祥忽然一拍大腿,想起一件事來,“老哥,咱侄子今年多大了?”
“屬狗的,27了。”夏清源應聲答道。
“正好,我有個年紀相仿的侄女,最近剛從外面回來,也沒有找人家,我去問問如何?”何呈祥小心地詢問。
“那敢情好,不過又要讓老弟費心了。”夏清源聞聽此言,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哪里話?咱又不是外人,我這個當叔叔的為侄子操點心也是應該的嘛!”何呈祥的滿腔熱情讓夏清源頗為感動。
“好吧,那我等你的消息,這事不管成不成,你都告我一聲。”夏清源叮囑道。
“那是自然,好了,你就等好吧。”何呈祥胸有成竹地說道。
其實何呈祥并沒有給人做過媒,這次為了夏師傅,只好勉為其難了。宋秋云是自己的侄女,就算不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當然他更希望能成就一樁好姻緣,那也算功德一件了。從夏師傅的言談中,他覺得夏霖是個不錯的小伙,說不定將來會大有出息呢。因此,他極力向宋寒山夸贊夏霖。
宋寒山終于明白了表弟的來意,不由得眉開眼笑,就連老伴錢媛也暗自高興。他們都覺得這是一樁好事,這下女兒的婚事就不用愁了。
何呈祥見表哥一家這么樂意,便以為事情成了,不禁暗自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