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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是否回首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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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疆
黃浦江的月光在三角函數線上結霜時,陸江崎的鋼筆尖正挑破我草稿紙上的暮色。這個能把上海地鐵線路圖紋在掌心的少年,解題時總像在馴服一匹桀驁的伊犁馬——后來我才明白,坐標系里游走的參數是他丈量山河的暗語。他教我滬語里"落雨"的九種腔調,尾音墜著弄堂青苔的潮濕。那日他替我拂去睫毛上的粉筆灰,說:"舒漾,你的名字像賽里木湖的漣漪。卻不知我曾在草稿紙背面,用他遺落的藍墨水寫過九十九遍"陸",每個撇捺都藏著天山雪水漫過蘇州河的軌跡。白玉蘭凋謝那夜,他塞來的地鐵票根背面,維文"K?rümkem"(我的明月)浸著梧桐雨。飛越晨昏線時,我對著舷窗呵氣,在1999公里外的函數圖像里窺見真相:他繪制的氈房頂點坐標(31°14'N,121°29'E),恰是靜安寺地鐵站出口的經緯度。原來我們都在對方故鄉的坐標系里,種下了永不交匯的極光。少女的心動亦是如此,熱烈而又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