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寫了一個短篇練手,望大家不吝指摘
畫家的早春
在早春的序曲中,天空仿佛一位多愁善感的畫家,用斑駁的筆觸在蒼穹上隨意涂抹。那些光禿的枝頭上,隆起的小包帶著一種突兀的美,它們既不似冬日里銀裝素裹的純凈,也不及夏日枝繁葉茂的熱烈,卻預示著生命的頑強與新生。
驚蟄,她的名字如同她的性格,充滿了不屈與倔強。她的腿疾,似乎是命運無情的捉弄,而那輪椅,仿佛成了她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與她形影不離。華江,與她并肩九年的同學,他們的關系,就像這早春的天氣,復雜而難以捉摸。
“驚蟄她不愛說話,”華江在一次我探望他時,帶著幾分醉意對我說,“你知道的,我這個人,除了畫筆……什么也不擅長了。”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手中的酒杯被他輕輕放下,轉而推給我一盅暖湯。“高二那年,我最后一次見她,是在早春,你知道的,那天氣……并不那么美妙。”
二三月的風,依舊帶著刺骨的寒意。在校園的小道上,兩個身影總是一前一后地走著。驚蟄,總是沉默地,與她的輪椅較勁;而華江,也總是沉默地,放慢腳步,與北方的寒風較勁。
“你知道的,她是個要強的人……”華江繼續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敬佩。我深知,若是在某些方面幫她,她會用那雙杏眼瞪著你,毫無波動,讓人發怵。
這有趣的場景我之前從未注意到。畢竟,自從華江和驚蟄成為同桌后,我就成了唯一的遲到大王,兼并了原本華江的位置。
“在得知她要離開時,我想我應該做點什么,”華江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我應該給她畫幅畫。”
“所以畫了什么?”我好奇地問,我想知道一個人是如何徹底改變另一個人的。
華江沉默了片刻,他擺弄著輪椅,拒絕了我的幫助,示意我跟上。他放下酒杯,帶著我來到了一扇門前。他讓開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推開門,柔和的光線透過半開的窗戶,靜靜地灑在滿墻的畫作上。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畫桌上攤開的一幅花枝。泛黃的紙張,未干的顏料,以及一旁的木框,都說明這幅畫經常被取出潤色。華江擺弄著桌上的畫筆,“即使到現在這幅畫都沒來得及完成,但我也不想放棄。”
“它叫什么名字?”我看著那孤獨的樹枝,頂著數個嫩黃的小苞,只有一只半開在枝頭,無形的風似乎要將她吹落。
“驚蟄。”華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心頭一震,果然!
回到會客廳,我飲下了那杯名叫“早春”的酒。它不似尋常的酒,沒有辛辣的口感,有的只是綿延的酒香,以及最后的一絲苦澀。
早春的天,雖然不盡人意,雖然斑駁不純粹,但正是這樣的天氣,賦予了早春獨特的魅力。它既有冬的凜冽,又有秋的蕭瑟,更蘊含著夏的生機。正如驚蟄和華江的故事,雖然帶著一絲苦澀,卻也充滿了希望和溫暖。在這個季節里,每一個生命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講述著屬于自己的故事。
后記
在那個早春的午后,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華江的畫室里。畫室里彌漫著松節油和油畫顏料的氣味,這是華江的世界,一個他用色彩和線條構建的避風港。墻上掛滿了他的畫作,每一幅都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和表達。但在這些畫作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幅未完成的《驚蟄》。
畫中的花枝,孤獨而堅韌,就像驚蟄本人。那些嫩黃的小苞,雖然還未完全綻放,卻已經顯露出生命的頑強和美麗。華江用他的畫筆,捕捉了那一刻的驚蟄,她的名字,她的靈魂,都被永遠地定格在了那泛黃的畫布上。
“這幅畫,我畫了很多次,”華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每次我都想把它畫得更完美,但每次我都發現,我無法超越她本身的美麗。
我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那幅畫,感受著華江的情感。我知道,這幅畫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幅作品,它是他對驚蟄的思念,是他對她的愛的見證。
“你知道嗎,”華江轉過身,看著我,他的眼睛里閃爍著淚光,“我一直在想,我沒有給她這幅畫,她會不會忘記我?”
我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我知道,有些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但我知道,無論驚蟄是否記得華江,她都會永遠活在他的心中,就像那幅畫一樣,永遠美麗,永遠鮮活。
在那個早春的午后,我離開了華江的畫室,帶著那杯“早春”的酒,帶著對華江和驚蟄故事的深深感動。我知道,這個故事,就像那杯酒一樣,會在我的記憶中,留下悠長的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