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叼著面包回頭繼續沉浸在電視的世界里，清言也不自覺被晨間新聞精彩內容吸引。正當她準備坐下，房門突然開啟，夜燁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

“我說你有病吧，大夏天的穿個毛衣干嘛。”

夜燁穿了個秋冬白色薄毛衣，下身搭了個寬松牛仔褲。如今室外的溫度已達到二十五度以上，一般人都穿單衣，夜燁這樣的著裝確實有些奇怪。

“我冷不行嗎？”說完，抄起沙發上的外套向門外走去。

“喂，急匆匆的干嘛，中午不一起吃飯了嗎？”莫白趕忙放下手中的面包，沖著夜燁叫到。

“不吃！”門砰地一聲合上，也掩蓋去夜燁最后的身影。

“奇怪這貨大清早的發什么病。”莫白退回到沙發上，顯然對夜燁的舉動很不理解。

清言看著關上的門，不知為何心里好像堵了一塊什么東西，讓她憋得很難受。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大雨，他好像忘記帶傘了，”

“天氣預報說的就沒有準過。”莫白滿不在乎的應答道。

“確實有。”她感應到了，是一場很大的雨。

“我給他送傘去。”說完，便如旋風般的離開了屋子，只留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莫白。

天氣陰沉，沒有一絲風，空氣壓抑的讓人窒息。夜燁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清言的眼前，可能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小區里人少的可憐，夜燁的背影顯得格外的孤單。他好像魂不在身，步伐有些蹣跚，好似若來一陣風，便能將他撲倒在地。

“夜燁”清言在身后輕呼，夜燁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卻仍沒有回頭。

“今天有雨，帶把傘吧。”清言微笑的遞上格子傘。

夜燁低頭看著傘，卻沒有接的意思。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卻布滿陰鶩。“別裝了，何必把自己包裝的那么好，你是什么貨色自己還不知道嗎？”

夜燁的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憤怒，一字一句的砸疼清言疑惑的眼神。

“你怎么了”手中的傘落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說出這話的夜燁。

“你走，別再跟著我，算我求你了。”疲憊的眼中布滿了血絲，決絕的說出傷人的話語。

夜燁轉身離去，清言連忙拿起地上的雨傘追了上去。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明明昨天還好好的，那么溫和的人怎么一下子對自己這樣。

手剛剛觸碰到夜燁的手臂，便背大力的甩開。完全沒有預備的清言，差點跌落在地上。

“我說過了別跟著我。”眼中帶上了狠絕，嫌惡的看著清言。

“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做錯了嗎。”

夜燁看著清言無辜的臉龐，臉上勾起了一抹冷笑。“你真可笑，昨天才殺了人，今天就又演起了無辜。”頓了頓“你說你是道家，卻在眨眼間要了牧穎的命，你這種修煉的辦法可真的厲害。”

“你知道了。”

原本他還在想她會不會解釋，會不會說她是迫不得已，還是其中有其它的緣故。可她居然承認了，還承認的如此坦蕩，好像她了解的不是一個人的性命，而是不小心打翻了一杯咖啡。

“你不想說點什么嗎？”夜燁不死心的看著清言，急切的希望清言告訴他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和她立下了契約，我幫她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她的代價就是失去靈魂。”各取所需這不是很公平嗎，現在的商業不都是這樣子的。

“是嗎？那為什么她會如此的掙扎!”

“她言而無信，所以我強行拿走了我的果實。”清言說的很坦蕩，若牧穎沒有與她做交易，那么牧穎的靈魂便是一個與她一樣獨立的個體。可牧穎既然拿靈魂與自己做了交易，那么這靈魂便是一個獎品。自己拿走自己的獎品，究竟有何不對。

“你不僅是魔鬼，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夜燁絕望的看著清言，完全不敢眼前的人竟然冷酷的了瘋狂的地步，心如滴血，為什么會這樣，明明那么的單純，那么的傻氣的人。為什么揭開外表后，會變成如此瘋狂的魔鬼。那些溫情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大夢一場，原來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那我呢，要是我也和你做交易，你會不會也像那樣對待我。”夜燁低下了頭，不敢再抬頭看那曾經愛過的身影，用平靜的沒有波瀾的聲音道。

“我不會和你做交易的。”聽了夜燁冷靜的話語的話，清言帶上了一點笑容，以為夜燁的氣消下去了些。

“回答我的問題！！！”

清言停下正準備上前的步伐，認真的思考，久久吐出一個字。“會！”所以我永遠不會和你定下契約，而且我們兩人之間定契約做什么，你說什么我幫你做就是。

“滾，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夜燁氣憤的猛的抬頭看向清言，眸子中染上了決絕。

“你說什么？”

“我說滾，離我越遠越好！！”夜燁面無表情的重復道。

“你·····”清言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被夜燁忽然打斷。

“看在我照顧過你的份上，放了我，就當從未相逢過，別再來找我。”夜燁別過臉，眼中淚光閃動。

話已至此，即使自己再沒有與人相處的經驗，也知道此話是訣別的意思了。

“好！”師父曾說，世間大愛，無乎與放手，既然這是他想要的，我便給把。再執著下去，便只是徒增怨念。

清言背過身去，那面前的路顯得格外的陌生，沒有回頭，她知道，路終究是要自己走的，即使再孤獨，她也不會再去貪戀誰的溫暖了。

身后的人，淚如斷弦。

天空中烏云密布，一場大雨將要來臨，光明終會被黑暗吞噬，然后又是一場昏天暗地。故事里的人是真的動了心，可是走的時候也是真的硬了心。有些東西，無怪乎愛與不愛，只是自己的內心告訴自己不能和這個人再繼續。夜燁因為二十幾年的道德底線而選擇放棄，清言因為想保持最后的尊嚴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