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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狼之嫁一生一次一個人(1)

“請問……”

男子轉過身,嘴角一翹,“噢,是你?”

璇璣一怔,不覺往后退了步。

陵瑞王爺,龍梓錦。

“娘娘有禮?!饼堣麇\行了個禮。

“王爺不是在華音宮嗎?”

“娘娘在這兒散步大概散了很久吧?這宴已經散了?!饼堣麇\笑吟吟道。

璇璣咬唇,他的話分明有諷刺之意,但眼中卻又無揶揄之色。

紫寧王爺的手段她是領教過了,這皇家兒女的心思,比大海針還難猜透。她略帶警惕地看著他。

“梓錦只是想說,沿著這湖左邊走,穿過前面的麒園,就是鳳鷲宮?!?

璇璣身子微微一晃,他為什么要告訴她?

被人窺破,這刻是難堪的。

混著那滿心的悲傷,她只想盡快離開。

“謝謝王爺。”不再深究,道了謝便往前路而去。

也錯過了背后倚柳而靠的龍梓錦眸里輕閃而過的鄙夷和詭光。

“見過王爺。”

一只手撩起那裊曳的垂柳,三人柳樹林里轉出。

龍梓錦輕笑,“皇兄,你們動作倒迅速。母后不是留你說些話兒么?”

他雖笑意婉轉,眉間卻深凝。

夏桑前走開路,皇帝緩步而出,徐熹緊在其后。

“思子情切,她想讓朕下旨把三哥從封地調回帝都?!被实鄣?,鳳眸映上前方的湖光,卻照不出水色,那眸黑似曜。

“思子?這思的不只是子吧?”龍梓錦挑眉冷笑,“萬里河山,云蒼十二國,西涼地大物博,國庫儲備是哪國能比的?”

“所以,也人為刀俎?!被实坶e閑道。

龍梓錦低笑,“可惜,要龍非離當這塊肉,那還得看他們的手段。”

皇帝不語,背手而立,眼眸淺睞,遠眺湖光。龍梓錦看了皇帝一眼,也隨隨往前方看去。

夏桑笑道:“真是個怪事兒,奴才從剛才便見,王爺一直往麒園的方向看,里面可有什么寶貝兒么?”

龍梓錦笑罵,“倒是個機靈鬼,那麒園里面有什么寶貝,你不知道嗎?”

夏桑微微變了臉色。麒園……

“恕夏桑逾禮,王爺,剛才您到底和誰在說話?奴才看到那人往麒園的方向去了?!毕纳R蛔忠活D道,掩不住眉間駭色。

“年璇璣。”龍梓錦冷冷道。

夏桑一跺腳,急道:“這要壞事兒了。”

龍梓錦皺眉,“那人不是在里面嗎?”

“清風被那些東西傷了,皇上讓他回去休息?!毕騺沓练€的徐熹這時也沉了臉色。

龍梓錦大吃一驚,“我原意只想嚇她一下,皇兄……”

幾人互視一眼,都面有駭色——皇帝不見了!

這幾天雖然變故眾多,無暇去欣賞什么,璇璣還是覺得這皇宮確實如書中描述,精致華美得不似真實。

但轉過這片幽湖,這里好像獨立于這個皇宮之外,荒涼凄迷得像另一個地界。

一路走來,沒有了侍衛,宮婢。

這些人好像都憑空消失了似的。

石拱小門上,黑漆的小篆:麒園。

這些字好像穿透了數百年的時光,已經古舊斑駁不清。

拱門里,是一片繁密的樹木花草,那花木縫隙中,陽光似乎也無法透進去,沁出一絲幽深。

穿過這兒就是鳳鷲宮了嗎?

璇璣抹了抹眼角的水滴,沒再猶豫,走了進去。

這些是什么花樹?是這個世界的植物嗎?

她好生疑惑,這種樹的葉子很厚,呈桃心狀,邊沿是一圈深紫,葉面有一層絨毛,有點像多肉類植物。

那花的骨朵兒很小,比滿天星似乎更小點,但那嬌艷的深藍,偏偏催人欲滴。

地上滿是這種花兒,風有些大,這些花屑就在地上輕輕打轉,第起陣陣撲塑迷離的暗香,她不禁微微懸惑,感覺自己就像突然無意闖入了一片海。

越走越心驚,這個園子到底有多大——到處是這種花樹,只有一條小徑蜿蜒前去。

曲徑通幽,這條路到底通去哪兒?

突然,一陣兇戾的厲嗥傳來,她掩住了耳朵,身子顫了起來。

這種聲音……有點像……狼,是狼?

她在動物園看過這東西,不會錯認。

她大驚,立刻就轉身,這一轉,她幾乎嚇得暈倒,這原來的小路呢?

哪有路?這方才才走過的路就像瞬間被什么可怕的東西強撕了去,后面只剩一片片無垠的花樹,深邃的藍,妖魅的藍……

誰來救救她?

不!沒有人會來救她。

都說如果方向錯了,停下來就是前進。她能做的卻只有往前走——因為已經沒有了退路。

咬緊牙,又走了一段路。

前面突然有棵參天大樹把這道斷了,樹枝繁茂,那樹身竟估摸要數十人合抱才攏得過來。

她顫抖得越發厲害,有幽暗的光從一側的隱林中拂來,她戰栗著朝那地方看去……

那幾只到底是什么東西?

它們的外形和狗很像,耳朵直立,嘴很尖利,一身灰褐皮毛,但那絕對不是狗,甚至也不是……狼!因為,狼背上沒有翅膀!

這些東西身上,都有一副和毛色相近的翅膀。

她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眼,眼前這副是什么情景——其中一邊,是幾只身形龐大的“狼”(她暫且這樣稱呼它們),那狹長銳利的眸閃著幽幽的綠光,正虎視眈眈的瞪視著前方,尖銳可怕的爪子一下一下的,輕輕在地上刨著,似乎下一秒就要撲將過去。

前面靠近自己的地方,站了一只幼獸,確切來說,是一只幼獸加一具尸體。

地上,眠了一頭“狼”,它被開膛剖腹,身體撕裂得慘不忍睹,血水把地上染得鮮紅恐怖。那小獸就在它身邊團團轉著,哀哀嘶鳴。

它的體積甚至不到那些東西的五分之一,它很害怕,身體在顫顫發抖,卻又倔強得不肯走開,呲牙瞪著它的同類,也是敵人。

那死去的是它的父親或者母親嗎?不——這只小獸通體雪白,毛色明顯與死獸不同。

璇璣想,她真是瘋了,現在她要做的是找路逃出這個詭秘的地方,而不是顫抖著為這小“狼”捏把汗。

終于,有一只東西按捺不住戾氣,兇狠地朝那小“狼”撲過去。

她低咒了聲,在意識到自己的好事前,已經疾跑過去把小“狼”抱到懷里,踉蹌著只不斷往后退。

天知道,她到動物園參觀,趁人家工作人員不注意,還和辛追追賈玉環拿小石子去扔籠里的大狼。

實際上,剛開始的時候,那幾只東西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現在全都兇狠地怒視著她。突然,嗥聲大作,她大駭,灰色的狼影猛地撲罩到她頭上。

那速度,她避無可避,緊抱著懷中的小“狼”,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沒有疼痛,只有一陣淡然的清香把她包裹著。

那懷在她腰肢上的,那讓她依靠著的溫熱和肌理——她睜開眼睛,視線惶恐地落在腰間那只美麗修長的手上。

冷冽的吐息從她頭頂傳來,嵌著微微抑壓的怒意。

“年璇璣,你就一闖禍肧!”

皇帝。

她抱著它,他堅實有力的手抱著她和它。

璇璣微微仰起頭,便看見他墨眸熠熠凝著前面的獸群。

那攻擊她的狼,在幾步之外怒吼著,卻又不敢上前,前爪上數枚銀針赫赫發光。

她吃了一驚——原來他也會武功。

不知道為什么,就像上次她被杖打得快死的時候,他的出現,讓她莫名的心安。

葛然想起他下命把那小丫鬟打死,那在華音宮里的無情,她黯然,“你為什么還要救我?”

皇帝卻冷冷道:“把你手上的東西扔了?!?

“你說什么?”她顫聲問。

“如果你想死就抱著它?!被实厶裘祭湫Γ骸澳闵跏呛眠\,這些東西只要它,放在平日,你早就死了?!?

她手心微癢,那小狼正烏了雙眸碌碌看著她,偶爾用舌頭舔舔她的掌心。

“它們會殺死它!”

“如果它連自己也無法保護,被殺死也是活該?!?

他今日一襲月白錦袍,衣冠勝雪,那話卻也比雪涼。

她咬牙要松手,小狼突然伸出爪子拍怕她的衣衫,它似乎什么還不懂,只知道這樣表示親昵。

這一下,她該怎么去丟棄它?

眉眼一冷,皇帝放開她,淡淡道:“那隨你?!?

她愣愣站在那里,滿眼淚濕中,是他走得毫不猶豫的背影,頎長好看,卻那么決絕。

瞇眸凝向那灰狼爪上利針——她知道,這個男人有能力救她和它!

“它還這么小,你難道就沒有小時候,沒有需要人保護的時候嗎?”她啞聲喊道。

身影定住,聲音比霜冷,“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朕沒有?!?

第一次,她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輕蔑和憎惡。

她渾身一顫,隱隱有種感覺,這才是這個男人對她的真正情緒。

一股鈍感從心里切出,她不懂……她這是……在乎?

才見過多少回,才經歷過多少事情。

說什么在意啊……

卻有些東西在心房搗攪著,那微漲的感覺,似乎滿得要溢瀉,她沖口而出:“如果你那時候需要人保護,我也會……”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你憑什么?”他拂袖冷笑,返身,陰鷙的目光直指她。

璇璣苦笑,是啊,她到底在說什么?

皇帝卻突然變了臉色。

她只覺眼前一花,只聽得一聲凄厲的嗥聲,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什么第住腰身帶進他的懷抱。而他的雪白的衣裳上,血珠就像斷裂的水似的涌了出來。

她大驚,正要查看他的傷勢,腰上卻驟然一松,她低頭看去,才知道剛才把自己帶進他懷中的是一柄軟劍。

他改用左臂把她緊環著,右手揮劍直指,即管右肩上一道深痕蜿蜒,卻氣勢如虹。

她不由得往他的眼睛看去,他面沉似水,但眸里光芒瀲滟。

突然想起那個詞,睥睨。

也許就該是這樣一副模樣。也突然,所有的畏懼都消散而去。

她看了小狼一眼,它竟似通曉她在想什么,“嗖”的一聲爬上她的肩膀,她笑了一下,騰出手從自己的衣裙下擺使勁撕下一縷,仔細替他包扎起來。

他回眸看了她一眼。

那受傷了的狼也刁鉆,竟趁這空襲領了其它的狼只便犯,璇璣聽得那疾快的撲騰之聲,暗罵自己笨蛋,分了他的心,卻聽得數聲厲鳴,那狼群已齊唰唰躍退回去。

與此同時,有什么跌落在地上。

璇璣驚疑,看去卻是那柄軟劍,皇帝袖子微動,在那鈞發間揚起的手輕輕放下。

每只狼的背上,匕首寒光刺目。

她心跳紊亂,這時方稍稍明白了他的心思。

銀針,手中劍,還有看她那一眼,都是誘敵之計,這藏在袖中的飛刀才是他的殺著。

只是,他明明有能力取它們性命,為什么……

突然,腳步聲急遽,璇璣往后看去,花林里迅速轉出數道身影,龍梓錦,徐熹,夏桑,還有一個綠衫少年。

那少年臉色一沉,身影微閃,已越過眾人,來到他們面前。

“師兄,你受傷了?”他的語氣又急又怒。

皇帝卻道:“不礙事。”

少年聽得他口氣平緩,這才放了心,看了璇璣一眼,突然臉色一變,失聲道:“這東西怎么會在這兒?”

璇璣驚奇,這人喚皇帝師兄,還有,他說的“這東西”指小狼?

“清風,朕要把它帶走?!被实埒P眸一挑,淡淡道。

幾個男人互視一眼,龍梓錦蹙眉,“皇兄,這……”

這小狼到底是什么東西?璇璣疑慮愈重,那被喚作清風的少年卻道:“師兄,那我殺了這些畜牲?!?

“如果它們動手,再殺不遲。”

“皇上所言有理,現在當急之事是盡快離開,皇上的傷并不淺?!毙祆涑谅暤溃骸扒屣L,你道皇上為何饒過它們,這殺戒一動,如果它們的王率眾追來就麻煩了?!?

腦中糾成團,璇璣還在迷惑,皇帝卻已放開她,轉身離去。其他幾人緊隨了上去。

這男人……這些男人……她好歹是皇帝的女人,還真是被無視的可以,因為她在那個人的心中,什么也不是吧……

璇璣苦笑,趕緊摟著小狼跟了上去。

小狼趴在她肩上,戀戀不舍瞅著前方的狼尸,那幾頭狼站在原地嘶吼著,但憚忌在皇帝手里吃的苦頭,不敢追上來。

璇璣才走得幾步,腳下鉆心的疼傳來,悄悄拉高羅裙一看,那腳踝處已經腫脹得小蘿卜粗,發紫發黑。

前面幾道矯健的身影已隱進了樹林,她忍痛又走了一陣,終于敵不住疼痛,摔倒在地。

小狼跳了下來,繞著她亂轉,擔憂地看著她。

她心里悲苦,笑笑道:“你自個逃命去吧。以后別犯傻了,死者不可復生,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不然死了的人也是不能安生的,懂嗎?”

小狼低低嗚咽幾聲,突然咬著她的衣服,似乎想把她拽著往前走。

她鼻子一酸,卻傳來聲音微諷,“原來你也明白?”

她一愕,前面一人冷冷看她,容顏似畫,衣袂輕飄,不是皇帝是誰?

未消片刻,龍梓錦幾人也已折了回來。

眾人目光……璇璣尷尬,想要站起來,傷腳卻使不出絲毫力氣,一張臉漲得通紅,夏桑上前,輕聲道:“娘娘,奴才扶你?!?

她咬唇,正要搭上夏桑遞過來的手,皇帝卻道:“上來?!?

這下,不只她驚訝,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向那微微俯身的皇帝。

他要背她?

璇璣不知所措,龍梓錦已道:“禍是臣弟闖出來的,皇兄你又受了傷,就由臣弟……”

“謝謝王爺,璇璣心領了?!?

為撇清與這位幾乎把她害死的王爺的關系,璇璣趕緊跳到皇帝背上去。

她的動作甚是不雅,眾人都詫異地看向這位皇妃。

龍梓錦微微冷哼一聲,皇帝道:“十弟,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回頭到林司正那兒領罰吧。”

龍梓錦雖不甘愿,卻也不敢多說,躬身道,“是?!?

“都是自家兄弟,別為我這個外人傷了和氣?!辫^在皇帝耳畔輕聲道。

她以為說得小聲,但這里的人都有武功在身,耳目較常人靈敏許多——龍梓錦輕瞥了她一眼。

皇帝沒有出聲,璇璣苦笑,嗯,她又犯傻了……

突然,地上傳來悶響,卻是那只小狼,它哀哀叫著,似乎想蹭到璇璣身上去,卻又害怕皇帝。

夏桑笑道:“咱家來伺候你這位爺吧。”

他說著就去抱小狼,小狼卻一溜煙跑得遠,回頭警惕地瞅著眾人。

“喲,了不起啊?!饼堣麇\笑罵。

“它到底是什么東西?”璇璣奇怪。

夏桑輕聲道:“也難怪娘娘不知道,這是狼,這種物事當世罕見,據說是上古神獸。”

一,二,三……璇璣終于沒忍得住,笑倒在皇帝背上。

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手微微一震,似乎在衡量是不是該把她扔下去。

眾人都刷刷看向她,清風冷笑,“少見多怪!”

這一下,她更加無法抑制,笑得眼淚幾乎都出來了。

“你在笑什么?”一直沉默的皇帝終于冷冷開口。

“這東西有翅膀……”璇璣低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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