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走進來的這名男子正是李天成,他快步的走向了李奇的身旁。看著身旁不斷起伏的心率儀,饒是久經生死離別的李天成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躺在病床上的兒子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回想起早晨的種種,他的心突然變得刺痛起來。“僅僅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就需要這樣對話了嗎?”
“你是在怨我早晨打的太重了嗎,還是你在生氣,我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說到這里,他黯然的低下了頭,望向李奇的雙目中露出一股悲傷之色。
也不知李奇是否聽到了父親的心聲,原本劇烈起伏的心率儀突然間變得緩慢起來。正在此時,病房的門被一位老者緩緩打開。
這位老者一身白衣白褂,嘴角的胡須已經泛白,不過兩眼卻炯炯有神。看起來精神攫爍,頗有仙風道骨之姿。
老者目光略過李天成,看向病床上的李奇,只見他雙眼微閉,面色紅潤,并不像有著大病的人。順著李奇的身旁看去,老者發現心率儀頻率也處于正常狀態,應是處在安全期無誤。
老者走到李天成的面前問候道:“李家主,令公子應是無恙,還請放心。”經過老者的一番訴說,李天成恍然從悲痛中醒悟過來,連忙問道:“院長,我兒子的心率跳動的這么厲害,怎么會沒事?你可不要睜著眼說瞎話。”
“是啊,院長如果這位少年一直處于這個狀態的話,恐怕無法度過危險期。”一旁的張醫生也附和道。
老者卻并未回答兩人的發問,而是指著旁邊的心率儀反問道:“你們看,心率儀上顯示心率平穩,呼吸速率正常,怎么會無法度過危險期?”
李天成的目光看向了心率儀,發現心率果然恢復正常了,不由得大舒了一口氣。轉身向院長說道,“剛才我太過著急,請您不要介意。”院長并未接話,微微一笑,轉身走出急救室。
直到此時,李天成懸著的心才真正放下來,繼而他轉過身來看向守在旁邊的傭人,“說說吧,怎么回事?”傭人感受到李天成冰冷的目光,不覺身體一顫。之后慢慢吞交代了李天成離家后發生的一切。
李奇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或者說他的意識被封存在了金色的識海內,破碎意識體在識海內不斷的飄搖著。
偶爾他會被送到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那里陽光明媚,春風和煦,就連小草也綠油油的旺盛的生長著。
小鳥不時會發出幾聲啼叫,像人一樣的猿猴在地上不停的奔跑著,野兔,在草叢中不時的流竄,時而抬頭望望遠處的牛羊,時而涉溪飲水。
蒼茫的天空下,雄鷹展翅翱翔,牛羊叫聲連綿,此起彼伏。魚兒潛躍水底,掀起浪花陣陣。眼前所望處盡是一片花海,細柳長垂,鶯聲陣陣。處處充滿了大自然的氣息,微風中,都混雜著泥土的芬芳。
李奇靜靜的徜徉其中,不能自拔,“這里再也不會有世俗界的煩惱了,”破碎的意識體眼光逐漸迷離,緩緩陷入沉睡的狀態。
李天成默默地守候在兒子的身邊,沒有離去。或許是,他覺得對兒子有所愧疚吧,這一刻他拋棄了世家種種的繁瑣事物。
他給他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幾天他想一個人靜一靜,世家的瑣事全部交由他處理了”。又或許,他只是想第一時間看到兒子醒過來。
守在他身旁的李天成朦朧間看到兒子笑了,頓時,他感到滿心歡喜。疲憊的神情此時也松懈下來。他慈祥的望著兒子的面龐,“奇,快醒來吧,還有三天就要開學了,兒子,你醒來以后,爸爸會試著接受你的堅持和想法。
雖然你不能修煉真武,但只要有爸爸在一天,便絕不會讓其他世家的人欺負到你的頭上,雖然世家的爭斗非常殘酷……
奇,對你來說,平平凡凡才是真正的最幸福,過早接受風浪的雄鷹,即使能夠挺過風浪,生命中也會留下傷痛與疤痕。其實我也不想讓你接觸到真武,因為圖騰一旦蘇醒,便意味著,你的人生中從此沾滿血腥……
生活在世家的孩子里,又有哪個人不會雙手沾滿鮮血,不管是無奈還是仇恨,最終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活著……
記得你說過你喜歡過一個女孩,為她癡迷了好久。以前,我總是反對,那是因為我期望你能承擔起家族的重擔,而一個普通的女孩,對身肩重擔的你,毫無助力可言。但是現在,我希望你能活著,幸福的活著…… ”李天成喃喃道。
然而,李天成的臉色忽然就變的難看起來。剛才他不經意的一瞥間,發現心率儀上的波紋已然成為了一條直線。兒子的臉上也再沒有了任何笑容,有的只是一張蒼白無血的臉,仿若剛才李奇的微笑,只是李天成自己構設的一場夢靨。
“來人,來人,快來人,醫生快給我來看看我兒子的病情。”李天成發瘋了似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