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紀事二
- 明倫匯編家范典出繼部
- (清)陳夢雷
- 9272字
- 2015-12-26 23:46:33
隋書劉子翊傳子翊為侍御史時永寧令李公孝四
歲喪母九歲外繼其后父更別娶后妻至是而亡河
間劉炫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駁之曰傳云
繼母如母與母同也當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齊杖
之制皆如親母又為人后者為其父母囗報囗者自
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父雖自處傍尊之地于子
之情猶須隆其本重是以令云為人后者為其父母
并解官申其心喪父卒母嫁為父后者雖不服亦申
心喪其繼母嫁不解官此專據嫁者生文耳將知繼
母在父之室則制同親母若謂非有撫育之恩同之
行路何服之有乎服既有之心喪焉可獨異三省令
旨其義甚明今言令許不解何其甚謬且后人者為
其父母囗未有變隔以親繼親繼既等故知心喪不
殊服問云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豈不以出母族絕
推而遠之繼母配父引而親之乎子思曰為伋也妻
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是不為白也母定知服以
名重情因父親所以圣人敦之以孝慈弘之以名義
是使子以名服同之親母繼以義報等之己生如謂
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后制有淺深者考之經傳未見
其文譬出后之人所后者初亡后之者始至此復可
以無撫育之恩而不服重乎昔長沙人王毖漢未為
上計詣京師既而吳魏隔絕毖于內國更娶生子昌
毖死后為東平相始知吳之母亡便情系居重不攝
職事于時議者不以為非然則繼母之與前母于情
無別若要以撫育始生服制王昌復何足云乎又晉
鎮南將軍羊祜無子取弟子伊為子祜薨伊不服重
祜妻表聞伊辭曰伯生存養己伊不敢違然無父命
故還本生尚書彭禮議子之出養必由父命無命而
出是為叛子于是下詔從之然則心服之制不得緣
恩而生也論云禮者稱情而立文仗義而設教還以
此義諭彼之情稱情者稱如母之情仗義者仗為子
之義名義分定然后能尊父順名崇禮篤敬茍以母
養之恩始成母子則恩由彼至服自己來則慈母如
母何得待父命又云繼母慈母本實路人臨己養己
同之骨血若如斯言子不由父縱有恩育得如母乎
其慈繼雖在三年之下而居齊期之上禮有倫例服
以稱情繼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也至于兄弟
之子猶子也私昵之心實殊禮服之制無二彼言以
輕如重自以不同此謂如重之辭即同重法若使輕
重不等何得為如律云準枉法者但準其罪以枉法
論者即同真法律以弊刑禮以設教準者準擬之名
以者即真之稱如以二字義用不殊禮律兩文所防
是一將此明彼足見其義取譬伐柯何遠之有又論
云取子為后者將以供承祧廟奉養己身不得使宗
子歸其故宅以子道事本父之后妻也然本父后妻
因父而得母稱若如來旨本父亦可無心喪乎何直
父之后妻論又云禮言舊君其尊豈復君乎已去其
位非復純臣須言舊以殊之別有所重非復純孝故
言其已見之目以其父之文是名異也此又非通論
何以言之其舊訓殊所用亦別舊者易新之稱其者
因彼之辭安得以相類哉至如禮云其父析薪其子
不克負荷傳云衛雖小其君在焉若其父而有異其
君復有異乎斯不然矣斯不然矣今炫敢違禮乖令
侮圣干法使出后之子無情于本生名義之分有虧
于風俗徇飾非于明世強媒囗于禮經雖欲揚己露
才不覺言之傷理事奏竟從子翊之議
鄭譯傳譯字正義父道邕魏司空譯頗有學識兼知
鍾律善騎射譯從祖開府文寬尚魏平陽公主則周
太祖元后之妹也主無子太祖令譯后之由是譯少
為太祖所親文寬后誕二子譯復歸本生
房彥謙傳彥謙字孝沖年十五出后叔父子貞事所
繼母有逾本生子貞哀之撫養甚厚后丁所繼母憂
勺飲不入口者五日
薛道衡傳道衡以憶高颎帝令自盡妻子徙且末有
子五人收最知名出繼族父孺孺與道衡偏相友愛
收初生即與孺為后養于孺宅至于成長殆不識本
生
唐書薛收傳收字伯褒蒲州汾陰人隋內史侍郎道
衡子也出繼從父孺年十二能屬文以父不得死于
隋不肯仕郡舉秀才不應
按隋書唐書所
載互異故并列之
崔植傳植字公修佑甫弟廬江令嬰甫子也佑甫病
謂妻曰吾歿當以廬江次子主吾祀及卒護喪者以
聞帝惻然召植使即喪次終服補弘文生
戴胄傳冑無子以兄子至德為后至德干封中累遷
西臺侍郎同東西臺三品閱十數年父子繼為宰相
世詫其榮
遼史耶律隆運傳隆運本姓韓名德讓西南面招討
使匡嗣之子也賜姓名薨無子清寧三年以魏王貼
不子耶魯為嗣天祚立以皇子教盧斡繼之
宋史李昉傳昉字明遠深州饒陽人父超晉工部郎
中集賢殿直學士從大父右資善大夫超無子以昉
為后初超未有子昉母謝方娠指腹謂叔母張曰生
男當與叔母為子故昉出繼于超昉再相因表其事
求贈所生父母官詔贈其祖溫太子太傅祖母權氏
莒國太夫人超太子太師謝氏鄭國太夫人
蔡齊傳齊無子以從子延慶為后既歿有遺腹子曰
延嗣延慶字仲遠既為伯父齊后齊晚得子乃歸其
宗籍家所有付之無一毫自予萊人義焉
宇文紹節傳紹節字挺臣祖虛中簽書樞密院事父
師援顯謨閣待制父子皆以使北死無子孝宗愍之
命其族子紹節為之后
馬廷鸞傳廷鸞字翔仲本灼之子繼灼兄光后甘貧
力學既冠里人聘為童子師遇有酒食饌則念母藜
藿不給為之食不下咽
曹覲傳覲字仲賓曹修禮子也叔修古卒無子天章
閣待制杜祀為言于朝授覲建州司戶參軍為修古
后
司馬夢求傳夢求敘州人溫國公光之后也母程歸
及門夫死誓不他適旌其母曰節婦夢求其族子取
以為后
呂祖儉傳祖儉除籍田令中丞何淡所生父繼室周
氏死淡欲服伯母服下太常百官雜議祖儉貽書宰
相曰禮曰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今周氏非中丞
父之妻乎將不謂之母而謂之何中丞為風憲首而
以不孝令百僚何觀焉
濮安懿王允讓傳允讓字益之嘉佑四年薨年六十
五贈太尉中書令追封濮王謚安懿仁宗在位久無
子乃以王第十三子宗實為皇子仁宗崩皇子即位
是為英宗治平元年宰相韓琦等奏請下有司議濮
安懿王及譙國夫人王氏襄國夫人韓氏仙游縣君
任氏合行典禮詔須大祥后議之二年乃詔禮官與
待制以上議翰林學士王珪等奏曰謹按儀禮喪服
為人后者傳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
為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
子謂皆如親子也又為人后者為其父母傳曰何以
期不二斬持重于大宗降其小宗也為人后者為其
昆弟傳曰何以大功為人后者降其昆弟也先王制
禮尊無二上若恭愛之心分于彼則不得專于此故
也是以秦漢以來帝王有自旁支入承大統者或推
尊其父母以為帝后皆見非當時取議后世臣等不
敢引以為圣朝法況前代入繼者多宮車晏駕之后
援立之策或出臣下非如仁宗皇帝年齡未衰深惟
宗廟之重祗承天地之意于宗室眾多之中簡推圣
明授以大業陛下親為先帝之子然后繼體承祧光
有天下濮安懿王雖于陛下有天性之親顧復之恩
然陛下所以負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子孫孫萬世相
承皆先帝德也臣等竊以為濮王宜準先朝封贈期
親尊屬故事尊以高官大國譙國襄國仙游并封太
夫人考之古今為宜稱于是中書奏王珪等所議未
見詳定濮王當稱何親名與不名珪等議濮安于仁
宗為兄于皇帝宜稱皇伯而不名如楚王涇王故事
中書又奏禮與令及五服年月敕出繼之子于所繼
所生皆稱父母又漢宣帝光武皆稱父為皇考今珪
等議稱濮王為皇伯于典禮未有明據請下尚書省
集三省御史臺議奏方議而皇太后手詔詰責執政
于是詔曰如聞集議不一權宜罷議令有司博求典
故以聞禮官范鎮等又奏漢之稱皇考稱帝稱皇立
寢廟序昭穆皆非陛下圣明之所法宜如前議為便
自是御史呂誨等彈奏歐陽修首建邪議韓琦曾公
亮趙囗附會不正之罪固請如王珪等議既而內出
皇太后手詔曰吾聞群臣議請皇帝封崇濮安懿王
至今未見施行吾載閱前史乃知自有故事濮安懿
王譙國夫人王氏襄國夫人韓氏仙游縣君任氏可
令皇帝稱親濮安懿王稱皇王氏韓氏任氏并稱后
事方施行而英宗即日手詔曰稱親之禮謹遵慈訓
追崇之典豈易克當且欲以塋為園即園立廟俾王
子孫主奉祠事翌日誨等以所論列彈奏不見聽用
繳納御史囗誥家居待罪誨等所列大抵以為前詔
稱權罷集議后詔又稱且欲以塋為園即追崇之意
未已英宗命合門以誥還之誨等力辭臺職誨等既
出而濮議亦寢至神宗元豐二年詔以濮安懿王三
夫人可并稱王夫人云
允讓二十八子宗佑克己自約蕭然若寒士好讀書
尤喜學易嘉佑中從父允初未立嗣咸推其賢詔以
宗佑為后泣曰臣不幸幼失怙恃將終身悲慕忍為
人后乎敢以死請仁宗憐而從之
范鎮傳鎮遷翰林學士中書議追尊濮王兩制臺諫
與之異詔禮官檢詳典禮鎮判太常寺率其屬言漢
宣帝于昭帝為孫光武于平帝為祖其父容可稱皇
考議者猶非之謂其以小宗合大宗之統也今陛下
既以仁宗為考又加于濮王則其失非特漢二帝比
凡稱帝若考若寢廟皆非是
司馬光傳英宗立光料必有追隆本生事即奏言漢
宣帝為孝昭后終不追尊衛太子史皇孫光武上繼
元帝亦不追尊巨鹿南頓君此萬世法也后詔兩制
集議濮王典禮學士王珪等相視莫敢先光獨奮筆
書曰為人后者為之子不得顧私親王宜準封贈期
親尊屬故事稱為皇伯高官大國極其尊榮議成珪
即命吏以其手囗為按既上與大臣意殊御史六人
爭之力皆斥去光乞留之不可遂請與俱貶
歐陽修傳英宗以疾未親政皇太后垂簾左右交構
幾成嫌隙韓琦奏事太后泣語之故琦以帝疾為解
太后意不釋修進曰太后事仁宗數十年仁德著于
天下昔溫成之寵太后處之裕如今母子之間反不
能容邪太后意稍和修復曰仁宗在位久德澤在人
故一日晏駕天下奉戴嗣君無一人敢異同者今太
后一婦人臣等五六書生耳非仁宗遺意天下誰肯
聽從太后默然久之而罷修平生與人盡言無所隱
及執政士大夫有所干請輒面諭可否雖臺諫官論
事亦必以是非詰之以是怨誹益眾帝將追崇濮王
命有司議皆謂當稱皇伯改封大國修引喪服記以
為為人后者為其父母服降三年為期而不沒父母
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沒也若本生之親改稱
皇伯歷考前世皆無典據進封大國則又禮無加爵
之道故中書之議不與眾同太后出手書許帝稱親
尊王為皇王夫人為后帝不敢當于是御史呂誨等
詆修主此議爭論不已皆被逐惟蔣之奇之說合修
意修薦為御史
何淡傳淡字自然進御史中丞淡有本生繼母喪乞
有司定所服禮寺言當解官淡引不逮事之文乞下
給諫議之太學生喬朱有成等移書于淡謂足下
自長臺諫此綱常之所系也四十余年以所生繼母
事之及其終也反以為生不逮而不持心喪可乎奉
常禮所由出顧以臺諫給舍議之識者有以窺之矣
澹乃去
高宗吳皇后傳后開封人被選入宮與張氏并為婉
儀尋詔立為皇后初伯琮以宗子召入宮命張氏育
之后時為才人亦請得育一子于是得伯玖更名璩
中外議頗籍籍張氏卒并育于后后視之無間伯琮
性恭儉喜讀書帝與后皆愛之封普安郡王后常語
帝曰普安其天日之表也帝與決立為皇子
癸辛雜識止安陳公振字震亨居吳門無子有同姓
昌世者為人端囗每加敬愛因延之家塾常從容與
言命繼之事且托之訪歷久未有所啟問之以難其
人為對則曰得如子者乃佳昌世皇恐不敢當又久
之問如初昌世謝未敢輕有所進乃曰如此則無出
于子矣昌世固辭不敢強之再三乃勉承命后因語
及曩嘗夢謁家廟覺有拜于后者顧視則昌世也此
意遂決昌世以其澤入仕嘗倅三衢攝郡于公帑纖
毫無所取穆陵聞之擢為郎淳佑間也
齊東野語何自然本何佾德顯之子其母姚氏死即
出繼何修德揚后佾再娶周氏及自然為中司日周
氏死自然以不逮事申審合解官申心喪下禮官議
以為母無親繼之別朝廷不以為然復下給舍臺諫
議太學生朱九成等各上臺諫書論其當去集議既
上雖以為禮有可疑義當從厚合聽解官然竟以禮
律不載無所折衷自然去后數日書庫官方庭堅于
隋書劉子翊傳永寧令李公孝四歲喪母九歲外繼
其后父更別娶后母至是而亡河間劉炫以無撫育
之恩議不解任子翊時為侍御史駁之曰傳云繼母
如母與母同也又曰為人后者為其父母期按期者
自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又曰親繼既等心喪不
殊又曰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后制有淺深則出
后之人所后者初亡后之者始至此復可以無撫育
之恩而不服重乎又曰茍以母養之恩始成母子則
恩由彼至服自己來則慈母如母何待父命又曰繼
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也又曰炫敢違禮乖令
侮圣干法使出后之子無情于本生名義之分有污
于風俗事奏竟從子翊之議禮官具白于廟堂議乃
定乃知讀書不多不足以斷疑也
昌化章氏昆弟二人皆未有子其兄先抱育族人一
子未幾其妻得翃其弟言兄既有子盍以所抱子與
我兄告其妻妻猶在蓐曰不然未有子而抱之甫得
子而棄之人其謂我何且新生那可保也弟請不已
嫂曰不得已寧以吾新生與之弟初不敢當嫂卒與
之已而二子皆成立長曰翃字景韓季曰詡字景虞
翃之子樵槱詡之孫鑄鑒皆相繼登第遂為名族孝
友睦囗之報如此婦人有識尤可尚也
聞見前錄司馬溫公以康節之故遇其孤伯溫甚厚
公無子以族人之子康為嗣康字公休其賢似公識
者謂天故生之也公休與伯溫交游益厚公薨公休
免喪元佑間方欲大用亦不幸特贈諫議大夫公休
有子植方數歲公休素以屬伯溫至范純夫內翰輩
皆曰將以成溫公之后者非伯溫不可朝廷知之伯
溫自長子縣尉移西京國子監教授俾植得以卒業
因經紀司馬氏之家植字子立既長其賢如公休天
下謂真溫公門戶中人也亦早死無子溫公之世遂
絕
金史移剌履傳履父聿魯早亡聿之族兄興平軍
節度使德元無子以履為后方五歲晚臥廡下見微
云往來天際忽謂乳母曰此所謂臥看青天行白云
者耶德元聞之驚曰是子當以文學名世及長德元
生子震德元歿盡推家貲與之
衛紹王傳衛紹王六子大定二十六年賜名猛安曰
琚按出曰瑄按辰曰璪泰和七年詔按辰出繼鄭王
永蹈后詔曰朕追惟鄭邸誤蹈非彝囗窆原野多歷
歲年怛然軫懷有不能已乃詔追復王爵備禮改葬
今稽式古典命汝為鄭王后守其祭祀
元史魏初傳初從祖璠無子以初為后初好讀書尤
長于春秋為文簡而有法比冠有聲中統元年始立
中書省辟為掾史兼掌書記未幾以祖母老辭歸隱
居教授會詔左丞許衡學士竇默及京師諸儒各陳
經史所載前代帝王嘉言善政選進讀之士有司以
初應詔帝雅重璠名方之古直詢知初為璠子嘆獎
久之即授國史院編修官
輟耕錄俞俊娶也先普化次兄丑驢女博顏帖木兒
無他兄弟因利也先之財愿繼其后竟不恤親父小
宗之祀為重博顏帖木兒將赴鄉試謂人曰若忝一
薦有司以禮敦遣先就北宅上馬赴府公宴畢卻歸
新宅下馬北宅丑驢所居新宅也先普化所居人戲
之曰昔人有二天今子有二父何其幸歟博顏帖木
兒赧甚
明外史晉恭王棡傳端王知烊薨無子再從子簡王
新嗣靖王庶子新化王表槏榮澤王表囗皆懷王
弟端王諸父也表槏前死謚恭裕子知嗣為新化
王亦前死謚端和二子新新囗端王請新嗣新
化王未封而端王薨表囗謀攝府事端王妃王氏曰
王無后次及新化王新化王父子卒有孫新在即
召入府拜幾筵為喪主表囗忿曰我尊行顧不得王
上疏言新端和王長子不得為人后新宜嗣新
化王新囗宜嗣晉王禮部議新宜嗣追封祖表槏
為安王父知爝為康王
興獻皇帝佑杬傳佑杬憲宗第三子正德十四年薨
謚曰獻王薨二年而武宗崩召世子入嗣是為世宗
禮臣毛澄等援漢定陶宋濮王故事考孝宗改稱佑
杬為皇叔父興獻大王王妃蔣為皇叔母帝命集議
未決進士張璁上書請帝興獻王帝大悅會王妃至
自安陸止通州不入帝恚甚啟張太后欲避天子位
奉王妃歸藩群臣惶懼太后命進王為興獻帝妃為
興國后璁更為大禮或問以進而主事霍韜桂萼給
事中熊浹議與璁合帝益心動諭輔臣楊廷和蔣冕
毛紀帝后加稱皇廷和等不奉詔合廷臣爭之未決
嘉靖元年禁中火廷和及給事中鄧繼曾朱鳴陽引
五行五事為廢禮之證乃輟稱皇議加稱本生父興
獻帝設安陸祠署視祖陵用太常卿汪舉議祭用十
二籩豆樂用八佾帝心終不慊璁益引都御史席書
吏部郎方獻夫及黃綰黃宗明疏為助三年三月加
稱帝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興國太后為本生母
章圣皇太后建廟于奉先殿側以席書為禮部尚書
專其事建室奉天殿西曰觀德殿祭如太廟召璁萼
獻夫為翰林學士修撰呂楠鄒守益少卿胡侍御史
段續陳相皆以劾書等得罪璁益言考孝宗稱獻皇
帝本生父之妄七月諭去獻皇帝本生號九月詔伯
孝宗兄武宗稱獻皇帝曰皇考璁萼等驟貴干進險
譎者爭以言禮希上意百戶隨金錄事錢子勛言獻
皇帝宜遷葬天壽山帝謂不宜泄王氣乃止尊陵名
曰顯陵黃屋監衛如七陵光祿署丞何淵請立世室
太廟七年命璁等集明倫大典復追論廷和等罪加
上尊謚恭睿淵仁寬穆純圣獻皇帝親制顯陵碑封
松林山為純德山從祀方澤次五鎮以安陸州為承
天府十七年四月通州同知豐坊請加尊皇考廟號
稱宗以配上帝是月加上尊謚知天守道洪德淵仁
寬穆純圣恭儉敬文獻皇帝廟號睿宗祔太廟其年
十二月太后崩上尊謚曰慈孝貞順仁敬誠一安天
誕圣獻皇后初楊廷和等議以益王次子崇仁王厚
炫為興王奉獻王祀帝不允封除初獻帝有長子厚
熙生五日而卒嘉靖四年贈岳王謚懷
毛澄傳澄字憲清昆山人武宗崩澄偕大學士梁儲
壽寧侯張鶴齡駙馬崔元太監韋霦等迎興獻王長
子厚熜于安陸既至將謁見有議用天子禮者澄曰
今即如此后何以加豈他日勸進辭讓之禮當遂廢
乎世宗踐阼甫六日有旨議獻王主祀及尊稱澄大
會文武群臣上議曰考漢成帝立定陶王為皇太子
立楚孝王孫景為定陶王奉共王祀共王者皇太子
本生父時大司空師丹以為恩義備至今陛下入承
大統宜如定陶王故事以益王第二子崇仁王厚炫
繼興王后襲封興王主祀事又考宋濮安懿王之子
入繼仁宗后是為英宗司馬光謂濮王宜尊以高官
大爵稱皇伯而不名范鎮亦言陛下既考仁宗若復
以濮王為考于義未當乃立濮王園廟以宗樸為濮
國公奉濮王祀程頤之言曰為人后者謂所后為父
母而謂所生為伯叔父母此生人之大倫也然所生
之義至尊至大宜別立殊稱曰皇伯叔父某國大王
則正統既明而所生亦尊崇極矣今興獻王于孝宗
為弟于陛下為本生父與濮安懿王事正相等陛下
宜稱孝宗為皇考改稱興獻王為皇叔父興獻大王
妃為皇叔母興獻王妃凡祭告興獻王及上箋于妃
俱自稱侄皇帝某則正統私親恩禮兼盡可以為萬
世法議上帝慍曰父母可更易若是耶五月四日旨
下再議澄復會廷臣上議曰禮為人后者為之子自
天子至庶人一也興獻王子惟陛下一人既入繼大
統奉祀宗廟是以臣等前議欲令崇仁王厚炫主興
獻王祀至于稱號陛下宜稱為皇叔父興獻大王自
稱侄皇帝名實以宋程頤之說為可據也本朝之制
皇帝于宗藩尊行止稱伯父叔父自稱皇帝而不名
今稱興獻王為皇叔父大王又自稱名尊崇之典已
至臣等不敢復有所議因錄程頤代彭思永議濮王
禮疏進覽帝不從其月二十四日命博考前代典禮
再議以聞澄乃復會廷臣上議曰臣等會議者再請
改稱興獻王為叔父者明大統之尊無二也然加皇
字于叔父之上則凡為陛下伯叔諸父皆莫能與之
齊矣加大字于王之上則天下諸王皆莫得而囗之
矣興獻王稱號既定則王妃稱號亦隨之天下王妃
亦無以同其尊矣況陛下養以天下所以樂其心不
違其志豈一家一國之養可同日語哉此孔子所謂
事之以禮者其他推尊之說稱親之議似為非禮推
尊之非莫詳于魏明帝之詔稱親之非莫詳于宋程
頤之議至當之禮要不出于此并錄上魏明帝詔書
當是時帝既銳欲推崇所生而進士張璁復抗疏極
言禮官之謬帝益心動持澄等疏久不下至八月朔
再命集議澄等乃復上議曰先王制禮本乎人情武
宗既無子嗣又鮮兄弟援立陛下于憲廟諸孫之中
是武宗以陛下為同胞之弟考孝宗母慈壽無可疑
矣可復顧私親哉疏入帝不懌復留中會給事中邢
寰請議憲廟王妃邵氏徽號澄上言王妃誕生獻王
實陛下所自出但既承大統則宜考孝宗而母慈壽
太后矣孝宗于憲廟皇妃宜稱皇太妃則在陛下宜
稱皇太太妃如此則彝倫既正恩義亦篤疏入報聞
其月帝以母妃將至下禮官議其儀澄等請由崇文
門入東安門帝不可乃議由正陽左門入大明東門
帝又不可澄等執議如初帝乃自定其儀悉由中門
入時尊崇禮猶未定張璁復進大禮或問帝益向之
至九月末乃下澄等前疏復令博采輿論以聞澄等
知勢不可已謀于內閣加稱興王為帝妃為后而以
皇太后懿旨行之乃上疏曰陛下孝心純篤親灑宸
翰諭以至情天地百神實所共鑒但臣等一得之愚
已盡于前議茲欲仰慰圣心使宜于今而不戾乎情
合乎古而無悖乎義則有密勿股肱在非臣等有司
所敢擅也帝迫于眾議乃以十月二日諭廷臣以慈
壽皇太后旨加興王號曰興獻帝妃曰興國太后皇
妃邵氏亦尊為皇太后既詔告天下加恩百僚矣十
二月十日復傳諭加稱皇帝內閣楊廷和等既封還
御批帝猶不允于是澄等抗疏力爭又偕九卿喬宇
等合諫帝意未回澄猶執奏不已明年嘉靖元年正
月清寧宮后三小宮災澄復以為言會朝臣亦多諫
者事迄獲止澄端亮有學行論事侃侃不撓帝欲推
崇所生嘗遣中官諭意至長跪稽首澄駭愕急扶之
起其人曰上意也上言人孰無父母奈何使我不獲
伸必祈公易議因出囊金畀澄澄奮然曰老臣悖耄
不能隳典禮獨有一去不與議已耳抗疏引疾至五
六上帝輒慰留不允二年四月疾甚復力請乃許之
舟至興濟而卒
張璁傳璁字秉用永嘉人舉于鄉七會試不第正德
十六年登第世宗初踐祚議追崇所生父興獻王廷
臣持之議三上三卻璁測知帝意以是年七月朔上
疏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尊親之至莫大乎以天
下養陛下嗣登大寶即議追尊圣考以正其號奉迎
圣母以致其養誠大孝也廷議執漢定陶宋濮王故
事謂為人后者為之子不得顧私親夫天下豈有無
父母之國哉記曰禮非天降非地出人情而已漢哀
帝宋英宗固定陶濮王子然成帝仁宗皆預立為嗣
養之宮中其為人后之義甚明故師丹司馬光之論
行于彼一時則可今武宗無嗣大臣遵祖訓以陛下
倫序當立而迎立之遺詔直曰興獻王長子未嘗著
為人后之義則陛下之興實所以承祖宗之統與預
立為嗣養之宮中者較然不同議者謂孝廟德澤在
人不可無后假令圣考尚存嗣位今日恐弟亦無后
兄之義且迎養圣母以母之親也稱皇叔母則當以
君臣禮見恐子無臣母之義禮長子不得為人后圣
考止生陛下一人利天下而為人后恐子無自絕其
父母之義故在陛下謂入繼祖后而得不廢其尊親
則可謂為人后以自絕其親則不可夫統與嗣不同
非必父死子立也漢文承惠帝后則以弟繼宣帝承
昭帝后則以兄孫繼若必奪此父子之親建彼父子
之號然后謂之繼統則古有稱高伯祖皇伯考者皆
不得謂之統乎臣竊謂今日之禮宜別立圣考廟于
京師使得隆尊親之孝且使母以子貴尊與父同則
圣考不失其為父圣母不失其為母矣帝方扼廷議
得璁疏大喜曰此論出吾父子獲全矣亟下廷臣議
廷臣大怪駴交起擊之禮官毛澄等執如初會獻王
妃至通州聞尊稱禮未定止不肯入帝聞而泣欲避
位歸藩璁知之益自喜乃著大禮或問上之且曰非
天子不議禮愿奮獨斷揭父子大倫明告中外以皇
叔父皇叔母不正之名決不可稱然后大倫正而大
禮定其意蓋不欲禮官議也朝士益惡之其冬興王
加稱興獻帝璁亦除南京刑部主事以去追崇議且
寢至嘉靖三年正月帝得桂萼疏心動復下廷議汪
俊代毛澄為禮部執如澄璁復上疏曰陛下遵兄終
弟及之訓論序當立禮官不思陛下實入繼大統之
君而強比與為人后之例絕獻帝天性之恩蔑武宗
相傳之統致陛下父子伯侄兄弟名實俱紊寧負天
子不敢忤權臣此何心也伏睹圣諭云興獻王獨生
朕一人既不得承緒又不得徽稱罔極之恩何由得
報執政窺測上心有見于推尊之重故今日爭一帝
字明日爭一皇字而陛下之心亦日以不帝不皇為
歉既而加稱為帝謂陛下心既慰矣故留一皇字以
覘陛下將來未盡之心遂敢稱孝宗為皇考稱興獻
帝為本生父父子之名既更推崇之義安在乃遽詔
告天下乘陛下不覺陷以不孝禮曰君子不奪人之
親疏不可奪親也陛下尊為萬乘父子之親不可得
而奪之又可容人之奪之乎故今日之禮不在皇與
不皇惟在考與不考若徒爭一皇字則執政必姑以
是塞今日之議陛下亦姑以是滿今日之心臣恐天
下知禮者必將非笑無已也與桂萼第二疏同上帝
益大喜立召兩人赴京命未逮兩人及黃崇明黃綰
復合疏力爭及獻帝改稱本生皇考閣臣以尊稱既
定請停召命帝不得已從之二人已在道復馳疏曰
禮官懼臣等面質故先為此術求遂其私若不亟去
本生之稱天下后世終以陛下為孝宗之子墮禮官
欺蔽中矣帝益心動復召二人比抵都眾洶洶欲撲
殺之萼懼不敢出璁閱數日始朝給事御史張翀鄭
本公等連章力攻帝益不悅特授二人翰林學士二
人力辭且請面折廷臣之非給事御史李學曾吉棠
等言璁萼曲學阿世圣世所必誅以傳奉為學士累
圣德不少御史段續陳相又特疏論并及席書帝責
學曾等對狀下續相詔獄刑部尚書趙鑒亦請置璁
萼于理語人曰得俞旨便捶殺之帝責以朋奸亦令
對狀璁萼乃復列欺罔十三事力折廷臣及廷臣伏
闕哭爭盡系詔獄予杖由是衣冠喪氣璁等勢大張
其年八月卒用其議以定
殷士儋傳士儋字正甫拜禮部尚書掌詹事府事世
宗定宗藩條例親王無后以兄弟及兄弟之子嗣不
得以旁支繼嘉靖末肅懷王薨無子其大母定王妃
請以輔國將軍縉嗣禮部議縉實懷王從叔不
可承祧詔許以將軍攝府事及帝即位定王妃復請
前尚書高儀執不可得旨如先帝令縉乃重賂中
官屬宗人為奏祈必得士儋持之甚力帝以肅藩越
在遠塞不王無以鎮之遂許縉嗣士儋又疏爭且
曰肅府自甘州徙蘭州實內地即云邊郡宜別選郡
王賢者理府事帝意堅不可奪士儋乃請封為郡王
諸宗如縉者率以此令從事帝終不許
王燾傳燾字浚仲昆山人少孤貧九歲為人后族人
有謀其產者燾舉以讓之獨迎養嗣祖母及母惟謹
鄭濂傳鄭文厚生欽銖文融無子以欽嗣欽嘗刺血
療本生父文厚疾
秦文傳文引疾歸惟日督教子姓弟禮禮子鳴雷出
后伯父文嘉靖二十二年舉進士第一授修撰終南
京禮部尚書
丁士美傳士美同時館閣著聲者諸大綬字端甫授
修撰三年秩滿當受封故事為人后者封不及本生
父母大綬出后叔父疏請以己恩命貤封所生自是
永制后居本生父母喪衰绖蔬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