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書名: 異苑作者名: 劉敬叔本章字數: 2347字更新時間: 2015-12-26 19:25:39
后漢鄭玄字康成,師馬融三載無聞,融鄙而遣還。玄過樹陰假寢,夢一老父以刀開腹心,傾墨汁著內,曰:“子可以學矣。”于是寤而即返,遂精洞典籍,融嘆曰:“詩書禮樂皆已東矣。”潛欲殺玄,玄知而竊去,融推式以玄,玄當在土木上,躬騎馬襲之,玄入一橋下,俯伏柱上。融踟躕橋側,云:“土木之間,此則當矣。有水,非也。”從此而歸。玄用免焉。一說玄在馬融門下,三年不相見,高足弟子傳授而已。常渾天不合,問諸弟子,弟子莫能解。或言玄,融召令,一轉便決,眾咸駭服。及玄業成,辭歸。融心忌焉,玄亦疑有追者,乃坐橋下,在水上,據屐。融果轉式逐之,告左右曰:“玄在土下水上,而據木,此必死矣。”遂罷追,玄竟以免。
管輅洞曉術數。初有婦人亡牛,從之卜曰:“當在西面窮墻中。可視諸邱冢中,牛當懸頭上。”向既而果得。婦人反疑輅為藏己牛,告官按驗,乃知是術數所推。
洛中小人失妻者。輅為卜,教使明旦于東陽城門中伺擔豚人牽與共斗,具如其言。豚逸走,即共追之。豚入人舍,突破主人甕,婦從甕中出。
中書令紀玄龍,輅鄉里人也。輅在田舍,嘗候遠鄰主人苦頻失火,輅卜,教使明日于南陌上伺,當有一角巾諸生駕黑牛故車,來必引留,為設賓主,此能消之。后果有此生來,玄龍因留之宿生,有急求去,不聽,遂留當宿。意大不安,以為圖己。主人罷入,生乃持刀出門外,倚兩薪積間側立假寐。忽有一物直來過前,狀如獸,手中持火,以口吹之,生驚,舉刀斫,便死,視之,則狐。自是主人不復有災。
時有利漕治下屯民捕鹿者,獲之,為人所竊,詣輅為卦。語云:“此有盜者,是汝東巷中第三家也。汝徑往門前,候無人時,取一瓦子,密發其碓屋東頭第七椽,以瓦著下,不過明日食時,自送還汝。”其夜盜者父忽患頭痛,壯熱煩疼,亦來詣輅卜,輅為發祟,盜者具服,令擔皮肉還藏著故處,病當自愈。乃密教鹿主往取,又語使復往如前,舉椽棄瓦,盜父亦差。
都尉治內史有失物者,輅使明晨于寺門外看,當逢一人,令指天畫地,舉手四向,自當得之。暮,果獲于故處。
安德令劉長仁聞輅曉鳥鳴,初不信之,須臾有鳴鵲來,在閣屋上,其聲甚急。輅曰:“鵲言東北有婦昨殺夫,牽引西家人夫婁離。候不過日,在虞淵之際,告者至矣。”到時,果有東北同伍民來告,如輅言。
輅嘗至郭恩家,有飛鳩來,在梁頭鳴甚悲。輅曰:“當有老公從東方來,攜肫一頭,酒一壺來候。主人雖喜,當有小故。”明日,果有客如所占而射雞作食,箭從樹間激中數歲女子手,流血驚怖。
館陶令諸葛原字景春,遷新興太守。輅往餞之,賓客并會。原自取燕卵蜂窠蜘蛛著器中,使射覆。卦成,輅曰:“第一物含氣,須變依乎宇堂,雄雌以形,翅翼舒張,此燕卵也。第二物家室倒懸,門戶眾多,藏精蓄毒,得秋乃化,此蜂窠也。第三物觳觫長足,吐絲成羅,尋網得食,利在昏夜,此蜘蛛也。”舉坐驚喜。
平原太守劉字令清,取印囊及山雞毛置器中,使輅筮之。輅曰:“內方外員,五色成文,含寶守信,出則有章,此印囊也。高岳巖巖,有鳥朱身,羽翼玄黃,鳴不失晨,此山雞毛也。”曰:“此郡官舍,連有變怪,使人恐怖,其理何由?”輅曰:“或因漢末之亂,兵馬擾攘,軍尸流血,污染邱山,故因昏夕多有怪形也。明府道德高妙,自天之,愿安百祿以光休寵。
清河王經字君備,去官還家,輅與相見經,曰:“近有一怪,大不喜之,欲煩作卦。”卦成,輅曰:“爻吉不為怪也。君夜在堂戶前,有一流光如燕雀者,入君懷中,殷殷有聲,肉神不安,解衣彷徉,招呼婦人覓索余光。”經大笑曰:“實如君言。”輅曰:“吉遷官之征也。”頃之,為江夏太守。
晉南陽趙侯少好諸異術,姿形悴陋,長不滿數尺,以盆盛水,閉目吹氣,作禁魚龍立見。侯有白米,為鼠所盜,乃披持刀,畫地作獄,四面開門,向東長嘯,群鼠俱到,咒之曰:“凡非啖者過去,盜者令止。”止者十余,剖腹看臟,有米在焉。會徒跣須履,因仰頭微吟,雙履自至。人有笑其形容者,便佯說以酒杯向口,即掩鼻不脫,乃稽顙謝過,著地不舉。永康有騎石山,山上有石人騎石馬,侯以印指之,人馬一時落首。今猶在山下。
潁川庾嘉德善于筮蔡之事,有人失一婢,庾卦云:“君可出東陵口伺候。有姓曹乘車者,無問識否,但就其載。得與不得,殆一理也。”旦出郭,果有曹郎上墓,徑便升車,曹大駭呼生,驚奔入草,刺一死尸下,視乃其婢也。
北海任詡字產期,從軍十年乃歸。臨還,握粟出卜,師云:“非屋莫宿,非食時莫沐。”詡結伴數十共行,暮遇雷雨,不可蒙冒,相與庇于巖下。竊意非屋莫宿戒,遂負擔櫛休。巖崩,壓停者,悉死。至家,妻先與外人通,情謀共殺之,請以濕發為識。婦宵則勸詡令沐,復憶非食時莫沐之忌,收發而止。婦慚愧負怍,乃自沐焉,散發同寢。通者夜來,不知婦人也,斬首而去。
河間沐堅字壁強,石勒時監作水田,御下苛虐,百姓怨毒,乃為堅形,以刃矛斫刺,咒令倒斃。堅尋得病,苦被捶割,于是遂殞。
晉咸寧中,高陽新城臾為涇祠妖幻。署置百官。又以水自鑒,輒見所署置之人衣冠儼然。百姓信惑,京都翕集,收而斬之。
扶南國治生皆用黃金僦船東西,遠近雇一斤。時有不至所屆,欲減金數,舡主便作幻誑,使船底斫折,狀欲淪滯海中,進退不動。眾人惶怖,還請賽船合如初。
元嘉初,上虞孫溪奴多諸幻伎,叛入建安治中。后出民間,破宿瘦辟遙徹腹內而令不痛。治人頭風,流血滂沲,噓之便斷,瘡又即斂。虎傷蛇噬,煩毒隨死,禁護皆差。向空長嘯,則群鵲來萃。夜咒蚊虻,悉皆死倒。至十三年,乃于長山為本主所得,知有禁術,慮必亡叛,的縛枷鎖,極為重復,少日已失所在。
永嘉陽童,孫權時俗師也。嘗獨乘船往建寧,泊在渚次,宵中忽有一鬼來,欲擊童,童因起,謂曰:“誰敢近陽童者?”鬼即稽顙云:“實不知是陽使者童。”便敕使乘船,船飛迅駛,有過猛帆,至縣乃遣之。
滎陽鄭鮮之字道子,為尚書左仆射。女腳患攣癖,就王仆醫,仆陽請水澆之,余澆庭中枯衰樹,樹既生,女腳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