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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數集(2)

  • 石室秘錄
  • 陳士鐸
  • 4962字
  • 2015-12-26 18:08:22

傷寒脈遲,自然是寒,誤與黃芩湯以解熱,則益加寒矣。寒甚宜不能食,今反能食,病名除中。仲景為是死癥者,何也?夫能食者,是胃氣有余,如何反日死癥。不知胃寒而加之寒藥,反致能食者,此胃氣欲絕,轉現假食之象,以欺人也。此不過一時能食,非可久之道。病名除中者,正言其胃中之氣除去而不可留也。雖然,此病雖是死癥,而吾以為猶有生機,終以其能食,胃氣將除而未除,可用藥以留其胃氣也。方用參苓湯加減,人參一兩,茯苓五錢,肉桂一錢,陳皮三分,甘草一錢,水煎服。此方參、苓健脾開胃,肉桂祛寒,陳皮化食,甘草留中,相制得宜,自然轉敗為功,而死者可重生矣。

傷寒六七日,脈微,手足厥冷,煩躁,灸厥陰。厥不還者死。此仲景原文也。夫傷寒陰癥發厥,灸其厥陰之經,亦不得已之法,原不及湯藥之神也。灸厥陰不還,聽其死者,亦僅對貧寒之子而說,以其不能備參藥也。倘以參附湯救之未有不生者。我今憐憫世人,另傳一方,名還厥湯。用白術四兩,附子三錢,干姜三錢,水煎服。一劑而蘇。凡見有厥逆等癥,即以此方投之,無不神效如響。蓋白術最利腰臍,陰寒之初入,原從腰臍始,吾利其腰臍,則腎宮已有生氣,況佐之附子、干姜,則無微不達,而邪又安留乎。況白術健脾開胃,中州安奠,四肢邊旁,有不陽回頃刻者乎。

傷寒發熱下利,又加厥逆,中心煩躁而不得臥者,死癥也。身熱未退,邪猶在中,今既發厥,身雖熱而邪將散矣,宜下利之自止;乃不止,而心中轉添煩躁不得臥,此血干而心無以養,陽氣將外散也,不死何待?又將何法以生之?亦惟有補元陽之氣而已矣。方用參術湯∶人參三兩,白術三兩,炒棗仁一兩,麥冬三錢,水煎服。此方參、術補氣,氣足而血自生,血生而煩躁可定,況又佐之棗仁以安魂,麥冬以益肺,有不奏功如神者乎。縱不能盡人可救,亦必救十之七八也。

傷寒發熱而能發厥,便有可生之機。以發厥則邪能外出也。然厥可一二而不可頻頻。況身熱而下利至甚,如何可久厥而不止乎,其為死癥何疑。蓋下寒而上熱,郁結于中,而陰陽之氣不能彼此之相接也。必須和其陰陽,而通達其上下,則死可變生。方用人參三兩,白術五錢,甘草一錢,蘇子一錢。

附子二錢,水煎服。此方通達上下,以和其陰陽之氣,自然厥止而利亦止、厥利既止,死可變生。倘服后而厥仍不止,則亦無藥之可救,正不必再與之也。蓋陰陽已絕,而上下之氣不能接續矣。

傷寒熱六七日不下利,忽然變為下利者,已是危癥,況又汗出不止乎,是亡陽也。有陰無陽,死癥明甚,吾何以救之哉,夫陽之外越,因于陰之內祛也。欲陰之安然于中而不外祛,必先使陽之壯于內而不外出。急以人參三兩,北五味一錢,煎湯救之可生。然而貧寒之子,安可得參。

我另定一方,用白術三兩,黃 三兩,當歸一兩,北五味一錢,白芍五錢,水煎服。此方補氣補血,以救陽氣之外越,陽回則汗自止;汗止而下利未必遽止,方中特用當歸,白芍者,正所以止利也。水瀉則當歸是所禁用,下利非水瀉也,正取當歸之滑,白芍之酸,兩相和合,以成止利之功。

況又有五味之收斂,不特收汗,并且澀利。若遇貧賤之子,無銀備參者,急投此方,亦可救危亡于頃刻。

傷寒下利,手足厥冷,以致無脈,急灸其關元之脈者,以寒極而脈伏,非灸則脈不能出也。今灸之而脈仍不出,反作微喘,此氣逆而不下,乃奔于上而欲絕也。本是死癥,而吾以為可生者,正以其無脈也。夫人死而后無脈,今人未死而先無脈,非無也,乃伏也。灸之不還,豈真無脈之可還乎?無脈應死矣,而仍未死,止作微喘,是脈欲還而不能遽還也。方用人參一兩、麥冬一兩,牛膝三錢,熟地五錢,甘草一錢。附子一錢,名為還脈湯。一劑而脈驟出者死,茍得漸漸脈出,可望生全矣。

傷寒下利后,脈絕,手足厥冷,猝時還脈,而手足盡溫者生。此亦用灸法而脈還者也,然亦必手足溫者可生,正見陽氣之尚留耳。倘脈不還,則手足之逆冷,終無溫熱之時,是陽不可返,而死不可生矣。今將何以救之哉。不知脈之不返者,因灸法而不能返也。灸之力微,終不及藥之力濃。吾以人參三兩灌之,則脈自然驟出矣。夫少陰下利厥逆無脈者。服白通湯,惡脈之驟出;茲厥陰下利,厥逆脈絕者,用灸法欲脈之猝還,一死一生者何也?一用灸而一用藥也。可見用藥之能速出脈,不于此益信乎,吾所以用獨參湯救之而可生也。

傷寒下利,日十余行,脈反實者死。何也?蓋下多亡陰,宜脈之虛弱矣,今不虛而反實,現假實之象也。明是正氣耗絕,為邪氣所障,邪盛則正氣消亡,欲不死不可得矣。然則何以救之哉。仍補其虛,而不必論脈之實與不實也。方名還真湯。人參一兩,茯苓二兩、白芍一兩,水煎服。此方人參以固元陽,茯苓以止脫瀉,白芍以生真陰,陰生而陽長,利止而脫固,則正氣既強,虛者不虛;而后邪氣自敗,實者不實也。假象變為真虛,則死癥變為真生矣。產后感太陽風邪,大喘大吐大嘔,不治之癥也。喘則元陽將絕,況大喘乎;吐則胃氣將亡,況大吐乎;嘔則脾氣將脫,況大嘔乎。產后氣血大弱,如何禁此三者,自是死癥無疑。吾欲于死里求生,將用何方以救之。仍然大補氣血,而少加止吐止嘔止喘之藥,而太陽風邪反作末治而已矣。方用轉氣救產湯∶人參三兩,麥冬三兩,白術一兩,當歸一兩;川芎三錢,荊芥一錢,桂枝三分,水煎服。一劑而喘轉,嘔吐止,便有生機,否則仍死也。人參奪元氣于欲絕未絕之間,麥冬安肺氣于將亡未亡之候、白術救脾胃之氣于將崩未崩之時,當歸、川芎不過生血而已,荊芥仍引血歸經而兼散邪,助桂枝祛風而同入膀胱,下行而不上逆也。方中酌量,實有深意,非漫然或多或少而輕用之。大約此方救此癥,亦有七八人生者,總不可惜人參而少用之耳。

產后感冒風邪,是太陽之癥。口吐膿血,頭痛欲破,心煩不止,腹痛如死,或作結胸,皆在不救。以產后氣血大虧不可祛邪,而病又犯甚拙,不能直治其傷故耳。如口吐膿血者,血不下行而上行也;頭痛欲破者,血不能養陽,而陽欲與陰絕也;心煩不止者,心血已盡,腎水不上滋也;腹痛如死者,腹中寒極,腎有寒侵,命門火欲外遁也;或作結胸,胃中停食不化,胃氣將絕也。諸癥少見一癥,已是難救,況一齊共見乎,必死無疑矣,子欲以一方救之,何也?蓋產后感邪,原不必深計,惟補其正,而邪自退。予用佛手散,多加人參,而佐之肉桂、荊芥,不必治諸癥,而諸癥自必皆去。當歸二兩,川芎一兩,人參三兩,荊芥二錢,肉桂一錢。一劑即見功,再劑而全愈。蓋佛手散原是治產后圣方,加之人參則功力更大,生新去舊,散邪歸經,止痛安心,開胃消食。所以奏效皆神也。

產后減少陽風邪,譫語不止,煩燥不已,更加驚悸者死,蓋少陽。膽經也,膽中無計則不能潤心,心中無血則不能養心,于是心中恍惚,譫語生矣;而煩躁驚悸,相因而至,總皆無血之故。無血補血,如何即是死癥。不知膽木受邪,不發表則血無以生,然徒發表則血更耗散,顧此失彼,所以難救,然而非真不可救也,吾用佛手散加減治之,便可生全。方用當歸二兩,川芎一兩,人參一兩,炒棗仁一兩,麥冬三錢,竹茹一團,丹砂一錢,熟地五錢,水煎服。此方歸,芎生血以養心,又加人參、棗仁、麥冬,竹茹、丹砂,無非安心之藥,而熟地又是補腎之妙劑,上下相需。心腎兩濟,又何煩躁之不除,驚悸之不定,而譫語之不止者乎。

產后感中陽明之風邪,大喘大汗者,亦不治。蓋風邪入于陽明,寒變為熱,故大喘大汗。平人得此病,原該用白虎湯,而產婦血氣虧損,如何可用乎。雖然大補產婦之氣血,而兼治陽明之邪火,未必不降,而大喘大汗未必不除也。方用補虛降火湯∶麥冬一兩,人參五錢,元參五錢,桑葉十四片,蘇子五分,水煎服。此方人參、麥冬補氣,元參降火,桑葉止汗、蘇子定喘,助正而不攻邪,退邪而不損正,實有奇功也。

產后感陽明之邪,發狂亡陽者,不救之癥也。狂癥多是實熱;產后發狂又是虛熱矣。實熱可瀉火而狂定,虛熱豈可瀉火以定狂哉。然吾以為可救者,正以其亡陽也。亡陽多是氣虛,雖實熱而氣仍虛也,故瀉實熱之火,不可不兼用人參,況產后原是虛癥乎。大約亡陽之癥,用藥一止汗,便有生機,吾今不去定狂。先去止汗。方用救陽湯∶人參三兩,桑葉三十片,麥冬二兩,元參一兩,青蒿五錢,水煎服。一劑而汗止,再劑而狂定,不可用三劑也。二劑后即單用人參、麥冬北五味、當歸。川芎調理,自然安也,此方止可救亡陽之急癥,而不可據之為治產之神方,蓋青蒿雖補,未免散多于補不過借其散中有補,以祛胃中之火,一時權宜之計。倘多服又恐損產婦氣血矣,所以二劑后,必須改用他方。

妊婦臨月,忽感少陰經風邪,惡寒蜷臥,手足冷者,不治之癥也。少陰,腎經也,無論傳經至少陰,與直中入少陰,茍得此癥,多不能治。蓋少陰腎經,宜溫而不宜寒,今風寒入之,則命門之火微,而腎宮無非寒氣,勢必子宮亦寒。手足冷者,脾胃寒極之非也。脾胃至于寒極,不死何待。而吾以為可生者,以胎之未下也,急以溫熱藥救之。方名散寒救胎湯。人參一兩,白術二兩,肉桂一錢,干姜一錢,甘草一錢,水煎服,一劑而寒散,不惡寒矣;再劑而手足溫;不蜷臥矣;三劑全愈。夫人參,白術,所以固氣,肉桂干姜,所以散寒,甘草和中,亦可已矣。不知肉桂干姜,雖是散寒。用之于臨月之時,何愁胎墮。然必竟二味性甚猛烈,得甘草以和之,則二味單去祛腹中之寒,而不去催胎中之子,助人參、白術以掃除,更有殊功耳,豈漫然而多用之哉。

妊婦臨月,感少陰經癥,惡心腹痛,手足厥逆者,不治。亦以寒入腎宮,上侵于心,不獨下浸于腹已也,較上癥更重。夫腎水滋心,何以反至克心。蓋腎之真水,心藉之養,腎之邪水,心得之亡。今腎感寒邪,挾腎水而上凌于心,故心腹兩相作痛,手足一齊厥逆。此候至急至危,我將何術以救之。亦仍治其少陰之邪而已。方用回陽救產湯∶人參一兩,肉桂一錢,干姜一錢,白術五錢,甘草一錢,當歸一兩,水煎服。此方妙在加當歸。蓋少陰之邪,敢上侵于心者,欺心中之無血也,用當歸以補血,助人參之力以援心,則心中有養,而肉桂。干姜無非祛寒蕩邪之品,況有白術、甘草之利腰臍而調心腹乎,自然痛止而逆除矣。仲景謂子生則可治,用獨參湯以救之,亦救之于生子之后,而非救之于未生子之前也。子未生之前,當急用吾方,子既生之后,當急用仲景方。

產婦臨月,忽感少陰癥者,急以人參、白術大劑溫之,不應則死。此仲景之文也,似乎舍人參、白術無可救之藥矣。吾以為單用人參、白術,尚非萬全,茍用人參、白術不應,急加入附子、肉桂、干姜,未必不應如響也。吾今酌定一方,名全生救難湯。人參一兩,白術一兩,附子一錢,甘草五分,水煎服。可治凡感少陰經之邪者,神效。產婦三四日至六七日,忽然手足蜷臥,息高氣喘,惡心腹痛者,不救。此癥蓋感少陰之寒邪,而在內之真陽,逼越于上焦,上假熱而下真寒也。倘治之不得法,有死而已。急用平喘祛寒散∶人參二兩,麥冬五錢,肉桂二錢,白術三兩,吳茱萸五分,水煎服。二劑喘止,二劑痛止。此方亦補氣反逆之圣藥,祛寒定喘之神方,但服之不如法,往往僨事。必須將藥煎好,俟其微寒而頓服之。蓋藥性熱而病大寒,所謂宜順其性也。

產婦半月后至將盈月,亦患前癥,又不可用前方矣,當改用護產湯。人參五錢,茯苓五錢,附子一錢,白術五錢,當歸一兩、熟地一兩,山茱萸五錢,麥冬五錢,牛膝一錢,水煎服。蓋產婦已產至半月以后與將盈月,不比新產血氣之大虧也。故參可少用,而補陽之中,又可用補陰之劑。有附子以祛寒,何患陰滯而不行哉。

產婦產后,手足青,一身黑,不救。此陰寒之最重,而毒瓦斯之最酷者也。原無方法可以回生,然見其未死而不救,毋寧備一方救之而不生。吾令酌定一方,名開青散黑湯,人參四兩,白術四兩,附子一錢,當歸一兩。肉桂三錢,水煎服。此方服下,手足之青少退,身不黑,便有生機,否則仍死也。蓋毒深而不可解,寒結而不可開耳。

產后足純青,心下痛,雖較上癥少輕,而寒毒之攻心則一,故亦主死。以前方投之,往往多效,不比一身盡黑者之難救也。蓋此癥由下而上,一散其下寒,而上寒即解,所以易于奏效。

產后少陰感邪,腎水上泛,嘔吐下利,真陽飛越者,亦死癥也。蓋產婦腎水原枯,如何上泛而至嘔吐。不知腎水之泛濫,因腎火之衰微也。火為寒所祛,水亦隨寒而趨。此癥犯在平人,尚然難救,況產婦乎。而吾以為可救者,有腎水之存耳。急用補陽之藥,入于補陰之中,引火歸原,水自然下行而不致上泛。方用補火引水湯∶人參五錢,白術一兩,熟地一兩,山茱萸五錢,茯苓一兩,附子一錢,肉桂三錢,車前子一錢,水煎服。一劑而腎水不泛濫矣。此方火補命門之火,仍于水中補之,故水得火而有歸途,火得水而有生氣,兩相合而兩相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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