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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雜記(祥異 叢談 外島附)(3)

周應龍駐兵楠仔坑,軍士風餐露宿,每多怨咨。羽書告急,立吊北路番為先鋒;歷處奪民衣食,掠淫漢婦,妄殺平民,概不禁制。居民遭番戕毒,各里社會立偽旗,賊勢益振。迨后府中紛紛避難,縣官出入,單騎無侍從。新港土番率眾至府,白晝劫奪,百姓群殺之;縣官不敢與聞(「臺陽運會編」)。

朱一貴原名朱祖,岡山養鴨。作亂后,土人呼為「鴨母王」。賊伙詭稱海中浮玉帶,為一貴造逆之符。既得郡治,一貴自稱「義王」,僭號「永和」;以道署為王府。余孽有「平臺國公」、開臺將軍」、「鎮國將軍」、「內閣科部」、「巡街御史」等偽號,散踞民屋。劫取戲場幞頭、蟒服,出入八座,炫耀街市。戲衣不足,或將桌圍、椅背有彩色者披之;冠不足,或以紅綠紬纻色布裹頭;以書籍絮甲(「臺海使槎錄」)。

變后,居民避難,絡繹海上;風恬浪靜,寸艇飛渡,不畏重洋之險(「赤嵌筆談」)。

諸賊日索富民助餉,拷擊鞭笞,備極酷烈;時巨富之家多奔內地,則羅致其衣食頗饒者。臺入版圖三十余年之間,升平無事,俗尚浮靡。衣服、室廬為華麗,相矜詡眾庶。鞍鐙牝牛,行數里輒騎乘之;近稍漸易以馬,街巷之間成群。而布衣步行者,擯而不得聚會。家千金者飾輿從,有田產者事奢華;豪舉驕溢,嘲誚寒儉。操贏之子,以上儗于薦紳。至是多亡匿窮巷,謬為窘窶態,惟恐不類。稍有識者,輒復別徙。披發露頂,著破衣褲,跣而走;間雜于任負販夫中。乃至嘆曰:『今而后,知貧之快也』。其慘毒如此(「見識錄」)。

康熙癸亥年克鄭逆,舟進港時海水乍漲;康熙辛丑年克朱一貴,舟進港時海水亦乍漲。前后若合符節。蓋由圣人在上,海若效順;王師所指,神靈呵護:理固然耳(「平臺異同」)。

壬寅七月十一日,鳳山縣赤山裂;長八丈、闊四丈,涌出黑泥。至次日夜間,出火光,高丈余;熱氣炙人,多不敢近,有疑出磺者。參將陳倫炯報稱:『赤山上一侖頗平,東南二百余步臨冷水坑,縱橫百三十步。土人稱自紅毛、偽鄭及入版圖后,遞年出火;或連兩晝夜,或竟日夜止。今自申至丑,焰較昔年稍低。炯查硫穴土色,黃黑不一。佳者質重,有光芒;風至,硫氣甚惡,半里草木不生。今近火處,草色蔚青,遍山土番種植。土色亦無光芒,濕處有如黑泥;及干,色白輕松,與土無異。雖按法煎煉,全無磺味。或曰:此系豐年之兆。乃于十八日巳、午,臺風大作,迅烈異常,更兼暴雨傾注;縣治民舍、營房,多被摧折。幸兵民人口,尚無壓斃。芒蔗及早稻成實者,亦間有損傷』。

雍正癸卯六月二十六日,赤山邊酉、戌二時紅光燭天,地沖開二孔,黑泥水流出。四圍草木,皆成煨燼。七月十六日至二十日,臺風驟雨發作無節,淡水數處民田沖陷。兩處火見,即兆風災;風自火出,迨一定之理耶(「使槎錄」)?

明時,原住澎湖百姓五、六千人,原住臺灣二、三萬人,俱耕漁為生。順治十八年,鄭成功帶內地水陸偽官兵弁男女計三萬有奇;康熙三年間,鄭經復帶內地偽官兵弁男女約六、七千人。賊中無家者十五、六(「靖海記」)。

荷蘭時,南、北二路設牛頭司牧。野放生息,千百成群。犢大,設欄擒縶之。牡則俟其餒,乃漸飼以水草;稍馴,狎閹其外腎令壯,以耕以挽。悖者,縱之孳生(〔陳〕小崖「外紀」)。

大岡山之頂,蠣房殼甚多。滄海桑田,亦不知其何時物也。山上有湖,雨則水滿。

山陰有古石洞,莫測其所底;或以瓦擲之,窅然無聲。相傳謂:其下通于海云。

港西里赤山之頂,不時山裂,涌泥如火焰,隨之有火無煙;取薪芻置其上,則煙起。名曰火山(「鳳山志」)。

南仔仙山后,有火出石畔;撲之亦滅,吹之輒起(「臺灣風土記」)。

大滾水山,在鳳治仁壽里。山不甚高,瀵涌出泉而溫,故名。又有小滾水山,與大滾水相去十余里,脈絡聯屬。但水源濁,故山下所匯之溪,以濁名焉。附近之田,資以灌溉。

仙人山,在沙馬磯頭。其頂常帶云霧,非天朗氣清不得見也。故老民言:時有絳衣、縞衣者對奕。說近無稽,然生成之石棋盤、石凳猶存(「鳳山志」)。

諸羅貓羅、貓霧二山之東,山上晝常有煙、夜常有光。在野番界內,人跡罕到。

玉案山后山之麓,有小山。其下水石相錯,石鏬泉涌,火出水中,有焰無煙,焰發高三、四尺,晝夜不絕。置草木其上,則煙生焰烈,皆化為燼。

入大武郡山行十余日,有石湖。其社曰茄荖網。湖大里許,天將雨,湖輒水漲丈余?;蛞詾楹子醒弁ê!?

水沙連四周大山,山外溪流包絡。自山口入為潭,廣可七、八里,曲屈如環。圍二十余里,水深多魚。中突一嶼,番繞嶼以居,空其頂。頂為屋,則社有火災。岸草蔓延繞岸,架竹木浮水上,藉草承土以種稻,謂之「浮田」。隔岸欲詣社者,必舉火為號;番劃「蟒甲」以渡。嶼中圓凈開爽,青嶂白波,云水飛動,海外別一洞天(「蟒甲」,獨木舟也)。

水漣潭,在半線。方廣二丈余,形若井;崇山環列。天將風雨,則水漲,發聲如潮。番民以占陰晴。

大浪泵社,二里許,劃蟒甲以入。登岸數百武,有潭;潭之畔有加冬樹,高聳障天,圍合抱。相傳:荷蘭開鑿時,插劍于樹,樹忽生皮包劍于內,不可復見;號劍潭。

林箐深處,多飛蟲;著人即肌肉發癢,爪之肉爛。淡水以北皆然。行者或以皮包裹其頭項?;蛟唬航裆?,最多此蟲。山之麓,螞蟥如猬;故玉山人不能到。

大肚社,先時,有土官名大眉。每歲東作,眾番爭致大眉射獵于田。箭所及之地,禾稼大熟,鹿豕無敢損折者;箭所不及,輒被蹂躪,否亦枯死。

海翁魚,大者如山。后壟番社有脊骨一節,高可五、六尺,兩人合抱,未滿其圍;不知何時所得也。另肋骨一段,大如斗;諸番以為枕。沈文開云:『其須如戟,可作物件』。

水沙連內山,茶甚伙;味別,色綠如松蘿。山谷深峻,性嚴冷,能卻暑消脹。

巨石多生于雞籠、淡水之間。突怒偃蹇,奇不可狀;土皆黃色,地脈所發生處也。

南嵌以下漸無石,質亦不堅,無格理;不可以施椎鑿。宮室之用,皆載自漳、泉、寧波(「諸羅志」)。

內山有黃水藤,結子大如甌。實圓而光,殼堅且厚,似諸暨之朱栗而形扁。痕分兩層而聯合,中有仁。久而干,就蒂開竅;出其仁,空如小盒。略去其上一二分為口,用稍大者截半作蓋覆之,穿于鞓帶之兩旁,裝貯細物,甚雅致(沈文開「雜記」)。

筍楠,山中有巨木,裂土而出;葉始蘗,已大十圍。老匠云:楠也。楠之始生,已具全體;歲久則堅,終不加大。蓋與竹筍同理。

蕭朗,硬木名也。大者數圍,性極堅重;入土千年不朽。然在深山中,人不能?。辉鵀榇笏鞒?,鄭氏得之。實美材也(「臺灣志略」)。

水沙連,雖在山中,實輸貢賦。其地四面高山,中為大湖。湖中復起一山,番人聚居山上,非舟莫即。番社形勝,無出其右。自柴里社轉小徑,過斗六門,崎嶇而入;阻大溪三重,水深險,無橋梁,老藤橫跨溪上,往來從藤上行。外人至,輒股栗不敢前;番人見慣,不怖也。其番善織罽毯,染五色狗毛雜樹皮為之;陸離如錯錦,質亦細密。四方人多欲購之,常不可得。番婦亦白晢妍好,能勤稼穡,人皆饒裕。

斗尾龍岸番,皆偉岸多力。既盡文身,復盡文面;窮奇極怪,狀同魔鬼。常出外焚掠殺人;土番聞其出,皆號哭遠避。鄭經曾統三千眾往剿,既深入,不見一人;急合三軍,速割草為營,亂動者斬。忽四面火發,文面五、六百人奮勇挑戰,互有殺傷;余皆竄匿深山,竟不能滅,僅毀其巢而歸(「番境補遺」)。

玉山在萬山之中,諸邑望之,如太白積雪,瑩然可愛;非有玉可采也。

銀山有磺;又有積鏹,皆大錠。相傳:臺道王命家人挽牛車隨兩人行,既至,見積鏹如山,恣取滿車;迷不能出,遂棄之。再尋,不復見。

哆啰滿產金,淘沙出之,與云南瓜子金相似。深入水底,水極冷,雖壯番不能再入;金亦不多得。

珊瑚出瑯囗〈王喬〉海底,狀有枝葉,色如鐵,俗呼鐵樹;與八寶中之珊瑚迥殊,無足異者。

龍涎香,傳為鰍魚精液泡水面,凝為涎。能止心痛,助精氣。以淡黃色嚼而不化者為佳;番仔浮水取之,價十倍。不可多得(「臺灣風土記」)。

金包里,是淡水小社;亦產硫。人性差巧,知會計,社人不能欺。臺灣多荒土未辟,草深五、六尺,一望千里。草里多藏巨蛇,人不能見。鄭經率兵剿斗尾龍岸,三軍方疾馳,忽見草中巨蛇口銜生鹿,以鹿角礙吻,不得入咽,大揚其首,吞吐再三。荷戈三千人行其傍,人不敢近、蛇亦不畏。余乘車行茂草中二十余日,恒有戒心;幸不相值。既至淡水,臥榻之后,終夜聞閣閣聲甚厲;識者謂是蛇鳴。而庖人嚴釆夜出廬外,遇大蛇如甕。社商張大謂:『草中甚多,不足怪也』(「渡海輿記」)。

咸水泉,聞在崇爻山。番編竹為鍋,內外涂以泥;取泉水煎之成鹽。又南社及水利各社,冬日海岸沙浮面者,凝為鹽。番婦掃而食之,不須煎曬;如扶南國之有自然鹽也(「臺灣志略」)。

鹿以角紀年,凡角一岐為一年,猶馬之紀歲以齒也。番人世世射鹿為生,未見七岐以上者。向謂鹿仙獸多壽,又謂五百歲而白、千歲而玄,特妄言耳。竹塹番射得小鹿,通體純白,角纔兩岐。要不過偶然毛色之異耳,書固未足盡信也。鹿生三歲始角,角生一歲解,猶人之毀齒也;解后再角,即終身不復解。每歲止增一岐耳。

牡鹿有角,善鳴。角以五月解;至八、九月肥腯,鳴聲甚壯,為求牝也。出則成群,以數十百計。角者居前,牝隨之;一年一交。相傳鹿為淫獸,所謂聚麀未可得見。至十月則鳴,聲漸殺,獵者不顧;以其淫極而瘠也。牝鹿以四月乳,未乳極肥。腹中胎鹿,皮毛鮮澤,交彩可愛。又牝鹿既乳,視小鹿長則避之他山;恐小鹿之淫之也。獸之不亂倫者惟馬,牝馬誤烝則自死。牝鹿自遠以避烝,皆獸之具有人倫者。

熊之類不一,有豬熊、狗熊、馬熊、人熊之異,各肖其形;惟馬熊最大。而勇鷙獨推人熊;人立而走,捷于奔馬,其逐人無得脫者。余所見熊甚多,獨未見人熊。諸熊毛勁如鬣,又厚密,矢鏃不能入;蹄有利爪,能緣木升高,蹲于樹巔或穴地而處。人以計取之,無生致者。腹中多脂可啖;掌為八珍之一,膾炙人口,然不易熟。庖人取其汁烹他物為羹,一掌可供數十烹。若謂屠門之嚼,貽笑于知味矣。

凡獸之膝皆后曲,惟熊與猴前曲,故能升木。象亦前曲。

山豬,蓋野彘也;兩耳與尾略小,毛鬣蒼色稍別。大者如牛,巨牙出唇外,擊木可斷,力能拒虎;怒則以牙傷人,輒折脅、穿腹。行疾如風,獵者不敢射。又有豪豬,別是一種;箭如猬毛,行則有聲。雖能射人,不出尋丈外。

烏木、紫檀、花梨、鐵栗諸木,皆產海南諸國。近于淡水山中,見有黑色樹;察其質,與烏木無異,人多不知者。

雞腳番,足趾槎枒如雞,又各有距,故能緣木。其巢近雞籠山,常出至海濱漁獵,留跡沙間可識。其人則未之見也(「番境補遺」)。

蛇首番,昔陸路提督萬正色有海舟將之日本,行至雞籠山后,因無風,為東流所牽(傳臺后「萬水朝東」,故其舟不勝水力)。抵一山,得暫息。舟中七十五人,皆莫識何地。有四人登岸探路,見異類數輩,疾馳至,攫一人共啖之。余三人逃歸,遇一人于莽中;與之語,亦泉人。攜之登舟,因具道妖物啖人狀。莽中人曰:『彼非妖,蓋此地之人也。蛇首猙猙能飛行,然所越不過尋丈。往時余舟至,同侶遭啖,惟余獨存』。問何以獨存故?則舉項間一物曰:『彼畏此,不敢近耳』。眾視之,則雄黃也。眾皆喜曰:『吾輩皆生矣』!出其簏,有雄黃百余斤:因各把一握。頃之,蛇首數百飛行而來;將近船,皆伏地不敢仰視。久之,逡巡而退。逮后水轉西流,其舟仍回至廈門。乃康熙二十三年甲子八月間事(「臺灣志略」)。

明太監王三保投藥水中,令土番染病者于水中洗澡,即愈。

明太監王三保植姜岡山上,至今尚有產者。有意求覓,終不可得。樵夫偶見,結草為記;次日尋之,弗獲故道。有得者,可瘳百病。

鳳山縣大呂覓山上,相傳大呂覓番原居此。山有芋一叢,高丈余。月將出時,有二物如鳳凰從芋下奮翮振羽,騰飛戾天。其番驚怪,始移居社內云(「舊志」)。

臺地從無產珠。開辟后,鳳山下莊海中蠣螃產珠如稷米大,名鳳山珠;不堪飾簪珥,只用以充藥品。

沙中有骨堅結如石,積潦奔沖,地崩沙潰,始露峰挺崿;仰皆劍攅,垂非乳滴。質雖不堅,而一種爽峭竦聳,彷佛英石(「鳳山志」)。

番婦規木虛其中,圍三尺許,函口如槽,橫竹木桿于內。卷舒其經,綴線為綜,擲緯而織「達戈紋」、粗布、系腰小帶,花紋歷錄可愛。堅木削刀扣之,左右各置小壇,扣聲相應,清亮如磬(「諸羅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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