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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 柳宗元集
  • 尚永亮 洪迎華
  • 4994字
  • 2015-12-24 16:41:36

非國語下

◎非國語下(三十六篇)

○狐偃

里克既殺卓子,使屠岸夷告重耳曰:“子盍入乎?”(屠岸夷,晉大夫也。)舅犯曰:“不可。”(云云。)秦穆公使公子縶吊重耳曰:“時不可失。”舅犯曰:“不可。”(云云。)

非曰:狐偃之為重耳謀者,亦迂矣。國虛而不知入,以縱夷吾之昏殆,而社稷幾喪。徒為多言,無足采者。且重耳,兄也;夷吾,弟也。重耳,賢也;夷吾,昧也。弟而昧,入猶可終也;兄而賢者,又何栗焉?(“栗”一作“怯”。)使晉國不順而多敗,百姓之不蒙福,兄弟為豺狼以相避于天下,由偃之策失也。而重耳乃始倀倀焉游諸侯,(倀,丑良切。)陰蓄重利,以幸其弟死,獨何心歟?僅能入,而國以霸,斯福偶然耳,(“偶”,一作“禍”。)非計之得也。若重耳早從里克、秦伯之言而入,則國可以無向者之禍,而兄弟之愛可全,而有分定焉故也。夫如是,(一有“足”字。)以為諸侯之孝,又何戮笑于天下哉?(初,里克及秦穆公既告重耳,又使告公子夷吾于梁。重耳以舅犯之言不入,夷吾以冀芮之言而入,是為惠公。惠公之惡,后篇可見矣。)

輿人誦

惠公入而背內外之賂。輿人誦之曰:“(云云。)得之而狃,(音紐。)終逢其咎;喪田不懲,禍亂其興。”既,里、ぶ死,(ぶ,音丕。一云“死禍”。)公隕于韓。郭偃曰:“善哉!夫眾口,禍福之門也。”

非曰:惠公、里、ぶ之為也,則宜咎禍及之矣,又何以神眾口哉?其曰“禍福之門”,則愈陋矣。

葬恭世子

惠公出恭世子而改葬之,舧達于外。(“舧”,與“臭”同。)國人頌之曰:“(云云。)歲之二七,其靡有征兮。(一作“無有征者”。)若翟公子,吾是之依兮;安撫國家,為王妃兮。”郭偃曰:“十四年,君之冢嗣其替乎?其數告于人矣。公子重耳其入乎?其魄兆于人矣。若入,必霸于諸侯,其光耿于民矣。”(恭世子,申生也。翟公子,重耳也。“翟”與“狄”同。耿,猶照也。耿,古迥切,與“炯”同。)

非曰:眾人者言政之善惡,則有可采者,以其利害也,又何以知君嗣二七之數與重耳之伯?是好事者追而為之,未必偃能征之也,況以是故發耶!(“是”,一作“臭”。)

殺里克

惠公既殺里克而悔之,曰:“芮也使寡人過殺社稷之鎮。”(芮,冀芮也。鎮者,重也。)郭偃聞之曰:“不謀而諫者,冀芮也,不圖而殺者,君也。不謀而諫不忠,不圖而殺不祥。不忠受君之罰,不祥罹天之禍。受君之罰死戮,罹天之禍無后。”(文公殺懷公于高梁。秦人殺冀芮而施之。)

非曰:芮之陷殺克也,其不祥宜大于惠公。而異其辭,以配君罰天禍,皆所謂遷就而附益之者也。

獲晉侯

秦穆公歸,至于王城,(晉惠公五年,秦帥師伐晉,獲晉侯以歸。王城,秦地。)合大夫而謀曰:“殺晉君與逐出之,與以歸與復之,孰利?”公子縶曰:“殺之利。”(縶,丁立切。)公孫枝曰:“不可。”公子縶曰:“吾將以重耳代之。晉君之無道莫不聞,重耳之仁莫不知。殺無道,立有道,仁也。”公孫枝曰:“恥一國之士,又曰‘余納有道以臨汝’,無乃不可乎?不若以歸,要晉國之成,復其君而質其嫡子,(質,脂利切。)使父子代處秦,國可以無害。”

非曰:秦伯之不霸天下也,以枝之言也。且曰“納有道以臨汝”,何故不可?縶之言殺之也,則果而不仁;其言立重耳,則義而順。當是時,天下之人君莫能宗周,而能宗周者則大國之霸基也。向使穆公既執晉侯,以告于王曰:“晉夷吾之無道莫不聞,重耳之仁莫不知,且又不順,既討而執之矣。”于是以王命黜夷吾而立重耳,咸告于諸侯曰:“吾討惡而進仁,既得命于天子矣,吾將達公道于天下。”則天下諸侯無道者畏,有德者莫不皆知嚴恭欣戴而霸秦矣。(“莫不”,一本作“慕”字。)周室雖卑,猶是王命,命穆公以為侯伯,則誰敢不服?夫如是,秦之所恥者亦大矣。(“恥”,一作“集”。)棄至公之道。(一作“至公大中之道”。)而不知求,姑欲離人父子,而要河東之賂。(是役也,秦取晉河東之地而置官司。)其舍大務小、違義從利也甚矣。霸之不能也以是夫。

慶鄭

丁丑,斬慶鄭,乃入絳。(初,秦侵晉,晉師潰,惠公號慶鄭曰:“載我。”慶鄭曰:“忘善而背德,又廢吉卜,何我之載?”君遂止于秦。秦既歸惠公,惠公歸,故斬之。止,獲也。)

非曰:慶鄭誤止公,罪死可也,而其志有可用者。坐以待刑,而能舍之,(惠公未至,蛾晢謂慶鄭曰:“君之止,子之罪也。今君將來,子何俟?”慶鄭曰:“君若來,將待刑以快君志。”及惠公入,蛾晢欲舍之,惠公不可。)則獲其用亦大矣。晉君不能由是道也,悲夫!若夷吾者,又何誅焉?

乞食于野人

文公在狄十二年,將適齊,行過五鹿,(五鹿,衛邑。)野人舉塊以與之。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賜也。人以土服,又何求焉?十有二年,必獲此土。有此其以戊申云乎?”(“人”,《國語》作“民”。)

非曰:是非子犯之言也,后之好事者為之。若五鹿之人獻塊,十二年以有衛土,則涓人疇枕楚子以塊,(《吳語》:楚靈王彷徨于山林之中,乃見其涓人疇,王枕其股以寢于地。王寐,疇枕王以塊而去之。)后十二年其復得楚乎?何沒而不云也,而獨載乎是?戊申之云,尤足怪乎!

懷贏

秦伯歸女五人,懷贏與焉。(晉文公重耳過秦,而秦歸之女也。懷贏,故子圉妻。子圉,惠公夷吾子也,質于秦,逃歸而立為懷公,故曰懷贏。)

非曰:重耳之受懷贏,不得已也。其志將以守宗廟社稷,阻焉,則懼其不克也。其取者大,故容為權可也。秦伯以大國行仁義交諸侯,而乃行非禮以強乎人,豈習西戎之遺風歟?

公子親筮之,曰:“尚有晉國。”得貞《屯》、悔《豫》皆八。筮史占之,皆曰:“不吉。”司空季子曰:“吉。”(云云。)

非曰:重耳雖在外,晉國固戴而君焉;又況夷吾死,圉也童昏以守內,秦、楚之大以翼之,大夫之強族皆啟之,而又筮焉是問,則末矣。季子博而多言,皆不及道者也,又何載焉!

董因

董因迎公于河,公問焉,曰:“吾其濟乎?”對曰:“歲在大梁。”(云云。)

非曰:晉侯之入,取于人事備矣,因之云可略也。大火、實沈之說贅矣。(大梁、大火,實沈,皆星名也。)

命官

胥、籍、狐、箕、欒、郄、柏、先、羊舌、韓,實掌近官。(十一族,晉之舊姓近官朝廷者。)諸姬之良,掌其中官。(諸姬,同姓。中官,內官。)異姓之能,掌其遠官。(遠官,縣鄙也。)

非曰:官之命,宜以材耶?抑以姓乎?文公將行霸,而不知變是弊俗,以登天下之士,而舉族以命乎遠近,則陋矣。若將軍、大夫必出舊族,或無可焉,猶用之耶?必不出乎異族,或有可焉,猶棄之耶?則晉國之政可見矣。

倉葛

周襄王避昭叔之難,居于鄭地汜。晉文公迎王入于成周,遂定之于郟。王賜公南陽陽樊、溫、原、州、陘、絺、鉯、攢、茅之田。陽人不服,公圍之,將殘其民。倉葛呼曰:“君補王闕,以順禮也。陽人未狎君德而未敢承命,君將殘之,無乃非禮乎?”公曰:“是君子之言也。”乃出陽人。(自“周襄王”至“之田”,自“君補”以下,新附。)

非曰:于《周語》既言之矣,又辱再告而異其文,抑有異旨耶?其無乎,則耄者乎?

觀狀

文公誅觀狀以伐鄭。鄭人以名寶行成,公弗許。鄭人以瞻與晉。(瞻,鄭卿叔詹伯也。)晉人將烹之,瞻曰:“天降禍鄭,使淫觀狀,棄禮遺親。”(云云。晉文公過曹,曹共公不禮焉。聞其駢脅,欲觀其狀。則觀狀是曹,非鄭也。而注云:鄭復效曹觀公駢脅之狀,故伐之。是又從而為之辭也,此公所以非之。)

非曰:觀晉侯之狀者,曹也。今于鄭胡言之,則是多為誣者且耄,故以至乎是。其說者云“鄭效曹也”,是乃私為之辭,不足以蓋其誤。

救饑

晉饑,公問于箕鄭曰:“救饑何以?”對曰:“信。”公曰:“安信?”對曰:“信于君心,信于名,信于令,信于事。”

非曰:信,政之常,不可須臾去之也,奚獨救饑耶?其言則遠矣。夫人之困在朝夕之內,而信之行在歲月之外。是道之常,非知變之權也。其曰“藏出如入”則可矣,(鄭又云:“于是乎民知君心,貧而不懼,藏出如入,何匱之有?”)而致之言若是遠焉,何哉?或曰:“時之信未洽,故云以激之也。信之速于置郵,子何遠之耶?”曰:夫大信去令,故曰信如四時恒也,恒固在久。若為一切之信,則所謂未孚者也。彼有激乎則可也,而以為救饑之道,則未盡乎術。

趙宣子

趙宣子言韓獻子于靈公。(“獻子”,諸本多誤作“宣子”。)以為司馬。河曲之役,趙孟使人以其乘車干行,獻子執而戮之。(宣子,趙衰之子宣孟盾也。韓獻子,韓厥也。干行,犯其軍列也。趙孟,即宣子。一作“宣子執而戮之”,據《國語》,獻子是。)

非曰:趙宣子不怒韓獻子而又褒其能也,誠當。然而使人以其乘車干行,陷而至乎戮,是輕人之死甚矣!彼何罪而獲是討也?孟子曰:“殺一不辜而得天下,君子不為。”是所謂無辜也歟?或曰:“戮,辱也,非必為死。”曰:雖就為辱,猶不可以為君子之道。舍是其無以觀乎?吾懼司馬之以死討也。

伐宋

宋人殺昭公,趙宣子請師以伐宋。(云云。)曰:“是反天地而逆民則也,天必誅焉。晉為盟主而不修天罰,將懼及焉。”

非曰:盟主之討殺君也,宜矣。若乃天者,則吾焉知其好惡而暇征之耶?古之殺奪有大于宋人者,而壽考佚樂不可勝道,天之誅何如也?宣子之事則是矣,而其言無可用者。

鉯麑(舊本此篇“賢可書乎”之后,有“今左氏多為文辭”一節,嘗怪其意不相屬。以別本考,乃脫《祈死》、《長魚矯》二篇。而“左氏多為文辭”者,乃公非《長魚矯》后辭也。益此二篇,然后公六十七篇文方足矣。)

靈公虐,趙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鉯麑賊之。(鉯麑,力士也。賊,殺也。)晨往,則寢門辟矣,盛服將朝,早而假寐。麑退而嘆曰:“趙孟敬哉!夫不忘恭敬,社稷之鎮也。賊國之鎮不忠,受命而廢之不信。”觸庭之槐而死。

非曰:麑之死善矣。然而趙宣子為政之良,諫君之直,其為社稷之衛也久矣,麑胡不聞之,乃以假寐為賢耶?不知其大而賢其小歟!(一有“向”字。)使不及其假寐也,則固以殺之矣。是宣子大德不見赦,而以小敬免也。麑固賊之悔過者,賢可書乎?(一本其下更有二十六字云:“今左氏多為文辭以著其言而征其效,若曰矯知機者然,則惑甚也。”)

祈死

及自鄢,范文子請其宗祝曰:“君驕泰而有烈,吾恐及焉。凡吾宗祝為我祈死,先難為免。”七年夏,范文子卒。(自“君驕”而下,新附,范文子,范燮也。鄢之役,晉伐鄭,楚救之,大夫欲戰,文子不欲。欒武不聽,遂與戰,大勝之。此文子自鄢歸,懼難而祈其死。)

非曰:死之長短而在宗祝,則誰不擇良宗祝而祈壽焉?文子祈死而得,亦妄之大者。

長魚矯

長魚矯既殺三鄐,乃脅欒、中行,(云云。)公曰:“一旦而尸三卿,不可益也。”對曰:“亂在內為宄,在外為奸。御宄以德,御奸以刑。今治政而內亂,不可謂德;除鯁而避強,不可謂刑。德刑不立,奸宄并至。臣脆弱,不能忍俟也。”乃奔狄。三月,厲公殺。(自“對曰”至“不忍俟也”,新附。三鄐,鄐至、鄐锜、鄐犨也。欒,欒書。中行,中行偃也。)

非曰:厲公,亂君也;矯,亂臣也。假如殺欒書、中行偃,則厲公之敵益眾,其尤可盡乎?今左氏多為文辭,以著其言而征其效,若曰矯知幾者然,則惑甚也。

戮仆

晉悼公四年,會諸侯于雞丘。魏絳為中軍司馬。公子揚干亂行于曲梁,魏絳斬其仆。(自“晉悼”至“司馬”,新附。揚干,悼公弟也。)

非曰:仆,稟命者也。亂行之罪在公子。公子貴,(一無“貴”字,一無“公子貴”三字,而作兩“貢”字,非是。)不能討,而稟命者死,非能刑也。使后世多為是以害無罪,問之,則曰魏絳故事,不亦甚乎!然則絳宜奈何?止公子以請君之命。(“止”,一作“正”,非是;當作“止”,止,執也。)

叔魚生

叔魚生,其母視之曰:“(云云。)必以賄死。”楊食我生,(食,音異。我,音俄。)叔向之母聞其號也,曰:“終滅羊舌氏之宗。”

非曰:君子之于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猶不足以言其禍福,以其有幸有不幸也。今取赤子之形聲,以命其死亡,則何耶?或者以其鬼事知之乎?則知之未必賢也。是不足書以示后世。

逐欒盈

平公六年,箕遺及黃淵、嘉父作亂,不克而死,公遂逐群賊。(云云。)陽畢曰:“君掄賢人之后。(掄,擇也。)有常位于國者而立之;亦掄逞志虧君以亂國者之后而去之”。(云云。去,羌呂切。)使祁午、陽畢適曲沃,逐欒盈。(箕遺、黃淵、嘉父,皆晉大夫,欒盈之黨。欒盈,黡之子,書之孫也。欒書,厲公十年弒厲公,即立悼公,故陽畢以盈為亂國者之后而去之。畢者,大夫也。)

非曰:當其時不能討,后之人何罪?盈之始,良大夫也,有功焉,而無所獲其罪。陽畢以其父殺君而罪其宗,一朝而逐之,激而使至乎亂也。且君將懼禍懲亂耶?則增其德而修其政,賊斯順矣。反是,順斯賊矣,況其胤之無罪乎?

新聲

平公說新聲,師曠曰:“公室其將卑乎?君之明兆于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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