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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東溟奏稿
  • 姚瑩
  • 3274字
  • 2015-11-27 16:00:51

查臺灣洋面上年八月初一、初五等日,即有夷船在南北洋面游奕,是時并無風暴,及初九日,始有臺風。至十二日申刻,即已止息。該夷船系十三日申刻到雞籠外洋停泊。十五日辰刻移泊近口之萬人堆洋面。十六日卯刻駛進口門,對二沙灣炮臺連發兩炮,打壞兵房。我兵亦即放炮回擊。見其桅折〈纟索〉斷,船即隨水退出口外,沖礁擊碎。該夷船來臺游奕,在未起臺風之先,及到雞籠洋面停泊,已在風息之后,且先泊外洋,后進口門,中歷三日之外,何得謂之遭風?如系商船,為何開炮攻我炮臺?所有取獲大小炮位多門及夷人戰甲尚在可證。及九月初五日,又有三桅夷船至雞籠攻我炮臺石壁,燒我哨船一只,因上岸夷人為我兵炮斃,始行退去。似此攻戰交鋒,何竟隱匿不言?而以遭風借口。

本年正月大安之役,先于正月二十四日即有三桅夷船三只在彰化縣之五〈氵義〉港外洋巡駛。臣等設伏定計,密遣漁船誘其擱淺擊破,除溺斃殺斃外,生捦夷眾顛林等四十九人及廣東姧民鄭阿二、黃舟等五人,起獲炮械,內多浙江寧波鎮海營中軍器,鐫有各營字號,并有起獲浙江提督水師號衣二件、綠色旗幟二面、署溫州鎮左營守備所造本余水陸程途里數山形水勢冊一本、浙江巡撫札溫州左營包游擊捕盜印文二件、又札包游擊查獲販買鴉片之閩犯陳往印文二件、顈州營左軍葛守備札薛外委查守兵陳廷儉有無飲酒生事印文一件,現俱貯庫可驗。若系商船何有此物?顯系在浙江騷擾之兵船,毫無疑義。

且據該夷目及廣東姧民黃舟、鄭阿二供稱:系〈口仆〉〈口鼎〉喳自定海遣來,持書尋覓臺灣逃軍張從等內應,相機行事。而張從先于上年即已由臺破獲正法,果有其人,似此供證確鑿之事,乃捏稱遭風商船,以飾其來臺坐衂之恥。夷情狡詐,一至如此。且事在和義未定以前,薄海同仇,即使夷船實系遭風,亦當乘勢攻擊,方為不失兵機。豈有釋而不擊、捦而不殺之理?況夷人夾板雖多,其中多系派用商船,打仗勝則稱為兵船,以耀其武,敗則指為商船,以諱其短。此固兵家之常,原無足怪。乃于和議已成之后,追尋前事,謂臺灣不當以其人正法,成何理耶?臣等幸逢圣賢在上,此等無理之言,本不足以上瀆宸聰。但夷情難定,其在臺者已感激恭順于先,而在廈者忽為此飾情翻異之說。誠恐訛言易滋,于大局甚有關系。臣等前于夷官二次來臺折內,即附片陳明;現在來臺夷人雖已悅服,但江浙大幫夷船尚未南歸,不可不防患于意外。今既有所聞,不敢不據實上陳圣鑒。可否密敕當事諸大臣留心體察該夷動靜,以善其后。臣等愚昧之見,是否有當?謹由四百里具奏。伏乞皇上訓示遵行。謹奏。

道光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奏。

夷酋強貼偽示請旨查辦奏

奏為廈門夷酋張貼偽示、欲與臺灣為難、謹照舊設防、并錄呈夷示、由五百里具奏、仰祈圣鑒事。

竊臣等本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經將夷未就撫以前臺灣所獲夷俘、除先已正法外,遵旨釋送往廈、并風聞鼓浪嶼夷酋忽生異議情形,恭折具奏在案。茲接據廈門探差傳抄夷酋張貼示語前來,大意總以前次在臺兩次被獲正法夷人,俱系遭風夷民。臣等不當謊奏邀功,詞極狂悖。臣等披閱之下,不勝駭異。查該夷船并非遭風,且夷人兵船多即商船,前已據實詳細入奏,自邀圣明洞鑒。臣等原可毋庸置喙。即該夷務夸彼強,以其人被獲正法為恥,亦無足深辯。至張貼夷示,謂臣等枉殺無辜,而濫邀恩賞,則事關國體,有不敢不陳明于圣主之前者。

臺灣海外孤懸,四無應援,不靖姧民,時思蠢動,即四方宴然無事,此地猶時有危亂之憂。況夷人構釁以來,騷擾數省,三載于茲。凡屬沿海,無不戒嚴。何況臺灣蕞爾一郡介在閩粵兩省大海之中?自道光二十年夷犯定海,臺灣即紛紛謠播,匪徒時思攘臂。二十一年七月,廈門失守,警信一聞,全臺震動。臣等設法安撫,備極艱辛。八、九月間,夷船果再至雞籠,幸仗天威,一經破獲、一經擊走,而是時遂有嘉義逆匪江見、鳳山逆匪陳沖相繼作亂,復有漢姧張從、賴媽來、蕭石之徒,或自廣東、或自廈門,皆與夷人勾通,來臺內應。均以次剿滅獲誅,不至釀成大事。至二十二年正月,夷船復至大安,誘其擱淺破獲,凡此僥幸成功,實由仰承圣訓先事指示機宜。又得文武員弁紳士義民人思敵愾、憤切同仇。且督撫臣深悉海外情形,屢次令臣等便宜行事,不為遙制。是以臣等不避嫌疑,遇事徑行具奏,故能不失機要,境土安全。即正法之夷目,上年八月及本年正月俘獲,皆羈留久之。迨該夷連犯乍浦、吳淞,始奉旨正法。誠以海外姧民,屢次勾通滋事,眾至百數十人,久恐生變。彼時尚未就撫,不得不除內患,仍留其頭目,未肯全誅。臣等仰體皇上格外之仁,安敢濫殺?夷未就撫,兵商皆我仇讎,況系騷擾有據,前后奏牘具在,只以上崇國體、下固人心,張我軍威、作我士氣,乃蒙圣主俯鑒海外孤危、內安外攘之難十倍內地,不惟臣等及全臺文武屢邀寵錫恩綸,迥逾常典,并以臺地人心浮動之區,紳士義民能知大義,每于賞勸獎勵之中,特加優異。圣謨廣遠,燭照遐方,所以鼓土氣而勵戎行,迥非臣下所能企及。臣等力小任重,本深以為懼。臺灣之賞愈厚,則〈口英〉夷之忌愈深。觀該夷示有云:中華之辱,莫甚于此。其情亦可見矣。廈門與臺灣對峙,夷方在廈設立馬頭,商船往來貿易。臣等在臺實犯彼之大忌。今夷示稱:請大臣代奏伸冤,諒此虺蜮之情,斷不能逃圣鑒。而臣等密邇仇讎,夷必借口而來滋擾。縱使防御周詳,人心鞏固,第方今受撫之初,豈可以一隅致礙大局?伏乞皇上天恩,將臣等開缺,即日撤回,聽候欽派大臣到臺查辦。俾臺灣免生兵釁。

至臺灣各口要隘設防兵勇,前已酌量抽減,以節經費。今夷既與臺灣為難,不得不仍行嚴備,并求迅賜簡放鎮道,以重地方,而專職守。除將取獲夷船內在廈門浙江滋擾之旗幟、號衣、槍炮、刀甲、公文、印冊,逐一封候欽差大臣到臺查驗外,合將該夷示照錄,恭呈御覽。伏乞皇上訓示遵行。謹奏。

道光二十二年十二月初三日奏。

全權公使大臣世襲男爵璞,為曉示事,照得上年八月間,有我〈口英〉國民船〈口納〉〈口爾〉吥噠名號一只,在于臺灣雞籠海面遭風破碎。其人暫幸逃生者一百有余。又本年正月間,再有我國民船阿名號一只,亦在該府淡水海面遭風擊破。其人同得逃生,已有數十。其先后二次上岸者,俱被拿獲監禁。今于本公使到廈之日,忽聞此等遭風難民將及二百之多,經被臺灣總兵等官兇心殲殺。聞信如雷聒耳,不勝駭然。且聞該官稱說,因奉王命,是以敢行殺戮,實可傷心。莫不令人發指。試思此次遭禍之民,假使手執兵械,奮勇相爭,即被捦獲,尚且萬不容如此濫行殲殺。蓋凡有自稱禮義之邦者,俱以忍心為本,則交戰時所有被捦民兵,軍例不淮于戰后妄殺,而在此明見我等禮義之軍,比之茹毛飲血、慘酷肆戮之徒,何等迥去相異!何況此等難人,原系水手小民及隨營擔夫等類,無資護己、無械傷人。既經遭風捱苦,即按大清律例,應得保護恩待。奈在臺難民,擄之將近一年,而竟起意兇殺。嗚呼哀哉!思念及此,本公使怨恨憎惡,百喙難言。中華之辱,莫甚于此矣。使或竟奉王命,致我人受枉殺之冤,此乃該總兵達洪阿等兇犯不顧廉恥、貪婪功勞、捏詞以〈口納〉〈口爾〉吥噠及阿〈口納〉等船屢次攻犯臺灣,謊誕假奏,瞞騙皇帝御聰,以致王命誤降。而我人被殺矣。遭風之船,既非戰艦,又無載軍兵。達洪阿等所奏,其為假冐,不問可知。而此次我人遭禍,皆其假詐所由。既經本公使訪得確實,有憑可據,自應將此兇暴情由,據實陳明,轉請欽差大臣等,奏請皇帝圣鑒。本公使陳請之間,雖必恭謹,但事關最要,仍必堅存求報之意。應代君主討求,即將臺灣狼心假奏忘殺之兇官達洪阿等,刻即去官正法。將其家財入官,照數若干,全交英官分濟無辜枉死之家屬。

蓋達洪阿等既因假詐謟害我人多命,自應以命抵償,以揚天道好還、惡有惡報之理。若非如此辦理,本公使惟慮將情奏明我國君主之時,非惟致傷二國和好之氣,誠恐難保無致干戈復起。如或再有干戈之患,百姓復受涂炭之苦。即因一派兇心官長貪賞冒功,致令百萬良民困苦無了,可不憐惜哉!惟本公使欽賴皇帝洞知明鑒,秉公執法,勢必星飛答報,俾全二國之和好,免使百姓以銜冤矣。因恐有人未知我民遭難被殺受有萬苦之實情,理合曉示通知。為此示仰英、漢軍民各色人等知悉,并令分行刊刻英、漢字文,傳示天下諸國,以便通悉。持示。

一千八百四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道光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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