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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曾“伯樂”用人(1)

很多人由他而起,出自他的門下,從此飛黃騰達,揚名古今;很多人一生忠誠地伴其左右,為了他和他們的事業出謀劃策,鼎力相助,死而后已;也有人曾經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學生,最后卻棄他而去,甚至與他作對……

獨具慧眼的曾伯樂

要想做大事業,用人是關鍵。你可以不會做具體事情,但是不可以不會用人。在用人方面,曾國藩主張“廣收”“慎用”。他聲稱:“吾輩所慎之又慎者,只在‘用人’二字上,此外竟無可著力之處。”為什么要慎用?因為“人不易知,知人不易”,慎用的核心是量才器使。“徐察其才之大小而位置之”,用其所長,避其所短。薛福成稱曾國藩“凡于兵事、餉事、吏事、文事有一長者無不優加獎譽,量才錄用”。曾國藩獲得“有知人之明”的贊譽,就因為他慧眼識人,又因材使用。

認人、識人是做到量才器使的前提。他指出:“竊疑古人論將,神明變幻,不可方物,幾于百長并集,一短難容,恐亦史冊追崇辭,初非當日預定之品。”把有一定能力或有一定成就的人譽為“百長并集,一短難容”,甚至神化,無疑是認識人才上的一種片面性。因此,衡量人才要不拘一格,判斷事情要不苛求,不因木材腐朽就棄置不用,不頻繁撒網就有失去捕抓大魚的機會。重要的是善于去認識。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不可苛求全才,“不可因微瑕而棄有用之才”。他寫信給弟弟說:“好人實難多得,弟為留心采訪。凡有一長一技者,兄斷不肯輕視。”有材不用就是浪費;大材小用也有損于事業;小材大用則危害事業。曾國藩說:“雖有良藥,假如不是對癥下藥,那么也形同廢物;雖有賢才,如果沒有發揮其作用,那么與庸俗之輩無什么兩樣。棟梁之材不可用來建小茅屋。牦牛不可用來抓老鼠;駿馬不可用來守門;寶劍如用來劈柴則不如斧頭。用得合時合事,即使是平凡的人才也能發揮巨大作用,否則終無所成。因而不擔心沒有人才,而擔心不能正確使用人才。”

隨時對人加以考察,從細微處入手,這樣才可以做到“慎用”。曾國藩說:“所謂考察之法,何也?古者詢事、考言,二者并重。”就是說,要對下屬的辦事情況和言論情況同時進行考察,而曾國藩尤其注重部下的建言。當時,“考九卿之賢否,但憑召見之應對;考科道之賢否,但憑三年之京察;考司道之賢否,但憑督撫之考語”。曾國藩說:“若使人人建言,參互質證,豈不更為核實乎?”通過建言,上司可以收集思廣益之效,也可以借此觀察下屬的才識程度,確實是個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曾國藩于道光三十年(1850年)所上的廣開言路的奏折,固然是針對咸豐帝下令求言的應時之作,同時也隱約反映了漢族官員要在滿清王朝申獲得更多的“伸張”機會的萌動。在同一份奏折中,曾國藩提出了對人才的“甄別”,他把它歸之于“培養之方”中。

曾國藩本人很注意考察人才,對于僚屬的賢否,事理的原委,無不博訪周咨,默識于心。據《清史稿》記載:曾國藩“每對客,注視移時不語。見者驚然,退而記其優劣,無或爽者。”而且,他閱世愈深,觀察愈微,從相貌、言語、舉止到為事、待人等等,都在他的視線之內。據說,曾國藩頗知麻衣相法,有一首流傳的口訣,傳聞是他寫的:“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氣概,富貴看精神。若要看條理,全在語言中。”又有四句:“端莊厚重是貴相,謙卑含容是貴相。事有歸著是富相,心存濟物是富相。”雖然曾國藩的有些看法非常唯心,但“端莊厚重”的氣度確是用人中的一條重要參考標準。

俠士江忠源

《三國演義》里的關云長,義薄云天,以至于被后世稱為神。尤其是關云長千里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的故事,婦孺皆知,老少咸聞。其實,江忠源也有過千里走單騎的經歷,而且不只一次。清代道光年間,新化籍舉人鄒柳溪病逝于北京,江忠源護送其靈柩由京返湘。后來,湘鄉籍舉人鄧鐵松在北京患了肺病,死在回湘途中的河北獻縣,又是江忠源負責料理后事,并護送其靈柩回到家中。獻縣到湘鄉三千多里路,北京到新化就更要遠一些,陪伴著一個死人,一路上或舟車或步行,風餐露宿,其間的艱辛險阻可想而知。江忠源的兩次義舉,使得他的名聲大播京城。曾國藩稱之為“真俠士”。當時京城對湖南有此奇人也無不敬仰。

曾國藩見了江忠源后,認定此人將來一定會為國家立下大功,可能會死于節義。后來的事情果然都驗證了曾國藩的話。

道光二十八年,江忠源本丁父憂在籍,太平軍舉事,江忠源在老家新寧募五百兵士,號為“楚勇”。先是平息了本地瑤民雷再浩的造反,后來開赴廣西前線與太平軍正面交鋒。咸豐元年十一月,和賽尚阿一起圍堵太平軍于永安。由于賽尚阿指揮錯誤,致使太平軍從永安突圍逃脫。咸豐二年二月,太平軍從水路進攻湖南,江忠源率楚勇趕到全州蓑衣渡,在此伐木作堰,橫江攔截,致使太平軍在蓑衣渡一戰中損失慘重。清軍擊毀太平軍所有船只,太平軍的“開國元勛”南王馮云山也在此役中被炮擊中身亡,取得了清王朝與太平軍作戰史上第一場大捷。江忠源名氣大震。

咸豐二年十月,太平軍圍攻長沙,江忠源趕到長沙支持張亮基。此時的長沙不僅兵微將少,僅有的數千綠營兵幾乎沒有什么戰斗力可言。從各地趕來增援的兵士也各自為政,或不聽調度,或無事生非。張亮基在危急之中看到江忠源的楚勇卻是另外一番氣象,其軍不僅秩序井然,而且號令嚴整,張不禁大為感慨,以為是到了當年的“細柳營”。

張亮基和他一席談話,發現江忠源不僅善于打仗,而且頗有謀略。江忠源分析太平軍實力其實并不可怕,之所以讓太平軍頻頻得手,關鍵就在于朝廷兵將多年不曾打仗,一聞大兵壓境便舉止失措,指揮失誤,缺少全局觀念。應該說,這一分析是非常恰當到位的。

太平軍在圍城一段時間后,采取了挖地道的方式,幾乎攻破長沙城防。在左宗棠的指揮下,江忠源率士兵堅持抗擊,終于在天心閣下,將太平軍的又一“開國元勛”西王蕭朝貴一炮打死,迫使太平軍連夜棄長沙逃往別處。

誅殺南王和西王,江忠源之功非同小可。不久,江忠源即出任湖北按察使。

咸豐四年,江忠源出任安徽巡撫,成為湖南辦團練而迅速崛起升至高位的最早一人。江忠源早年本是一個風流浪蕩公子,不想后來改過自新,成為京湘兩地士人中有名的俠義舉人。江忠源的成功為湖南士人樹立了一個棄筆從戎、立功軍旅的好榜樣,并激起了湖南士人建功立業的熱情。

正是這樣一個江忠源,與曾國藩相交甚好,由于有在京城的經歷,曾國藩格外賞識他。他也不負所望,為謝曾國藩的知遇之恩,江忠源在歷次給朝廷的奏折中陳述曾國藩辦團練的業績,尤其重要的一點,是設法為曾國藩擴軍取得了合法的地位。

咸豐四年(1854年),正當曾國藩率湘軍水陸進軍出師入鄂之際,時任安徽巡撫的江忠源奉旨進駐廬州,阻擊石達開率領的西征軍。太平軍將廬州重重圍住,以地雷攻破廬州城,江忠源身受重創,自墜古潭而死。年僅四十二歲,應驗了曾國藩十年前所預言的“以節義死”。

江忠源死后,清廷追贈他為總督,謚“忠烈”。曾國藩聞聽惡信,心中如折了一根支柱。心里空落許久,方為他撰一挽聯:

百戰守三城,章貢尤應千世祀;

兩年躋八座,江天忽報大星沉。

兒女親家羅澤南

曾國藩手下有兩員得力干將,一位是江忠源,另一位就是被人稱為湘軍儒將、悍將的羅澤南。

初辦團練的曾國藩可以說是白手起家。他所恃者無非就是二品侍郎的空銜,以及當年在京城里開創出來的海內人望。但論實力,曾國藩幾乎是一張白紙。

曾國藩到長沙的第一步,就是把他的老鄉羅澤南拉了過來。對于這個羅澤南,任何談論曾國藩的人都不可回避地要談及他。曾國藩為什么會看中羅澤南?根本原因就在于此時的羅澤南,手里有一支千余人的武裝。在老家時,曾國藩曾與他交談過,善于識人的曾國藩之所以應允墨绖(dié)出山,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有了羅澤南。

羅澤南比曾國藩還要大三四歲。他字仲岳,號梅泉。現今湖南雙峰縣石牛鄉人。因其家住在羅山山麓,故又稱之為羅羅山。

和當時許多其他湖南士人不一樣的地方,羅澤南的家境可能是最差的了。一些史志上都記載,羅澤南的家境情況是“家酷貧”,“大父拱詩屢典衣市米,節縮于家,專餉于塾”。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到了要靠典當家里的衣服來買米的地步,節衣縮食,為的是什么?是供羅澤南讀書。

羅澤南讀書用兩個字概括就是“苦讀”。夜里沒有煤油燈,他就把書拿到月光底下去讀,累了就地露宿。十九歲那年,母親去世,再過一年,祖父、兄嫂相繼死去;二十九歲時,長子、次子、三子先后死去。他屢遭喪親的打擊,十年間死了十一個親人。道光十五年,大旱,羅澤南考試回來,到家已是半夜,正要敲門,聽到妻子在放聲大哭,一問方知三個兒子都餓死了。這樣的情景只有詩圣杜甫有過類似的經歷,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命苦的士子了,但越是受到打擊,羅澤南的心更堅、志更大。“不憂門庭多故,而憂所學不能拔俗而入圣;不憂無術以資生,而憂無術以濟天下。”這正是孔子圣人所說的“憂道不憂貧”的典型了。直到三十三歲才得以“補縣學生”。

從十九歲起,羅澤南開始自己謀生,在縣內各地開館講學。他所講的內容和方法都不同于一般的塾師,他除了教人識字開蒙,應試科舉之外,還教人靜心養性,練習跳高和拳棒。上午講學,下午操練。這種方法竟然招來了不少學生,如后來在湘軍中沖鋒陷陣的李續賓、李續宜、王錱等湘軍名將,都是羅澤南的弟子。道光二十四年前后,曾國藩的兩個弟弟曾國華和曾國荃兄弟一面在城南書院讀書,一面附課于羅澤南處。咸豐元年,得以舉孝廉方正。可見,飽學之士也不一定科舉順利。此時的曾國藩已是朝廷二品大員。然而,相形之下,羅澤南并沒有怨天尤人,而是窮年汲汲,究心洛閩之學,“宗周敦頤而著《太極衍義》”“宗張載而著《西銘講義》”。周敦頤是湖南學界祖輩,理學開山;張載是湖湘學派先師。故澤南成為湖南士人的典型,同時也是極具湖湘性格的士人。

咸豐二年,太平軍從廣西竄入湖南。羅澤南以一介書生在鄉操辦團練,帶領自己的弟子一班人組織起一千多人的隊伍。正如他所說:“余以一介書生,倡提義旅,驅馳于吳、楚之間,而其一時之同事者,及門之士居多。共患難,履險蹈危,絕無顧惜,抑何不以厲害動其心耶?當天下無事之秋,士人率以文辭相尚,有言及身心性命之學者,人或以為迂。一旦有變,昔之所謂迂者,欲奮起而匡之救之,是殆所謂愚不可及者歟!亦由其義理之說,素明于中故。”他拉起這支隊伍,是要把自己平生所學化為匡救時難的經世之功。也正是這支隊伍,給曾國藩增添了建功立業的信心,而曾國藩的賞識和提攜,也為澤南提供了一個把自己平生所學發揚光大的平臺。所以在后來的征戰中,羅澤南成為曾國藩最堅定的助手和沙場先鋒。

三國里面的關羽,作戰之余愛讀《春秋》。澤南頗有此儒將風范。在湘軍中除曾國藩之外,羅澤南也是一個將讀書之風帶到軍營里的將領。白天鏖戰疆場,夜晚則在營帳讀四書。前后身經大小二百余戰,常以堅忍而勝。時人問及他制勝之道,他回答說:“無他,熟讀《大學》‘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數語,盡之矣。《左氏》‘再衰三竭’之言,其注腳也。”

向來只聞讀兵法可以打仗,從來不聞讀《大學》也能打仗的。可見羅澤南讀書頗有一套心得,而不是讀死書。他的弟子李續賓,自負臂力,精于騎射,能征善戰,而甘心在一個窮教書匠手下“折節受學”,若不是羅澤南有非凡的人格魅力,何以駕馭得這樣一個悍將?后來,曾國藩對李續賓有過評價,其中之一便是一個“靜”字。可見,李續賓深得羅澤南之學,不愧為羅澤南高足。

正因為這樣,曾國藩出山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羅澤南。后江忠源在南昌被太平軍圍困,致書曾國藩求救,曾命羅澤南率二千人前往,因立功官升同知。后又在衡陽協助曾國藩改組湘軍。此后一直跟在曾國藩身邊,和塔齊布一起,成為曾國藩的左右臂膀,最親信的一支。后來,兩人還結成兒女親家,可見其關系非同一般。

咸豐五年,羅澤南隨曾國藩出師江西,久攻九江不下。曾國藩愛將塔齊布因此嘔血而死。而太平軍又在猛攻武昌。此時羅澤南向曾國藩建議不如暫時放棄九江、湖口,要打破當前僵局,變被動為主動,不如回軍上游,占據武昌,打通江西與湖北之間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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