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村？”他想了想，似乎對這段記憶有些不熟悉了。

“是。”不沉回答。

終究，他還是沒想起來，有些頭疼，戰斗時收起來的玉扇不知什么時候又在手里把弄起來：“從凈塵大師遇害后，江湖上出了不沉的追殺令，可是沒有人知道的是，還有一股勢力是搜尋不沉的尋賞令。我從京城一路到柳村，路上不知遇到多少十七八的小和尚遭了毒手，救過多少我大抵也是記不清了，但沒有一個符合傳言。”

“傳言？”不沉問。

“傳言自然是與她有關。”阿楠看了小諾一眼，那笑似乎帶點兒別樣的意味。

“她？”

“現在凡是對凈塵大師一案感興趣的人，怕是沒幾個不知道他的孽徒跟山下的一個小村姑私奔了，我一路遇的救的和尚不少，你要說楊村，我倒記得似乎有那么回事兒，不過，那時的你應該是孤身一人吧。”阿楠慢悠悠回到桌前，想倒杯茶水，卻發現茶壺已空，只得撇咧嘴，繼續說，“若是當時她在，我可能不會再往柳村一趟了。”

小諾想了想自己當時確實留下不沉一人，所以，對于阿楠而言只是救了一個普通的和尚，并沒有過多糾纏，反而，與他們走了相反的方向。而偏巧不沉傷勢太重，生生在牧城養了一個月，而這一個月，又把阿楠給等回來了。

“這段時間你用盡辦法待在我兩身邊，是早知道我是誰了嗎？”不沉繼續問。

“若說楊村外我確實救過你，那我自然是不知的。若說小諾姑娘丟東西那次，我只能說純屬巧合。便是那幫人販子，我也確實只是路過，但你們的喬裝打扮對于我來說實在是太容易拆穿，十七歲的和尚，十五歲的女孩兒，除了我要找的人，我想不出你們還會是誰？”

“那你想怎么樣？殺了我，還是抓我去領賞？”不沉目光深沉，短短兩月，那些純真不諳世事的美好已經被這一路的風塵與追殺一點一滴抹殺，徒留下滿心的瘡洞，除了給師傅一個真相，已沒什么能再激起他心中半點漣漪。

“我可以幫你。”他神態舉止若常，唇邊一直掛著那若有似無的笑，“凈塵師傅的仇，本就是我的仇！”

抬頭，與阿楠四目相對。

“仇？”他呢喃了一句，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詞所代表的意義，繼而搖了搖頭，“師傅不會喜歡的。”

仿佛找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忽地發亮起來，移開目光透過那破落的屋頂仰望著天空的繁星，不知覺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似回到了兩個月前的純真，更帶著一絲虔誠，：“我只求一個真相，仇，與我無關，與師傅無關，我佛，慈悲。”

順著不沉的視線，小諾與阿楠也齊齊向天空望去，卻連個鳥毛都沒有，尤其阿楠更是想揍不沉一頓，可不可以說人話！

“咳咳。”阿楠佯裝咳嗽打破此刻詭異的氣氛，“那你要跟我走嗎？”

視線從天空收回，他收了手勢，沉默且優雅地從床上下來，站到阿楠身邊。

在小諾看來，不沉的個子并不低，此時與阿楠并立也是相差無幾，只是不沉身形更削瘦些，而這樣削瘦的他目光炯炯的看著阿楠，更帶些決絕的口吻：“我若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