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帶路？帶什么路？”趙云翔一臉懵逼地問。

“打得不夠是嗎？云珊剛才去了哪里就帶我去哪里。”衛(wèi)休一把抓著趙云翔的衣領說。

“噢噢，明白。”趙云翔說完抬腿就走。

這時衛(wèi)休吹了一聲口哨，“突突”一陣馬蹄聲，一匹黑得發(fā)亮的駿馬跑到衛(wèi)休身前。

衛(wèi)休輕輕一躍，飛身上馬，居高臨下看著趙云翔。

“哎哎，你騎馬我怎么辦？”

“走路。”

“喂，衛(wèi)休，這就不夠兄弟了，你騎馬我走路，你說我怎么跟得上？”

“難道你是想說你騎馬我走路？”

趙云翔雙眼一亮說：“這個主意不錯。”

“滾！”衛(wèi)休一馬鞭朝趙云翔揮過來。

“啊，救命啊！我走，我走行了吧。”趙云翔嚇得抱頭鼠竄，跑得飛快。

衛(wèi)休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一策馬，得得的馬兒跑了起來。

快要追上趙云翔的時候，衛(wèi)休又一馬鞭揮了過去，雖然沒把他打中，但也嚇得趙云翔肝膽俱裂，狼狽不堪地邊叫邊跑，只差沒喊娘親救命了。

還好趙家沒多久就到了，趙云翔鬼叫一下跑進家里躲了起來，再也不敢露面了。

趙家的院子在一條小巷子里面，一眼看去并不是很大，大門大開著，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

衛(wèi)休下了馬，把馬綁在大門口的一棵樹上，抬腳向院子走去。

走進院子里，才有個護院一樣的下人匆匆走過來問：“請問公子有何貴干？”

“我姓衛(wèi)，名休，自京城來，求見你們老爺、夫人。”

“衛(wèi)公子請到屋里稍坐，府上小姐突然病發(fā)，老爺和夫人都在小姐屋里守著，待我去和老爺稟告一聲。”

“有勞你直接帶我到你們家小姐的屋里，你們小姐是我未過門的未婚妻，我此番前來也是為了與你們老爺、夫人商討婚約之事。”

護院也曾聽說過他們小姐在京城有個未婚夫之事，再中上衛(wèi)休生得一表人才，文質(zhì)彬彬，氣宇軒昂，不像是作假之徒，于是說：“好吧，公子請隨小人前來。”

護院作了個請的手勢，然后快速地在前面帶路。

“剛才我從大門進來的時候，并未看到有守門之人，難道不怕有賊人進屋犯亂嗎？”衛(wèi)休好奇地問。

“此處民風淳樸，極少作奸犯科之人，再說。”護院四處看了看，然后低聲說：“老爺自從京城來到此處后，作風低調(diào)，和一般商賈無異。下人除了灑掃和廚子幾個，夫人和小姐的貼身丫鬟也只有一個，少爺連書僮都沒有，進進出出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其他下人能遣散的都遣散了，剩下的只有我們幾個護院，平時就和張統(tǒng)領住在隔壁，有事這邊喊一聲隔壁都能聽到。”

堂堂一個戶部尚書竟能低調(diào)至此，可見趙慶德也是個能屈能伸之人。

衛(wèi)休點了點頭，說：“低調(diào)點好，畢竟曾是京官，現(xiàn)在換了天，始終謹慎點好。”

“公子說得有理。這邊請。”

邊說著，已到了云珊的屋前。

這院子真的極小，由大門到里屋，也就幾句話的時間就到了。

衛(wèi)休站在屋門前，有點近鄉(xiāng)情怯。

云珊蒼白的臉龐一直在腦海盤旋不去。

這幾年她過得怎么樣？是否由于身體原因才一直不與自己聯(lián)系？

衛(wèi)休愁腸百結(jié)，想到剛才云珊在他面前暈倒的樣子，不知該進還是不該進。

護院奇怪地看著他說：“公子到了。”不是說來見未婚妻的嗎？怎么還磨磨蹭蹭的不進去？

衛(wèi)休整了整原本就很平整的衣衫，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這時所有的人都圍在床邊，看到衛(wèi)休進來，全都調(diào)轉(zhuǎn)頭來看著他。

趙慶德、李蘊、呂錚都在，還有一個大夫模樣的，衛(wèi)休好像覺得在哪見過他，但怎么也想不想來是誰了。

“阿休？你怎么來了？”李蘊吃驚地朝衛(wèi)休走過來。

“侄兒剛到，伯母身體可還好？”

“還好，還好。你長高了，還長了一副好相貌。”李蘊仔細地瞧著衛(wèi)休。

“哼，也就得了一副好皮囊，腦袋長了草。”呂錚毫不客氣地冷嘲熱諷。

趙慶德拍了拍呂錚的肩膀，也走到衛(wèi)休面前，說：“賢侄怎么也來了江南？可有要緊的事？”

衛(wèi)休噎了噎，我來看我的未婚妻，不是要緊的事么？

“云珊就快及芊，我是來和伯父、伯母商討我與云珊的婚事的。”

“你父親可知你來了江南？”趙慶德想了想說。

“知道。”衛(wèi)休想都沒想就說。

“如果你父親知道你來江南，并而是為了婚事而來，肯定就不止你一人前來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過六禮，我們要備嫁妝，豈是你一人能完成之事。”趙慶德嘆了口氣說。

衛(wèi)休聽得目瞪口呆，迎娶云珊當然要風風光光的，但他沒想那么多，只想著先把婚事定下來，其余的再慢慢商討，免得呂錚一日到晚對云珊虎視眈眈的。

“看來你還是沒準備好，婚姻嫁娶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的事，你父母既未一同前來，此事便不能商確，你還是回京城吧。再說云珊這身子你又不是沒看到，在江南這么好的地方養(yǎng)著，還是一天比一天衰弱，她是不可能跟你回京的，你還是息了這份心思吧，以你的條件不愁找不到門當戶對的，就當我們云珊沒這個福份。”

“不！”衛(wèi)休突然雙膝跪地，朝趙慶德磕了三個響頭說：“衛(wèi)休今生非云珊不娶，請伯父成全。”

趙慶德連忙去扶衛(wèi)休，但衛(wèi)體跪在地上怎么樣也不肯起來。

趙慶德說：“不是我們?yōu)殡y你，是云珊的身子實是不允許。再說你們衛(wèi)家也就只有你一個嫡子長孫，你將來要為衛(wèi)家開枝散葉的，云珊這身子能活著都已是艱難，根本不可能受孕生之苦。不要這么執(zhí)著，回去吧，少年人，你還年輕，將來肯定會遇上比云珊更好。”

“伯父，自小我便知道，我與云珊有婚約，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婚約不僅是個承諾，還是我一直守護著的小幸福。我喜歡看著云珊笑，喜歡她輕輕叫我呂哥哥的樣子，喜歡她的一切一切。這份喜歡就是我想守護的幸福。無論今日或以后她身子如何，我都不想放棄這份守護，我父母親不會反對的，現(xiàn)在僅請伯父伯母成全！”

衛(wèi)休頭重重磕在地上，發(fā)出了一聲響

呂錚冷笑一聲說：“說得比唱得好聽。為何這八年未曾見你前來尋過一次云珊，如今她的身子虛弱到走路都喘氣，你卻過來說娶她，你可曾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云珊，一串串淚珠突然從眼角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