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堅錯愕盯著丫丫,震驚開口:“全死了?”
“羅海這次是有備而來,局里傳來消息,其實沈小姐正真消失的時間是昨天晚上。”
丫丫的聲音里夾雜著無盡的擔憂,畢竟沈淮書對她們真的很好,每次都會帶點心和奶茶來局里,也會幫她們干一些雜活,隊員都是真心喜歡她的。
況且沈小姐長得漂亮,又是沈隆江的女兒,羅海在這十幾個小時里對她干了什么,所有人都不敢想。
車子急剎停在南站大門前,沈淮予下車的時候雙腿發軟,差點站不住。
他想往里走,被警察攔住,“沈先生,你不能進去,很危險。”
“這個畜牲挾持的是我親妹妹!讓我進去!”
溫文爾雅的公子哥暴怒成這樣,隊員們面面相覷,還是沒有收手。
“我們已經有人進去談判了,請您耐心等一下。”
沈淮予憋著一口氣,走到陰影處一腳踢翻了椅子泄憤。
此時李景天也帶著人趕了過來,他走到警戒線前,問道:“林硯他們過來需要多久?”
有人回道:“現在正處出行高峰,林隊他們來可能要一個小時。”
“我先進去。”
李景天抬腿邁過警戒線,也被人攔住,“李大隊,里面情況有點兒復雜。”
“什么意思?”李景天挑眉問。
“被綁架的人是沈淮書。”那人掃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沈淮予,壓低聲音,“羅海不僅要我們安排車送他離開云州,還要見沈隆江。”
“沈隆江什么時候到?”
“他從鄰省坐飛機回來,還在路上。”
李景天頂了頂后槽牙,的確麻煩。
所有人都站在烈陽下面暴曬,林硯一行人在一個小時后姍姍來遲。
“現在什么情況?”他邊走邊戴上耳機,領口被汗水浸濕。
李景天單手插著腰,薅了一把頭發,“羅海要見沈隆江,沈淮書她爹。”
“人多久到。”
“早著呢。”他有些郁悶,“里面的人說沈淮書情況不是很好,有點像極度脫水的狀態,但人還是醒著的。”
林硯麻利脫下防彈服,叫道:“老高!”
“到。”高堅連忙跑過來。
“我去吸引羅海注意,你找個位置,一槍斃命。”
“林隊,論槍法你比我們都好啊。”
老高有些心虛,畢竟遠距離射擊是林硯的強項。
林硯睨了他一眼,后者果斷閉嘴。
李景天見他又擅自決定,提醒道:“羅海是九幺五重要人物,要留活口。”
“李大隊,人質生命安全排首要,我的任務可跟你不一樣。”
林硯毫不留情駁了他的話,轉頭又撞上了沈淮予的視線。
男人西裝革履邁步走來,跟幾年前印象里的他一模一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成功人士仿佛看誰都不夠入眼。
“林硯。”沈淮予神色沉重,咬牙切齒:“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就把我妹妹安然無恙救出來。”
聽見他的話,林硯也不懊惱,按了按之前受傷的手心,皮笑肉不笑,“沈總說笑了,保護人民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林警官,求求你一定要把我的書書平安帶出來。”
安婷被人攙扶著從車上下來,精致的貴婦人眼下也只是一個擔心女兒的母親。
沈淮予掃了一眼旁邊的秘書,無聲斥責著他的失職。
林硯看了她一眼,叫上老高,兩個人一起從警戒線鉆了進去。
車站的乘客已經被疏散,林硯進去并沒有發現羅海蹤跡。
“羅海,我是來跟你談判的。”
他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候車廳,聲音還在空中回蕩。
羅海躲在角落里,朝他吼道:“除了叫沈隆江來,誰都不配跟我談判!”
“你的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林硯半瞇著眸子,掃視了一圈,頓了頓繼續說道:“但前提是你要讓我看到人質是否安全。”
“我呸!”羅海憤怒的罵道:“你們這些狗屁警察就是在拖延時間!如果沈隆江再不出現,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她?”
“如果你殺了她,就走不出這個車站。”林硯根據聲音判斷了他的大致方向,壓低聲音對耳機另一邊的老高問:“大概在十一點鐘的方向,能不能找到目標?”
高堅趴在二樓外延的平臺上,通過狙擊槍上的瞄準鏡找到了羅海的準確位置,他握緊扳機,惡狠狠的說道:“他太狡猾了,躲在了凳子后面,把沈淮書綁在了椅子上,擋住了我所有視線。”
“沈淮書怎么樣了?”
“她……”高堅看到她的慘狀,于心不忍,“林硯,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沈淮書左邊的臉頰又紅又腫,嘴角處有干涸的血漬,太陽穴還有一塊刺眼的淤青,長長的頭發亂七八糟攪成了一團,因為缺水,嘴唇都有了裂痕,她雙手被捆在了椅子把手上,身子沒有力氣往前倒著。
“羅海,為難一個小姑娘沒意思,我給你換一個人質,怎么樣?”林硯放輕了步子在往樓梯口靠近,他瞟了一眼高堅所在的地方,對著耳機說道:“我上去讓他站起來,老高,你只有一次機會,不然我和沈淮書都得死在這。”
高堅手心已經緊張到冒冷汗,他不斷往褲腿上擦,咽了咽唾沫,一顆心快要跳出來,“林隊,我不行的。”
“再拖下去,沈淮書會被活活折磨死。”林硯又提高了音量,“羅海,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你當我傻呢?!你們現在肯定在密謀什么,我只給你五分鐘,要是再見不到沈隆江,我就弄死她!”
他似泄憤一樣,拿出小刀往沈淮書小臂上劃了一刀,鮮血瞬間染紅了白色的瓷磚。
她痛苦地嗚咽著,這抹紅刺痛了高堅的眼睛,他抖著聲線給林硯匯報著:“他用刀劃傷了沈小姐。”
林硯咬緊牙,幾步邁上了臺階,順勢拔出了后腰的槍,“羅海!”
羅海面對突如其來的聲音,震驚探出了頭,下一秒,兩顆子彈同時擊中他的腦袋。
看著他倒入血泊,林硯的心也沒有變得輕松。
沈淮書望著他的眼睛赤紅,嘴巴被膠帶封著,無聲的流著淚。
林硯將槍重新塞入后腰,脫下襯衫罩在沈淮書身上,對高堅說道:“讓他們暫時都別進來。”
高堅了然應道:“好。”
看著林硯一步步靠近,好似踩在了自己心尖上,沈淮書視線模糊,直至感受到他的體溫,才反應激烈地往后躲。
林硯想幫她解開束縛,可對方掙扎得太厲害,根本碰不到她。
“沈淮書。”
清冷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沈淮書安靜了下來,可是眼淚更加洶涌。
她不再亂動,林硯快速給她松開了綁住雙手的麻繩,手臂環過膝彎,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