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鐵銹味的。
祈梣站在爛尾樓的天臺邊緣,第七根煙燃到了盡頭,燙得指尖發麻。他松開手,煙蒂墜向樓下的黑暗,沒等落地就被穿堂風撕成了灰。
掌心的鐵環比煙頭更燙。
內側的刻痕「07」像活的,正隨著他的心跳發燙,紅得像要滲出血來。三天前在地下室找到這東西時,它還只是塊冰涼的金屬,現在卻像嵌進了皮肉,連呼吸都帶著共振的嗡鳴。
身后傳來腳步聲,輕得像踩在結霜的玻璃上。
祈梣沒回頭,視線越過斷裂的護欄,落在遠處城市的霓虹上。那些光透過薄霧暈開,像浸在水里的油畫,虛得抓不住——就像三天前突然鉆進腦子里的聲音:【圓環持有者,午夜十二點,爛尾樓頂,自愿者入內】。
“自愿?”他嗤笑一聲,尾音被風卷得發飄,“崔晏,你信這鬼話?”
來人在三步外站定,身上帶著淡淡的硝煙味。崔晏的聲音沒什么溫度,卻比這晚風更能穿透耳膜:“不信,但沒得選。”
祈梣終于側過臉。
月光正落在崔晏的半邊臉上,把他下頜線的冷硬刻得像刀削。這人指間也捏著樣東西,是半塊發黑的木牌,邊緣沾著早已干涸的暗紅,像誰的血。更刺眼的是他另一只手——掌心同樣躺著半枚鐵環,刻痕「15」在暗處泛著微光,與自己手里的「07」遙遙相對。
“看來我們拿到的是同一張入場券。”崔晏抬了抬下巴,視線掃過祈梣身后的樓梯口。那里不知何時起有了動靜,像有什么東西正拖著濕冷的軀體往上爬,黏膩的摩擦聲順著水泥縫滲出來,裹著股腐臭的腥氣。
祈梣的目光落回自己掌心。鐵環的紅光更盛了,幾乎要灼穿皮膚。他突然向前一步,半個身子懸在樓外,風瞬間灌滿了他的風衣,獵獵作響,像面即將撕裂的旗。
“賭嗎?”他回頭看崔晏,眼底映著遠處的霓虹,亮得近乎瘋狂,“賭誰先落地。”
崔晏的瞳孔縮了縮,第一次露出明顯的情緒。他快步上前,伸手想拉,卻被祈梣側身躲開。“別碰我。”祈梣的聲音沉了下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要么一起跳,要么看著我跳。”
樓下的響動更近了,能聽見指甲刮過水泥地的銳響,像在數著倒數的秒針。崔晏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扯松了領帶,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縱容的笑——那是只有祈梣能看懂的,藏在冷硬外殼下的瘋勁。
“一起就一起。”他說,“輸了別指望我拉你。”
話音未落,祈梣已經縱身躍了下去。
失重感像潮水般撲來,胃里翻江倒海。他閉上眼的瞬間,聽見身后風聲驟變,有急促的腳步聲緊隨其后——崔晏真的跟來了。
預想中的撞擊沒有到來。
下墜到中途時,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像沉入了深不見底的冰水。黑暗里炸開無數雙眼睛,綠幽幽的,全黏在他身上,帶著非人的饑餓感。
然后是那個聲音。
機械的,冰冷的,像手術刀劃開皮膚,精準地鉆進意識最深處:
【雙環共振確認。】
【副本「潮汐樂園」,現在開啟。】
祈梣在徹底被黑暗吞噬前,指尖似乎碰到了另一片發燙的金屬。
是崔晏的那半枚鐵環。
兩環相觸的剎那,炸開的紅光里,他好像聽見崔晏的聲音穿透了層層水幕,近得像貼在耳邊:
“抓緊了。”
(一)
潮濕的腥氣先于意識鉆進鼻腔時,祈梣正趴在一片硌人的沙地上。
喉嚨里像卡著細沙,咳了兩聲,帶著鐵銹味的腥甜漫上來。他撐起上半身,視線里的世界還在發晃——灰蒙蒙的天壓得很低,遠處是翻涌的灰藍色海水,浪頭拍打著礁石,濺起的白沫像碎掉的骨頭。
身后傳來木板吱呀作響的聲音。
祈梣猛地回頭,看見崔晏正從一截斷裂的棧橋殘骸上站起來,黑色風衣下擺還滴著水,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角,卻沒什么狼狽相。他手里捏著張濕透的紙片,正低頭看著,聽見動靜便抬眼望過來。
“醒了?”崔晏的聲音有點啞,“看看這個。”
祈梣爬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那張紙片是張簡陋的門票,邊緣粗糙,印著褪色的“潮汐樂園”四個字,右下角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游客編號07”——和他掌心鐵環內側的數字一模一樣。
“你的?”他問。
崔晏揚了揚自己手里的票,編號是“15”。“看來這就是‘身份認證’了。”他把票折起來塞進風衣內袋,目光掃過周圍,“不止我們兩個。”
祈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沙灘上還散落著十幾個人,大多和他們一樣剛醒,正茫然地四處張望。離得最近的是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對著海水干嘔,公文包扔在一邊,拉鏈敞開著,露出里面的文件和半塊沒吃完的三明治。稍遠些有個穿校服的女生,抱著膝蓋縮在礁石后,臉色慘白得像紙。
“總共十三個人。”崔晏數了數,聲音壓得很低,“和那個機械音說的一樣。”
祈梣沒說話,指尖摩挲著掌心的鐵環。從爛尾樓墜下的失重感還殘留在神經里,那瞬間的冰冷粘稠,還有黑暗中無數雙眼睛……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皮膚完好,沒有傷口,只有鐵環留下的淡淡紅痕。
“在想什么?”崔晏突然問。
“在想‘自愿者’這三個字。”祈梣抬眼,“你覺得我們這十三個人,有幾個是真自愿的?”
西裝男恰好走過來,聽見這話,苦笑著接話:“我是被公司開除,走投無路,收到條短信說‘來爛尾樓能拿到遣散費’……現在看來,是把命給遣散了。”他掏出手機晃了晃,屏幕漆黑,“一點信號都沒有。”
校服女生也挪了過來,聲音細若蚊蚋:“我、我是來找貓的……它跑進了那棟爛尾樓,然后我就聽見有人叫我上去……”
陸續有幾個人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的“入場原因”——有人是收到匿名快遞,里面只有一張爛尾樓的照片;有人是被朋友騙去,說有場刺激的“探險游戲”;還有個戴眼鏡的男生,怯生生地說自己只是路過,被樓上掉下來的東西砸中了頭,醒來就在這兒了。
“掉下來的東西?”祈梣捕捉到關鍵詞。
男生推了推眼鏡:“是、是半塊生銹的鐵環……砸在我腳邊,我撿起來看了一眼,就突然暈過去了。”
祈梣和崔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看來‘入場券’不止一種形式。”崔晏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沙,“但目的應該一樣——讓我們來這兒。”他望向沙灘盡頭那片模糊的陰影,“那是什么?”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沙灘與陸地銜接的地方,矗立著一片破敗的建筑群。彩色的招牌早已褪色,只剩下扭曲的鐵架和斷裂的支柱,隱約能辨認出“旋轉木馬”“過山車”的輪廓,像一頭匍匐在海邊的怪獸。
“那就是……潮汐樂園?”穿校服的女生小聲問。
“看起來像個廢棄的游樂園。”西裝男推了推領帶,試圖維持鎮定,“說不定只是個惡作劇?我們找找出口吧。”
“出口?”崔晏冷笑一聲,“你覺得把我們弄到這種地方,是為了讓我們找出口的?”他彎腰撿起塊貝殼,用力朝樂園的方向扔過去。貝殼劃過一道弧線,落在樂園門口的沙地上,沒什么異常。
“試試總比坐以待斃強。”西裝男梗著脖子反駁,卻沒敢第一個邁步。
祈梣站起身,拍了拍崔晏的胳膊:“去看看。”
兩人并肩朝樂園走去,其他人猶豫了一下,也陸陸續續跟了上來。離得越近,那股腐朽的氣息就越濃,混雜著海水的腥氣和某種難以言喻的甜膩味,聞得人胃里發緊。
樂園的大門早已不知所蹤,只剩下兩根斑駁的柱子,上面刻著褪色的標語:“潮汐往復,歡樂不休”。門后是條鋪著彩色地磚的甬道,地磚大多碎裂,縫隙里長出了濕滑的青苔,偶爾能看見幾枚生銹的硬幣和碎裂的玻璃珠。
甬道盡頭立著塊巨大的告示牌,木板已經發黑,上面用紅漆寫著幾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手指蘸著顏料寫的,有些地方已經暈開,看起來格外詭異:
【潮汐樂園游客須知】
1.?每日漲潮時間為午夜十二點至凌晨四點,此時間段請勿靠近任何水域,包括旋轉木馬旁的許愿池。
2.?請勿撿拾海中或沙灘上漂浮的玩具,那不屬于游客。
3.?游樂園內的食品均已過期,請勿食用,尤其是棉花糖攤的粉色棉花糖。
4.?管理員的房間在過山車軌道下方,鑰匙藏在漲潮時最先被淹沒的地方。
5.?若聽到孩童哼唱童謠,請立刻捂住耳朵,不要尋找聲源,更不要回應。
6.?請在72小時內找到管理員的秘密,否則,將成為潮汐的一部分。
最后一行字的末尾,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笑臉,紅漆像血一樣往下淌。
“72小時……”西裝男臉色更白了,“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真的要我們找什么管理員的秘密?”
“規則寫得很清楚。”祈梣盯著告示牌,指尖在“漲潮時最先被淹沒的地方”這幾個字上虛點,“看來這就是我們的任務。”
“我才不要做什么任務!”一個染著黃毛的年輕男人突然喊道,他手里拎著個破背包,看起來像是混社會的,“我要回家!這鬼地方誰愛待誰待!”他說著就要往回走,卻被崔晏一把抓住了胳膊。
“去哪兒?”崔晏的聲音很冷,“回沙灘上等漲潮?”
黃毛想甩開他,卻發現崔晏的力氣大得驚人,胳膊像被鐵鉗夾住一樣動彈不得。“你他媽放手!”他吼道,眼里帶著戾氣。
“看看那邊。”崔晏抬下巴示意沙灘的方向。
眾人回頭,只見剛才還空無一人的沙灘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黑影。那些黑影佝僂著身子,在沙地上緩慢地移動,偶爾彎下腰,像是在撿什么東西。他們的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海水漫過他們的腳踝,卻不見他們有任何反應。
“那、那是什么?”校服女生嚇得抓住了祈梣的衣角。
祈梣沒說話,只是盯著那些黑影。他們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能看到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衣服破爛不堪,像是剛從海里撈出來的。其中一個黑影直起身子,轉過臉——那張臉上沒有五官,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正對著樂園的方向。
黃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剛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那是什么東西……”
“大概是‘不遵守規則’的下場。”崔晏松開手,黃毛踉蹌著后退幾步,再也不敢提離開的事。
“第一條規則說漲潮時不能靠近水域……”戴眼鏡的男生推了推眼鏡,聲音發顫,“那些東西,是不是之前的游客?”
沒人回答,但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祈梣的目光重新落回告示牌上:“規則里說管理員的房間在過山車軌道下方,鑰匙藏在漲潮時最先被淹沒的地方。現在是退潮,我們得先找到那個地方。”
“怎么找?”西裝男問,“我們連這里的地形都不熟。”
“很簡單。”崔晏指了指地面,“看青苔。”
眾人低頭看去,才發現甬道上的青苔分布并不均勻,靠近樂園內側的地方青苔較少,而靠近海邊的地方青苔又厚又濕滑。
“漲潮時海水會漫到這里,離海越近的地方,被淹沒的時間越長,青苔自然越茂盛。”崔晏解釋道,“反過來,退潮后,最先露出水面的地方,就是漲潮時最后被淹沒的;而最后露出水面的,就是最先被淹沒的。”他朝著樂園深處走去,“跟著青苔最稀疏的地方走,應該能找到鑰匙的大致位置。”
祈梣跟在他身后,低聲說:“你對這些很敏感。”
“以前釣過魚。”崔晏頭也不回,“漲潮退潮的規律,多少懂點。”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其他人猶豫了一下,也趕緊跟了上來。甬道兩旁的建筑越來越破敗,左側是個廢棄的射擊攤,地上散落著生銹的玩具槍和塑料子彈;右側是個棉花糖攤,機器上還纏著幾縷發黑的糖絲,散發著甜膩的腐味,讓人忍不住想起規則第三條。
“嘔——”有個女生忍不住干嘔起來,趕緊捂住了鼻子。
“別碰任何東西。”祈梣提醒道,“規則里沒說碰了會怎么樣,但最好別試。”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中央是旋轉木馬的殘骸。木馬的漆皮早已剝落,露出里面的木頭,有些木馬的腦袋已經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脖子,在風中輕輕搖晃,像在點頭。水池里的水渾濁不堪,漂浮著一些綠色的水藻和不知名的垃圾。
“這里應該是許愿池。”崔晏停下腳步,“規則第一條說漲潮時不能靠近,包括這里。”他指了指水池邊緣的青苔,“比剛才的地方稀疏,說明漲潮時這里會被淹沒,但不是最先的。”
他們繞過旋轉木馬,繼續往前走。前方的地勢逐漸變低,地面越來越潮濕,青苔也越來越稀疏。又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現了一片空曠的場地,場地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圓形凹陷,像是被什么東西砸出來的,凹陷里積著淺淺的水,水底鋪著一層細密的沙。
“這里的青苔最少。”祈梣蹲下身,摸了摸地面,“而且地面很光滑,像是經常被水沖刷。”
“看來就是這里了。”崔晏環顧四周,“漲潮時,這里應該是第一個被淹沒的地方。鑰匙可能就在這附近。”
眾人分散開來,在凹陷周圍仔細搜索。西裝男沿著邊緣摸索,時不時彎腰撿起什么東西看看,又失望地扔掉;戴眼鏡的男生則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著凹陷里的水,試圖看清水底;校服女生不敢走遠,就在祈梣身邊,用樹枝撥弄著地上的沙子。
祈梣的目光落在凹陷邊緣的一塊礁石上。礁石上有個不起眼的小洞口,洞口被海草遮住了。他走過去,撥開海草,洞口不大,剛好能伸進一只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進去摸索。
指尖觸到了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
他心里一動,慢慢把那東西掏了出來——是一把生銹的銅鑰匙,鑰匙柄上刻著一個模糊的圓環圖案。
“找到了。”祈梣舉起鑰匙。
眾人立刻圍了過來,臉上露出一絲興奮。
“太好了!”西裝男激動地說,“現在我們可以去找管理員的房間了!”
崔晏接過鑰匙看了看,鑰匙柄上的圓環圖案讓他皺了皺眉:“和我們手里的鐵環有點像。”
祈梣點頭:“看來這不是巧合。”
“走吧,去過山車那邊。”崔晏把鑰匙遞給祈梣,“你拿著。”
祈梣接過鑰匙,揣進褲兜,指尖無意中碰到了掌心的鐵環,鐵環似乎微微發燙。他抬頭看了眼崔晏,對方正望著過山車的方向,側臉在灰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冷硬。
“剛才謝謝你。”祈梣突然說。
崔晏轉過頭,挑眉:“謝我什么?”
“謝你沒讓那個黃毛沖動行事。”祈梣說,“剛才那種情況,他要是真沖出去,恐怕就成那些黑影的一員了。”
崔晏嗤笑一聲:“我不是為了他。”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些,“少一個人,就少一分勝算。”
祈梣笑了笑,沒再說話。他知道崔晏嘴硬,心里卻不是那么想的。
他們繼續往前走,穿過一片廢棄的游戲廳,終于看到了過山車的軌道。軌道蜿蜒曲折,像一條巨大的鋼鐵蛇,部分軌道已經坍塌,懸在空中,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軌道下方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木屋,木門緊閉,門牌號已經模糊不清,但能看出上面寫著“管理員室”三個字。
“應該就是這里了。”西裝男走上前,想推門,卻發現門是鎖著的。
祈梣掏出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咔噠”一聲,鎖開了。
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眾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崔晏打開手機手電筒,朝屋里照去。
屋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戶,窗戶被木板釘死了,只能透進微弱的光線。屋里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幾把椅子,桌子上堆滿了雜物,墻角有一張行軍床,床上的被褥已經發黑發硬。
“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戴眼鏡的男生小聲說。
崔晏走進屋,用手電筒照著四周:“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眾人分散開來,開始在屋里翻找。西裝男拉開桌子的抽屜,里面只有一些生銹的工具和幾張泛黃的收據;校服女生檢查著床鋪,沒發現什么異常;戴眼鏡的男生則在墻角的一個木箱前蹲了下來,箱子是鎖著的。
“這里有個箱子,鎖著的。”戴眼鏡的男生喊道。
崔晏和祈梣走過去,崔晏接過祈梣遞來的鑰匙,試了試,打不開。“不是這把鑰匙。”
“那怎么辦?”校服女生問。
“砸開。”崔晏說著,撿起地上的一根鐵棍,朝著鎖頭猛地砸了下去。只聽“哐當”一聲,鎖頭被砸開了。
戴眼鏡的男生打開箱子,里面放著幾本厚厚的日記和一些零散的照片。
“是日記!”戴眼鏡的男生激動地說,“說不定里面有管理員的秘密!”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日記,吹了吹上面的灰塵,翻開第一頁。日記的紙頁已經泛黃發脆,字跡潦草,像是用鉛筆寫的。
“我看看。”祈梣接過日記,開始念起來:
“×年×月×日,今天樂園開業了,來了很多人,孩子們笑得很開心。老板說,只要好好干,就能拿到很高的工資。希望能在這里安穩地活下去。”
“×年×月×日,今天漲潮的時候,海邊漂來了很多玩具,都是嶄新的,孩子們很喜歡。但老板不讓我們碰,說那些是‘海神’的禮物。”
“×年×月×日,好奇怪,最近總是有人失蹤,都是些孩子。家長們很著急,但老板說他們只是回家了。我在海邊看到了一只小小的鞋子,和昨天失蹤的那個小男孩穿的一樣。”
“×年×月×日,我好像知道了什么。老板每天晚上都會帶著一個孩子去海邊,說是給‘海神’獻祭。那些失蹤的孩子……他們都被當成祭品了!我好害怕,我想離開這里,但老板說,如果我敢說出去,就把我也扔到海里去。”
“×年×月×日,今天又有孩子失蹤了,是個小女孩,眼睛很大,很可愛。我忍不住偷偷跟著老板去了海邊,看到他把小女孩放進一個籠子里,然后推進了海里。海水里冒出了很多手,把籠子拖了下去……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年×月×日,老板好像發現我了,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否則下一個被獻祭的可能就是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寫在這本日記里,如果有人看到,一定要報警,一定要救救那些孩子!”
日記到這里就結束了,最后一頁的字跡非常潦草,像是在極度恐懼中寫的。
“太可怕了……”校服女生捂住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這個樂園竟然是這樣的……”
“所以管理員的秘密就是這個?”西裝男臉色凝重,“他知道老板用孩子獻祭,然后被發現了?”
“可能不止這些。”祈梣翻看著其他的日記,“這本日記只寫到他想離開,后面還有幾本。”
他拿起第二本日記,翻開一看,里面的字跡和第一本不一樣,更加工整,像是另一個人寫的。
“×年×月×日,我接手了這個樂園,這里真是個好地方,‘海神’很滿意。那些祭品很新鮮,‘海神’很喜歡。”
“×年×月×日,最近‘海神’好像有點不滿,它要的祭品越來越多了。看來得再找些孩子來。”
“×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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