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東市青衫援弱女
- 狀元劫:隔世守護
- 塵寰有你
- 1031字
- 2025-07-18 14:19:18
入秋的京城褪去了夏日的燥熱,風里裹著絲絲涼意,吹得金水橋邊的垂柳依依搖曳,柳條拂過往來官宦的轎子,撩起轎簾一角,露出里面端坐者或倨傲或倦怠的臉。沈硯站在熙攘的街頭,青布長衫被風掀起邊角,露出里面打了補丁的里衣。他望著朱紅宮墻盡頭的琉璃瓦,在秋日的陽光下泛著冷光,手指無意識地握緊了懷中那疊早已被汗水浸濕的拜帖,紙角都軟塌塌地卷了邊。
這是他來京城的第二十三天,客棧房錢已欠了三日,掌柜看他的眼神日漸不耐。方才去吏部遞拜帖時,門房接過帖子只掃了眼“沈硯”二字,就隨手丟在滿是灰塵的架子上,那架子上堆著的,都是和他一樣企圖攀附門路的寒門士子的心血。
肚子餓得咕咕叫,沈硯摸了摸懷里僅剩的十余枚銅板,轉身往人潮涌動的東市走去。東市口的餛飩攤飄來誘人的香氣,白汽氤氳中,攤主老周正揮著長勺吆喝:“熱乎餛飩嘞——”
他揀了個角落的小桌坐下,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誰:“周掌柜,一碗素餛飩。”
“好嘞!”老周應著,眼角余光瞥見他洗得發白的長衫,舀餛飩時多添了半勺紫菜,“公子是來趕考的?看這文氣模樣,定是個有出息的?!?
沈硯靦腆地笑了笑,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他生得白凈,眉骨清俊,睫毛又密又長,低頭時在眼瞼投下片淡淡的陰影,倒不像個歷經風霜的寒門士子,反倒像哪家養在深閨的貴公子。可他卷起的袖口露出的小臂上,卻有著結實的肌肉線條——那是在靈隱寺日日挑水劈柴練出的力氣。
餛飩剛端上桌,街對面突然傳來爭執聲。沈硯抬頭望去,只見個穿粗布短打的姑娘正護著輛豆腐車,車邊縮著兩個怯生生的孩子,小的那個還抱著塊沒賣出去的嫩豆腐,嚇得直掉眼淚。三個流里流氣的混混圍著姑娘,為首的黃牙混混伸手去摸她的臉:“小娘子生得真俏,跟爺回府里享福,何苦在這街頭風吹日曬?”
“放開我!”姑娘猛地拍開他的手,聲音脆生生的帶著火氣。她約莫十七八歲,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眉眼生得極亮,像淬了火的黑曜石,身量高挑,粗布衣裳也掩不住緊致的曲線。沈硯認出這是常在附近賣豆腐的姑娘,好像叫夏琪。
黃牙混混被拍得惱了,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給臉不要臉是吧?”
夏琪側身躲開,抄起車邊的扁擔就要打,卻被另兩個混混架住胳膊。小的那個孩子“哇”地哭出聲,大的那個護著弟弟,沖上去咬了混混一口,被狠狠推倒在地。
沈硯握著筷子的手猛地收緊,骨節泛白。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初來乍到,前途未卜,理應明哲保身??煽粗溺鲯暝纳碛?,那兩個縮在車后發抖的孩子,忽然想起自己被棄在山門外的那個雪夜——若不是玄清師父心善,他或許早已凍死在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