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室的電容麥突然發出刺耳的嘯叫,林風的指尖正懸在《第七個和弦》的譜紙上呢,筆尖還在“戲腔轉音”那欄用力劃了劃。紅色水筆在紙上洇開,像條被燙死的蜈蚣——張濤的皮鞋聲從樓梯間傳上來,每級臺階都震得服務器指示燈亂閃,他往指示燈那邊瞟了瞟,看得人眼暈。
“林老弟挺有脾氣啊。”張濤倚在門框上,胳膊還往門框上搭了搭,鱷魚皮公文包往墻上一磕,金屬搭扣撞出的火星落在蘇沐雪的帆布鞋邊,“環球那邊剛把你的資料歸檔,我這可是踩著點來的。”他往調音臺上的協議瞥了眼,腦袋還往那邊探了探,“青春節拍”的公章在日光燈下泛著油光,跟塊沒擦干凈的豬油似的。
林風把譜紙往筆記本里一夾,手指還往里面按了按,紙頁邊緣刮過掌心的繭子——那是常年練吉他磨出的硬皮,此刻正硌著藏在袖口的芯片檢測儀。儀器屏幕上的波紋突然變密,他往袖口那邊按了按,紅色預警線在“星娛頻段”那欄跳得厲害,和張濤西裝口袋里露出的半截 U盤頻率完全重合,真是巧了。
“星娛的合約我看過。”蘇沐雪突然把熱可可往張濤面前推了推,胳膊還往前伸了伸,陶瓷杯底在金屬臺面上劃出細痕,“第三條第五款,‘五年內不得參與任何獨立制作’,這跟賣身契有啥區別?”她往周明那邊揚了揚下巴,手指還往那邊勾了勾,那家伙正蹲在地上假裝系鞋帶,手機鏡頭悄悄對著公文包上的星娛 logo,偷拍呢。
張濤突然笑起來,肩膀還往上聳了聳,指節在公文包上敲出《迷途》的前奏節奏:“小姑娘懂行啊。”他抽出份燙金合同往林風懷里塞,胳膊還往前面送了送,“但你知道星娛的宣發渠道嗎?上周剛簽下抖音音樂的獨家推送,你的《同桌的你》要是掛我們廠牌,現在下載量早破萬了。”合同頁邊緣的香水味突然變濃,他往林風面前湊了湊,和王強辦公室的味道一個樣。
林風的喉結動了動,脖子還往上面揚了揚,聲帶自動調整到最舒服的發聲位置——這是“演唱精通”技能的后遺癥,連呼吸都帶著精準的頻率。他想起剛才試唱戲腔時的奇妙感受,那些曾經需要反復拿捏的轉音,現在像水流過鵝卵石般自然,他往旁邊吐了口氣,根本不需要什么唱片公司來“包裝”,自己來就行。
“上周倉庫的錄音機修好了?”他突然往鐵柜那邊偏了偏頭,脖子還往那邊轉了轉,陳陽的 demo還卡在磁帶倉里,轉動時發出的沙沙聲剛好蓋過周明按手機快門的動靜,“我聽周明說,有人半夜撬鎖想偷那臺機器?”
張濤的指尖在合同上頓住,鋼筆帽轉得飛快,他往合同上按了按:“年輕人別聽風就是雨。”他往服務器那邊湊了湊,身體還往前傾了傾,西裝后領露出半截耳機線,“星娛能給你配專屬制作人,比你自己瞎琢磨強多了。”說話間,他突然按住林風的手腕,手指還往上面使勁捏了捏,掌心的汗把檢測儀的按鈕按亮了,“這設備哪買的?靈敏度挺高啊。”
周明突然蹦起來,膝蓋還往上面頂了頂,電容麥的支架撞在張濤腿上:“風哥的設備都是我淘的寶貝!”他往林風身后退了兩步,腳步還往后面挪了挪,紗布纏著的手指在背后比出“錄音”的手勢,“上次在舊貨市場看見臺開盤機,老板說以前是星娛錄音室淘汰的,要不要給張經理開開眼?”
蘇沐雪的帆布鞋突然在水泥地上蹭出半道弧線,腳尖還往旁邊劃了劃,擋在周明和張濤中間:“張經理不是來談合作的嗎?”她往協議上的捐贈條款指了指,指尖還在上面點了點,“我們剛和學生會達成一致,直播收益全部注入校園音樂基金,星娛要是有誠意,不如先捐臺合成器?”
林風望著張濤逐漸僵硬的嘴角,眼睛還往他臉上瞟了瞟,突然想起陳陽 demo里那段被消音的獨白。上周用服務器恢復的音頻里,有個模糊的男聲在說:“星娛的預付款是高利貸,借多少得用十年自由還。”此刻張濤公文包上的金屬鎖扣,他往公文包那邊指了指,正和那段音頻的波形產生詭異的共振,奇了怪了。
“我想自己試試。”林風把合同推回去,手指還往外面送了送,紙張邊緣在張濤手背上割出紅痕,“《第七個和弦》的編曲快做完了,下周直播就能發。”他往廣播室的窗戶瞥了眼,腦袋還往那邊轉了轉,行政樓門口的奧迪車換了輛黑色的,車牌號尾號還是 734,只是換了塊臨時牌照,換湯不換藥。
張濤突然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摔,胳膊還往下面甩了甩,合同散落一地。其中一頁飄到林風腳邊,他往地上瞅了瞅,“違約金”三個字的數字被紅筆圈了又圈,后面跟著串電話號碼——和那天陌生短信里發水軍截圖的號碼只差最后一位,太明顯了。
“你們這群孩子。”他掏出煙盒又塞回去,手指還往煙盒上捏了捏,打火機在掌心轉得像個陀螺,“知道獨立音樂人發首歌要花多少嗎?版權注冊三百,平臺分成七成,連.spotify的審核費都要美元結算。”手指往周明的二手監聽耳機上點了點,指尖還在上面戳了戳,“就靠這破銅爛鐵?”
蘇沐雪突然打開服務器的共享文件夾,鼠標還往上面點了點,屏幕上跳出排音頻文件:“電子系老秦幫我們做了母帶處理,版權局的朋友說可以走學生綠色通道,注冊費全免。”她往張濤面前湊了湊,身體還往前傾了傾,發梢掃過對方的鱷魚皮公文包,“倒是星娛去年那首《夏夜》,還在跟獨立音樂人打官司吧?抄襲證據鏈都掛在豆瓣小組呢。”
林風的指尖在調音臺推子上輕輕一碰,手指還往上面滑了滑,《第七個和弦》的前奏突然涌出來。古箏采樣混著他的戲腔在廣播室里回蕩,他往耳機那邊湊了湊,那些曾經需要反復校準的音準,現在像用圓規畫過似的精準,芯片在鞋底微微發燙,他往鞋底按了按,傳遞來新的震動頻率——和張濤手機突然響起的鈴聲節奏完全一致,真巧。
“王總監讓我帶句話。”張濤接電話時開了免提,手指還往免提鍵上按了按,王強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鐵皮,“星途文化的直播要是敢用未授權編曲,法務部明天就發律師函。”他往林風那邊揚了揚下巴,胳膊還往那邊揮了揮,“但只要簽了這份補充協議,星娛可以幫你們搞定版權問題。”
周明突然把手機往張濤面前晃了晃,胳膊舉得老高,屏幕上是剛截的圖:星途文化的企業信用信息里,經營范圍根本沒有“直播經紀”,注冊資本那欄的“十萬”后面跟著個刺眼的“認繳”。“你們這是非法經營。”他往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還往地上吐了吐,“去年小 A的案子就是這么判的,別想蒙人。”
張濤的鋼筆突然掉在地上,他往地上瞅了瞅,筆帽滾到林風腳邊。他彎腰去撿時,身體還往下面蹲了蹲,林風看見他后頸貼著塊紗布,形狀和周明額角的傷口一模一樣——都是被同一款錄音筆砸出來的三角形,錯不了。芯片檢測儀的警報聲突然變調,他往檢測儀那邊按了按,紅色波紋在“陳陽頻段”那欄連成片,像團燒起來的紙。
“算我多管閑事。”張濤把合同往公文包里一塞,手指還往里面按了按,拉鏈拉到一半卡住了,露出半截帶星娛 logo的 U盤,“下周直播要是出了岔子,記得打我電話。”他往門口退了兩步,腳步還往后面挪了挪,皮鞋跟在水泥地上磕出《迷途》的節奏,“王總監說,給你們留著簽約的最后一個名額。”
林風望著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目光還往樓梯口追了追,突然發現張濤的西裝下擺沾著片櫻花——和倉庫鐵柜上陳陽照片里的那棵樹花瓣一模一樣。服務器的警報聲還在響,他往服務器那邊看了看,蘇沐雪調出的頻譜圖上,有個微弱的信號在反復發送摩斯密碼,翻譯過來是“地下室”三個字,讓人心里發毛。
周明突然指著手機尖叫起來,手指還往屏幕上點了點,直播預約的人數在張濤離開后暴漲到八千,新增評論里突然冒出上百條相同的 ID:“星娛臥底 0734”。他手忙腳亂地拉黑,手指在屏幕上劃得飛快,卻發現這些賬號像潮水般涌進來,每個頭像都是星娛的黃色五角星 logo,太過分了。
“他們在給我們的直播間刷僵尸粉。”蘇沐雪突然拔掉服務器的網線,手指還往網線插頭那拽了拽,屏幕上的預約數卡在 8888不動了,“這樣平臺會判定數據異常,直接取消推薦位。”她往鐵柜那邊跑過去,腳步還挺急,“快把陳陽的 demo倒到移動硬盤里,我總覺得這廣播室不安全,趕緊的。”
林風的指尖在開盤錄音機的按鈕上懸著,手指還在上面猶豫地碰了碰,磁帶倉里的“陳陽 demo 19”正在自動倒帶。當倒帶結束的“咔嗒”聲響起時,他聽見樓梯間傳來奇怪的響動——像是有人在拖沉重的設備,他往樓梯口那邊側了側耳朵,腳步聲不止一個,其中有雙皮鞋踩出的節奏,和張濤剛才的一模一樣,不會是又回來了吧?
他突然想起張濤臨走時塞給他的名片,手指還往口袋里摸了摸,背面用鉛筆寫著串數字:19:30,舊倉庫。芯片檢測儀的屏幕突然全紅,他往檢測儀那邊看了看,警報聲里混進段模糊的對話,像是張濤在跟誰說:“他們要是發現地下室的錄音室……”后面的話被電流聲吞掉了,只剩下持續的“滋滋”聲,像條吐著信子的蛇,聽得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