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交流漸入尾聲,氣氛被推至高點。主講人是馬斯特基金會主席法國人唐納德,只見他輕輕敲響了手中的香檳杯,清脆的聲響瞬間吸走了全場的嘈雜。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用中文拋出重磅問題:“世人皆贊馬蒂斯解放了色彩。然而,諸位可曾深思,這‘解放’的感知邊界究竟何在?人類的視覺本身,是否恰恰構成了第一重牢籠?”
偌大的廳堂驟然陷入一片深海般的寂靜。連法國藝術家杯中搖曳的紅酒,都仿佛凝固在半空。
“這個問題,我來談談!”一個意氣風發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正是風頭無兩的林鋒。他端著酒杯,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站起身,瞬間成為全場焦點。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帶著對新貴的追捧。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我認為,藝術的永恒生命力在于……”
話音未落!
林鋒的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扭曲!他雙眼暴突,緊接著,一口濃稠的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濺灑在身下昂貴的手工地毯上!他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砸落,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隨即“咚”地一聲重重栽倒在地毯上,再無動靜。
死寂。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了整個郡王府。
一秒,兩秒……
“啊——!!!”人群中響起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尖叫
“死人啦!殺人啦!!!”
衣冠楚楚的眾人被恐懼包圍,本能的尖叫著連連后退。
唐納德先生強自鎮定,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諸位!請保持冷靜,有序跟隨工作人員移步側廳休息。在警方抵達前,任何人不得離開會場!”他像一座突然拔起的礁石,試圖穩住恐慌的浪潮。
在展會經理蒼白著臉的引導下,驚魂未定的人群如同退潮般涌向側廳。低沉的議論聲像無數只蜜蜂在嗡嗡作響:
“太可惜了,這么年輕就沒了……”
“誰說不是呢,正紅著呢!”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經紀人柳海干的?”
“林峰可是柳海的搖錢樹啊,不能夠!”
“怎么不可能聽說林峰要換經紀人吶”
“噓!別亂說今晚柳海可沒來!”
祝悠悠天生愛湊熱鬧很快擠進議論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看吶,保不齊是情殺!”
“哦?有內幕?”立刻有人湊近。
“你們誰注意到林峰他老婆了?人死了,她一滴眼淚都沒掉!冷靜得嚇人!”祝悠悠言之鑿鑿。
“誒!你這么一說……”眾人紛紛回憶,側廳里的氣氛更加詭譎。
趙晴空和陸晨星則安靜地坐在角落。
趙晴空眉頭微蹙,她還跟林峰握過手,真晦氣;
陸晨星的目光牢牢系在遠處展廳入口處,那里懸掛著林峰備受矚目的“成名作”。在她獨特的視覺感知中,那幅畫潛藏的“不協調感”正變得越來越強烈
這時警察也初步完成尸檢,林峰死于氰化物中毒!
但可疑的是他摔碎的酒杯碎片里居然沒有檢測出任何有毒物質!
兇手難道在現場下毒?
負責此案的警官章玨眉頭擰成了疙瘩。氰化物毒性劇烈,發作極快。警方將現場所有酒水、食物、甚至連裝飾花朵都仔細排查過,均無毒物反應。
“我從瓶子里直接倒入酒杯中的,其他賓客喝了都沒事。”
服務生信誓旦旦,酒杯是他親手從托盤取給林峰的,之后絕無旁人經手。調取的監控錄像反復播放,確實顯示酒會過程中,沒有任何人接近或觸碰過林峰手中的酒杯。
毒,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的?
章玨捏緊的拳頭指節發白,壓力如山。他深吸一口氣,沉聲下令:“把監控里所有與死者有過交談、接觸的人,全部隔離,單獨問話!一個都不能漏!”
“頭兒,這……今晚來的可都是社會名流、藝術大家,全扣著恐怕……”副手面露難色。
章玨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副手:“這是命案!監控里沒拍到與死者接觸的,集中到大堂等候,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離開郡王府!”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陸晨星和祝悠悠隨著人流往大堂移動。趙晴空則因為由父親好友引薦,在監控中清晰顯示曾與林峰有過短暫交談,被警員禮貌而堅決地“請”進了隔離審問室。
“嘖,看趙小姐下次還敢不敢亂認親戚。”祝悠悠看著趙晴空被帶走的方向,撇撇嘴。
陸晨星仿佛沒聽見,她的視線看向大廳那幅林峰的畫上,眉頭緊鎖,喃喃道:“不對……那幅畫有說法”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那幅畫里絕對藏著東西。
“悠悠,”她抓住祝悠悠的手臂,眼神明亮,“我們不能干等著。幫我個忙,在會場附近找找看,有沒有素描本或者速寫紙!”
祝悠悠一愣,隨即了然,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壓低聲音:“嚯!來靈感啦?這是要畫一幅《郡王府血案夜》?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搞不好就紅了呢”
陸晨星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畫的絕對比血案之夜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