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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這幅畫值一百萬?

她感覺整個人都要被這絕望和濕冷吞噬時,口袋里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赫然跳動著一串從未見過的本地號碼。

“喂…您好?”陸晨星的聲音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警惕。

“是陸晨星同學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帶著些微歉意的男聲,“我是金鏡獎組委會的劉經理。關于后臺發生的不愉快,我們非常遺憾地聽說了,真是……太令人惋惜了。”對方公式化地表達著同情,語氣里聽不出多少真情實感。

陸晨星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以為又是來通知什么壞消息的。然而,對方話鋒陡然一轉,透出種奇異的篤定:“是這樣的,有位今天下午提前離席的重要頒獎嘉賓,對您的獲獎作品《晨光》非常欣賞,希望能將它買下來。”

“買……買下《晨光》?”陸晨星猛地坐直了身體懷疑自己聽錯了,聲音因為極度的意外而拔高,“真的嗎?”

“千真萬確。”劉經理的語氣變得清晰而肯定,“買家的秘書現在就在和平飯店的展會辦公室,等著和您簽署正式的購買合同。如果您方便,現在就可以過來。”

這個消息像道刺破厚重烏云的閃電,瞬間照亮了陸晨星沉到谷底的心。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猛地沖上眼眶,她幾乎要落下淚來,這簡直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堅實的浮木!但僅僅一瞬,冰冷的現實又攫住了她。她急切地、幾乎是帶著哭腔問道:“劉經理,他……那位買家,他知道我的獲獎資格已經被金鏡獎……除名了嗎?我不想有任何隱瞞,被除名的作品,還有價值嗎?還值得收藏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隨即響起一聲極輕的、仿佛覺得她顧慮完全多余的輕笑。劉經理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近乎敬畏的意味:“他知道。但那位先生的原話是:‘除名是金鏡獎的事,值不值得收藏,是我的事。你只需問她愿不愿意賣。’”

“愿意!”

陸晨星脫口而出,沒有半秒鐘猶豫。她所有的顧慮、委屈、惶恐,在這絕對的力量和認可面前,瞬間被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沖垮。她感覺壓在心口那塊巨石,終于被一只無形卻強有力的大手給扔到了九霄云外。

“好,那請您盡快回和平飯店吧,”劉經理的聲音也輕松了些,“我在大堂等您。”

陸晨星一路小跑沖進和平飯店,發梢滴著雨水。劉經理早已候著,殷勤地遞上毛巾:“哎喲,陸同學,早知道您沒帶傘,我就出去接您了!給,這是那位先生的名片。”

陸晨星接過名片,好奇地端詳。純白的卡紙上只有簡潔的信息:明川畫廊——鼓樓外大街明川胡同25號。翻到背面,是一個郵箱地址,下方一行手寫的小楷,筆力遒勁,風骨飄逸:

“傷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沒有名字?”陸晨星疑惑地抬頭。

劉經理搖搖頭:“那位秘書只給了這個。或許……你可以親自問問?”他朝會議室方向示意。

這句箴言般的話語奇異地撫平了陸晨星心頭的褶皺,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被理解的暖意,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等候她的是一位約莫五十多歲、氣質儒雅的男士,明川畫廊的秘書。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目光透著不易察覺的審視。

“陸同學,”他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善意的揶揄,“戰績非凡啊。”他邊說邊將合同推到陸晨星面前。

陸晨星有些窘迫地接過合同,低聲卻堅定地說:“即便是路邊的野草,被踩了也會挺直腰桿的。”

秘書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輕輕頷首:“果然如此。”

“嗯?‘果然如此’?”陸晨星不解。

秘書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低沉而清晰:“我老板說,只有在那樣的時刻——少女獨自守在手術室外,等待母親分娩的時刻——才能真正捕捉到《晨光》里那種穿透黑暗、破曉而出的力量。”

陸晨星如遭雷擊,猛地抬眼!那個冰冷、空曠、彌漫著消毒水氣味的深夜……記憶瞬間涌來。空蕩蕩的等候長椅上,除了惶恐無助的自己,似乎……似乎確實還有一個男人?他當時……好像……有雙很特別的眼睛?桃花眼?但那張臉,在記憶里早已模糊成一團不安的霧氣。

“你老板……他怎么會知道?!”陸晨星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那是她生命中最私密、最無助的時刻之一!

老秘書只是微微一笑,眼神意味深長:“陸同學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他雖然避開了回答,卻將手術室外那個模糊的身影瞬間放大。

陸晨星用力搖頭,試圖抓住那點模糊的印象卻徒勞無功。那晚她全身心都在母親身上,哪有余力去記住一個陌生人的樣貌?她低下頭,試圖用合同轉移翻騰的心緒。然而,當她的目光掃過“購買價格”一欄時,呼吸驟然停滯!

一百萬?!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數著一后面的幾個零,幾乎要將那兩頁薄薄的紙盯出一個窟窿。

秘書的聲音適時響起,平靜無波:“陸同學,合同還有什么疑問嗎?”

“這……”陸晨星指著那個數字,聲音干澀,“這幅畫……值一百萬?”這個數字遠超她的預期,甚至遠超她認知中自己作品可能達到的最高價值。

老秘書從容地靠向椅背,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藝術品市場,向來是‘先有買家識貨,后有市場定價’。我老板說它值這個價,那它就值。”他拿起一支精致的鋼筆,輕輕推到陸晨星面前。

巨大的沖擊和感激讓陸晨星迫切地想見到這個神秘人。“我……我能當面謝謝他嗎?”

秘書似乎早已料到她的請求,溫和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很遺憾,他不會見你。不過,”他話鋒一轉,指向名片背面的郵箱,“他希望你能偶爾給他寫封郵件,聊聊你的生活,你的創作,任何你想分享的。”

陸晨星猜測這份巨大的、雪中送炭的資助或許僅僅出于對方的同情。他又刻意保持著距離,不愿有過多世俗的牽扯。這份“留白”,反而讓她感到奇特的尊重和輕松。

她沒有再多問一句,拿起筆,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所有的疑慮和惶恐,都被這張薄薄的支票帶來的巨大安全感驅散了。

走出和平飯店,天空陰沉得仿佛要壓下來。陸晨星卻腳步輕快,她第一時間跑到最近的銀行,將這筆足以改變她和家庭困境的錢匯給母親。

當她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待時,醞釀已久的暴雨終于傾盆而下。

密集的雨點敲打著站臺的頂棚,匯成水簾。陸晨星望著被雨水沖刷得模糊的玻璃窗,上面映出自己穿著校服的倒影。玻璃上的少女,嘴角正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那雙曾充滿迷茫和委屈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倒映著雨幕后的城市燈火,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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