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徒兒,走,跟為師回家
- 滿門不正經,小師妹獨步仙途
- 羊咩不是羊咩
- 2284字
- 2025-07-17 21:25:45
玉思鴛還在繼續攀登。
七百五十階……七百八十階……七百九十階!
距離百階,那象征著直入親傳,只剩下最后十階。
這最后的十階,威壓極其恐怖。
威壓已經如同實質,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汗水早已濕透了她的粗布衣衫,緊緊貼在瘦小的身軀上。
她的速度不可避免慢了下來,但沒有停下。
高臺之上,觀天鏡前,所有峰主、長老的目光,都凝固在鏡中那個小小的身影上,看著她一步步,艱難卻堅定地踏過八百階!
她還在繼續登頂,威壓繼續增強,玉思鳶渾身都在劇烈顫抖,皮膚滲出的細小血珠,眼前陣陣發黑,仿佛隨時會倒下。
不能倒!
不能在這里倒下!
她的路,才剛剛開始!
九百階!
一步,身體劇顫,仿佛要散架。
兩步,膝蓋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三步,嘴角溢出一抹腥紅。
她咬緊了牙關。
不能倒!
不能在這里倒下!
她的路,才剛剛開始!
只剩下最后一階!
一千階!
嗡!
仿佛天地間響起一聲無聲的清鳴。
她眼前一片模糊,身體搖搖欲墜。
高臺上,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慕臨羽驚喜不已,南冥的瞳孔收縮,死死盯著鏡中那瀕臨極限的身影,是一絲連他都未曾察覺的恐懼。
籠罩在她身上的恐怖威壓瞬間消散,一股源自問道階的溫和靈力,滋養著她幾乎崩潰的經脈。
玉思鳶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汗水與血水混著滴落,她低著頭,劇烈喘息著,小小的肩膀因為脫力而劇烈起伏。
成功了。
她,玉思鳶,成功登頂一千階!
————
高臺上,觀天鏡前。
“一……一千階!”
“天哪!她真的上去了!”
“百……百年了!上一個登頂的,還是當年的南冥長老。”
“八百階!!”
“天!她真上去了!”
“百年了!上一個還是南冥!”
“南冥當年也夠嗆!這女娃才多大?!”
“妖孽啊!”
“天驕!真正的天驕!”
觀天鏡前炸鍋,驚呼如雷,所有峰主長老的臉上都寫滿了震撼。
“好!好!好!”
慕臨羽連說三個“好!”字,激動得胡子翹起,撫須的手都微微顫抖:
“天佑我清云宗!此女……未來不可限量!”
玉石臺右側,南冥的臉色,在周圍這一聲聲贊嘆聲中,變得極為陰沉,他當年登頂九百階,被譽為百年奇才,風光無限。
可如今,一個被他視為囊中之物,被明離那醉鬼搶走的小丫頭做到了。
而且……似乎比他當年,更加驚艷。
那單薄的小小身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哼!”他猛地一拂袖,發出一聲冷哼,強行移開了視線,不愿再看鏡中那個身影。
玉思鳶狼狽地趴在問道階的平臺上,蒼白的臉上沾滿污跡和血痕,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阿嚏!”
所有人齊刷刷扭頭。
只見明離揉著發紅的鼻尖,一副剛睡醒的模樣,仿佛對剛才那驚艷的登頂毫不在意。
他沒骨頭似的攤在木椅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晃晃手里快要見底的大酒葫蘆,一臉嫌棄。
那雙醉意朦朧的桃花眼,隔著遙遠的距離,精準地“鎖”定,與平臺上玉思鳶的眸子對上。
明離唇角一勾,扯出一個痞氣十足的笑。
他抬起拎著酒葫蘆的手,極其隨意,又帶著某種“看!這是朕打下的江山!”般的炫耀意味,對著高臺上那群目瞪口呆的長老們,囂張地勾了勾手指,
“看到沒,這是我徒弟!”
緊接著,一個清亮慵懶,帶著濃濃醉意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玉思鳶的耳邊:
“還愣著干嘛?小徒弟。”
明離晃了晃腦袋,拎起酒葫蘆灌了一口,滿足地咂咂嘴,將朱紅色葫蘆隨手朝半空一拋,
“起!”
那葫蘆絲滑打著轉兒,穩穩懸停在他身側。
操縱葫蘆瞬移到問道階平臺的半空中,他看也不看,精準地揪住了玉思鳶的后衣領,像拎一只剛出殼的小雞崽,輕松將她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他拎起來后還下意識掂量了兩下,嘟囔著:
“唔,輕飄飄的,沒二兩肉,回頭得多喂點肉包子,不然風大點,該吹成風箏了……”
明離一聲輕佻的呼喝,葫蘆紅光一閃,載著兩人,“咻”地一聲,破空而去。
只留下一句隨風消散的話:
“小徒兒,走,跟為師回家。”
“家?”
這個字眼,帶著陌生的暖意,在她死寂的心底,漾開一層漣漪。
話音未落,那葫蘆似乎被風嗆到,猛地打了個響亮的“嗝兒——!”
整個葫蘆在空中劇烈地、滑稽地扭動了兩下,跟他主人一個德行,像條喝醉的胖頭魚,飛行軌跡瞬間歪成了“S”形!
整個宗門大殿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的死寂。
金光依舊燦爛,鐘聲余韻未消。
徒留慕容羽和諸位長老,僵立原地,面面相覷,足足過了三息。
“豈——有——此——理——!”
執法長老李暮的山羊胡子氣得翹上了天,直接喊破音,
“明離!你這潑皮醉鬼!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天品靈根啊!他當是街市撿蘿卜嗎?百年登頂的苗子啊!這醉鬼!流程呢?規矩呢?老夫的戒律堂是擺設嗎?”
靈藥峰主孫婆婆捂著心口,手顫巍巍指著天空消失的紅點:
“我的三百年份玉髓花啊!那醉鬼上月順走的!靈石還沒給啊!他……他就這么跑了?連句‘賒賬’都不說了?”
傳功長老藍清玄一臉呆滯,手里那塊記錄“玉思鳶登頂九百階,用時……”的珍貴玉簡,“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他渾然不覺,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
“百……百年問道登頂的天驕啊……就這么……拎走了?老夫……老夫連賀詞都想好了三篇,儀式感呢?”
瓊華峰峰主南冥,靜立如冰雕,他月白的袍袖下,指骨捏得“咯咯”作響,那張俊美的臉上,覆著一層冰冷的寒霜。
周身壓抑的靈力,讓靠近他的幾位長老都下意識后退半步。
慕容羽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吸氣聲,悠長得仿佛要把整個清云宗山脈的靈氣都抽干。
他望著明離消失的方向,眼神復雜,飽含著憋屈、無奈、認命,以及一絲絲“我就知道會這樣”的麻木。
最終,這位威嚴肅穆的清云宗主,只從牙縫里,艱難緩緩地擠出幾個字,帶著濃濃的疲憊和滄桑:
“……無……無妨……”
他閉上眼,又睜開,仿佛在說服自己:
“沒事的……沒事的……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在執法長老的怒吼、孫婆婆的追債、傳功長老的碎碎念中,徹底凝固成了清云宗開山門史的宗門收徒大會上最荒誕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