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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古鎮奇事

  • 古鎮儺戲
  • 1echf
  • 6595字
  • 2025-07-15 17:12:51

青石板路被百年腳步磨得發亮,路面濕漉漉的。林夏走在前面,“等等我啊!”妹妹林秋拎著裙擺小跑。這水鄉古鎮常年浸在水汽里,連空氣都帶著股濕漉漉的青苔味,古鎮的巷子有四通八達的水系,剛繞過一座石拱橋,眼前就岔出兩條窄道。

姐妹倆拐進一條小巷時,夕陽正卡在兩堵馬頭墻中間,巷子窄得能伸手碰著對面的窗欞,木格窗里飄出曬干的艾草味。某扇門突然“吱呀”一聲敞開口子,林秋嚇得攥住姐姐的胳膊。“沒人,”林夏朝門里瞥了眼,“估計主人也去看祭祀了。”

深宅的門樓高得壓人,木門上的銅環一半被摸得發亮,另一半裹著暗綠的銅銹。林夏推開門時,門軸發出吱呀聲響,前廳昏暗暗的,純木質的房梁上爬著裂紋,“這房子比奶奶家的老柜還老。”屋內有股時間很久的發霉味道。正屋的雕花窗欞緊閉,窗紙被風鼓成圓鼓鼓的氣球,恍惚間像有人在里面輕輕呼氣。“走了,”林夏拽著妹妹往后退,后頸總覺得涼颼颼的,“光線太暗,看不清。”兩人退出門時,門軸又“吱呀”響了一聲,像在嘆氣。

順著原路返回主巷,喧鬧聲突然涌進耳朵。林夏指著遠處攢動的人頭:“主河道在那邊。”話音剛落,一陣銅鑼聲傳來,兩岸的人聲浪般涌起來。她們順著人流擠到河岸,路邊當地穿藍布衫的老人磕了磕煙桿說:“再往前是祭央巷,那拱橋上看表演位置最好。”

古鎮正沉浸在一年一度“神女祭祀”的喧囂里。這場延續百年的特色活動,早已是這古樸水鎮的文化名片。每年此時,數不清的游客從各地專程趕來,天剛蒙蒙亮,主干道的河岸兩側就擠滿了翹首以盼的人——有人舉著相機調試角度,有人踮腳望向河道盡頭,孩童被架在父母肩頭,小手指著遠處駛來的船隊歡呼。

鄉鎮的烏篷船都裝飾著帶當地特色紋式的藍布幡子,鎮中心的河道從巷頭通到巷尾。岸邊沿街民居的屋檐下掛著鈴鐺,檐角的銅鈴在風中叮咚作響,與兩岸鼎沸的人聲交織成熱鬧的樂章。

這場活動不僅讓古老民俗得以傳承,更成了古鎮旅游的“引擎”。河道邊的商鋪里,酸梅湯的酸甜、艾草餅的清香飄出巷外;租漢服的攤位前,游客換上襦裙、戴好釵環,與古橋流水相映成趣;就連巷尾不起眼的手作銀鋪,也因祭祀中“銀鈴驅邪”的典故,引得眾人駐足挑選。

一陣連續的鑼聲炸響,游船轉入巷口,林夏看清了船內的兩個女孩:船中坐著的那位神情肅穆,手里握著面手鼓;船頭姑娘戴著青銅假面,面具上呆滯的表情透著股說不出的憂郁,一身藍衣裹著身段,水袖垂在兩側。

她跳的是“河儺”,戴著面具的臉看不出神情,關節卻硬挺地頓挫著:直膝矮身時貼緊船板,反折的手肘能摸到后頸,水袖隨動作翻卷如浪,腕間銀鈴跟著船中央女孩敲出的鼓點脆響不斷,踩著節拍變換著姿勢。

船到河中央,鼓點陡然加急。姑娘的動作愈發激烈,折腰時后腰幾乎貼住船板,旋身時關節發出輕響,水袖狂甩如亂草,銀鈴聲不斷。

“這是‘瘋魔舞’,”旁邊戴斗笠的老人開口,“演的是被河祟纏身的姑娘。”話音剛落,鼓點突然密如暴雨,姑娘的關節以詭異角度彎折,腳尖幾乎踢到后腦勺,鈴鐺聲混著喘息變得尖利,整個人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機械地跳著怪異舞姿。

“好!”岸上爆發出震天喝彩。林秋舉著手機錄像,興奮地咋舌:“天啊,她骨頭是軟的嗎?這老祖宗留下的舞,跳起來比機械舞還帶勁!”

游船行至巷尾,祠廟前的廣場上,一場隆重的“驅魔”儀式正等在那里。祭壇早已搭好,三只青銅鼎里香煙裊裊,穿黑袍的祭司肅立一旁,周圍游客屏息凝神,目光全鎖在從船上走下的跳舞女孩身上。

祠堂前的祭壇擺著三只青銅鼎,煙柱筆直地扎進暮色。祭司的黑袍掃過地面,圍著那仍顯瘋魔的姑娘揮起特制鞭子,鞭梢抽得空氣啪啪作響。那鞭子看著很舊,該是有些年頭了,手柄上刻著古老花紋。女舞者的四肢還在抽搐,銀鈴在石板地上拖出細碎聲響。

直到儀式終了,姑娘突然癱軟在地。岸上爆發出喝彩,所有人躬身謝幕,這場祭祀才算落了幕。

“聽說演這個的姑娘,都得生辰八字硬。”賣酸梅湯的小販突然開口,林夏回頭時,他正用帕子擦著額角的汗,“換在以前,可不是誰都能演的。”

“什么意思?”林秋追問,“剛才船上那兩個女孩,有什么故事嗎?”

小販往渾濁的湯里撒了把干桂花,聲音壓得更低:“這可不光是表演。”他粗糙的手指敲了敲油膩的桌面,“早年間,咱們這鎮子出過樁邪乎事。”

林秋往前湊了湊,手機還攥在手里:“和那個‘瘋魔舞’有關?”

“那舞是照著沈韻卿來的。”小販一邊忙著舀湯一邊說,“沈家當年是鎮上的大戶,小姐沈韻卿生得跟畫里似的,嫁了個教書先生,日子蜜里調油。可后來不知怎么就瘋魔了——船中間坐著的是她的手帕交柳青鳶,倆人從小要好,這便是柳小姐為她驅河祟的場景。”

“河祟?”林秋眼里透著好奇。

“有人說沈小姐是突然著了魔,沒半點得病的跡象。”小販的聲音又低了些,“就從她跟柳小姐去河邊游晚回來,沒過幾天就變了個人似的,說話神神叨叨的,后來更是不顧體面,瘋了似的四處游走。好好的大家閨秀,就這么成了鄉里的笑談。家里請了多少郎中都沒用,只當是被邪祟附了體,請人做了幾次法事也不見好。最后還是柳小姐,不知從哪兒打聽來個法子,說要獻身河祟,跟沈小姐做交換,替她受苦,這才舉行了這場儀式。”他頓了頓,“所以船上那出,前面是瘋魔了的沈韻卿,中間坐的便是送她去與河祟做交易的柳青鳶。”

“原來如此,”林秋追問,“那結局呢?沈小姐好了嗎?她們真的互換了?”

“祭祀結束后,沈家小姐倒是平靜了不少,也不再說胡話了,可整個人就跟廢了似的,沒過多久就死了。柳小姐也生了場大病,好在后來慢慢好了,還長壽活到九十多。“小販接著說,“這柳青鳶散盡家財救閨蜜,鄉親們都稱頌她的的美德和大義。后來被奉為‘神女’,祠堂里就供著她的像呢。”他舀湯的手頓了頓,“可是也有人傳言,說沈小姐就是被柳小姐這‘好姐妹’嫉妒她的美貌和好姻緣,被設計弄瘋的!這出驅魔大戲,壓根就是場陰謀!不過這都是傳言,真真假假…誰說得清喲。”

這時,穿祭服的主持手持麥克風站上高處的臺階:“諸位貴客!為添游興、體味古鎮古韻,特設‘祈福驅魔’深度體驗環節!按照往年慣例,現邀幾位有緣人,親身參與這百年傳承的儀式!名額有限,機緣難得!”

話音剛落,人群頓時騷動起來。看熱鬧的游客眼睛一亮,紛紛興奮地舉手往前擠,都想加入這場沉浸式“表演”。林夏心頭被那股傳說和剛才詭異表演勾起的好奇與不安正翻涌著,幾乎是本能地,她也高高舉起了手。

“這位姑娘,面相清正,福緣深厚,正合‘神女’之位!”主持的目光掃過人群,精準落在林夏身上,眼角堆起深褶的笑容,邀請著選中的游客進入場地中央。

人群愈發喧鬧,爭搶著剩下的角色。林秋也躍躍欲試,急得連聲喊姐姐,可名額早已定下,連祭祀人員的“群演”都被幾個熱情高漲的游客搶了去。

“還缺一位‘惡童’!”主持的聲音再次響起,蓋過了嘈雜。

“惡童?”林夏愣了愣,剛才沒留意還有這個角色。主持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片刻,最終落在個被母親牽著的小男孩身上。那男孩約莫七八歲,怯生生地躲在大人身后。

“這位小公子,可愿一試?”主持笑著發問,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男孩興奮地點點頭,父母立刻抱起他,高興的走到備選的群演旁邊。

一群人臨時套上略顯粗糙的傳統服飾,被簇擁著走向游船初始的碼頭。夕陽的余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古老的青石板上。空氣中彌漫著香火、汗水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即將踏入未知的緊張氣息。

游船再次啟動時,林夏坐在船中央,裙擺垂到水面。船頭站著穿碎花裙的女孩,船尾是搖櫓的小男孩——先前只顧看舞者,倒沒留意這個劃船的孩子。“惡童”這稱呼總透著古怪,林夏心里打鼓,這角色和沈韻卿、柳青鳶的故事有什么關聯?

銅鑼聲再次響起,林夏按上船前專業人的指導敲響手鼓。碎花裙女孩隨之起舞,起初動作生澀,轉身時帶著猶豫。可鼓點漸急,她的眼神慢慢渙散,四肢像被注入詭異力量,動作越來越激烈。水袖在空中甩出凌亂弧線,腕間銀鈴的脆響失了節奏,變得尖銳刺耳。

“你還好嗎?”林夏低聲問,對方沒應聲,四肢卻以熟悉的詭異弧度扭曲起來。

林夏盯著她,滿心疑惑:“太專業了吧?看一遍就學得這么像,真是天才。”

話音剛落,小船突然劇烈晃動,河面上掀起浪花。林夏趔趄著穩住身形,皺眉望向水面——這內河向來平靜,怎會有如此大的波動?

更恐怖的事接踵而至。岸上的人聲像被無形大手掐斷,喝彩聲變得遙遠模糊,如同隔著毛玻璃。林夏下意識看向水面,心猛地沉到谷底:水面漆黑如墨,深不見底,竟映不出船上任何人的影子!光線飛速黯淡,四周被粘稠的昏暗籠罩,小船像被剝離出原來的世界,孤零零漂在只有鼓點、鈴聲和船槳“吱呀”聲的幽冥之河上!

林夏的心提到嗓子眼,驚恐地望向船頭。碎花裙女孩已徹底瘋魔,四肢以超越人體極限的幅度瘋狂舞動、扭曲,動作熟練得詭異!手腳上的鈴鐺不再是響,而是發出凄厲的金屬刮擦般的尖嘯,刺得人耳膜發疼。

林夏猛地扭頭,看向船尾的“惡童”!那個原本看起來怯生生的男孩,此刻臉上赫然戴上了一張藍黑色的猙獰面具!面具的線條扭曲怪誕,空洞的眼窩里,似乎有幽光閃爍,散發出濃烈的不祥氣息!

船身仍在劇烈晃動。林夏死死抓住船舷,指節發白。她望向原本近在咫尺的祠堂方向——那祭壇的燈火,那廟門的輪廓,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前方只有一片望不到頭的、吞噬光線的黑暗水域。

這詭異又恐怖的場面,讓林夏手足無措。船身還在劇烈晃動,她只能緊緊抓住船兩側的木板,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進這深不見底的河里,她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幻象和新的時空中。

原本離祭祀廟門只有五六十米的距離,此刻卻顯得無比漫長。林夏望眼欲穿,卻怎么也看不到廟門的影子,仿佛這船永遠都到不了終點。

“難道河祟真的來了?”林夏內心無比惶恐的猜想,從未經歷過這般窒息的恐怖。

“林夏!穩住,現在船上只有你是清醒的!得想辦法帶他們去祭祀門口,祭司能驅魔!”她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林夏的心跳得像擂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一切太不對勁了,那個“惡童”定有問題。她集中精神,仔細觀察著黑暗中男孩的身影。

借著微弱的、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光線,林夏隱約看到,男孩的手指在做著奇怪的動作。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她驚駭地發現,有幾根極其纖細的絲線,連接著男孩的手指和船頭那個瘋魔舞動的女孩。

那些絲線在黑暗中幾乎難以察覺,只有微弱的反光。林夏還看到,有黑色的氣流順著絲線,從男孩的手指流向女孩。就是這些絲線和氣流,在操控著女孩的動作!

“原來如此!”林夏恍然大悟,如果再任由他這樣下去,那個女孩肯定會出事。

她看向男孩,雖然看不清面具后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在詭異地笑著,仿佛在玩一場有趣的游戲。而且,他已經停下了劃船的動作,任由小船在河面上漂浮。

林夏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著男孩大喊:“別玩了!快停下!”

男孩像是沒聽見,依舊擺弄著絲線。林夏急了,不顧船身顛簸,掙扎著挪到他身邊,一把抓住那些纖細的絲線。

絲線冰冷刺骨,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她的手指。林夏強忍著不適,用力一扯,卻發現線異常結實。

男孩發出孩童特有的尖利笑聲,面具后的眼睛閃著幽光:“哈哈哈,有趣,好玩!~你不覺得看著她像提線木偶一樣扭動很有趣嗎?。”他的手指輕輕一挑,船頭女孩的脖頸猛地向后彎折,銀鈴聲驟然凄厲如哭嚎。

林夏的手指被絲線勒出紅痕,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她看著女孩痛苦的模樣,聲音顫抖卻異常清晰:“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惡童的動作頓了頓,怪笑道:“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當初可不是你要我這么做的?你看她這可笑的樣子,任我擺布!哈哈哈!”那笑聲里透著孩童的調皮,卻藏著令人膽寒的殘忍。

“我沒有!我從沒和你達成任何協議,立刻住手!”林夏厲聲反駁。

男孩的笑聲戛然而止,操控絲線的手指僵在半空。

“好吧,要我停手也可以,”他突然開口,“你去宗祠把那根鞭子偷出來毀掉。”

林夏立刻想起祭司儀式上揮舞的那根鞭子。她的視線釘死在面具驟然收縮的眼洞上:“那根刻著鎮水符的鞭子?你把船劃到岸邊,我趁祭司不備換掉它,徹底毀掉。”

船尾傳來布料摩擦聲,男孩沉默片刻,突然咯咯笑起來。絲線驟然松弛,冰冷觸感褪去。他重新拿起竹篙,篙尖入水時濺起的水花帶著鐵銹味:“好。要是拿不到鞭子,”聲音像含著冰碴,“你們倆都得變成河里的新木偶!”

林夏松了口氣,退回自己的位置,卻始終緊盯著男孩,不敢有絲毫松懈。

小船在男孩的劃動下緩緩前行。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亮起來,岸邊的聲音也清晰了。林夏終于望見不遠處祭祀廟的大門,懸著的心稍稍落下。

船靠岸時,祭司帶著幾個人早已等候在岸邊,見船頭女孩仍半瘋魔著,立刻上前將她架往祭祀中心。

林夏跳上岸,濕透的裙擺貼在腿上也顧不上,幾步沖到神情凝重的祭司面前,指著剛摘下面具、變回懵懂模樣的小男孩,聲音急切又清晰:“還有他!是他在操控那個女孩!他也得驅邪!”

眾人被她激烈的樣子驚得一愣,場面靜了幾秒,隨即又被嘈雜聲淹沒。

祭司那雙深陷在皺紋里的眼睛銳利地掃過林夏的臉,又落在男孩身上,像是在權衡著什么。片刻后,他緩緩點頭,朝旁邊使了個眼色。兩個穿藏青色短褂的壯漢應聲上前,將那小男孩也帶往煙霧繚繞的祭壇中心。

復雜的驅邪儀式再次啟動。煙霧愈發濃重,低沉的咒語仿佛從地底鉆出來,祭司手中的鞭子劃出凌厲弧線,每一次揮動都帶起細微的氣流。時間在壓抑的氣氛中慢慢流淌,過了許久,那女孩才茫然地睜開眼,眼神空洞地掃過周圍歡呼的人群,像剛從一場沉夢中醒來,對船上的事毫無記憶。小男孩也恢復了怯生生的模樣,甚至朝著林夏的方向,露出一個近乎透明的靦腆笑容,純凈得仿佛從未沾過陰霾。

喧囂瞬間淹沒了河岸。鑼鼓聲重新敲響,人聲鼎沸,小販的叫賣此起彼伏,夕陽的余暉溫暖地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將剛才那冰冷徹骨的恐怖一幕映照得如同幻覺。

但林夏知道,那不是幻覺。后脊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指尖那冰冷滑膩的絲線觸感,真實得讓她心頭發顫,勒痕隱隱作痛。

她找到妹妹林秋,后者正興奮地拉著旁邊一個游客描述“表演”的精彩。“秋秋,”林夏抓住妹妹的手臂,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剛才…在船上那段,你真的沒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岸上…一切正常?”

林秋轉過頭,臉上是純粹的興奮和一絲被打斷的不解:“不對勁?姐,你在說什么呀?那個女孩演得太棒了!簡直神還原‘瘋魔舞’!我在岸邊喊你名字喊得嗓子都快啞了,還問你‘神女大人感覺如何’,你理都不理我,完全入戲了!太專業了!簡直完美!”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贊嘆,找不到一絲偽裝的痕跡。

林夏怔住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比剛才在幽冥之河上更甚。她環顧四周,祭典依舊熱鬧非凡,人群沉浸在節日的歡愉中,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插曲從未發生。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凝固成冰:或許,每一次被選中參與這場“驅祟儀式”的人,都會經歷和她一樣無法言說的恐怖。而事后,所有恐怖的記憶都會被悄然抹去,如同被河水沖刷干凈的青石板,只留下旁觀者眼中一場精彩絕倫、完美復刻傳說的“表演”。而那個“惡童”……他每次扮演的,真的是同一個“存在”嗎?

古鎮的夕陽終于沉入遠山,暮色四合。林夏混在人流里走向祠堂,香火繚繞中,她抬頭望向神龕——那尊彩繪木雕神女像面容溫婉慈悲,正是傳說中的柳青鳶。

祠堂四壁掛著壁畫,講的多是柳青鳶生前的義舉,與先前老者說的大致相符。只是壁畫里,游船的掌舵人分明是個隨侍柳小姐的家仆小廝,并非“惡童”。畫中還提到,柳小姐大病初愈后,照拂了沈小姐留下的遺孤,多年后嫁給了那位教書先生。

神像前的香爐插滿香燭,煙霧裊裊,模糊了視線。煙霧稍散時,林夏無意間瞥見神像低垂的右手——那本應合十或持蓮的纖纖玉手,拇指與食指竟在極其細微地捻動,像在拈著根無形的絲線。

林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右手食指,被絲線勒出的紅痕在昏暗里泛著淡淡的青,透著股不祥。

祠堂外的河道,在暮色中沉靜如墨。柳青鳶——那位被奉為神女、散盡家財救閨蜜的女子,究竟是犧牲自我的義者,還是操控命運、借驅魔之名行加害之實的幕后之手?那個年復一年在“祈福儀式”中出現的“惡童”,是偶然被邪祟附身的無辜孩童,還是柳青鳶那早已被歷史塵埃掩埋的、扭曲意志的延續?抑或是這古鎮本身,為了維系那詭異的傳說和儀式,而催生出的某種循環?

歷史的真相,如同沉入河底的鎮水鞭,早已被渾濁的河水與時光的流沙深深掩埋,只留下這永不落幕的“表演”,在每年的暮色中,無聲地上演著無人記得的驚魂,供奉著面目模糊的神祇。而那根冰冷的絲線,仿佛還纏繞在林夏的指尖,勒進皮肉,提醒著她:有些黑暗,從未真正驅散。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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