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裝什么?是公主殿下先裝的
- 長公主垂涎男色?王爺他一騎絕塵
- 皎月如是1213
- 2555字
- 2025-07-19 22:56:41
沈華陽恍若未聞,只抬手理了理鬢邊珠釵。那動作極慢,帶著種不容置喙的矜貴。
“王爺費心了。”待她抬步,裙裾掃過青磚,連眼角余光都未曾分給他半分
她走在前頭,藕荷色宮裝的裙擺隨著步履輕輕搖曳。蕭時宴跟在身后數(shù)步遠,紫袍與粉裙的身影落在長廊的光影里,一前一后,一快一慢,倒像是一幅留白寫意的畫,明明隔著距離,卻偏生有種說不出的協(xié)調來。
出了宮門,日頭正烈,遠遠便見一抹素色如流云般奔來。
“長公主!”張云裴氣喘吁吁,聲音里帶著驚惶,“那賤人竟敢構陷您,您沒事吧?”
他想起方才那陣仗,一日三百個耳光,光是想著便覺臉頰生疼,說話時指尖都微微發(fā)顫。
沈華陽抬眼望去,見他身著一襲蔥白色衣衫,料子輕薄如煙,襯得他本就清俊的臉龐愈發(fā)瑩白。她眉峰微蹙:“你怎么還沒回去?這日頭正毒,中暑了可怎么好?”
聞言,張云裴眉眼低垂,長睫如蝶翼輕顫,露出一截光潔的額頭。他身形本就單薄,此刻微微弓著背,更顯得柔弱無依,偏那眼底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水光,瞧著竟比女子還要惹人憐愛。
“小的擔心長公主,”他聲音壓得低柔,帶著幾分怯意,“小的心臟都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呢。”
馬車旁候著的清羽與程嬤嬤聽得這話,面面相覷暗暗咂舌。
“長公主還是快些回府吧。”蕭時宴不知何時走近,伸手便將他往旁邊一推。
張云裴本就站得不穩(wěn),被這一下撞得踉蹌著后退了兩步,蔥白衣衫晃了晃,更顯弱不禁風。蕭時宴毫不理睬,只隔著衣物扶著沈華陽的手腕,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送她往馬車里去。
沈華陽登車時,回頭望了張云裴一眼。目光在他泛紅的眼角、微顫的唇瓣上流連片刻,眼底藏著毫不掩飾的垂涎與心疼,柔聲道:“快些回去吧,本宮晚些再去看你。”
張云裴一陣欣喜,聲音也輕快起來:“是~”
剛踏入馬車坐下,蕭時宴便緊隨其后,一掀簾子也鉆了進來,毫不客氣地在她對面坐下,動作干脆利落。
車外的清羽與程嬤嬤對視一眼,默默走到車夫兩旁坐下。
沈華陽看著對面大馬金刀坐著的人,眉頭微蹙,語氣里滿是無語:“王爺當真是不客氣。”
“不過是護送公主殿下一程罷了。”蕭時宴說得坦然。
“那王爺在后邊跟著便是。”
“公主殿下這里條件好,坐著舒服又涼快。”
馬車內飾倒也簡約,紫檀木桌椅打磨得光滑溫潤,邊角處嵌著細碎的珍珠母貝,暗處垂著幾縷銀絲流蘇,低調中透著精致。
角落里放著一盆湃在冰水里的青釉瓷盆,盆中浮著幾片荷葉,絲絲涼意正從那里漫出來,驅散了外頭的暑氣。
“哼,不怕被人說了閑話。”
“誰敢說本王的閑話。”
沈華陽聽了他的話,只覺一陣氣結,翻了個白眼別過臉去,懶得再與他爭辯。
車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長公主府。蕭時宴先一步下車,回身伸手想去扶沈華陽,她卻連余光都未給他,自己提著裙擺利落地跳了下來,一縷衣袂輕掃過他指尖。
蕭時宴懸在空中的手僵了片刻,他眉峰微蹙,旋即松開,收回手時指節(jié)幾不可察覺地蜷了蜷,面上依舊是慣常的清冷,仿佛方才那伸出的手不過是風吹過的錯覺。
沈華陽已轉身入府,門房上前,合上了沉重的朱門。
府內,沈華陽正往前廳走,身后程嬤嬤追上來:“公主殿下,老奴瞧著今日這事,皇上皇后娘娘定會知曉,您今晚還是別去樂館了吧?”
她是看著沈華陽長大的乳母,說起話來帶著幾分急切,眼底滿是擔憂,自家公主偏寵樂館伶人,這事兒本就夠讓人議論了,今晚再去怕是更加不妥了。
沈華陽聞言,忽然回過頭,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笑意:“誰說本宮要夜里去?”話音落,她提著裙擺又往前跑,步履輕快得像只掠過花叢的蝶。
“哎喲我的公主殿下誒!”程嬤嬤連忙跟上,身后的侍女清羽也提著裙擺小跑,兩人的聲音在抄手游廊里追著那抹粉色身影,漸漸遠了。
酉時三刻將盡,日頭斜斜墜向天際,褪去了正午的熾烈,只余一層溫淡的金輝漫過檐角。
沈華陽立在街角,一身月白錦袍裁得利落,腰間束著玄色玉帶,將本就纖細的身形襯得愈發(fā)挺拔。玉冠束發(fā),幾縷碎發(fā)垂在額前,掩去了眉宇間幾分柔意,只余下少年人的清朗疏闊若。
她指尖捏著一枚銀色面具,冷光在指縫間流轉,邊緣雕著細密云紋,與她這身素凈裝扮相映成趣。
沈華陽戴上面具轉過街角,便見“玉笙樂館”四個鎏金大字懸在門楣,朱漆大門敞開著,隱約有絲竹管弦之聲泄出,混著人聲,沸沸揚揚。
這樓是京城最負盛名的樂館,一樓大堂擺滿桌椅,供尋常客官聽曲飲酒;二樓回廊掛著鮫綃簾子,影影綽綽可見女子身姿,混著靡靡之音旋身起舞,裙擺如蝶翅翻飛;三樓則是男伶所在,唱腔更顯清亮;而四樓,設獨立雅間,雕花窗欞緊閉,專供達官顯貴。
剛到門口,小廝便滿臉堆笑地迎上來:“這位公子看著面生,是頭回來吧?快里面請,今兒個樓上新來了位唱曲兒的姑娘,嗓子亮著呢!”
沈華陽未答話,只微微頷首。此時斜照的陽光落在她腰間,那枚通體溫潤的白玉佩被晃得折射出一道柔光,瑩潤剔透。
趙永光瞥見那玉佩時瞳孔微縮,再看沈華陽那身裝扮頓時心下了然,趕忙上前對著小廝使了個眼色,低聲斥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這位公子哪用你招呼?”
待小廝識趣地退下,趙永光做出尋常模樣,“公子里面請,樓上清凈,您隨意便好。”
這趙永華倒是聰明,難不怪能成這偌大月館的掌事。
沈華陽滿意的扔給趙永光一塊金元寶,舉步往里走。月白身影混在往來賓客中,一身尋常公子裝扮,既無仆從簇擁,也無張揚行止,并不引人注意。
松間照,這雅間是長公主的專屬,從沒人敢用。
進屋關門,摘面具,“本宮來了!”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拉。
忽聞熟悉的聲音,“長公主。”張云裴起身相迎。
沈華陽走近,徑直入座,順手從碟中夾了一片藕片,喂給張云裴:“怎么還不用膳?餓壞了身體豈不叫本宮心疼?”
低低的嬉笑聲在雅間里漾開,笑聲未落,“吱呀”一聲,雅間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長公主,真巧。”蕭時宴站在門口,一身墨色錦袍襯得他面容俊朗,唇邊勾著一抹笑意,眼尾卻微微上挑,那笑意未達眼底,反倒透著幾分刻意,“臣路過此處,聽見您的聲音,特意進來打聲招呼。”
沈華陽臉上的笑僵住,不動聲色地朝張云裴遞了個眼色。張云裴會意,悄然退了出去。
“王爺當真是巧啊~”
還真是巧啊,每次來這里都能碰見他。
“長公主還沒用膳?臣也沒用不如一道用吧。”不等沈華陽開口拒絕,便徑直走到對面坐下,從旁邊的筷盒里抽出一雙新筷,旁若無人地夾了菜吃起來。
沈華陽看著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冷笑一聲:“王爺平日有旁人對本宮就是規(guī)規(guī)矩矩,怎么私下的時候就不裝了?”
蕭時宴抬眸,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夾菜的手未停。“是公主殿下先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