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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戒律森嚴,熵種初萌

趙三那撕心裂肺、如同厲鬼索命般的嚎叫,如同瘟疫般在清晨的雜役區迅速蔓延。

“黑瘟魔!陸修遠是黑瘟魔!”

“他吃了猴三和鐵牛!廢了我的手!怪物!”

“救命!宗門救命啊——??!”

凄厲的呼喊混雜著極致的恐懼和怨毒,驚醒了每一個麻木的雜役。破敗的房舍門窗被小心翼翼地推開縫隙,無數雙或驚恐、或茫然、或幸災樂禍的眼睛,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獸欄邊那個廢棄的草料倉。

草料倉門口,血腥味濃得化不開。趙三捂著光禿禿、血肉模糊的右臂斷口,鮮血如同小溪般從指縫中涌出,染紅了大片地面。他臉色慘白如金紙,嘴唇哆嗦著,眼神渙散,只剩下刻骨的恐懼和瘋狂的叫喊。在他身后不遠處的地上,躺著胸口一個血洞、早已氣絕的雜役尸體。

而草料倉內,陰影深處,一個身影背靠著土墻,劇烈地喘息著。陸修遠渾身浴血,左肩鞭傷深可見骨,右肩柴刀砍出的傷口皮肉翻卷,肋下凹陷,顯然斷了骨頭。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后背——那面剛剛為了抵擋致命一擊而“生長”出來的、巴掌大小、布滿骨刺和暗紅肉膜的詭異“骨盾”,此刻正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著,表面布滿裂痕,滲著粘稠的暗紅色組織液,散發著濃烈的、類似組織腐敗的怪異氣味。

骨盾邊緣與背部正常皮膚的交界處,血肉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暗紅,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凸起,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息(噬靈黑焱的微弱逸散)正從裂痕和縫隙中緩緩滲出。每一次蠕動和修復,都帶來神經被灼燒般的劇痛,讓陸修遠額角青筋暴跳,冷汗混著血水不斷滴落。

體內,癌細胞集群在經歷了極致的爆發后,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但這種沉寂并非安全,更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種更深沉的、源自生命本源的“饑餓感”,如同黑洞般吞噬著他的意志。連續吞噬駁雜靈氣、生命能量(兩個跟班)、以及趙三手臂的部分精華,雖然暫時吊住了他的命,卻也像給即將熄滅的篝火潑上了滾油,讓那些貪婪的“原住民”嘗到了甜頭,變得更加難以饜足和危險。他能感覺到,膻中穴的核心集群深處,某種東西正在“饑餓”的滋養下悄然變化,如同蟄伏的兇獸睜開了貪婪的眼睛。

“必須…離開…”陸修遠強忍著劇痛和眩暈,他知道趙三的嚎叫很快就會引來真正有力量的人。雜役區已經容不下他了。他掙扎著想站起來,但身體的創傷和精神的透支讓他雙腿發軟,幾乎再次摔倒。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凌厲的呵斥:

“何事喧嘩?!成何體統!”

“都讓開!戒律堂執法!”

人群如同潮水般分開,露出敬畏和恐懼的神色。五名身穿玄黑色勁裝、胸口繡著銀色戒尺紋章、氣息冷峻肅殺的修士,在一名面容古板、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中年修士帶領下,迅速穿過人群,來到草料倉前。

為首的中年修士目光如電,瞬間掃過現場:斷臂慘嚎的趙三,地上的尸體,草料倉門口潑灑的鮮血,以及倉內陰影中那個渾身浴血、背后生長著詭異骨盾的身影。他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一股沉重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巨石,瞬間籠罩了這片區域,讓所有雜役噤若寒蟬,連趙三的嚎叫都變成了壓抑的嗚咽。

“戒律堂執事,陳風!”中年修士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目光鎖定草料倉內的陸修遠,“里面的人,出來!解釋!”

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讓陸修遠呼吸一窒。他能感覺到,這股壓力并非單純的精神威懾,更蘊含著一種奇特的、秩序森嚴的力量波動,隱隱對他體內躁動的癌細胞形成了一種壓制和排斥感,讓他背后的骨盾修復速度都減緩了幾分,傳來陣陣滯澀的刺痛。

“逃不掉了…”陸修遠心中冰冷。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骨盾傳來的劇痛,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從草料倉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

嘶——!

當他完全走出陰影,暴露在晨光下的瞬間,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太慘了!也太詭異了!

渾身是傷,鮮血淋漓,多處深可見骨的創口還在滲血。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卻冰冷得嚇人。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根腫脹異常、皮膚龜裂、露出暗沉金屬骨骼、還在滴著血的右手食指,以及…背后那面微微蠕動、布滿裂痕、如同活體寄生甲殼般的猙獰骨盾!

“妖…妖怪!”有雜役忍不住低聲驚呼。

“那…那是什么東西?長在他背上的?”

“黑瘟魔!趙三沒說錯!他肯定是修煉了吃人的魔功!”

議論聲如同蚊蚋,在死寂中嗡嗡作響,充滿了恐懼和排斥。

陳風執事的目光銳利如刀,在陸修遠身上每一寸掃過,尤其是在那根異變的食指和背后的骨盾上停留良久,眼神凝重而冰冷。他身后的四名戒律堂弟子也瞬間繃緊了身體,手按上了腰間的制式長劍,氣息鎖定陸修遠,隨時準備出手。

“陸修遠?”陳風的聲音更冷了,“雜役弟子。解釋現場。地上的人是誰殺的?趙三的手臂怎么回事?你背后那是什么東西?”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冰冷的鐵錐,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修遠還沒開口,地上的趙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掙扎著撲到陳風腳邊,涕淚橫流,指著陸修遠嘶聲控訴:“陳執事!是他!都是這個魔頭干的!他練了吃人的魔功!猴三和鐵牛被他吃得骨頭都不剩!他廢了我的手!還想殺我!您看!您看我這條手臂就是被他那根妖指硬生生扯斷吃掉的!他是黑瘟魔!是宗門禍害!求執事為我等做主,誅殺此獠?。?!”

趙三的控訴充滿了怨毒和恐懼,將陸修遠描繪成了十惡不赦的食人妖魔。

陳風面無表情,目光轉向陸修遠:“你有何話說?”

陸修遠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冷靜。他知道,任何辯解在趙三的血淚控訴和他此刻詭異的形象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他舔了舔干裂帶血的嘴唇,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

“他們要殺我。我…自保?!?

短短七個字,道盡了所有。

“自保?”趙三尖叫道,指著地上的尸體和草料倉內隱約可見的打斗痕跡,“自保需要把人胸口捅穿?自保需要生吃活人?自保能長出這種怪物一樣的東西?!”他指著陸修遠背后的骨盾,滿臉的恐懼和憎惡。

陳風的目光在陸修遠和趙三之間逡巡,又掃過地上的尸體和打斗現場。他經驗老到,自然看出現場發生過激烈的搏殺,而且從痕跡看,是多人圍攻一人。陸修遠渾身是傷,狀態極差,說是自保,并非全無道理。但陸修遠身上那詭異的異變和趙三斷臂處殘留的、那股陰冷、充滿吞噬破壞氣息的能量波動,卻是不爭的事實!這絕非青嵐宗任何已知功法所能造成!

“無論緣由,擅殺同門,身負邪異,觸犯門規!”陳風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森然寒意,“戒律堂,拿下!押回刑殿,嚴加審訊!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最后四個字,殺氣凜然!

“遵命!”四名戒律堂弟子齊聲應喝,瞬間散開,呈合圍之勢,四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同時出鞘,冰冷的劍氣鎖定了陸修遠周身要害!他們都是煉氣中后期的修士,氣息相連,動作整齊劃一,顯然訓練有素,遠非趙三和那些雜役可比。

陸修遠的心沉到了谷底。反抗?以他現在的狀態,面對四個配合默契的煉氣中期修士,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陳風執事,無異于以卵擊石,瞬間就會被格殺!不反抗?進入戒律堂刑殿,面對那些專門對付邪魔外道的審訊手段,他體內的秘密根本藏不??!無論哪種,都是死路!

怎么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股更加強烈的不適感從體內傳來!不是傷勢的疼痛,而是源于那些沉寂的癌細胞!當戒律堂弟子手中長劍出鞘,那股秩序森嚴、帶著凈化排斥意味的奇特力場(很可能是某種壓制邪祟的陣法或法器效果)瞬間增強了數倍!

嗡——!

陸修遠體內的癌細胞集群,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水滴,猛地躁動起來!尤其是膻中穴的核心集群,傳遞出強烈的痛苦和憤怒!它們本能地抗拒著這股壓制性的“秩序”力量!背后的骨盾更是劇烈地蠕動起來,裂痕中滲出的黑色氣息陡然濃郁了幾分,發出低沉的、仿佛骨骼摩擦的嗡鳴!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對“束縛”和“凈化”的極端排斥與敵意,如同野火般在陸修遠心頭燃起!

這股源自細胞層面的狂暴敵意,瞬間沖垮了他強行維持的冷靜!他的雙眼,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深淵般的暗金色光澤!一股冰冷、混亂、充滿吞噬欲望的氣息,不受控制地從他重傷的軀體內隱隱散發出來!

“嗯?!”陳風執事眼神陡然一厲!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陸修遠氣息的瞬間變化!那股混亂、陰冷、充滿不祥的波動,絕非正道所有!“果然身負邪力!結陣!鎮壓!”

四名戒律堂弟子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邪異氣息,臉色微變,手中長劍清鳴,劍尖同時指向陸修遠,四道淡青色的劍氣如同鎖鏈般激射而出,交織成一張劍氣之網,當頭罩下!這劍網不僅蘊含鋒銳的切割之力,更帶著強烈的束縛和凈化氣息,正是對付邪祟的常用手段!

劍氣臨體!死亡的威脅和體內癌細胞的狂暴反抗交織在一起,讓陸修遠的精神瞬間繃緊到了極限!躲不開!擋不住!難道剛窺見一絲力量的曙光,就要葬身于此?

不!絕不!

在生死絕境的巨大壓力下,在體內癌細胞集群狂暴的求生本能驅使下,陸修遠的意識深處,某種東西被徹底點燃了!那不是憤怒,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冰冷的、絕對的、對“存在”本身的執著!一種源自生命最底層編碼的、對“熵寂”(秩序化死亡)的終極反抗!

“吼——!”

一聲低沉、沙啞、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咆哮,從陸修遠喉嚨里迸發出來!不是人聲,更像是無數瀕死細胞的尖嘯共鳴!

他沒有試圖躲避那籠罩而下的劍氣之網,也無力反抗。在劍氣即將及體的剎那,他將所有殘存的力量和精神,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瘋狂地壓向膻中穴那躁動暴怒的癌細胞核心集群!

意念只有一個:收縮!防御!活下去!

嗡——!??!

一聲只有陸修遠自己能聽到的、源自細胞層面的劇烈震顫!

膻中穴的核心癌細胞集群,在主人決絕的意志和外部死亡威脅的雙重刺激下,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瞬間將剛剛吞噬轉化而來的所有能量(來自趙三斷臂的部分精華和駁雜靈氣)以一種極其狂暴、極其浪費的方式釋放出來!

不是攻擊!而是…熵增護壁!

一層薄如蟬翼、近乎透明、卻帶著無數細微扭曲波紋的詭異力場,以陸修遠膻中穴為中心,瞬間擴散至全身!這層力場無形無質,卻讓周圍的空氣都產生了細微的、混亂的折射,仿佛空間本身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蕩漾起無序的漣漪!

噗!噗!噗!噗!

四道淡青色的束縛劍氣,狠狠撞在這層薄薄的、扭曲的“熵增護壁”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金鐵交鳴的脆響。

只有一種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冷水般的…嗤嗤聲!

那四道蘊含著秩序凈化之力的劍氣,在接觸到“熵增護壁”的瞬間,其內部精純有序的靈力結構,竟然如同遭遇了最強烈的腐蝕和混亂!劍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渙散、扭曲!仿佛被投入了混亂的漩渦,被強行打散了固有的秩序,分解成了混亂無序的、無害的基礎能量粒子!

束縛之力瞬間瓦解!凈化氣息蕩然無存!

四名戒律堂弟子臉色驟變,只覺得手中長劍傳來的力量反饋變得混亂不堪,如同泥牛入海,甚至隱隱有股混亂的力量要順著劍氣反噬回來!他們悶哼一聲,齊齊后退一步,手中的劍氣之網瞬間潰散!

“什么?!”陳風執事瞳孔猛縮,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看得分明,陸修遠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也沒有祭出法器符箓,僅僅是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層極其詭異的扭曲力場,竟然就將他四名手下聯手發出的“縛邪劍網”給…瓦解了?!不是擊潰,是徹底的分解消融!如同秩序在混亂面前自然崩解!

這是什么邪法?!

就在陳風震驚,四名弟子受挫后退的瞬間——

“夠了!”

一個清冷、悅耳,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女聲,如同冰泉擊玉,陡然從人群外圍傳來。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驚呼和議論,甚至驅散了部分戒律堂帶來的肅殺寒意。

人群再次分開。

一名身著內門弟子月白色流云道袍的少女,款步而來。她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年紀,身姿窈窕,容顏清麗絕倫,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氣質卻清冷如雪山之蓮,帶著一種與雜役區污濁環境格格不入的出塵與高貴。她腰間懸著一柄樣式古樸的連鞘長劍,劍柄上鑲嵌著一顆溫潤的青色靈玉。

她身后,跟著兩名同樣身著內門服飾、氣息沉穩的年輕弟子,顯然是她的隨從。

“李…李師姐!”有眼尖的雜役認出了來人,失聲驚呼。

“是玉劍峰的李慕瑤師姐!”

“她怎么來了?”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敬畏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仰慕。李慕瑤,青嵐宗內門天驕之一,玉劍峰峰主親傳弟子,年紀輕輕便已筑基在望,是無數弟子心中的女神。

陳風執事看到李慕瑤,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古板,拱手道:“李師侄。戒律堂正在處理門內兇案,緝拿身負邪異的兇徒,還請師侄莫要插手。”

李慕瑤清冷的眸光在現場掃過,在趙三斷臂、地上尸體和陸修遠身上那詭異的骨盾與食指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渾身浴血、搖搖欲墜、眼神卻依舊冰冷執拗的陸修遠身上。

“陳執事?!崩钅浆幍穆曇粢琅f清冷,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此人傷勢極重,邪力反噬跡象明顯,強行拘拿,恐有立斃之險。若他身死,此案線索斷絕,真相難明。豈非讓真兇逍遙法外,或令宗門蒙受不白之冤?”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陳風,語氣平靜卻帶著無形的壓力:“不如由我玉劍峰暫為看管,待其傷勢稍穩,戒律堂再行提審。我以玉劍峰親傳弟子身份擔保,此人若有異動,我親自出手鎮壓,絕不姑息。陳執事以為如何?”

陳風臉色微沉。李慕瑤的話看似在理,實則是在以身份施壓,要保下這個身負邪異的雜役!他戒律堂行事,何時需要看內門弟子的臉色?但李慕瑤身份特殊,是峰主愛徒,其師更是宗門內舉足輕重的金丹長老,他一個小小的執事,確實不便硬頂。

他看了一眼氣息奄奄、仿佛隨時會倒下的陸修遠,又看了一眼李慕瑤身后那兩個氣息不弱于他手下弟子的隨從,權衡利弊。強行拿人,不僅得罪玉劍峰,還可能真如李慕瑤所說,讓這唯一的“活口”當場斃命。此子身上的邪異太過古怪,確實需要深究。

“哼!”陳風冷哼一聲,拂袖道:“既然李師侄以玉劍峰作保,陳某便給這個面子!但此人乃重要嫌犯,三日之內,必須移交戒律堂!若期間有任何差池,唯玉劍峰是問!”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陸修遠,如同看一個死人,“我們走!帶上尸體和…那只斷臂!”他特意指了指趙三那條已經完全干枯腐朽的斷臂。

四名戒律堂弟子收起長劍,上前抬起地上的尸體,又有人用布包裹起那條干枯的斷臂。趙三也被另外兩人粗暴地架了起來,他怨毒地瞪了陸修遠一眼,在陳風的示意下,被押著離開了。

圍觀的人群在戒律堂弟子冰冷的眼神驅散下,也迅速散去,只留下滿地狼藉和濃郁的血腥味。

草料倉前,只剩下李慕瑤三人,以及搖搖欲墜的陸修遠。

危機暫時解除,陸修遠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體內強行壓制的傷勢和反噬如同山洪般爆發!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向前一軟,就要栽倒在地。

一道清冷的香風掠過。李慕瑤身形微動,已出現在他身側,并未直接觸碰他,只是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指尖縈繞著一縷溫潤平和的青色靈力,輕輕點在他眉心。

一股清涼柔和的力量涌入,如同甘泉,瞬間撫平了他狂暴的精神躁動,也稍稍壓制了體內癌細胞因過度消耗和外界壓力而產生的暴戾。陸修遠悶哼一聲,勉強站穩,但意識已經模糊。

“帶上他,回玉竹小筑?!崩钅浆幨栈厥种?,看著指尖沾染的一絲微弱黑氣(噬靈黑焱的殘留)迅速被青色靈力凈化消散,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深沉的疑慮。她對著身后兩名隨從吩咐道:“用‘青藤軟兜’,小心些,莫要觸碰他背后和右手?!?

“是,師姐。”兩名隨從應聲,立刻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副由青色靈藤編織而成的軟兜,小心翼翼地避開陸修遠背部的骨盾和那根猙獰的食指,將他輕輕放了上去。

軟兜被抬起,陸修遠在朦朧的意識中,只看到李慕瑤清麗而冰冷的側臉,以及她望向自己時,那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視本源的目光。

“那斷臂上的氣息…還有他身上這股混亂與吞噬…絕非尋常魔功…”李慕瑤看著被抬走的陸修遠,低聲自語,清冷的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凝重,“倒像是…被某種更高層次的‘污染’侵蝕后的畸變?師父說的‘道傷’異兆?還是…別的什么?”

她抬頭,望向青嵐宗深處云霧繚繞的主峰方向,眼神深邃。

陸修遠在軟兜的輕微顛簸中徹底失去了意識。他不知道,自己這只被斥為“黑瘟”的“熵增之種”,已被卷入宗門更深層的漩渦。玉竹小筑,是暫時的庇護所,還是新的囚籠?戒律堂的三日之期,如同懸頂之劍。而體內那在生死邊緣被徹底激活、嘗到了混亂與吞噬甜頭的癌細胞集群,正在“沉寂”中,貪婪地消化著養分,孕育著下一次更加恐怖的…熵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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