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還掛在紫藤花瓣上時,宋韻傾已經(jīng)拿著鐵鍬站在花架下。按照老人昨晚的提示,她在靠近根部的位置輕輕挖掘,鐵鍬很快碰到一塊木板的邊緣——果然有地窖。
林澤煦接過鐵鍬,幾下就撬開了覆蓋的木板,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方形入口,里面飄出淡淡的霉味和舊紙的氣息。墨羽寒打開手電筒,光柱探下去,照見陡峭的木梯通向黑暗深處。
“我先下去。”墨羽寒率先抓住梯子,動作利落地消失在入口下方。片刻后傳來他的聲音:“安全,下來吧。”
宋韻傾跟著下去,腳剛踏上地窖的地面,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這里比想象中寬敞,四面墻壁都釘著木架,整齊地擺滿了泛黃的筆記本和卷軸,中央的木桌上還放著個銅制的星盤,指針在微光里微微顫動。
“這簡直是個圖書館。”靈悅萱跟在蘇沐陽身后,小心翼翼地摸著木架上的筆記,“這些字好像和石碑上的紋路有點像。”
宋韻傾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筆記,封面上用古老的文字寫著“月族初代守護者手記”。翻開泛黃的紙頁,里面記載著月族魔法的起源,還畫著許多復雜的符咒,其中一頁用朱砂標著的“月隱術(shù)”,正是能讓身形暫時隱匿的高階魔法。
“找到了對抗影閣的辦法。”她指著那頁符咒,“這個術(shù)法能避開他們的追蹤。”
林澤煦在另一排架子前停下,手里拿著本藍色封皮的筆記:“這是林家的。”他快速翻閱著,“里面記著星軌鑰的使用禁忌——原來鑰匙不能在暗域通道附近使用,會被那里的黑暗能量污染。”
墨羽寒則發(fā)現(xiàn)了一卷地圖,羊皮紙邊緣已經(jīng)磨損,上面用銀粉標注著繁星嶼周圍的島嶼分布,其中一個被紅圈標記的無名小島,旁邊寫著“影蹤常現(xiàn)”四個字。“這可能是影閣在附近的據(jù)點。”他將地圖鋪平在桌上,“距離這里大概半天的船程。”
蘇沐陽在木桌的抽屜里找到個鐵盒,打開后里面是疊成方塊的星圖,展開來竟與天文臺的星軌圖完全吻合,只是在月牙灣的位置多了個紅色三角符號。“這應該是星核封印的薄弱點。”他指著符號,“影閣如果想強行打開通道,大概率會從這里下手。”
靈悅萱沒去碰那些筆記,而是盯著中央的銅制星盤:“這個盤子一直在轉(zhuǎn)哎。”她伸手想碰,被宋韻傾攔住。
“別碰。”宋韻傾指著星盤底座的銘文,“上面刻著守護咒,非守護者觸碰會觸發(fā)警報。”她試著將月牙紋徽章放在星盤中央,銅盤突然發(fā)出嗡鳴,指針飛速轉(zhuǎn)動,最終停在指向無名小島的方向,與墨羽寒找到的地圖完全對應。
“看來星盤能感應影閣的能量。”林澤煦看著指針,“這倒是省了我們探查的功夫。”
幾人分頭整理筆記,宋韻傾在最底層的架子上發(fā)現(xiàn)了個上鎖的木箱,鎖孔的形狀正好與銅鑰匙匹配。她插入鑰匙輕輕一擰,箱子“咔噠”一聲打開,里面沒有卷軸,只有三件疊得整齊的黑色斗篷,領(lǐng)口繡著與徽章對應的紋路。
“是三族的守護斗篷。”她拿起一件抖開,布料輕薄卻異常堅韌,“筆記里提過,這種斗篷能抵御低級的黑暗魔法。”
墨羽寒拿起屬于墨家的那件,指尖拂過領(lǐng)口的太陽紋:“質(zhì)地和我家傳的那件很像,應該是真的。”
直到正午,地窖里的筆記才大致翻完。他們將重要的信息整理成幾頁紙:影閣的據(jù)點位置、三族魔法的互補招式、星核封印的加固方法,還有那處被標記的薄弱點。
“看來影閣早就盯上月牙灣了。”蘇沐陽將整理好的紙頁折起來,“他們選在月滿時動手,就是想利用潮汐的力量沖擊薄弱點。”
宋韻傾將銅鑰匙和月牙紋徽章放在一起,兩者的光芒相互交織:“幸好我們提前找到了這些。”她看向入口的方向,“那位老人……確實沒騙我們。”
林澤煦合上最后一本筆記:“先上去吧,地窖里的空氣不太好。”他率先爬上梯子,在出口處伸手接住宋韻傾,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過來,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重新蓋上木板,將紫藤花架恢復原狀時,陽光已經(jīng)有些刺眼。靈悅萱蹲在花下,看著被翻動過的泥土:“要不要種點新的花籽?這樣就沒人能看出這里有地窖了。”
宋韻傾被她的細心逗笑:“好啊,下午我們?nèi)ゼ匈I些花籽。”
墨羽寒將整理好的信息塞進懷里:“我去準備船,明天去無名小島探查一下。”
蘇沐陽點頭:“我畫張詳細的路線圖,免得迷路。”
院子里的紫藤花在陽光下輕輕搖晃,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有石桌上攤開的地圖、疊放整齊的黑色斗篷,還有每個人眼底愈發(fā)堅定的神色,在無聲地宣告:這場與影閣的較量,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而院墻外的老榕樹下,白發(fā)老人望著紫藤花架的方向,緩緩收起了手里的望遠鏡。他袖口露出半枚與地窖筆記上相同的印記,在樹影里若隱若現(xiàn),像個終于放下心來的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