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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廢墟上的偽光與暗線

第四章:廢墟上的偽光與暗線

博城的冬天來得格外凜冽,寒風裹挾著未散的硝煙味和細微的雪塵,抽打著斷壁殘垣。重建工作在軍隊和魔法協會的強力介入下艱難推進,但西區污水巷這片瘡痍之地,依舊如同被遺忘的角落。污水凍結成黑色的冰,散發著陳腐的惡臭。幸存者們蜷縮在臨時搭建的窩棚里,眼神麻木,透著劫后余生的驚悸和對未來的茫然。

林玄的棚屋勉強修補了屋頂的大洞,用撿來的破舊帆布和木板堵住了漏風的墻縫。屋內比外面更冷,呼出的氣息瞬間凝成白霧。他盤膝坐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上裹著一件不知從哪里撿來的、沾滿污漬的舊棉襖,仿佛一座沉默的冰雕。

意識海中,光系星塵如同風中殘燭,散發著微弱卻穩定的白光。這層偽裝必須維持,甚至要讓它看起來“合乎情理”地緩慢增長。他分出一縷心神,引導著被神圣系微光凈化過的駁雜魔能(來自獵殺的低階妖魔晶核),小心翼翼地滋養著光系星塵,讓它保持著“初階一級巔峰,距離二級還有一線之隔”的狀態。這種進度,對于一個沒有資源、天賦“平庸”的貧民光系法師來說,既不會快得引人注目,也不會慢得徹底失去“價值”——一個可以被隨意丟棄的廢物。

而真正浩瀚的精神力,如同無形的潮汐,在意識海深處洶涌。時空系的混沌星云,貪婪地汲取著來自地圣泉印記的絲絲縷縷空間法則氣息,星塵內部的結構變得更加致密,旋轉軌跡也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玄奧韻律,仿佛在孕育著某種空間奇點。神圣系的晨曦光團中,那枚地圣泉“鏡像”如同微縮的星核,在純凈光輝的包裹下緩慢脈動,每一次律動都解析出更深層的能量奧秘,反饋滋養著神圣星塵本身,使其光輝更加內斂而純粹。

毒系、心靈系、音系的星塵也沒有落下。毒系星塵翻滾的墨綠暗紫霧氣中,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源自地圣泉的“生機”特性,讓毒素的侵蝕更具隱蔽性和適應性;心靈系的透明絲線變得更加堅韌,編織的網也更加細密,對情緒和精神波動的感知愈發敏銳;音系的漣漪律動則帶上了一絲空間震蕩的回響,預示著未來可能產生的質變。

每一次深度冥修結束,林玄都像是經歷了一場精神上的千刀萬剮,臉色蒼白如紙,額角青筋隱現,身體因為極致的消耗而微微顫抖。但他眼神中的冰冷與專注,卻如同淬火的寒鐵,愈發堅韌。力量的增長,哪怕只有一絲一毫,都是他在這個殘酷世界活下去的基石。

生存,依舊是第一要務。重建中的博城,物資匱乏,物價飛漲。貧民窟的生存法則變得更加赤裸和血腥。一些地痞混混趁機抱團,強占廢墟里清理出的少量可用物資,甚至勒索本就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幸存者。

林玄成了他們的目標之一。一個“廢物光系”,住在偏僻的破棚屋,沒有家人撐腰,簡直是完美的肥羊。

三個穿著臟兮兮皮襖、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笑容的壯漢堵住了林玄返回棚屋的必經之路。為首的光頭手里掂量著一根銹跡斑斑的鐵管。

“小子,聽說你前兩天在垃圾場那邊撿了塊值錢的魔導零件?”光頭咧嘴,露出焦黃的牙齒,“識相點,交出來當保護費。不然,你這小身板,可經不起哥幾個‘照顧’。”

林玄停下腳步,低著頭,雙手插在破棉襖的口袋里,身體微微瑟縮,仿佛被嚇壞了。他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更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

“跟他廢什么話!”另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混混不耐煩地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抓林玄的衣領,“搜他身!”

就在刀疤臉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林玄衣領的瞬間——

“光耀·凈化。”

林玄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甚至沒有抬頭。

嗡!

一道極其刺眼、凝聚如實質的純白光束,毫無征兆地從林玄低垂的面孔前方爆發!光芒并非擴散,而是像一柄無形的光矛,精準地、狠狠地刺入了刀疤臉混混的雙眼!

“啊——!我的眼睛!!”刀疤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雙手死死捂住劇痛無比、瞬間被強光灼傷致盲的雙眼,踉蹌后退,涕淚橫流。

光頭和另一個混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們根本沒看清林玄做了什么!只看到刀疤臉突然捂眼慘叫!

“媽的!這小子有古怪!”光頭驚怒交加,掄起鐵管就朝林玄腦袋砸下!風聲呼嘯!

林玄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微微側滑,動作幅度極小,卻妙到毫巔地避開了鐵管的軌跡。同時,他插在口袋里的右手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光頭只感覺一股極其微弱的、帶著奇異麻痹感的涼風拂過自己的手腕。那感覺稍縱即逝,他甚至以為是錯覺。鐵管狠狠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凍土。

“上!弄死他!”光頭怒吼著,招呼另一個同伴再次撲上。

林玄依舊低著頭,腳步在狹窄的空間里如同鬼魅般挪移,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避開攻擊,動作流暢得不像一個“廢物”。他始終沒有抬頭,更沒有使用任何超出光系范疇的魔法。

但在光頭和他的同伴眼中,這個瘦弱的少年卻變得詭異無比!每一次靠近,他們都會莫名其妙地感覺心跳加速,一股難以抑制的煩躁和恐慌感涌上心頭(心靈系【情緒干擾·恐慌漣漪】的微弱影響);每一次攻擊落空,身體某個部位就會傳來一陣短暫的、如同被細針扎刺般的微弱麻痹感(毒系【麻痹微塵】的微量滲透)。

這種無形無質卻又真實存在的干擾,極大地削弱了他們的戰意和判斷力。恐懼如同毒藤般在他們心中蔓延。

“鬼!這小子是鬼!”另一個混混被林玄那低垂著頭、如同幽靈般滑行的身影和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徹底嚇破了膽,怪叫一聲,轉身就跑。

光頭也被同伴的崩潰感染,加上手腕上那股揮之不去的麻痹感,讓他心生寒意。他色厲內荏地朝林玄揮舞了一下鐵管:“你……你給我等著!”說完,也顧不上還在哀嚎的刀疤臉,狼狽地逃走了。

林玄這才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刀疤臉,眼神漠然。他走上前,動作麻利地搜走了刀疤臉身上僅有的幾張皺巴巴的鈔票和一小塊劣質壓縮干糧,然后像丟垃圾一樣將他拖到路邊的廢墟陰影里。整個過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處理一件日常瑣事。

回到棚屋,他將搜刮來的東西隨手丟在角落。這點資源聊勝于無。他真正在意的是這場沖突的“成果”——他成功地在不暴露任何實質性能力的情況下,利用光系的強光致盲(合理),結合心靈系的微弱情緒干擾(難以察覺)和毒系的微量麻痹滲透(無法溯源),制造了“詭異”和“恐懼”,達成了威懾和驅逐的目的。這為他以后在西區的行動,無形中清除了一些小麻煩。

***

博城一中在臨時校舍復課了。氣氛沉重而壓抑,災難的陰影尚未散去。莫凡成了英雄,雖然官方對地圣泉的細節諱莫如深,但他“引開骨刺猙狼”的事跡被傳揚開來。張小侯成了他的鐵桿跟班,趙坤三等人看莫凡的眼神也復雜了許多。

林玄依舊是那個沉默寡言、坐在教室角落、被所有人忽略的“廢物光系”。莫凡的目光偶爾會掃過他,帶著深深的探究和疑惑。地圣泉密室那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腦海里。他曾旁敲側擊地問過張小侯關于林玄的事,得到的答案卻是“西區那個光系的?好像挺慘的,平時沒啥存在感”。

“真的只是沒存在感?”莫凡看著那個低頭看書的瘦削身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冰冷平靜的眼神,那匪夷所思的空間能力……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貧民廢物能擁有的!

他決定試探一下。

放學后,莫凡故意在一條人少的回廊里“偶遇”了林玄。

“喂,林玄。”莫凡攔在林玄面前,臉上帶著慣常的、有點痞氣的笑容,眼神卻銳利如鷹,“那天……在地圣泉那里,你……”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林玄抬起了頭。

那雙眼睛,平靜得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水,沒有絲毫波動,仿佛莫凡說的是一件與他完全無關的事情。沒有驚慌,沒有躲閃,甚至連一絲好奇都沒有。只有一種徹底的、冰冷的漠然。

“有事?”林玄的聲音平淡無波。

莫凡準備好的所有話,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瞬間卡在了喉嚨里。他感覺自己像個小丑,所有的試探和猜測都被對方無聲地看穿、碾碎。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不配知道答案。

一股無形的壓力讓莫凡感到有些窒息。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擠出一句:“沒……沒事。就是想問問你,災后補助領了沒?聽說西區那邊挺困難的。”

“領了。”林玄簡單地回答,繞開莫凡,徑直離開。背影在昏暗的回廊里顯得單薄而孤寂,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疏離感。

莫凡站在原地,眉頭緊鎖。這個林玄……太奇怪了!他肯定有問題!但對方那滴水不漏的偽裝和冰冷的態度,讓他無從下手。

***

穆氏莊園雖在災難中受損,但依舊是博城最氣派的所在。穆寧雪站在新修繕的露臺上,寒風卷起她墨色的長發。她的臉色比以往更加蒼白,眉宇間凝聚著一絲化不開的冰寒,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更冷了幾分。冰晶剎弓的反噬,在災難中過度透支力量后,變得更加劇烈了。

她回到自己那間布置簡潔、如同冰窖般的修煉室。盤膝坐下,嘗試引導體內狂暴的冰系魔能。然而,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極寒之力如同失控的野馬,在她經脈中瘋狂沖撞,帶來刺骨的劇痛!她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殷紅的血跡,身體周圍的寒氣不受控制地爆發開來,將地面凍結出一層厚厚的白霜。

“該死……”穆寧雪緊咬下唇,絕美的臉龐因痛苦而微微扭曲。每一次壓制反噬,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就在這時,一種極其細微、難以察覺的韻律,如同春日里第一縷融化冰雪的暖風,悄然拂過她的精神世界。

音系·【安魂撫靈曲】的微弱變調!

這韻律并非直接作用于她的身體,而是極其巧妙地嵌入了她修煉室內本就存在的、用于穩定能量的基礎魔法陣的運轉頻率之中!仿佛只是陣法能量自然流淌時產生的一絲和諧共鳴。

這共鳴微弱到極致,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靈魂躁動的力量。它并非強行鎮壓穆寧雪體內的寒氣,而是如同最溫柔的撫慰,輕輕梳理著她因反噬而劇烈波動的精神力,撫平那狂暴情緒帶來的漣漪。

穆寧雪渾身一震!

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劇痛和靈魂撕裂感,在這突如其來的、難以言喻的“舒適感”沖擊下,竟然……減弱了一絲?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如同在無盡的寒夜中感受到一縷幾乎不存在的暖意,但對時刻處于痛苦煎熬中的她來說,這感覺清晰得如同驚雷!

她猛地睜開冰藍色的眼眸,銳利的目光瞬間掃視整個修煉室!精神力如同潮水般鋪開,仔細探查著每一寸空間,每一道能量軌跡!

是誰?!

是誰在幫她?這種手段……聞所未聞!竟然能通過影響基礎法陣來間接安撫她的靈魂反噬?

然而,她什么也沒發現。修煉室內一切如常,基礎法陣運轉平穩,沒有任何外來的能量波動或精神印記。剛才那一絲奇異的舒適感,仿佛只是她在劇痛中產生的幻覺。

穆寧雪眉頭緊鎖,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現了深深的困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不是穆氏的人,他們沒有這種手段。難道是父親暗中請來的高人?還是……別的什么?

她想起災難中,在混亂邊緣瞥見的那個西區貧民少年,那個覺醒微弱光系的林玄。但隨即又否定了這個荒謬的念頭。一個廢物光系,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太痛苦了,產生了錯覺。

她重新閉上眼,嘗試捕捉剛才那一絲感覺,卻再也無法尋回。只有體內依舊肆虐的寒氣和靈魂深處的劇痛,提醒著她現實的冰冷。

而在污水巷的破棚屋里,林玄緩緩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幾分。隔著如此遙遠的距離,精準地捕捉穆寧雪修煉室的基礎法陣頻率,并將一絲蘊含著神圣系凈化安撫特性的音律悄然融入其中,這對他目前的精神力消耗和操控精度是極大的考驗。

“種子……已經埋下。”他低聲自語,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消散。他不需要穆寧雪知道是他做的,他只需要讓她感受到那“一縷暖意”,讓她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對這份“未知的善意”產生一絲微妙的聯系和……潛在的依賴。

博城,這片正在舔舐傷口的廢墟之下,無形的絲線正以林玄為中心,悄然蔓延。莫凡的疑慮,穆寧雪的困惑,黑教廷“灰燼”的靜默觀察……還有那些在黑暗中被他“處理”掉的、試圖打他主意的地痞混混……一切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微瀾,又歸于沉寂。

他依舊是那個塵埃里的“微光”,無人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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