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娛樂投資的大制作古裝劇《鳳唳九天》片場。
“蕭月!你怎么回事?眼神!我要的是倔強不屈!不是楚楚可憐!重來!”導演的咆哮幾乎掀翻攝影棚頂。
“對不起導演!”飾演小宮女的蕭玥(蕭月)連忙鞠躬道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
頂著“蕭月”這張臉和“詐尸”的熱度進組,壓力山大。
更麻煩的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似乎演技天賦平平,而她蕭玥影后的靈魂,在努力適應這具新身體和“柔弱小白花”的角色定位時,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她需要時間調整。
中場休息。
蕭玥疲憊地走到角落的休息椅坐下,擰開礦泉水瓶。
片場的嘈雜讓她心煩意亂,重生帶來的混亂感和對凌天、對真相的迫切渴望像毒藤纏繞著她。
“小月,累壞了吧?”一個溫和的男聲響起。
蕭鑰抬頭,是秦逸。
他穿著休閑裝,俊朗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藥膏盒子。
“秦哥?你怎么來了?”蕭玥迅速換上蕭月應有的、帶著點依賴和羞澀的笑容。心里卻警鈴大作。
秦逸,蕭月的青梅竹馬,也是…她前世蕭玥跳海前最后見過的人之一。她記得那晚酒吧里,他遞給自己的那杯酒…眼神復雜。
“聽說你拍打戲磕碰了,給你送點特效藥膏。”秦逸自然地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將藥膏遞過去,目光卻像探照燈一樣細細描摹著她的臉,帶著一絲探究和困惑。
“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還沒從…那件事里緩過來?”
“沒事了,謝謝秦哥關心。”蕭玥接過藥膏,避開他的視線。秦逸的關心讓她本能地感到不適。
“小月,”秦逸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奇異的溫柔和試探:
“你…真的沒事嗎?我總覺得,你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他伸出手,似乎想拂開她額前被汗水沾濕的一縷碎發。
“啪!”
蕭玥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打掉了他的手!動作快而凌厲,帶著一種不屬于“蕭月”的、久經沙場的警惕和疏離。
兩人都愣住了。
秦逸看著自己被打紅的手背,眼神瞬間變得幽深難測。
蕭玥心中警鈴狂響,正想找補,一個油膩滑膩的聲音插了進來:
“喲,這不是我們‘氣活’的蕭大美人嗎?躲在這兒跟秦少卿卿我我呢?”
來人正是《鳳唳九天》的投資方之一,圈內有名的色中餓鬼,謝江。
他腆著啤酒肚,一雙三角眼毫不掩飾地在蕭玥身上掃視,帶著令人作嘔的貪婪。
“謝總。”蕭玥站起身,語氣冷淡,身體微微繃緊。
謝江嘿嘿笑著,湊得更近,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蕭月啊,晚上我在帝豪訂了個包廂,有幾個重要制片人想認識認識你。年輕人嘛,機會難得…”說著,那只肥膩的手就朝蕭鑰的腰摟去。
前世身為影后,蕭玥見過太多這種貨色。
放在以前,她有無數種體面或不體面的方式解決。
但現在,她是“柔弱”的蕭月,還在風口浪尖。
更重要的是,一股被壓抑了太久的暴戾和怒火,在謝江那令人作嘔的觸碰下,在秦逸那探究的目光下,在重生以來所有的憋屈和混亂中,如同火山熔巖般轟然爆發!
去他媽的偽裝!去他媽的隱忍!
就在謝江的手即將碰到她腰際的瞬間——
蕭玥動了!
她猛地側身,動作快如閃電,完全不符合“蕭月”的人設!同時,她抄起旁邊道具桌上一個喝了一半的厚重玻璃酒瓶!
沒有絲毫猶豫!
“砰——!!!”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悶響!
酒瓶在謝江那顆油膩的禿頭上炸開!琥珀色的酒液混合著鮮紅的血,瞬間從他額頭上汩汩流下!
謝江連哼都沒哼一聲,翻著白眼,像一灘爛泥般轟然倒地,身體還在微微抽搐。
整個片場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石化了!針落可聞!
蕭玥手里還拿著破碎的瓶口,鋒利的玻璃邊緣滴著血和酒。
她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卻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凍土,睥睨著地上死狗般的謝江,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死寂的片場,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煞氣和嘲諷:
“呵。”
“看來我墓志銘得提前刻上了——”
“專治垃圾。”
她甩掉手中的玻璃碴,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蒼蠅。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角落的監控攝像頭,紅唇勾起一抹冰冷的、了然的弧度。
而站在不遠處的秦逸,瞳孔驟縮,死死盯著她,那眼神,如同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