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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紛亂江湖各自行

  • 蒼生錄:泉白劍寒
  • 佳期犬首
  • 3507字
  • 2025-07-18 19:17:00

小玉敗于周濟泉之手,原本就窩了一肚子火。此刻見張梨雨竟也如此大膽地攔在自己身前,她頓時覺得怒不可遏,便強忍住肩上疼痛厲聲道:“你這黃毛丫頭真是不知死活,別以為有那淫賊做靠山,就可以騎到本姑奶奶頭上來了。”

說著小玉將左右攙扶著她的同門野蠻地甩開,同時強撐著提起手中的凝幽,劍尖直指張梨雨道:“若要戰那便來吧,讓我好好瞧瞧你的本事。”

為利劍所指,張梨雨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兼且她平時僻居山上藥舍中不與人來往,此時忽然被如此多的目光注視著,心中更是無比緊張,一句話憋在嗓子里半晌都說不出來。

小玉等了片刻,不耐煩地怒斥道:“你到底想怎樣?”

“你肩上的傷,我可以幫你治好。”張梨雨怯生生地指了指小玉一片血紅的肩膀道:“方才那一劍似乎傷到了你的骨頭,若不趕緊治療,只怕這條手臂以后會留下什么病根。”

小玉聽聞張梨雨所言頓時一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知道其所言不虛,但同時也對這黃毛丫頭的好意產生了狐疑。

不過她畢竟是春柳堂的副堂主,關鍵時刻自有過人的判斷力。只見她略一思忖便下定了決心,不顧門中弟子的勸阻,將受傷的肩膀送到張梨雨面前道:“麻煩了。”

張梨雨先是將那染血的肩膀細細查看了一番,接著叮囑小玉待會治療時無論多痛也不可亂動,接著在隨身攜帶的藥箱中翻出了必要的器械,最后竟又尋出一只駭人無比的怪蟲來,好似自言自語道:“別怕別怕,此物不會傷人的。”

那怪蟲足有半個手掌大小,身披硬甲渾身泛著幽藍的光澤,竟是一只外形丑陋的甲蟲。

“這是產自南疆的一種異蟲,可吐出能修補骨頭的粘液,只是會很痛……”張梨雨越說聲音越小,顯然不確定小玉能否接受這樣的治療。

誰知小玉只瞥了一眼,便甕聲甕道:“無妨,來吧。”

場中眾人也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治療方法,紛紛湊上前去觀看。

只見張梨雨將小玉肩膀處的衣衫小心地撕開,再次吐著舌頭確認了一下她的傷勢,接著抬頭對周濟泉就是一個白眼道:“看來周大俠的腦子里長滿了寶劍,否則怎么會對一個女孩子出手這么重呢?”

眾人聞言全都放聲大笑起來,野忠武更是一邊笑著一邊狠狠拍著周濟泉的肩膀,擠眉弄眼好不歡樂。

唯有周濟泉尷尬至極,干脆撇過頭去不予理會。

張梨雨將那甲蟲放到小玉的肩上,接著雙手執刀將傷口兩側的血肉分開,露出皮下森白的骨頭。那甲蟲倒也頗為配合,口器對準骨頭上那道深深的裂縫,不住地吐出一股股透明的黏液。

直到骨頭上的裂縫被透明黏液完全填滿,張梨雨才將甲蟲收起,又在傷口處敷了些止血的藥草,最后扎緊繃帶囑咐小玉道:“好好休養半月,便可恢復如初。”

整個治療過程中小玉都強忍著沒有出聲,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因劇痛而渾身濕透。肩上的藥草不時傳來陣陣清涼感,使得疼痛一定程度上有所緩解。

小玉本沒有抱太大希望,但此刻不禁驚嘆于張梨雨的過人手段,當下泛起愛才之心道:“這位姑娘,你既有這等醫術,何不來我們春柳堂一展身手呢?”

張梨雨聞言一怔,隨即笑著拒絕道:“多謝你的美意,不過我暫時沒有打算加入任何勢力。”

小玉聞言心下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此事不可強求,便向張梨雨執禮道謝,接著和春柳堂眾弟子迅速遠去了。

目送著春柳堂眾人遠去,周濟泉突然覺得一股疲倦感涌上心頭。

此時月上半闌殘,野忠武和張梨雨也同樣有些疲憊,三人決定原地休息以緩解旅途勞累。

三人圍著篝火席地而臥,不多時便紛紛陷入到了沉睡中。

極西某處寒冰密室中。

凌風那張俊美的臉上此刻已沒有了絲毫笑意,只見他狠狠一拳擊出,將面前的冰桌打得粉碎,喉嚨中發出陣陣如同野獸般的憤怒低吼:“為什么?為什么教主會知道紫斑竹山上發生的事情?”

冰霧彌漫間,依稀可見凌風此刻的右手衣袖呈干癟狀態,其中竟空空如也。

就在此時,一個冰冷入骨的女子聲音遙遙傳來:“是我告訴教主的。”

凌風憤然回首,怒視著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后的紫衣女子,剩下的那條左臂瞬間高高揚起,卻良久未能擊打下來。

紫衣女子面上戴著一層輕紗,瞧不清真容。她用冰冷目光注視著凌風,聲音沒有哪怕一絲情感:“若打我能讓你消氣,那請吧。”

“今日你被教主斷去一臂,總比來日丟了性命好。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對吧?”紫衣女子說到這里也不禁微微嘆息,眼中的冷漠淡了少許,“教主生平最恨別人欺騙他,你我跟隨他南征北戰多年,難道連這點都不記得嗎?”

凌風面對著心儀的女子,強忍著壓下處在爆發邊緣的脾氣,冷哼一聲道:“那又如何?我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紫衣女子見他如此頑固,也不想再去勸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便要離開。

凌風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真的要去周濟泉身邊嗎?”

紫衣女子似乎并不喜歡被人觸碰身體,在凌風伸手拉住她的瞬間眼神中爆發出濃烈的殺意,直到后者識趣地松開手后才重歸漠然:“教主已經將風花雪月四人派出,若他們能順利地將馬清月帶回教中,那我自然就不用去了。”

說完也不顧凌風的反應,她便施施然離開了此地。

凌風望著紫衣女子遠去的方向,眼眸閃過一絲幽碧光彩,冷笑聲緩緩地回蕩在這間空曠的寒冰密室中:“若是風花雪月都折在了中州,那么下一步的計劃一定會更加精彩。”

寒月清冷,將銀輝灑滿大地。

一條偏僻的道路上,隱隱可以聽見遠處傳來的陣陣馬蹄聲。

不多時,一輛不急不緩行進著的馬車出現在了道路上。趕車人著一身翩然粉衣,臉上雖然帶著疲憊,卻依舊可見其俊秀風采。只聽粉衣男子一聲勁喝,馬車便緩緩放慢速度,繼而徐徐駛入路旁的一處樹林中穩穩停了下來。

連趕了數天的路,即便身為習武之人,一枝梅此刻也疲憊不堪需要略作休息。待馬車停下后,他轉身將簾布挑起,卻見車內那個一直沉睡著的綠衣女子不知何時已醒來了,此刻正透過車窗出神地望著無盡的夜色。

她似乎并沒有覺察到一枝梅的存在,只是將螓首輕輕倚在窗沿之上。

蛾眉櫻桃口,明眸秋波轉。這一副精致的容顏在清輝的照耀下,確實美得令人窒息。

一枝梅的目光在看到她的瞬間,便有了一絲慌亂——那日因為誤會,馬清月不由分說毅然自幾丈高的客棧屋頂一躍而下。

待他慌亂地找到她時,馬清月已經毫無意識地倒在了血泊中。一枝梅見狀迅速將其抱入客房中進行治療,才得以堪堪保住她的性命。

然而蘇醒后的馬清月卻伸出手指狠狠地抓著一枝梅的手臂,口中不斷發出驚恐的尖叫,狀若癲狂。那纖長的指甲深深刺入皮膚中,一枝梅雖然覺得異常疼痛,卻也只得強忍了下來。

這般折騰到天明,馬清月才逐漸消停,不多時又陷入到昏睡中。

隨后一枝梅便留在客棧里照顧了她數日,卻不料馬清月再度蘇醒后竟一直稱呼他為”周大哥”,并且有了一些親密的舉止。

一枝梅乃正人君子,見此情景頓時驚慌失措,一邊極力小心地躲避,一邊向她解釋自己的身份。

不料馬清月見“周大哥”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萬分悲痛下竟趁一枝梅不注意,將隨身攜帶的天下至毒佛母雀膽一飲而盡。

一枝梅早就聽說過佛母雀膽的威名,慌忙將自己盜得的至寶避毒丹喂她服下。雖然不能解除毒性,但可將佛母雀膽的毒性暫時壓下。緊接著他找了一輛馬車,帶著馬清月日夜兼程趕往琉球孔雀門,以期求得佛母雀膽的解藥。

歷經如此變故后,一枝梅也只能在馬清月面前暫時假扮周濟泉,并在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將她活著送到孔雀門。

但此刻他直面這個美麗無比的女子,一股難以名狀的驚慌感又涌上心頭,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馬清月深吸一口氣,目光緩緩從窗外收回,并落在了他的臉上,幽幽道:“你既已不再喜歡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救我呢?”

“我、我沒有不喜歡你。”雖已做好假扮周濟泉一段時間的心理準備,但真正面對這般境況時,一枝梅依舊無法適應,一句話卡在喉中半天說不出來,只覺得尷尬無比。

尷尬之余,他的心中也有了一絲疑惑:為何馬清月只將自己認作周濟泉,其他方面毫無異樣?若她因那天腦部發生磕碰而記憶紊亂,也該對其他事情同樣失去印象,為何卻未有此情況發生呢?

“罷了,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馬清月漠然地將目光轉向一邊,隨即合上雙眼不再看他。

她的語氣并不強硬,但那股徹骨的冷漠依舊令一枝梅心頭沉悶。

不得已,他只得轉身離開車內,將疲憊的身體倚靠在車門邊緣,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睡中的一枝梅隱隱覺得身周有異樣。他縱目望去,見馬清月不知何時已從馬車里走了出來,此刻正背靠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她螓首微揚,靜靜地仰望著寂靜的夜空,不知到底在想著什么。

一枝梅見并無異狀,正要合眼休息,卻不料心頭忽生警兆。他疾速趕到馬清月身邊,手中金粉白扇猛地打開,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殘影重重揮過,便見幾根泛著幽藍光澤的細針被牢牢卡在扇骨之上。

“這針有毒!”一枝梅只略略掃了一眼,便認出了此針的主人,隨即冷笑道:“沒料到江湖人稱逍遙四仙的風花雪月,竟會做出偷襲這等下作之事。”

遠遠地傳來一個男子的笑聲:“梅兄言重了,我等無意與你為敵。”

話音方落,便見四個身著儒服的男子緩緩自樹林深處現出身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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