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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咸魚擱淺,修羅場暗礁

直播結束的提示音如同休止符,掐滅了千萬人的狂歡,卻掐不滅客廳里凝固的、幾乎要迸出火星的低壓。

環形補光燈還散發著灼人的余熱,空氣里殘留著電子設備特有的焦糊味和……傅司珩身上那極具侵略性的冷冽木質香。他就站在沈青黛面前,一步之遙,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在陰影里。那句“該談談我的‘追求機會’了?”,如同淬了毒的鉤索,帶著勝利者的余威和不容置喙的強勢,牢牢套向她的脖頸。

沈青黛甚至能感受到他目光掃過自己脖頸傷痕時,那灼熱的、帶著審視意味的溫度。像在評估一件剛收入囊中、尚需馴服的獵物。

煩。

剛打完一場硬仗,咸魚只想攤平曬肚皮,而不是被另一頭更強勢的深海巨獸拖入未知的漩渦。

她微微蹙眉,剛想開口用最“咸魚”的方式糊弄過去——

“沈小姐的喉部肌肉明顯代償性緊張,聲帶輕微水腫。建議立刻噤聲,避免進一步損傷。”

一道溫潤卻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如同清泉般插入這緊繃的漩渦中心。

沈聿白不知何時已走到近前,手里拿著一個便攜喉鏡和冷敷貼。他無視了傅司珩瞬間變得冰冷銳利的目光,動作自然地側身,擋在了沈青黛與傅司珩之間。雖然身形不如傅司珩高大,但那溫潤如玉的姿態,此刻卻像一道堅韌的堤壩。

他微微俯身,目光專注地落在沈青黛的脖頸上,金絲眼鏡后的眼神帶著醫生特有的冷靜和不容置喙的專業性:“剛才直播情緒波動太大,對聲帶是二次傷害。現在,立刻冷敷。有什么話,等恢復后再說。”他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種基于專業權威的絕對力量,仿佛在宣布一條醫學鐵律。

說話間,他已經撕開冷敷貼的包裝,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將那帶著冰涼凝膠的貼片,精準地敷在了沈青黛的喉間。

冰涼的觸感瞬間壓下喉間的灼痛和干澀。沈青黛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卻被沈聿白穩穩扶住肩膀:“別動,貼好。”

這突如其來的專業介入,像一塊精準的礁石,瞬間讓傅司珩那洶涌而來的“追求”攻勢擱淺。他眸色驟然沉了下去,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射向沈聿白:“沈醫生,你在教我怎么和她說話?”

沈聿白頭也沒抬,專注地調整著冷敷貼的位置,聲音平穩無波:“我在履行醫生的職責,保護患者的健康。傅總想說什么,自然可以等青黛身體無恙時再說。急在這一時?”他頓了頓,終于抬眼看向傅司珩,鏡片后的目光清澈坦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還是說,傅總所謂的‘追求’,連讓她休息片刻的耐心都沒有?”

“你——!”傅司珩眼底瞬間翻涌起暴戾的風暴!沈聿白這四兩撥千斤的“醫囑”,精準地打在了他強勢作風的痛點上!他傅司珩行事,何時需要看人臉色、等人休息?!

“哎呀呀!就是就是!”陸星野像只終于找到機會插話的猴子,猛地從旁邊蹦出來,手里還抓著個啃了一半的蘋果(不知何時順的),他擋在沈青黛另一邊,對著傅司珩擠眉弄眼,“傅總!追女孩子要講究策略!要溫柔!要浪漫!不能跟打仗似的搞強攻!你看你把黛姐嚇得!嗓子都啞了!這多不紳士!”

他一邊說,一邊獻寶似的把啃得亂七八糟的蘋果遞向沈青黛:“黛姐!吃蘋果!潤喉!比傅總那冷冰冰的眼神管用多了!”

沈青黛看著懟到眼前的、沾著陸星野口水的蘋果,額角青筋跳了跳。一個傅司珩的強勢索債,一個沈聿白的專業壁壘,再加上一個陸星野的沙雕獻寶……這修羅場,比剛才面對千萬觀眾直播還讓人心力交瘁!

她深吸一口氣(冷敷貼限制,動作不能太大),喉嚨嘶啞地擠出幾個字:“……我餓了。”

三個男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臉上。

“想吃什么?”沈聿白立刻接口,聲音溫和,“清淡為主,粥或者面?”

“米其林主廚隨時待命!黛姐你點菜!”陸星野拍著胸脯,蘋果汁濺到衣服上也渾然不覺。

傅司珩則瞇起眼,沒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在說:別想轉移話題。

沈青黛無視了傅司珩的眼神壓迫,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客廳(直播設備、文件、陸星野的零食袋),最后落在那份被隨意放在沙發角落、印著“沈氏集團”抬頭的文件袋上——那是沈聿白剛才進來時順手放下的。

沈氏集團?

沈青黛眼神微動。原著里,沈聿白背后的沈家,是傳承數代的醫學世家,產業也多集中在醫療領域,似乎和沈氏集團這種綜合性財閥關聯不大?而且,這文件袋的樣式和封口火漆……透著一股久遠而厚重的家族氣息,不像是普通商業文件。

一絲疑惑掠過心頭,但此刻顯然不是探究的時候。她收回目光,嘶啞道:“……清湯面。沈醫生,你煮。”她刻意點名,將選擇權拋給了看似最無害的醫生。

沈聿白微微一怔,隨即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好。我去廚房。”他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就走,將身后無形的硝煙暫時隔絕。

陸星野立刻像只被搶了骨頭的大型犬,哀怨地看向沈青黛:“黛姐!我的米其林……”

“閉嘴。吵。”沈青黛言簡意賅,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裹緊身上并不存在的咸魚衛衣(西裝外套早被扔在一邊),徑直走向沙發,把自己重重摔進柔軟的靠墊里,閉上眼睛,一副“咸魚已死,有事燒紙”的擺爛姿態。

陸星野委屈巴巴地縮回去,泄憤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蘋果,發出清脆的“咔嚓”聲。

客廳里只剩下沈青黛、傅司珩,和空氣中無聲碰撞的暗流。

傅司珩站在原地,看著沈青黛那副徹底擺爛、拒絕溝通的姿態,又看看廚房里傳來沈聿白打開櫥柜、燒水的細微聲響。胸腔里那股被沈聿白打斷、又被陸星野攪局的邪火,如同被強行壓下的活火山,灼燒得他氣息都粗重了幾分。

他走到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閉目養神的沈青黛。燈光下,她脖頸上冷敷貼的邊緣清晰可見,臉色依舊帶著一絲疲憊的蒼白,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脆弱又倔強。

“沈青黛,”他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意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煩躁,“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沈青黛眼皮都沒抬,喉嚨里發出含糊的咕噥:“……累。餓。嗓子疼。傅總,追債也講點人道主義,行嗎?”

那語氣,那姿態,像極了被債主逼到角落、干脆躺平任嘲的老賴咸魚。

傅司珩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傅司珩縱橫商海,何曾被人如此敷衍輕慢過?尤其還是在他剛剛為她傾盡資源、打贏一場漂亮仗之后!他想要的,是她的正視,她的回應,哪怕是拒絕!而不是這副油鹽不進的咸魚模樣!

他俯身,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將沈青黛困在自己與沙發之間狹小的空間里,灼熱的氣息帶著強烈的壓迫感噴薄在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如同危險的獸類低吼:

“別跟我裝傻。你知道我要什么。”

“一句‘追求的機會’,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傅司珩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你也不例外。”

這近乎赤裸的宣告,帶著絕對掌控的偏執,像冰冷的鎖鏈纏繞上來。

沈青黛終于掀開了眼皮。那雙清冽的眼眸里,沒有傅司珩預想中的驚慌或羞惱,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平靜得……有些滲人。

她看著傅司珩近在咫尺的、寫滿志在必得的臉,嘶啞的聲音像砂紙摩擦,卻字字清晰:

“傅司珩,你撈我的命,我幫你賺了這場仗的勝利,還清了。”

“現在,”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我的心,”

她抬手,指尖虛虛點了點自己的心口,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慵懶和絕對的疏離,

“更是我自己的。”

“它現在不想談‘追求’,只想吃面。”

“再吵……”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核善”微笑:

“我就報警,告你性騷擾。”

“……”

客廳陷入一片死寂。

傅司珩撐在沙發上的手背,青筋瞬間暴起!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風暴瞬間凝聚,翻涌著難以置信的暴怒和被徹底冒犯的殺意!性騷擾?她竟然敢說他傅司珩性騷擾?!

他死死盯著沈青黛那雙平靜無波、甚至帶著點“你奈我何”無賴氣質的眼睛,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破膛而出!他從未被人如此挑釁,如此輕慢,如此……油鹽不進!

廚房里,傳來水沸騰的咕嘟聲,和沈聿白下面條時筷子攪動的輕微聲響。那尋常的煙火氣,在此刻緊繃到極致的氛圍里,顯得格外刺耳。

陸星野連蘋果都不敢咬了,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只敢用眼睛瘋狂在傅司珩和沈青黛之間來回掃射,內心瘋狂刷屏:臥槽!黛姐牛逼!硬剛傅閻王!性騷擾都出來了!刺激!太刺激了!就是不知道我這小身板夠不夠傅總一拳打的……

就在傅司珩眼底的暴戾幾乎要化為實質,空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即將崩斷時——

“面好了。”

沈聿白溫和的聲音如同天籟(對沈青黛而言),打破了死寂。他端著一個白瓷碗走出來,碗里是清湯寡水、只飄著幾根青菜和蔥花的面條,散發著樸素卻溫暖的熱氣。

他仿佛完全沒察覺到客廳里那足以凍結靈魂的低壓,徑直走到沙發邊,將碗放在沈青黛面前的茶幾上,溫聲道:“溫度剛好,趁熱吃。吃完再休息會兒。”

那碗冒著熱氣的清湯面,像一塊巨大的、寫著“閑人免進”的礁石,穩穩地橫在了傅司珩和沈青黛之間。

沈青黛如蒙大赦,立刻坐起身,無視了傅司珩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端起碗,拿起筷子,埋頭專心致志地……吸溜面條。動作自然流暢,仿佛剛才那句石破天驚的“性騷擾”不是出自她口。

傅司珩看著眼前這一幕——沈青黛埋頭吃面,沈聿白站在一旁,目光溫和地看著她,陸星野在角落裝鵪鶉——一股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暴怒、挫敗和強烈失控感的邪火,猛地竄上頭頂!

他傅司珩,竟被一碗清湯面,隔絕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好。很好。”傅司珩緩緩直起身,聲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凍土,每一個字都淬著寒冰,“沈青黛,記住你今天的話。”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得如同風暴過境的海底,翻涌著憤怒、不甘、勢在必得,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被刺痛后的狼狽。然后,他猛地轉身,帶著一身幾乎要實質化的低氣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公寓。

“砰!”

大門被重重摔上,震得墻壁似乎都在顫抖。

客廳里,只剩下吸溜面條的聲音、蔥花湯的香氣,以及……劫后余生的詭異寧靜。

陸星野長長舒了口氣,拍著胸口:“嚇死小爺了……黛姐,你剛才太勇了!性騷擾都敢說!不過傅總那眼神……嘖嘖,感覺他要把你家拆了……”

沈青黛沒理他,繼續埋頭吃面。面條煮得軟硬適中,湯底清淡卻鮮美,幾根青菜燙得恰到好處,翠綠爽口。胃里被溫暖的食物填滿,驅散了身體的疲憊和緊繃的神經。

沈聿白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拿起之前放在角落的那份“沈氏集團”文件袋,并沒有打開,只是輕輕摩挲著封口的火漆印,目光落在沈青黛身上,帶著一種深沉的、難以言喻的復雜。

沈青黛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碗。胃是暖了,心卻依舊有些空落落的,像被什么東西掏了一下。

她抬眼,目光掠過沈聿白手里的文件袋,又看向他溫潤沉靜的側臉。

傅司珩的深海漩渦,暫時退潮。

但咸魚心里清楚。

那巨獸,只是暫時蟄伏。

他想要的,遠不止一場勝利。

他要的,是徹底征服。

而她這條咸魚……

是繼續在自己的小塘里曬月亮?

還是……被卷入更深的驚濤駭浪?

沈青黛裹緊并不存在的咸魚衛衣領口,疲憊地靠回沙發。

算了。

先睡一覺。

天塌下來,等睡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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