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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忘憂香

午后微雨,曦和堂門前,三只烏鴉棲在檐角,羽翼微收,似睡非睡。

“怎么突然下雨了...”小捕快納悶?zāi)剜皠倓傔€是晴天...”

雨水說來就來,像是誰在冥冥中安排。

“咚咚咚——”門外響起叩門聲,緊而穩(wěn),不急不緩。

“蘇大夫。”門外人朗聲道,“刑案使沈夜白,有事詢問。”

蘇妍曦正坐于案前研墨,手勢未停,思考著自己的修為,沒有理會外面的聲音。

鬼道秘法修煉極快,但也極危險,一不小心,萬劫不復(fù)。

平常修士可能需要花上十幾年才能從引靈境晉升到靈脈境。

——可她卻只花了三天。

前面六個境界:【引靈境,靈脈境,靈府境,化魂境,靈海境,通天境。】

對她來說都不難,六年前,她便已是萬人之上的通天境。

可后面三個境界:【歸元境,天命境,問道境。】

她也只是聽別人說過罷了。

“再不開門,別怪沈某不客氣了。”外面的聲音再次打擾到她的思緒。她抬頭給了黑貓一個眼神。

黑貓卻尾巴一翹,邁著貓步踱到門前,叼住門繩,一扯。吱呀——木門自行打開,一道冷風(fēng)卷入堂內(nèi),帶著外頭雨氣。

沈夜白一踏入門檻,便感到溫度驟降幾分,眉心微皺。

蘇妍曦仍未起身,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不帶敬畏,卻似曾看透人心。

“沈大人遠(yuǎn)道而來,初次見面,也沒有什么好禮。”她語調(diào)溫柔,尾音帶笑,卻讓人背脊一冷。

“一包安神茶,能否代勞?”

昨日才送走小的,今日又來了老的。倒是一個接一個,不知疲倦。只是這位,她想,怕是不為錢而來。

沈夜白冷聲道:“茶,就不喝了。”

“有人命案與你醫(yī)館有關(guān),我奉命來查。”

開門見山,一直都是他的風(fēng)范,什么人情世故,他不會,也不在乎。

蘇妍曦冷笑,果然是來查案的,已然懷疑到她頭上,倒也是個聰明人。不過,她并不畏懼,老張之死,根本不是她親自動手。

“命案?”蘇妍曦手中筆一頓,垂眸輕笑,“我一個大夫,手上怎么會有命案呢?”

自然,蘇妍曦也不會認(rèn)。

“昨日,老張來到你的醫(yī)館,帶了一些銅錢和一包藥茶回去,可有此事?”他冷笑問道。

蘇妍曦若有所思的回答,“原來是他啊。”

“怎么?是那大人死了嗎?”

“真可惜。”若曦陰笑。

沈夜白死死瞪著她,大聲問道,“看來你脫不了關(guān)系。”

“這藥茶,到底是什么東西?”

蘇妍曦眼神如冰刃,語氣冷冽如寒山:“人死在你們衙門,不查你們自己,反倒來查我?”

“真是可笑。”

可下一刻,她唇角含笑,指尖卻輕敲桌面,一下、一下,仿佛在壓下某種情緒。官差查案,自然要配合,無憑無據(jù),這個男人動不了她。

“這茶名為忘憂香,可安神、可解郁。”

“怎么,是我的茶有問題嗎?”

沈夜白冷笑,“藥方拿來,我自會找人判斷有沒有問題。”

藥方?不過是安神助眠的小物,沒什么大用。可他沈夜白,又憑什么讓我交出?

她端了一下自己的茶杯,語氣依舊平淡,“大人要查,可以查,但先說好,進(jìn)了曦和堂,就要守我的規(guī)矩。”

蘇妍曦冷笑一聲,指尖掐訣,一盞燈火轟地亮起。那火光中,一只只紙鶴飄然升起,繞過堂梁,似在低語哭號。

站在沈夜白背后的小捕快只覺腿腳發(fā)軟,幾欲跌坐在地。九州大陸是修真者的世界,他們原以為蘇大夫頂多是個行醫(yī)的醫(yī)修,怎料到他竟然是最詭異難纏的鬼修!

鬼道成醫(yī)?天理難容!

可沈夜白一動未動,神情平靜如常。同為修士,他從不將鬼修放在眼里——他們或許神秘陰詭,卻并非不可戰(zhàn)勝。他可是一位化魂境強者。

蘇妍曦微微一笑:

“這是懸命燈,上面掛的是曦和堂今月將至之命。”她手指一點。其中一盞燈,火光突兀地閃爍,紙鶴墜落,香灰未散。

“這盞,名‘白夜’,掛的是你的命。”蘇妍曦看著沈夜白,語調(diào)輕柔,卻如一把刀輕撫喉嚨。

沈夜白眼眸驟冷,掌中氣勁微動,衣袍震起。

兩人相對而立,一動一靜,殺意暗涌。

可下一刻,蘇妍曦卻輕笑,抬手將那盞燈一吹。

火滅。

“不過一盞紙燈而已,大人別當(dāng)真。”

這不過是一次警告。蘇妍曦并無殺意,只是嚇唬他一下,勸他知難而退。

“大人,你這個白貓怎么比我的黑貓還要緊張啊?”她嘲諷冷笑一句。

沈夜白盯著她許久,忽而收手,轉(zhuǎn)身之際只留一句:“你這曦和堂,本官會再來。”

他沒大打算多留,這女子有秘密。而沈夜白感覺這女人在隱藏實力,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蘇妍曦目送他離開,眼中笑意漸斂,轉(zhuǎn)頭低語:“本來就沒打算你只來一次,我這,要的就是來回客。”

黑貓喵了一聲,躍上她肩頭。

風(fēng)起,燈滅。曦和堂,繼續(xù)候命。

雨停后,衙門后院的驗尸房仍彌漫著草藥與血腥混合的氣味。沈夜白站在門口,黑袍微卷,目光凌厲地落在尸體上。

仵作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發(fā)顫:“大人……驗過了,死因……確為勒頸。”

“誰勒的?”沈夜白語氣低沉。

“……是他自己。”

空氣凝滯。

沈夜白走近一步,眉頭緊皺:“你說什么?”

仵作忙抖著手,拿出一條碎裂的布帶:“死者用這布帶纏繞頸部三圈,末端打了個活扣,力道穩(wěn)定,勒得極準(zhǔn)....不像外力,更像……自己。”

沈夜白蹲下身,看著尸體那泛紫的脖頸,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自己勒死自己?他是瘋了?”

仵作低頭喃喃:“若真是旁人動手,尸體理應(yīng)有掙扎痕跡……可他的手指甲縫里,只有這布帶的纖維,沒有他人指紋……不像他殺。”

沈夜白抬眸,望向半掩的窗子,冷聲吩咐道:“把尸體暫時封存,誰都不許動。”

“另外,去查曦和堂過往有沒有案底。”

他站起身,黑袍如夜,語氣森寒:

“這個案子……已經(jīng)不是一樁命案這么簡單了。”

“鬼修,這一次真鬧鬼了。”

天剛亮,城南街口就熱鬧起來了,賣早食的,挑水的,吆喝聲、鍋鏟聲此起彼伏。忽地,有人跌跌撞撞地從巷子里沖出來,臉色慘白,喘著氣大喊:

“死人啦——!死人啦!衙門口的老張死啦——!”

街上頓時炸開了鍋。

“誰?哪個老張?”

“就是那個衙門里的捕快啊!兇巴巴的那個!”

“我聽說是——鬼害的!

“我聽說幾年前他才打了個女的,說她邪門兒,今天就……死了!”

“是不是回來復(fù)仇了!”

小攤販放下手中熱騰騰的油餅,靠近低聲說:

“聽說他死的時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舌頭都伸出來了,身上沒傷,就是自己勒死了自己!”

“自己勒死自己?!這不是鬼上身是什么?!”

人群越聚越多,議論聲越來越吵,甚至有人往身上貼了祈福符,有婆婆嘴里念著平安咒。就在人群躁動不安之時,一匹馬驟然停在街口。馬背上,沈夜白身披黑袍,眸色如刃,緩緩掃過眾人。

“鬧夠了沒有?”

街上頓時一靜。

他翻身下馬,朝曦和堂的方向走去,步伐穩(wěn)而冷。

人群悄聲議論:“他來了,他來了,那個冷面閻王來了!”

“他是不是也要死啊?”

“噓,你不想活了!”

沈夜白并未理會,只在心中冷笑一聲:

“鬼,若真的是鬼,我也要看看是誰在替他們申冤。”

老張的事他早有耳聞。那樁“打死女子”的舊案,因無實據(jù),最終淪為街巷傳聞。但沈夜白向來不信巧合——這一次,他直覺告訴他,這案子,絕不會這么簡單。而那位蘇大夫,恐怕就是關(guān)鍵。

“看來,又要去一趟羲和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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