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的探視申請遞到劉藝甜手里時，她正在核對王中波新寫的防御代碼。紙張邊緣的褶皺里，還沾著星耀集團信封的燙金碎屑——是趙磊的律師昨天送來的“最后通牒”，揚言若不接受收購，就曝光偽造的“聯盟偷稅證據”。而此刻，申請單上“探視人：張風云”幾個字，像塊冰錐扎進剛平息的焦慮里。

“他說有趙磊的致命黑料，能幫我們徹底擺脫糾纏。”傳達室的民警補充道，語氣里帶著警惕，“這人今早鬧著要見你，說只有你來了才肯說。”王中波的指尖在鍵盤上猛地一頓，屏幕上趙磊攻擊服務器的日志突然滾動加速，某行代碼注釋赫然寫著“張風云提供的漏洞信息”。

劉藝甜攥著申請單走到窗邊，聯盟辦公室的燈光正透過鐵柵欄的縫隙滲進來，在地上拼出破碎的“陽光”二字。她想起趙磊砸向屏幕的咖啡杯，想起那些被P圖造謠的深夜，突然明白張風云打的算盤——這只困在籠里的困獸，想借她的手向趙磊復仇，就像當初兩人聯手時的齷齪交易。

“我去。”她把申請單塞進包里，金屬拉鏈撞上母親補過的珍珠項鏈，發出細碎的響。王中波抓起外套跟上，掌心的繭子蹭過她的手背——那是昨晚修補服務器漏洞時磨的，“我跟你一起。”

拘留室外的鐵柵欄透著冷光，張風云看見劉藝甜的瞬間，眼里像燃起鬼火。那目光里的灼熱，劉藝甜并不陌生——第一次在“云頂”酒吧見面時，他盯著她頸間珍珠項鏈的眼神就藏著這股偏執，只是那時她以為是資本對“校花流量”的算計，直到后來林格轉述，才知道這個男人從那晚起，就把她當成了求而不得的獵物。

他隔著欄桿遞出個絲絨盒子，里面的珍珠項鏈比她頸間的舊款大了三倍：“趙磊那小子不懂你，他只想要你的流量。”手指穿過柵欄想碰她的臉，被王中波一把打開。張風云的目光掠過王中波緊扣劉藝甜的手，喉結劇烈滾動，聲音突然軟下來，帶著種扭曲的溫柔：“我知道你最近在跟趙磊耗，他的軟肋我一清二楚——星耀的財務漏洞、他爸生前留下的灰色交易，我都能給你。”

劉藝甜后退半步，頸間的舊項鏈滑到鎖骨，鏈扣處的紅繩磨得發亮。她想起大一那年的演講比賽，臨上場時發現 U盤損壞，是后排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默默遞來備用盤——后來在圖書館整理檔案時才知道他叫王中波，那時他總躲在角落看她查資料，筆記本上記滿了“傳播學案例分析”，卻從不敢主動搭話。

“你以為用這些就能換自由？”劉藝甜的聲音比鐵柵欄還冷，“當初在酒吧逼林格簽合同的時候，沒想過自己也有今天？”王中波攥緊她的手，掌心的繭子硌著她的皮膚——那是昨晚幫她修復趙磊惡意攻擊的服務器時磨的。

張風云的臉突然扭曲，把項鏈往地上摔：“那個程序員有什么好？他能幫你擋趙磊的資本碾壓嗎？”鐵柵欄的影子投在他臉上，像張破碎的網。他猛地湊近欄桿，聲音里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我知道你不稀罕這些！但我能幫你搞垮趙磊！只要你肯看我一眼——哪怕只是假裝……”

劉藝甜轉身時，聽見他在身后嘶吼：“你以為趙磊是真心對你？他跟我一樣！得不到就只會毀掉你！”這話像根針，扎得她腳步一頓。王中波察覺她的僵硬，輕聲說：“別信他。”可她腦海里卻閃過趙磊直播間里的眼神——瘋狂里藏著絕望，像個攥著糖紙不肯撒手的孩子，竟和此刻張風云的偏執有幾分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