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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靈犀之隔

  • 墟界藥仙
  • 阿念書
  • 1534字
  • 2025-07-11 10:51:11

道源界的“守變”二字在匾額上凝實了五十載,萬道碑旁長出了奇異的“道生樹”——劍修的劍鋒劃過樹干,會結出淬著劍氣的果;醫者的靈力滋養樹根,能開出帶著藥香的花。修士們終于懂得,堅守道心不必拒人千里,就像灼華的言靈術里漸漸融入藥香,葉清遙煉藥時也常以言靈催動丹火,兩種本源在默契中交織,生出更溫潤的力量。

失衡的裂痕藏在一聲無人聽見的嘆息里。

那嘆息輕得像羽毛拂過水面,卻讓兩儀殿的輪回吊墜劇烈震顫。葉清遙循著氣息望去,只見虹橋上往來的修士明明近在咫尺,卻像隔著無形的屏障——甲說“天涼添衣”,乙卻聽成“速去殺敵”;丙捧著新煉的丹藥示好,丁卻以為是挑釁的毒餌。

“是‘靈犀界’。”蘇晚的虛影第一次帶上了困惑,她手中的水鏡里,靈犀界的生靈正對著彼此嘶吼,明明口型是關切,眼神卻滿是敵意,“那里是萬界共情的源頭,生靈靠‘心有靈犀’溝通,連草木都能借風傳遞心意。可現在,所有共鳴都變成了誤解,連最親密的道侶,都在互相猜忌中拔劍相向?!?

灼華的傳訊帶著明顯的錯位感,他說“備好解毒丹”,傳入葉清遙耳中卻成了“速來燼滅界”。等葉清遙趕到約定地點,才發現灼華正對著一位藥農苦笑——他本想討株靈草,對方卻以為他要拆毀藥田,舉著鋤頭對峙了半個時辰。

踏入靈犀界時,葉清遙聽見漫天的“噪音”。修士們的心聲與言語完全背離:母親對著哭泣的孩童說“別哭”,心里想的卻是“真麻煩”;弟子向師父行禮拜師,心聲卻在罵“老東西”。更詭異的是,界心的“共鳴泉”已化作墨色,泉中倒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扭曲的惡意,連飲過泉水的飛鳥,都開始互相啄咬。

“不是誤解,是‘真心’被藏進了迷宮。”葉清遙蹲在共鳴泉邊,看著泉中自己扭曲的倒影。神識穿透墨色水面,她看見每個生靈的“心聲”都被混沌的灰影包裹,形成一層堅硬的殼——殼外是偽裝的言語,殼內是真實的心意,彼此隔絕,再難相通。

她在泉底摸到一塊刻著“誠”字的玉佩,玉佩邊緣還沾著語靈花粉,顯然是某位熟悉萬界語言的修士留下的。注入靈力后,一段破碎的記憶浮現:靈犀界有位修士因被摯友背叛,認定“真心只會受傷”,便偷取共鳴泉的本源,混合混沌氣煉制了“假面丹”,妄圖讓所有生靈用偽裝自保,卻不知隔絕了傷害的同時,也鎖死了所有溫暖。

“靈犀非本能,是敢剖開真心的勇氣。”葉清遙抬手召出輪回吊墜,左眼的金光化作無數細小的鑰匙,去撬那些緊鎖的心聲;右眼的暗紫凝成面面鏡子,照出言語背后的真實。雙色光芒落入共鳴泉時,墨色泉水突然沸騰,冒出無數氣泡——每個氣泡里都裹著一句壓抑的真心:母親其實想說“娘抱著你”,弟子心里念的是“求師父再教我一次”。

“言語會騙人,可心不會。”葉清遙的聲音穿透層層偽裝,那位舉著鋤頭的藥農突然放下農具,對著灼華紅了臉:“俺...俺剛才以為你要搶俺孫女種的靈草...她病著,就靠這個換藥呢...”灼華笑著遞過一枚丹藥:“我正是來送藥的?!眱扇讼嘁暥r,泉中倒影終于與本人重合。

那位煉制“假面丹”的修士,此刻正跪在泉邊。氣泡里映出他的記憶:當年摯友背叛他,其實是為保護他免受混沌侵蝕,臨終前還在喊他的名字?!霸瓉砦益i死的不是傷害,是連解釋都不敢聽的懦弱?!彼麑⒂衽鍞S入泉中,身體化作無數光點,融入每個生靈的心聲里。

葉清遙返回兩儀殿時,匾額上“誠偽”二字正緩緩浮現。灼華已在丹爐前煉好了“交心丹”,丹藥遇熱會化作透明的霧,能暫時吹散心聲外的殼?!爸皇沁@丹不能多吃,”他笑著收丹,“真心還是得自己敢說出口,才夠滋味?!?

葉清遙望著爐中跳動的火光,輪回吊墜在腕間泛著柔和的光。她知道,只要生靈還會藏起真心,混沌就有機可乘,但只要共鳴泉還在流淌,兩儀殿的匾額就會繼續記錄:所有隔閡的盡頭,終是敢于坦誠的溫柔。

而虹橋上,開始有修士試著邊說話邊敞開一點心聲,像初春破冰的溪流,帶著點生澀,卻在慢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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