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夜,總是比別處更沉。
雨水浸透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檐角的滴水聲敲打著凝滯的空氣。《基礎(chǔ)養(yǎng)氣訣》粗糙的紙頁被蕭陽翻得起了毛邊,每一個字都如同刻入眼底,卻無法在他死寂的丹田內(nèi)激起一絲漣漪。
油燈昏黃的光暈將他盤坐的身影拉長,扭曲地投在冰冷的墻壁上。
“引氣入體,感通百骸……”
口訣在心頭默念了千百遍,眉心因過度專注而隱隱作痛。然而,丹田深處,那條被判定為黃階下品的黑蛇武魂,依舊如同一灘凝固的墨跡,毫無生氣地盤踞著。它細小、黯淡,對周遭一切靈力波動都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傲慢的漠然。它像一塊冰冷的頑石,隔絕了蕭陽與外界靈力溝通的所有可能。
三天了。距離那場屈辱的覺醒儀式已過去三天。每日清晨,都會有仆役將最劣質(zhì)的米糧和幾捆枯黃的藥草丟在西院緊閉的門外。蕭陽沉默地取回,沉默地熬煮湯藥,沉默地替父親擦拭冰冷的身體,最后沉默地回到角落,繼續(xù)與那本無用的《基礎(chǔ)養(yǎng)氣訣》死磕。
絕望如同窗外的夜色,無聲無息地滲透進來,冰寒刺骨。
指尖劃過書頁邊緣,一絲細微的油漬沾染了皮膚——那是燈盞邊緣溢出的普通桐油。蕭陽本能地想把油漬擦去,動作卻猛地僵住!
一直在他丹田深處沉睡的頑石,毫無征兆地……顫動了一下!
如同冬眠中被強行驚醒的毒蟲,那團沉寂的黑色陰影極其輕微地蠕動了一瞬!一股冰冷、粘稠、帶著原始饑餓感的微弱意念,如同滑膩的蛇信,倏地舔舐過蕭陽的意識!
“嗯?!”蕭陽瞳孔驟然收縮,心跳瞬間漏跳一拍!他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內(nèi)視中的丹田!
黑蛇……動了?!
為了確認這不是錯覺,他猶豫了一瞬,隨即果斷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再次抹過油燈盞口那層粘稠溫熱的桐油。帶著一絲近乎荒謬的期待,他將沾染油漬的手指,緩緩按在了自己小腹丹田的位置。
嗡……
這一次,感應(yīng)清晰無比!
丹田深處,那團沉寂的黑色陰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猛地沸騰起來!一股冰冷刺骨、帶著強烈吞噬欲望的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地沖擊著蕭陽的意識!那條原本模糊不清的黑蛇虛影,竟然在沸騰的陰影中昂起了頭!雖然依舊細小黯淡,但那空洞的眼窩仿佛穿透了血肉的阻隔,死死“盯”著蕭陽手指接觸的方位——那沾染著桐油的位置!
它要的……不是天地靈氣!而是……油?!
荒謬絕倫的猜想被證實,帶來的不是喜悅,而是毛骨悚然的寒意。
蕭陽的心臟狂跳起來,仿佛要撞破胸腔。吞噬?武魂能吞噬外物?這完全顛覆了武道常識!他從未在任何典籍中,聽說過如此詭異的能力!
但丹田內(nèi)那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冰冷饑餓感,如同無數(shù)饑餓的蟲子啃噬著他的意志,催促著他。
“燈油……只是燈油……”蕭陽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他需要一個答案!他伸手,干脆利落地從油燈燈盞中蘸取了更大一滴渾濁粘稠、散發(fā)著煙火氣的桐油。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直接將油滴按在了丹田位置的皮膚上!
嘶——
一股仿佛冰針刺入骨髓的寒意瞬間從接觸點爆發(fā)!那滴渾濁的桐油,如同遇到了燒紅的烙鐵,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滲透!皮膚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油漬痕跡,而一股極其微弱、冰冷晦澀的能量流,卻順著無形的通道,猛地灌入丹田!
轟!
丹田內(nèi)如同投入了一塊寒冰!那團沸騰的黑色陰影劇烈地翻滾、凝聚!那條模糊的黑蛇虛影瞬間變得清晰了一線!它貪婪地張開虛幻的口,將那股冰冷的能量流一口吞下!
嗞……
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響在蕭陽腦海中響起。吞噬完成!
緊接著,一股冰涼、細弱卻異常清晰的“氣流”,從吞噬后的黑蛇武魂體內(nèi)反饋而出!這股氣流冰冷刺骨,帶著桐油燃燒后特有的煙火焦糊氣息,卻又蘊含著一絲奇異的“活力”。它艱難地、如同冰針般刺入蕭陽干涸枯寂的經(jīng)脈之中,緩慢地游走!
一絲……靈力?!雖然微弱、冰冷、駁雜不堪,充滿了煙火濁氣,但那確實是真實不虛的力量感!與他之前嘗試引動的天地靈氣截然不同,卻又是如此真實地流淌在他自己的軀體之內(nèi)!
成功了?!他的武魂,真的能通過……吞噬外物,反哺給他力量?!
巨大的震撼讓蕭陽渾身僵直,指尖都在微微顫抖。他看著丹田內(nèi)那條似乎比剛才略微凝實了一絲、鱗片輪廓也清晰了一線的虛幻黑蛇,如同在看一個從深淵爬出來的怪物。它正盤踞在那里,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內(nèi)視的屏障,與他對視。
“這就是……你的能力?”蕭陽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廢武魂?不!這分明是聞所未聞的……邪魔之力!
就在這時,那剛剛吞噬了燈油、似乎滿意地蜷縮起來的黑蛇武魂,毫無征兆地再次昂首!空洞的眼窩陡然轉(zhuǎn)向蕭陽的胸口方向!一股比之前吞噬燈油時強烈十倍、帶著一種貪婪到近乎瘋狂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席卷而來!
它的目標,是蕭陽貼身收藏的那半片——顏色深得發(fā)藍的九幽冥蘭花瓣!
那股源自武魂深處的瘋狂渴望,幾乎要將蕭陽的神魂撕裂!九幽冥蘭花瓣!那是父親用命換來的,是壓制父親體內(nèi)致命寒毒的關(guān)鍵!
“不行!”蕭陽猛地捂住胸口,仿佛那花瓣正在被無形的力量拉扯。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后背。“你不能動它!”他在心中對著那貪婪的黑蛇怒吼。
然而,黑蛇武魂傳遞來的冰冷意念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加焦躁、暴戾。它在丹田內(nèi)瘋狂地翻滾、沖擊,虛幻的蛇軀撞擊著無形的壁壘,發(fā)出無聲的咆哮!那股強烈的吞噬欲望,幾乎要沖破蕭陽的意志束縛!
一邊是父親續(xù)命的關(guān)鍵,一邊是自身武魂那詭異莫測、卻又可能是改變命運的唯一契機!巨大的矛盾如同兩座大山,死死壓在蕭陽心頭,讓他幾乎窒息。
他顫抖著,解開衣襟,取出那個貼身存放的、用最粗糙的亞麻布小心包裹的小包。打開布包,半片顏色深邃如夜海琉璃的花瓣靜靜躺在那里,散發(fā)著微弱卻沁人心脾的清涼氣息,稍稍緩解了黑蛇武魂帶來的靈魂灼痛感。
看著這半片花瓣,蕭遠山昏迷時青紫的面容、咳出的黑血、以及他強撐著坐在輪椅上送自己去覺醒儀式的背影……一幕幕畫面在蕭陽腦中閃過。
目光再次內(nèi)視丹田,那狂躁的黑蛇仿佛嗅到了近在咫尺的絕世美味,沖擊得更加瘋狂!它的形態(tài)在瘋狂的扭動中似乎又凝實了一絲,額頭上兩個極其微小的凸起隱約可見,散發(fā)著一種原始的、令人心悸的威壓感。
蕭陽的眼神劇烈掙扎著。最終,他狠狠一咬牙!“只能……一點點!”他用指甲極其小心地從花瓣邊緣,刮下了比米粒還要小的一丁點碎屑。那深藍色的碎屑落在掌心,幾乎微不可察。
帶著無比的負罪感和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他將這粒幾乎看不見的碎屑,按在了丹田位置。
轟——隆!!!
仿佛在靈魂深處引爆了一顆寒冰炸彈!
一股無法形容的、精純浩瀚到極致的冰冷生機,伴隨著一種古老、蒼茫、仿佛來自宇宙誕生之初的洪荒氣息,猛地從接觸點爆發(fā)!這股力量瞬間沖垮了蕭陽的防線,蠻橫地灌入丹田!
“呃啊!”蕭陽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哼,整個人如同被冰封,瞬間僵硬!眉毛、發(fā)梢頃刻間凝結(jié)出一層細密的白霜!
丹田內(nèi),黑蛇武魂發(fā)出了無聲的、極致歡愉的嘶鳴!它以鯨吞之勢將那點深藍碎屑所化的洪流盡數(shù)吞噬!它的形態(tài)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無比凝實!漆黑的鱗片如同最上等的墨玉,閃爍著幽暗的光澤,每一片都清晰可見!原本模糊纖細的蛇軀變得修長有力,充滿了一種內(nèi)斂的爆發(fā)感!
更為驚人的是,在它那昂起的、愈發(fā)清晰的蛇首之上,兩道淡雅尊貴的淡金色紋路,如同神祇的筆觸,自額心向腦后蔓延而出!雖然只是極其淺淡的兩道金線,卻仿佛蘊含著至高無上的法則,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圣與威嚴!
龍紋?!!蕭陽的意識被這股洪流沖擊得近乎潰散,卻死死“盯”著那兩道初生的龍紋,心中掀起了毀滅性的驚濤駭浪!
這股力量遠超燈油千百倍!黑蛇武魂貪婪地汲取著,反饋回來的也不再是那股駁雜冰冷的“氣流”,而是一股精純、凝練、如同萬年玄冰髓液般的寒冰靈力!這股靈力霸道地沖刷著蕭陽閉塞的經(jīng)脈,所過之處,刺痛與麻木中帶著一種脫胎換骨般的舒暢!
然而,那粒碎屑蘊含的力量終究太過龐大!反饋回的靈力洪流遠超蕭陽此刻孱弱經(jīng)脈能承受的極限!
“噗!”蕭陽猛地噴出一口帶著冰渣的血霧!體內(nèi)如同有無數(shù)冰刀在切割!經(jīng)脈傳來不堪重負的哀鳴!他眼前發(fā)黑,幾乎要昏死過去!
就在這失控的邊緣,黑蛇武魂似乎也感覺到了宿主的極限。它猛地停止了吞噬和反饋,那兩道初生的淡金龍紋光芒一閃,一股更加冰冷、但帶著安撫意味的意念傳遞出來。狂暴的靈力流如同被無形的手梳理,變得緩和了一些,艱難地在他幾乎碎裂的經(jīng)脈中緩慢流淌。
蕭陽癱軟在地,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冷的血腥味。他渾身覆蓋著薄薄的冰霜,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死死盯著丹田內(nèi)那條形態(tài)大變、纏繞著淡金龍紋的……黑蛇!
它盤旋在那里,初具崢嶸,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
4.青銅門扉與終焉低語
極致的痛苦與脫胎換骨般的冰冷暢快交織沖擊,讓蕭陽的精神陷入了半昏迷的恍惚狀態(tài)。
意識如同沉入無光的深海,不斷下墜。
驀地,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了他。這里沒有方向,沒有時間,只有永恒的虛無和刺骨的冰冷。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點微弱的光芒在前方亮起。
蕭陽的意識不由自主地向光芒靠近。
光芒的源頭,是一扇門。
一扇巨大到難以想象的青銅巨門!它矗立在虛無之中,散發(fā)著亙古滄桑、威嚴沉重的氣息。門扉緊閉,表面布滿了無數(shù)繁復(fù)扭曲、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暗金色紋路。那些紋路流淌著幽光,構(gòu)成了一幅幅令人頭暈?zāi)垦!⑻N含無盡毀滅與吞噬真意的恐怖圖騰!僅僅是凝望,就仿佛靈魂要被吸入門上的漩渦!
門扉之前,一條通體漆黑、鱗片上卻流淌著與他武魂如出一轍的淡金色龍紋的巨蛇(或者說,幼龍?)正盤踞著。它龐大如山岳,姿態(tài)威嚴而猙獰,一雙燃燒著幽暗金焰的豎瞳,正死死盯著緊閉的青銅巨門!
巨蛇(幼龍)猛地昂起頭顱,發(fā)出一聲無聲卻撼動整個黑暗空間的咆哮!它那纏繞著金色紋路的巨大頭顱,攜帶著粉碎星辰的力量,狠狠撞向那扇似乎亙古未開的青銅巨門!
咚——!!!
沉悶到令人心臟爆裂的巨響在靈魂深處炸開!青銅門紋絲不動,但門扉上那些扭曲的暗金紋路卻驟然亮起,散發(fā)出毀滅性的波動!巨蛇(幼龍)被狠狠彈開,鱗片崩裂,金色的血液如同熔巖般潑灑在虛無之中!但它毫不停歇,帶著更加瘋狂的暴戾氣息,再次蓄力,更加兇猛地撞了上去!
咚——!!!
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帶著一種刻入骨髓的仇恨與……渴望?它渴望撞開那扇門!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磅礴的意念碎片沖入蕭陽的意識:——破碎的星辰在黑色龍炎中哀嚎湮滅……——古老祭壇上,億萬生靈的血肉精華被無形的力量瘋狂吞噬……——無盡的虛空深處,一座由億萬骸骨與破碎神器堆砌而成的恐怖王座……——王座之上,一個籠罩在無盡黑暗與毀滅氣息中的模糊身影緩緩抬首,一雙仿佛能吞噬諸天萬界的冰冷眼眸睜開……
一個宏大、冰冷、非男非女、仿佛由萬千世界毀滅之音糅合而成的低語,直接在蕭陽的靈魂最深處響起:【……吞噬……進化……】【……掙脫枷鎖……】【……歸于……終焉……】
“呃啊——!”蕭陽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如同溺水者般劇烈喘息!渾身被冷汗浸透,冰冷的寒意深入骨髓,心臟狂跳得如同擂鼓!
他劇烈地咳嗽著,口中滿是冰冷的血腥味。剛才夢境中的一切清晰得可怕——那扇恐怖的青銅門,那條撞得頭破血流卻依舊不屈的龍蛇(幼龍?),那毀滅性的圖騰,那冰冷的終焉低語……
他下意識地內(nèi)視丹田。那條黑蛇武魂靜靜地盤踞著,體型比吞噬花瓣前明顯大了一圈,鱗片漆黑深邃,閃爍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最為矚目的,是它額頭上那兩道淡雅尊貴的淡金色龍紋!此刻,龍紋正散發(fā)著微弱但無比清晰的金光,緩緩流轉(zhuǎn),每一次流轉(zhuǎn),都帶來一絲精純的寒意,修復(fù)著他受損的經(jīng)脈。
這不是夢!那撞擊青銅門的龍蛇(幼龍),形態(tài)與此刻他丹田中的武魂何其相似!那終焉的低語……吞噬……進化……難道就是這武魂的……本質(zhì)?!
日子恢復(fù)了表面的平靜。
蕭陽沒有再輕易嘗試吞噬珍貴的九幽冥蘭花瓣。他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吞噬那些劣質(zhì)藥材上——藥房送來的寒心草、陰葵根,甚至是一些藥性偏寒的普通雜草。每一次吞噬都伴隨著冰冷的刺痛和細微的成長。
黑蛇武魂對陰寒屬性的物質(zhì)有著天然的貪婪。吞噬寒心草時,反饋的靈力更加精純,讓蕭陽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經(jīng)脈的輪廓。某次深夜,當他引導(dǎo)一縷吞噬寒心草得來的冰冷靈力艱難地運轉(zhuǎn)《基礎(chǔ)養(yǎng)氣訣》中記載的最基礎(chǔ)的一個小周天路線時,那縷微弱如發(fā)絲的靈力終于成功流轉(zhuǎn)了一圈!
一圈!微不足道!但對蕭陽而言,卻如同在絕望的冰原上點燃了一縷微弱的火種!他不再是那個完全無法修煉的“廢人”!
隨著吞噬和煉化的持續(xù),蕭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在潛移默化地提升。肌肉更加緊實,力量、耐力、五感都敏銳了許多。雖然無法與真正的淬體境武者相比,但已非昔日孱弱的少年。
這一切都在深夜進行,無聲無息。
蕭遠山依舊沉默。他似乎察覺到兒子身上發(fā)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那偶爾過于明亮的眼神,那不易察覺的寒氣波動,那眼底深處日益沉淀的冰冷與堅韌。但他從未開口詢問。只是在某天清晨,當蕭陽將熬好的藥端到他面前時,蕭遠山渾濁的目光掠過兒子看似平靜的臉龐,最后落在他那雙緊握藥碗、指甲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手上。
那只布滿青黑寒毒紋路的手,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在輪椅扶手上……敲擊了兩下。
篤。篤。
如同某種無言的信號,又像是來自深淵的回應(yīng)。
蕭陽端藥的手穩(wěn)如磐石,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只是低垂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知道,父親知道了。父親選擇了沉默。父親在……期待著。
夜色再次降臨。蕭陽盤坐在蒲團上,面前不再是那卷《基礎(chǔ)養(yǎng)氣訣》,而是一株剛從藥包里找到的、品相極差的“寒心草”。草葉萎黃,靈氣稀薄,卻散發(fā)著陰冷的寒氣。
體內(nèi)的黑蛇武魂早已感應(yīng)到目標,發(fā)出無聲的嘶鳴,冰冷的渴望傳遞而來。
蕭陽眼神沉靜如水,指尖劃過冰冷的草葉。“開始吧。”他低語,指尖微微用力,一縷蘊含陰寒氣息的草汁滲出。
黑暗中,仿佛響起了一聲來自遠古洪荒的、壓抑的……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