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刀懸頂,仇敵終現
- 盛唐劍仙武劫錄
- 星辰神宮的尚九
- 3771字
- 2025-07-16 09:22:18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四海幫總舵后院的密室仍亮著燭火。陳長安鋪開三張羊皮卷,左手按在秦叔遺留的那本泛黃筆記上,右手捏著半塊發燙的星圖玉佩,燭火在他眼底跳動,映出三張圖上重疊的血色紋路。
最左邊是秦叔筆記里的殘圖,畫著長安城西郊的地形,標注著當年趙主簿案事發地;中間是陸巡送來的監天司卷宗附圖,七處屠村地點連成的圓環在此處拐出一道詭異的折線;最右邊是他根據玉佩星圖拓印的紋路,此刻正與前兩張圖的折線完美重合,交點處赫然是司徒世家的別院——落霞山莊。
“原來如此。”陳長安指尖劃過“落霞山莊”四個字,指腹碾過紙面凸起的紋路,那是秦叔用鮮血寫就的批注:“此處有秘道,通禁軍軍械庫。”三年前秦叔重傷瀕死時,正是被人從這條秘道拖出來的。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青銅令牌,上面刻著“忠勇”二字,邊緣還留著鋸齒狀的缺口。這是秦叔的遺物,也是當年他在軍中擔任斥候統領的憑證。令牌背面刻著一個模糊的“梟”字,與卷宗里記載的血刀門門主司徒梟的私印痕跡完全吻合。
“司徒梟……”陳長安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聲音里淬著冰碴。三天前,他借著巡查幫中產業的名義,潛入落霞山莊外圍。那晚月色如霜,他在山莊西北角的老槐樹下,聽到了兩個黑衣人對話。
“門主,楚王殿下催得緊,血祭所需的三百童男童女還缺三十個。”
“急什么?”另一個聲音沙啞如破鑼,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待我處理完長安城內的雜事,親自去邊境一趟。那批天外隕鐵必須按時運到,否則殿下的大事……”
后面的話被風吹散,但陳長安當時就攥緊了拳頭。那沙啞的嗓音,與秦叔筆記里描述的“血手人屠”的聲線分毫不差。更讓他心驚的是,那人說話時,腰間佩刀的刀鞘上,有一個月牙形的缺口——正是當年秦叔拼死砍出的傷痕。
燭火突然“噼啪”一聲爆響,陳長安回過神來,將三張圖疊在一起,用燭火點燃。灰燼在氣流中盤旋上升,如同無數冤魂在哭泣。他走到密室角落,那里放著一個簡陋的靈位,上面寫著“義叔秦忠之位”。
“秦叔,您看到了嗎?”陳長安對著靈位深深一拜,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害死您的兇手,我找到了。”靈位前的香爐突然晃動了一下,三炷清香齊齊折斷,落在地上拼成一把刀的形狀。
這時,門外傳來輕叩聲,是趙忠的聲音:“幫主,陸校尉來了,說有緊急事。”
陳長安起身開門,陸巡一身夜行衣,臉上沾著血污,進門就將一份密信拍在桌上:“剛截獲的,血刀門的飛鴿傳書。”密信是用鮮血寫就的,字跡扭曲如蛇:“月圓之夜,用陳長安的人頭祭刀,開啟血煞陣。”
陳長安瞳孔驟縮。月圓之夜就是三天后,也是卷宗里記載的血神教開啟“永生之門”的日子。他看向陸巡,發現對方袖口露出半截黑色綢帶,上面繡著銀色的狼頭——那是楚王麾下死士的標記。
“你早就知道了?”陳長安的聲音陡然轉冷,混元內力在掌心悄然凝聚。
陸巡苦笑一聲,扯下綢帶扔在地上:“我是監天司暗樁,奉命監視楚王黨羽。司徒梟不僅是血刀門門主,還是楚王豢養的頭號殺手。三年前趙主簿發現他們私通突厥,才被滅門。”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符,上面刻著監天司的北斗印記,“這是調兵符,可調動城西大營的五百玄甲軍。但你要想清楚,動司徒梟,就是與楚王為敵。”
陳長安拿起玉符,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他突然想起老道士臨走時說的話:“大劫將起,唯有打破棋局者,方能破局。”此刻他終于明白,這盤棋的核心,從來不是皇子爭儲,而是血神教借楚王之手,利用司徒家的勢力打開空間裂縫。
“我要的不是兵權。”陳長安將玉符推回去,從墻上摘下那柄伴隨他已久的鐵劍,劍身在燭火下泛著青芒,“幫我查清楚,月圓之夜,司徒梟會在哪。”
陸巡看著他眼底的決絕,沉默片刻后點頭:“落霞山莊。他們要用那里的地脈之氣,配合血祭儀式。”
送走陸巡,陳長安回到密室,開始清點行裝。他將秦叔的筆記貼身藏好,把星圖玉佩系在腰間,又從暗格里取出一瓶丹藥——那是老道士留下的“凝神丹”,能在激戰中穩住心神,避免走火入魔。
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陳長安反手擲出一枚銅錢,只聽“叮”的一聲,銅錢釘在窗欞上,震落幾片碎木。窗外傳來一聲悶哼,隨即歸于寂靜。他走到窗邊,看到地上躺著一具黑衣人的尸體,眉心插著那枚銅錢,喉嚨處有一道細細的血痕——是血刀門的獨門手法“血封喉”。
“來得正好。”陳長安冷笑一聲,搜出黑衣人懷中的密信。上面寫著:“陳長安已察覺,月圓之夜提前行動。”他將密信燒毀,心中已有了計較。
次日清晨,陳長安召集四海幫的核心成員。大堂內,三十名精銳肅立兩側,每個人腰間都佩著新打造的彎刀,刀鞘上刻著“驚龍”二字。這些人都是他親手訓練的,修習簡化版的混元功,如今已有十人突破至化勁境。
“三天后,月圓之夜,隨我去落霞山莊。”陳長安站在臺階上,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那里有我們的仇人,也有長安的禍害。此戰九死一生,怕的可以留下。”
無人應聲。趙忠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幫主去哪,屬下就去哪!”三十人齊刷刷地跪下,齊聲喝道:“愿隨幫主赴湯蹈火!”
陳長安看著這些生死與共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拔出鐵劍,劍尖直指西方:“好!就讓我們用司徒梟的血,來祭奠死去的弟兄,來守護這座城!”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月圓之夜,銀輝灑滿長安城,落霞山莊卻被一層濃重的血霧籠罩。陳長安帶著三十名精銳,借著夜色潛入山莊外圍。他能聽到莊內傳來詭異的歌聲,像是無數孩童在哭泣,又像是無數冤魂在哀嚎。
“按照計劃行事。”陳長安低聲吩咐,三十人立刻散開,分別占據山莊四周的制高點。他則獨自潛入山莊深處,目標是位于中心的血祭臺。
血祭臺上,司徒梟正手持一柄血色長刀,刀身上刻著猙獰的惡鬼圖案。他赤裸著上身,肌肉虬結,皮膚泛著詭異的暗紅色,顯然是修煉了血煞刀法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臺下,三百名童男童女被綁在石柱上,眼中充滿了恐懼。
“時辰到!”司徒梟狂笑一聲,舉起血刀就要劈下。就在這時,陳長安如一道閃電般沖出,鐵劍帶著淡青色的氣勁,直刺司徒梟后心。
“來得好!”司徒梟猛地轉身,血刀橫掃,與鐵劍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兩人各退三步,陳長安只覺手臂發麻,心中暗驚:“好強的內力!至少是宗師中期!”
司徒梟看著陳長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就是陳長安?有點意思。秦忠那個老東西,倒是教出個不錯的徒弟。”
“你還記得秦叔?”陳長安怒喝一聲,再次攻上。鐵劍化作漫天劍影,每一劍都蘊含著混元內力,逼得司徒梟連連后退。
“死到臨頭還提那個廢物!”司徒梟被激怒,血刀上泛起濃郁的血腥味,刀招變得更加狠辣。他施展出血煞刀法的絕學“血影千刀”,無數刀影如同鬼魅般襲來,籠罩了陳長安周身要害。
陳長安臨危不亂,施展出《蟄龍驚夢掌》,掌風與刀影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看準一個破綻,左手食指中指并攏,一道淡青色的氣勁破空而出,正是《混元劍指》。
“噗嗤”一聲,氣勁正中司徒梟的左肩,帶出一串血珠。司徒梟慘叫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這是……混元宗的功夫?你認識李忘生?”
“你不配提他!”陳長安抓住機會,鐵劍如蛟龍出海,直刺司徒梟的咽喉。就在這時,司徒梟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地上一摔,令牌瞬間化作一道黑煙,形成一個詭異的陣法。
“血神降世!”司徒梟狂笑著,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裂開,露出里面暗紅色的肌肉。他的力量瞬間暴漲,血刀橫掃,將陳長安震飛出去。
陳長安撞在石柱上,噴出一口鮮血。他看著司徒梟的變化,心中涌起一絲不安。就在這時,腰間的星圖玉佩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與陣法的紋路產生共鳴。他突然明白,這個陣法就是開啟空間裂縫的關鍵,而司徒梟就是祭品。
“不能讓他得逞!”陳長安強忍傷痛,再次沖上前。他將混元內力運轉到極致,鐵劍上泛起淡淡的金光。這是他結合混元功和軍中戰技創造出的新招——“驚龍破陣”。
劍與刀再次碰撞,這一次,陳長安的劍勢如虹,竟硬生生破開了司徒梟的刀招,刺入了他的胸口。司徒梟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崩潰,化作無數血珠融入陣法中。
“我死了,還有楚王……還有血尊大人……你們都得死!”司徒梟的聲音在山莊內回蕩,陣法的光芒越來越盛,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隱約能看到里面翻滾的魔氣。
陳長安看著裂縫,心中明白,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他轉身對趕來的趙忠等人喊道:“快帶孩子們離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陸巡帶著玄甲軍趕到了。他看到天空中的裂縫,臉色大變:“快!關閉陣法!”
陳長安點點頭,他知道,關閉陣法的關鍵就在那半塊星圖玉佩。他將玉佩拋向空中,玉佩在空中發出耀眼的光芒,與陣法的紋路產生共鳴。裂縫開始慢慢縮小,最終消失在天空中。
山莊內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和幸存的孩子們。陳長安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他終于為秦叔報了仇,但也意識到,自己卷入了一場更大的危機之中。
他抬頭望向天空,月色依舊明亮,但他知道,黑暗已經悄然降臨。楚王的勢力還在,血神教的陰謀還未破滅,域外的邪魔還在虎視眈眈。他握緊手中的鐵劍,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下一站,昆侖。”陳長安低聲說道,他想起了老道士的話,那里或許有破解危機的方法。他轉身對陸巡說:“幫我照顧好這些孩子,還有四海幫的弟兄。我去去就回。”
陸巡點點頭:“保重。”
陳長安不再猶豫,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中。他的身影如同一道流星,朝著西方飛去,奔向那未知的旅程。而在他身后,長安城的燈火依舊璀璨,但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