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寧聽后卻滿不在乎的說:“來就來唄,別慌?!?
她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本姑娘就等著人來請,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說完她往軟榻走去,脫了鞋,往上一躺,十分悠閑。
裴鶴歸這邊。
他騎著快馬在謝府門前停下,抱著綠毛龜,大步的跨進府內(nèi)。
門口小廝趕緊去稟報謝遠山。
謝遠山正在書房練字,管家周叔來不及敲門就闖了進去。
謝遠山被人打擾,手中的筆停頓,不悅地抬起頭,“何事如此慌張?”
周叔回答:“裴世子又來了,已經(jīng)進府了?!?
謝遠山直接驚得筆都掉了。
顧不上體面,火急火燎的就沖出了書房。
來到前廳的時候,就看到裴鶴歸正坐在前廳喝茶,懷里還抱著一只綠毛龜。
謝遠山趕忙行禮,頷首道:“下官見過世子,不知世子來,有失遠迎,還世子恕罪?!?
裴鶴歸放下茶盞,客氣道:“謝伯父,不用多禮,我是來找謝二姑娘的,和她有些事情?!?
謝遠山一聽這話,就知道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姑娘,是不是又惹什么禍了?
他趕緊吩咐一旁的管家,“你去把二小姐叫來?!?
裴鶴歸打斷了他的話,“伯父且慢,本世子找她單獨聊聊,請問她的住處在哪?”
“世子既然找小女,那老夫讓人帶您去?!?
“好,有勞。”
就這樣周叔帶著裴鶴歸走在去云棲閣的路上。
云棲閣內(nèi),謝晚寧正靠在軟墊之上,十分悠閑的在品嘗著牛乳茶。
小斯阿福進來稟報:“小姐,小的看見周叔領(lǐng)著裴世子往我們院子里來了。”
聽到這話,謝晚寧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都嗆到她,咳嗽了好幾聲。
春意在一旁伺候著,趕緊拿著帕子給她擦嘴,又幫她拍背。
謝晚寧有些慌亂。
這個家伙怎么來的這么快?
裴鶴歸吊兒郎當?shù)纳ひ舸┩傅窕ù?,他跨進院子,“謝姑娘這院子可真熱鬧,莫不是在辦烏龜宴?”
謝晚寧聽到這聲音,趕緊起身穿鞋,出去迎接。
當她看到裴鶴歸懷里的綠毛龜伸長脖子往他衣襟里鉆,不禁有些嫌棄,不過還沒忘了行禮,“見過裴世子,世子萬福。”
接著她咬著后槽牙冷笑:“裴世子好雅興,帶著寵物招搖過市來謝府找本姑娘,不怕長公主瞧見?”
裴鶴歸舉起龜殼上貼著“謝府專寵“字條的綠毛龜,說:“這不是寵物?!?
緊接著又說,“聽聞謝姑娘愛龜如命,特來借貴閣寶地辦個龜壽宴?!?
話音未落,綠毛龜突然“噗“地噴出一口水,不偏不倚澆在謝晚寧新?lián)Q的月白襦裙上。
謝晚寧看著襦裙上綠毛龜?shù)慕茏鳎瑲獾靡а狼旋X,“裴!鶴!歸!你就是故意帶著這綠毛龜來氣我的。”
裴鶴歸頓感事情不妙,抱著綠毛龜在院子里跑了起來,謝晚寧氣憤的上演了一場貓抓老鼠的戲份。
裴鶴歸在院子里跑著,還不忘解釋,“本世子真的不是有意的,帶著這只綠毛龜,只是給姑娘賠個不是?!?
話音未落,謝遠山走到這庭院門口,剛好看到了這一出“貓抓老鼠。”
謝遠山僵在原地,他看著女兒追著裴鶴歸滿院跑,發(fā)髻松散,襦裙沾滿水漬,活像個市井潑皮。
而裴鶴歸懷里的綠毛龜還伸長脖子,得意洋洋地甩著尾巴。
謝遠山暴喝一聲,“成何體統(tǒng)。”震得廊下的風鈴叮當作響。
裴鶴歸驟然停步,謝晚寧也猛地剎住腳,兩人同時轉(zhuǎn)向聲音來源,像被點了穴般僵住。
裴鶴歸率先反應過來,整理衣袍上前拱手,臉上還掛著沒來得及收起的笑意:“謝伯父,您來得正好,我和謝二姑娘,正在探討這綠毛龜壽宴的事,伯父也可以一起聽聽?!?
謝遠山聽得一頭霧水,什么龜壽宴?
一旁的謝晚寧杏眼圓睜,剛要開口說話,就被父親嚴厲的眼神鎮(zhèn)住。
謝遠山死死盯著女兒狼狽的模樣,太陽穴突突直跳,轉(zhuǎn)頭卻換上滿面堆笑:“世子,讓你見笑了,小女不懂事,請你多見諒?!?
他轉(zhuǎn)向謝晚寧,聲音冷得能結(jié)霜,“還不回房換衣服?成何體統(tǒng)!”
謝晚寧咬著唇,狠狠瞪了裴鶴歸一眼,跺著腳往屋內(nèi)跑去。
裴鶴歸解釋:“伯父說笑了,謝二姑娘率真可愛,犯錯在所難免,本世子是不會放在心上?!?
說著,他蹲下身去抱起地上的綠毛龜,塞到謝遠山的懷里,說道:“本世子,聽聞謝二姑娘喜歡綠毛龜,這是侯府里水池里的綠毛龜,比二姑娘畫的還要圓潤些,給她養(yǎng)著,就當添個樂趣吧?!?
說完,世子就離去了。
世子一走,謝遠山便沉著臉,把綠毛龜塞到管家周叔的懷里,在院子里大喊一聲,“衣服換好沒有?換好了就給我滾出來?!?
謝晚寧從屋里走出來,謝遠山怒目圓睜地看著女兒,“謝晚寧!你可真是長本事了!”
頓了幾秒又接著說,“你看看你今天的樣子,成何體統(tǒng)!在裴世子面前追追打打,發(fā)髻散亂,衣衫不整,活脫脫像個市井無賴!這要是傳出去,讓我們謝家的臉往哪擱?”
謝晚寧咬著嘴唇,眼眶泛紅,小聲嘟囔道:“明明是裴鶴歸故意帶著綠毛龜來氣我……”
“住口!還敢狡辯!就算他故意挑釁,你就不能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是謝家二小姐,一舉一動都關(guān)乎家族的顏面,不是什么不知禮數(shù)的野丫頭!”謝遠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訓道。
謝晚寧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父親,你就知道說我,每次都只在乎家族顏面!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家族名聲比我這個女兒還重要?”
謝遠山被女兒的話刺得心頭一顫,但怒火仍未消退,“你若能安安分分,我何須如此?裴世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得罪了他,我們謝家的前程都要毀于一旦!今天的事若再有下次,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話音未落,姜氏的聲音從父女倆背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