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和觴一怔，連忙點頭哈腰地給曲昭陽捶腿：

“瞧妹妹這話說的！哥哥我怎么可能忤逆妹妹呢？整座衛國公府，可都是妹妹的！”

“別！我可擔待不起！”曲昭陽冷哼了一聲，“知道我今天叫你來，是為了什么嗎？”

“莫不是湛兒的事？妹妹放心，哥哥我都打點好了，花了整整三千兩銀子呢！”

“誰問你湛兒的事了？你有沒有腦子？是洗塵宴！洗塵宴上的事！莫非你忘得一干二凈了？”

曲和觴連忙賠笑：

“那洗塵宴上的事，不是都過去快一個月了嘛......”

曲昭陽一把推開曲和觴的手，氣急敗壞地吼道：

“可皇上那邊，這道坎沒過！”

“我實話告訴你，這件事，可算是在皇上心里，留下疙瘩了！”

曲和觴滿臉委屈，他這個大出血的人，都快忘懷這件事了，咋滴？皇上那邊，還留下疙瘩了？

可把那皇帝老兒能耐的......

看到曲和觴的表情，曲昭陽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哥哥！你明明知道，國庫空虛，皇上召集你們過來，就是想看看你們是否有愛國之心，你可倒好，只肯拿出區區八千五百兩銀子！”

“你說說，你是想打皇上的臉呢？還是想打我的臉？”

“哎喲！我的好妹妹！你有所不知，這國公府上上下下，都緊著哥哥我一個人賺錢，眼瞅著連年征戰的，這銀子，是愈發的不好賺了！”

“姑且不說府內用度，湛兒他一個人的花銷，每個月就得五千兩銀子，還有凝霜，眼瞅著就到了適婚之齡，我總得給她掙點嫁妝吧？”

“嗯！哥哥說得對！就連你，每個月都得養一群畜生，聽說你新得了一只鸚鵡，怎么著？老貴了吧？”

“嘿嘿！還行，買回來就只花了五千五百兩，比黑市便宜整整五百兩呢！”

此時，曲昭陽只覺得兩眼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曲和觴見狀，連忙攙扶住曲昭陽。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曲昭陽不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哥哥！你到底要我說你什么好？你成天鼓搗那些畜生玩意兒，有什么用？”

“這幾日，皇上要么待在乾清宮，要么宿在淑妃那里，我差人去請過皇上好幾次，皇上都把人打發回來了！”

“哥哥！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皇上這是因為你只愿意拿出八千五百兩銀子，對你我兄妹二人，心生厭惡了！”

曲和觴皺起眉頭，試探著詢問：

“那......妹妹可有重拾圣心的法子？”

“有倒是有！那就看哥哥能否誠心了。”

“妹妹盡管說，該識時務，還是得識時務的！這一點，哥哥心里清楚。”

曲昭陽飲了一口茶，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

“我要你拿出五萬兩銀子，孝敬皇上！”

什......么？！！

五萬兩雪花銀？

聽到這話，曲和觴頓時覺得兩眼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見曲和觴遲遲不回話，曲昭陽也沒了耐心，她索性指著曲和觴的鼻子，破口大罵！

“曲和觴！你到底能不能看清局勢？衛國公府能有如今的輝煌，還不是靠著皇上賞識？”

“皇上要是哪一天不高興了，你我有幾個腦袋夠他砍的？”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九九！求求你，用你那豬腦子好好掂量掂量！是銀子重要？還是延續衛國公府的香火重要？”

一頓話數落下來，曲和觴徹底不吭聲了。

其實，在他心里，衛國公府的香火，靠湛兒就夠了，其他的，哪有實實在在的銀子重要？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這個妹妹，成天都把胳膊肘兒往外拐，一門心思撲在蕭明德身上，有什么用？

上次洗塵宴，他可是瞧得真真兒的，在蕭明德心里，昭陽就是那焉了吧唧的黃花菜，那個正值妙齡的柳貴人，才是新寵！

要不是他衛國公府家大業大，要不是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用銀子打點，這皇后之位，還指不定給誰坐呢！

看到自家哥哥好似被霜打了的茄子，曲昭陽也消了氣。

她索性后退一步，語重心長地繼續道：

“我進宮這些年，手上也有些積蓄，這樣吧！五萬兩銀子，你我各出二萬五千兩，皇上那邊，就全說是你一個人出的，你看如何？”

曲和觴的內心被觸動了一下，看來，他這個傻妹妹，是真的為情所困了......

“昭陽，你一個人在宮里也不容易，不為你自己考慮，也得為太子殿下考慮不是？這上上下下，都要打點......”

聽到這話，曲昭陽不由鼻子一酸，差點哭出聲來。

難不成，哥哥答應五萬兩銀子，全都他一個人出？

“......零頭你就不用出了，你拿出二萬兩，我拿出三萬兩，不能再多了！”

曲昭陽那泫然欲泣的眼淚，終究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不過，這樣也還行。

沒有什么，比哄皇上開心，更重要了......

齊王府。

自從洗塵宴那天回府后，云絳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制作著人皮面具。

她下定決心，要做出一張男人的臉。

畢竟，這乾都，也不安全，上官璉和程耳，首當其沖會是她的頭號大敵。

所以，換一張男人的臉行事，可以方便許多。

蕭寧夜那邊，似乎也沒動靜。

除了讓那個名喚玄羽的暗衛，時常進進出出、通風報信，其他的，也沒什么了。

在月底最后一天，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總算制作出了新的人皮面具。

戴在臉上，活脫脫一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翩翩少年郎！

見大功告成，她便悄悄出門了。

以采購藥材的名義。

在乾都生活了將近一個多月，云絳對周邊街道很是熟悉。

七彎八拐后，工部員外郎顧離塵的私宅，赫然出現在眼前。

給看門的護院說明來意后，云絳便被請了進去。

宅院內很是冷清，沒有多余的傭人，院子中央，栽種著兩盆幽蘭，沁人心脾。

曾幾何時，大周皇宮內的廊前，也種滿了幽蘭......

“敢問公子姓甚名誰，找本官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