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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曾經的天使(二)

他在那幾天里顯得特別的乖。他每天準時回家,處處小心翼翼,對我特別的好,還給我買些小禮物來哄我開心。他就是不提情書的事,我也假裝不知道。又過了幾個月,我在值班的當口,接了一個電話。電話里說:“你趕緊回家去看看吧!有好戲看。”我急忙趕回家。

門是反鎖著。我乒乒乓乓地把門打得山響!十來分鐘后里面才開門,他顯得有些慌亂,頭發散亂著。

進門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陌生女人,長得還可以。這時她滿臉緋紅,不過還和我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地從我身邊走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呢?”我耐著性子板著臉問他。

他竟向我白了一眼,什么話也沒說。我有些納悶,那女人看中了他什么?要不就喜歡他手里的有幾個臭錢?

我無法將這一切告訴爸爸媽媽。因為當初和他戀愛直到結婚,父母一直是持反對意見。如今呀,這苦果只能自己吞下去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見他收斂,卻越來越變本加厲了。一次,我正休假在家。他竟將一個女人帶回來,當著我的面親熱起來。那女人竟高昂著頭,側著臉用挑釁的眼光看著我。這下我真得火冒三丈!

我沖進廚房間拿起菜刀砍去!可哪是他對手呀,被他一把把刀奪了過去,同時,他抽了我兩個耳光!他挽起那個女人揚長而去。只留下我跌倒在沙發里痛哭了一場!

我去他父母處告狀,可每次都得到他的辱罵和派人威脅我說,如再去騷擾他父母家,將給我好看!我的事終于被我爸爸媽媽以及我的朋友們知道了。他們力勸我和他離了吧,別再硬撐了。

我權衡再三,便向法院提出離婚。當年的年底前后,他的父親來我家幾次,和我的父母商議,是否讓我撤訴,并一再向我父母一家道歉,說什么他對兒子的家教不嚴,表示歉疚,請給他兒子一個改過的機會。可我對他的已經失去信心了,堅決拒絕了他父親的請求。于是,他在外四處揚言,要報復我家。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那次法院判我們不準離婚。

爸爸媽媽和我的小姐妹為我打抱不平,紛紛建議我再次提出起訴,可我那時,已經認為法院不會為我做主的。

悲劇有時就是發生在一個人的固執中。百般無聊的時候,我竟迷戀上了跳舞。只要一有空,我便去舞廳打發時光。有一次,我剛從舞廳里出來,不知什么時候,外面下起了雨。

我沖進雨中,瀟瀟的雨聲我想起了戀愛和他在雨中漫步的時候,全身都濕透的他,總是把雨傘全部撐在我的頭上,并說:“我會一輩子為你遮風擋雨的。”類似的話語,猶在耳邊響起。

就在這近半夜的雨中,顯得單薄而孤單的我,在快跑到家門時,渾身上下已被淋成落湯雞。這時,一把雨傘在我頭頂上撐開了!

我回過頭去一看:竟然是那第一個給我寫情書的、卻被我羞辱過的男生!我理所當然地請他進了我的家門。我連衣服都沒換,不知怎么的,站在那兒,不由自主地向他述說著我這幾年來的辛酸。

他默默地聽著,臉上充滿了關切和令愛。

他當然知道了這事,便找人把那男生狠狠地打了一頓。

我從那時就改變了自己,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妖艷,招搖過市。我仗著前衛的裝束,故意用一種色迷迷的眼光,看著認識或不認識的男人,一有機會,就跟熟悉的男人,用輕浮的語言或動作挑逗對方,但如對方試圖要進一步的,我又會找出各種理由加以拒絕。我玩弄著男人的感情,看著他們那種急猴猴的樣子,心底里樂開了花!

第二天,醫院領導把我叫去,狠狠地批評了一頓,下午就作出了開除我的決定。

我在一個炎熱的夏季的中午,走進我丈夫父親的辦公室。

這時的他父親已是本市政府一個重要部門的領導,他正在寫東西。我站到他面前時,他還沒發覺。我就在他父親面前,大聲叫喊起來。他被我的舉動嚇壞了!他指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當時的感覺真時痛快極了!

老頭一下子被我震住了!聽說還因此心臟病發作被送進我曾經待過的醫院里搶救呢。

我的男人也當然不會放過我的,他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回到這個已數月不歸的家中,把我結結實實地打了一頓,他也打累了,喝光了冰箱里幾瓶啤酒,倒頭便睡著了。

我強忍著全身的疼痛,看著他油頭粉面的樣子,想起自己過得象鬼一樣的日子,心里便升騰起一種復仇的火焰!我找到了一瓶濃硫酸,全力潑向躺得跟死豬一樣的他的臉上。

他的慘叫著,從床上滾到地上,我又從衣袋里掏出一把手術刀,奮力而準確地刺進了他咽喉,他兩手捂著脖子,雙腳亂蹬著,他的叫喊聲瞬間消失了。

我鎮靜地干完了這一切,沒有顧及前胸、頭臉和雙手上濺著他的鮮血,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報警電話。撂了下了電話,我全身就象被抽去筋骨,軟軟地癱坐在地板上。

我一審被判處死刑,我沒有上訴。

我站在離我的歸宿地不遠的起點上,努力欣賞和享受著對于我來說,生命中最后的陽光、藍天、白云、清風,還有腳下松軟的泥土和被微風過處搔得癢癢時,發出輕輕笑聲的小草們。

呀,是下雨了嗎?我的臉上仿佛被風不知從那里帶過來雨水,滴了幾滴,涼涼的,我任雨水順著我臉往下淌。

也許,雨水能幫我洗刷掉我身上的污垢嗎?或許可能吧。但我已不再需要了。很榮幸是我在自己的生命里的最后一刻,還能感受到老天爺對人們的公平公正。我慶幸的是,我還能見到今年第一場遲來的梅雨!

身后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我感到像被重擊了一下,頓時雙腿向前跪去,我的臉緊貼著濕漉漉草地,嗅著有些腥味和小草特有的清香,陶醉了,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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