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追查常氏死因,李善長孫女
- 大明朱允熥:我才是嫡皇孫
- 藍瑪苔原
- 2116字
- 2025-07-17 08:17:50
南船北馬。
南直隸,應天府靠近長江,河道縱橫交錯。
往來京城的商賈、官員,還有官家運送錢谷,也多靠船只運輸往來。
天色大亮,一輪朝陽當空之時,朱允熥的坐船從魏國公府的后門出來,特意繞了一個圈,在秦淮河畔,王家醫館門口的碼頭經過。
只見一條又一條的客船,層層疊疊的擁堵河道,吵鬧聲不時傳來,間或,夾雜著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
有交通的便利,再加上王望太醫院院判的名頭,王家醫館門口,求診的船只堵塞河道,已成河道上的一害。
過往船只,怨氣沖天。
但囿于王望的院判身份,敢怒不敢言。
接替趙麟統領儀衛的劉榮,黑著臉喝斥讓路,但卻沒有什么用處。
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哪個不攀親于官家,朱允熥平日里深居簡出,見老朱的次數廖廖,老朱也很少提到這個不吉的皇孫,所以,劉榮亮出郡王府的名號,效果不彰。
“劉榮,不用管這些,我們順著依次通行就行,正好瞧瞧這王家醫館,是如何就診的。”
朱允熥擺手,叫住劉榮。
從門口的招牌來看,今天正好是王望坐館,所以,來就診的人特別多,不僅船排隊,人也排起了長隊。
這些病人,都是慕王望太醫院院判的名頭來的,有不少還是遠道而來,僅路上的花費就不得了,還不包括在京城的住宿,診費、藥費等等。
這情形,與后世那些大醫院的專家門診,異曲同工。
王望還在坐診。
這說明,他并沒有意識到危險。
或者說,王望雖然感覺到了異樣,但他卻不能放下太醫院院判的身份,也放不下王家醫館這份產業。
只要王望還活著。
追查常氏死因,就有希望。
朱允熥心頭亮膛膛的。
“殿下,我們的人,就在侯診的隊伍里面。”
馬三寶于船艙內低低出聲。
奉命組建情報機構后,馬三寶在郡王府和王莊中,挑選了十五個腦子活絡的仆婢,一邊貫輸忠于朱允熥的宗法,一邊傳授跟蹤的技巧。
短短一個月時間,出師執行任務的,已有三人。
雖然不多,但已經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
這次派到王家醫館的,是一個懷孕了的婦人。
看的病,就是難產止血,應該配什么方子。
不得不說,馬三寶這一手玩的絕了。
王望開的藥方,如果和給常氏開的不一樣,那就是有問題。
“我們去夫子廟旁邊的教坊司等著,開好方子之后,速速送來,不得耽誤。”
朱允熥想了想,吩咐道。
教坊司中的娼妓,主要是罪臣之女,賤籍。
洪武年間,朱元璋連起大案,先是空印案、胡惟庸案、后是郭桓案、藍玉案,大臣官員家眷被充入教坊司的,多達數千人。
其中,不乏知書達禮、書香門第出身的女子。
朱允熥現在要人無人,要錢無錢,想要網羅人才,也沒什么人愿意投靠。
教坊司中。
有原身朱允熥少年時的一位故人。
正好去了,見上一面。
......
秦淮河畔,教坊司。
花魁李郡奴呆呆的侍立在閣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一抹憂愁上頭。
她是鳳陽府定遠縣人,祖父李善長,曾是大明的太師、中書左丞相、太子少師,韓國公。
父親李祺,是李善長的長子,娶了朱元璋的長女臨安公主,當朝的駙馬。
李郡奴的生母,為李祺身邊的婢女,按韓國公孫女的身份,一輩子衣食無憂,嫁個如意郎君,就是順里成章的事情。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李善長的家奴盧仲謙向監察御史楊文裕告發,其與胡惟庸有“錢財賄賂、密信往來”,并牽扯謀逆罪名。
李善長有朱元璋賜給的“免死鐵券”,但鐵券上的字,卻清楚地寫著“逆謀不宥”。
要不是臨安公主入宮苦苦哀求,李家上下七十余口,沒幾個能活下來。
李善長被問斬之后,臨安公主回宗人府獨居孤老,李祺及一干家人被流放江浦,李郡奴這個罪臣之女,被充入教坊司當官妓。
元明之際,官妓的來源,主要有三:罪人家屬、奴隸買賣、墮入風塵。
同時,官妓也是沒有人身自由的人,需要學習精通音律,能彈琴瑟、琵琶,能歌善舞,不同于一般妓女。
李郡奴入教坊司時,只有十三歲,如今,兩年過去,十五歲的李郡奴,已是當之無愧的教坊司的花魁之首。
“郡奴,這些天來的客人,可相中了哪個,要是有中意的,媽媽去幫你說一說。”
“依媽媽看,那個黃翰林就很不錯,雖然年紀大了些,但學問好,又是東宮伴讀,等以后新皇登基,就是朝中的重臣,你想要贖身,也得有人出得起這個價才行。”
這座教坊的老鴇姓杜,早先是元時的教坊魁首,后來老了,容顏衰敗,遂當起了媽媽,負責教導李郡奴這樣入了教坊司當娼妓的小娘。
不同于一般的官妓,李郡奴的嫡母是臨安公主。
所以,杜媽媽對李郡奴很是客氣。
但再是客氣,最后還是圖窮匕現,這些天來,到教坊求與李郡奴共渡一晚的恩客,絡繹不絕,其中更不乏朝中翰林這樣的顯赫人物。
翰林院編修,伴讀東宮黃子澄,就是李郡奴的追求者之一。
黃子澄早年科舉探花入仕,曾到李善長府上,見過李郡奴一面,當時驚為天人。
“媽媽,郡奴這輩子不嫁,就在教坊終老。”
李郡奴幽幽一嘆。
黃子澄是什么心思,她早就猜到。
李善長的孫女。
曾經高高在上,讓人仰視。
如今卻被踩在腳下,淪為賤籍。
黃子澄親近她,只是為了得到心理上的滿足。
不僅是黃子澄,其他恩客也是一樣,等他們得到了之后,就會將她棄之如敝履。
“終老,郡奴,你說得容易,你看看媽媽我,年輕時,我也是這應天府的花魁,可現在,誰又記得,當年那個傾倒眾生、讓萬千男人趨之若鶩的杜十娘。”
杜媽媽神情黯淡,以自己的經歷,想要說服李郡奴。
“杜媽媽,有客人求與李花魁見一面。他還拿著這個毽子,說李花魁見了,就知道他是誰?”
教坊門口守著的雜役,急急奔跑過來,一邊稟報一邊遞上一個褪了色的銅錢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