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金鱗隱于市

林毅的康復穩步進行。精神雖仍萎靡，意識卻已完全清醒，能進行簡單交流，身體機能也在恢復。林家上空的陰霾漸漸消散。林正雄親自坐鎮，調集頂級資源確保安全。白羽以“九宮蘊靈陣”鎖死的“金鐵煞源”暫時蟄伏。

白羽的恢復更是驚人。引氣境中期的突破帶來生命層次的微妙躍遷。每日打坐調息，運轉《青囊針經》養氣法門，消耗的心神與真元迅速補充，甚至更加精純。短短數日，他已精神飽滿，眼眸溫潤內蘊光華，感官敏銳遠超常人。在安靜的醫院走廊，他能聽到百米外護士的低語，分辨不同病房病人的呼吸差異。

這天下午，陽光溫暖。林毅閉目休息，蘇婉與林斐兒輕聲交談。白羽坐在窗邊，看似隨意翻著林斐兒帶來的時尚雜志，實則心神沉靜，體悟真元流轉。

“白羽，”林斐兒輕快走來，笑容明媚，陰霾盡掃，“我過幾天要回歐洲了。”

白羽放下雜志，微笑：“學業要緊。林副隊長情況穩定，放心?！?

“嗯！多虧了你！”林斐兒用力點頭，眼中閃過狡黠期待，“走之前，我想辦個聚會，請幾個發小聚聚，慶祝我哥好轉，也當給我餞行。你…必須來！”她眼神帶著戀愛中女孩特有的嬌蠻和不容拒絕，“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更是…我的人！”后面這句壓低了些，帶著點小得意。

白羽微怔。二代聚會？他本能想婉拒。他的世界是古卷、銀針、真元流轉，與衣香鬢影格格不入。但看著女友真誠又撒嬌的眼神，想到她的擔憂付出，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這…合適嗎？”白羽委婉道，“我學歷史的，怕是融不進你們的圈子?！?

“有什么不合適！”蘇婉笑著插話，“小白，斐兒的朋友都是好孩子，就當放松一下，年輕人多認識也好。阿姨支持你去！”她看白羽的眼神，儼然是看未來女婿的慈愛。

林正雄出現在門口，便服威嚴中帶溫和。他看了白羽一眼，沉聲道：“去吧。年輕人是該有社交。斐兒的朋友，大多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無妨?！闭Z氣里，似乎對女兒的小心思了然于心。

連林司令都發話，白羽只能點頭：“好吧?！?

林斐兒歡呼：“太好了！明晚‘云頂會所’，地址發你！”

翌日晚，“云頂會所”。

頂級私人會所，園林深處，會員非富即貴。林斐兒包下頂層大露臺。

白羽依舊是休閑褲、棉質襯衫、薄外套、干凈帆布鞋，提著一個不起眼的帆布包（裝著針囊等）。站在奢華入口，他的穿著與進出人群鮮明對比。

侍應生訓練有素，雖有詫異但未阻攔，女經理親自引路。

電梯直達頂層。爵士樂、談笑、香檳氣泡聲涌入。露臺精致，落地窗映璀璨夜景。十幾個年輕男女，衣飾低調奢華。白羽出現，瞬間吸引目光：好奇、探究、審視、玩味、不以為然。

“白羽！”林斐兒如歡快蝴蝶迎上，**極其自然地挽住他胳膊，姿態親昵**，將他帶入人群中心。這動作讓某些審視目光更濃。

“給大家介紹，這位是白羽！我哥的救命恩人，真正的‘高人’！”林斐兒語氣自豪，帶著戀愛中的甜蜜，“他可是濟城大學歷史系的高材生哦！”她特意點明專業，帶著點小驕傲，也巧妙避開了“神醫”這種可能引人過度關注的稱呼。

“哦？久仰啊白…同學？”穿阿瑪尼休閑西裝、戴百達翡麗的趙明軒率先開口，笑容熱情眼底審視，“聽說林哥那傷，軍總院專家都束手無策？白同學真是深藏不露！不知是研究哪段歷史的？秦漢？還是明清秘聞？”試探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

“興趣雜駁，略有涉獵。”白羽淡然回應，平和從容。

“歷史系？那白同學一定很懂古董咯？”旁邊香奈兒套裝的孫茜嬌笑接口，“我爸最近收了個瓶子，白同學有空給掌掌眼？”

“略知皮毛?！卑子鸷唵蔚?。

“白同學看起來氣色真好，學歷史還能這么精神煥發？”微胖和氣的王碩（連鎖超市）湊過來，“我最近失眠，白同學有啥歷史書推薦催眠不？”半開玩笑。

白羽看他一眼，未搭脈：“王少應酬多，酒雜傷肝膽胃氣。睡前少飲濃茶咖啡，喝溫蜂蜜水，揉涌泉穴十分鐘。”王碩笑容一僵——他昨晚確實混酒了。

“有點意思?！睔赓|沉穩內斂的周慕白（省府實權二代）端酒走來，饒有興趣，“白先生似乎…不止懂歷史？”目光深處是探究和一絲警惕。

“家傳了些強身健體的法門。”白羽滴水不漏。

“強身健體？”趙明軒嗤笑，“白同學，光說不練啊。正好，我收了個前朝老玉扳指，養人的。你是學歷史的，給鑒定下年代真假？”他掏出錦盒，碧玉扳指溫潤。幾個對古玩有興趣的二代圍過來。林斐兒皺眉。周慕白不動聲色。

白羽目光落在扳指上。感官與觀氣術啟動。扳指縈繞微弱“舊氣”，但舊氣下，隱伏一絲極晦暗、陰冷不詳的灰黑氣息！若非感官超凡難察。此物非但不養人，長期佩戴反蝕精氣神！

“趙少，”白羽語氣平淡，“玉質尚可，年份夠老。不過…建議鎖保險柜或捐博物館。長期貼身佩戴，于你無益。”

“哦？”趙明軒臉沉，“白同學這話何意？我這寶貝還有毒？”

“毒倒無?！卑子饟u頭，目光掃過扳指內側微小的、包漿覆蓋的刻痕，“只是原主佩戴日久，沾染病氣怨念，歲月難消。玉能通靈納氣。常人久戴，心神不寧，氣血虛浮。”話語帶著玄學味道，眾人愕然。

趙明軒冷笑：“病氣？怨念？白同學，你這套封建迷信，唬別人行，我這兒不行！扳指有權威鑒定證書！”

“信不信由你?！卑子鸩辉俣嘌裕眉儍羲攘艘豢?。他感覺到幾道目光更銳利，包括周慕白，以及角落里一直沉默觀察、身材健碩如鐵塔、眼神銳利的寸頭青年李振邦（林毅戰友，紅三代）。李振邦看向白羽的眼神，帶著直率和一絲認可，嘴角似乎還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好了明軒，白羽也是好意。”林斐兒打圓場。

侍者端香檳經過。趙明軒眼珠一轉，伸手去拿，腳下“不經意”一絆，踉蹌著朝白羽撞去，手中香檳直潑白羽胸前！

變故突生！

“小心！”林斐兒驚呼。

金紅酒液即將潑至，白羽身體以微小難察幅度側移半步。同時端水杯的手腕隨意抬起一擋。

啪！

潑出的香檳大半被格擋開，零星幾點濺到袖口。趙明軒用力過猛加腳下拌蒜，驚呼著朝旁邊點心桌摔去！

“哎喲！”

嘩啦！

趙明軒狼狽撞桌，西裝沾滿奶油點心渣，發型凌亂。盤子摔碎。

露臺瞬間安靜。眾人目瞪口呆。趙明軒羞怒交加，臉漲紅。

白羽原地不動，仿佛無事發生，低頭看看袖口幾點微不可察的酒漬，微蹙眉隨即舒展。放下水杯，對狼狽的趙明軒淡淡道：“趙少，走路當心?！闭Z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事實。

林斐兒強忍笑意招呼侍者。周慕白眼中異彩閃過，若有所思。李振邦嘴角弧度更明顯了些。

聚會繼續，氣氛微妙。趙明軒被扶去整理，回來臉色陰沉卻不敢再挑釁。白羽樂得清靜，端果汁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身影在喧囂奢華背景中格格不入，又如深藏鬧市的璞玉，自有光華。

林斐兒不時過來，眼中歉意感激。白羽微笑安撫。**趁人不注意，她飛快用指尖擦掉他袖口一點酒漬，動作親昵自然，耳根微紅。白羽眼中笑意溫柔。**

聚會尾聲，白羽手機震動。陌生加密號碼信息：

>“白先生，林毅方案已閱。京華方面對你很感興趣。靜待。另，小心趙明軒，睚眥必報。李振邦可信?！?

來源不言而喻——林正雄。

白羽收好手機，目光平靜掃過談笑眾人，落在喝悶酒的趙明軒身上，嘴角勾起極淡弧度。

扮豬？他本無意。但若有虎不識相，他也不介意露爪牙。

準備離開時，李振邦端著酒杯走過來，對白羽點點頭，聲音低沉有力：“身手不錯，反應更快。林毅的兄弟，就是我李振邦的兄弟。以后在省城，有事說話?！彼抗鈷哌^白羽身邊的林斐兒，難得露出一絲促狹笑意，“眼光也不錯?！闭f完，也不等回應，仰頭干了杯中酒，轉身大步離開。

林斐兒被李振邦最后那句話鬧了個大紅臉，嗔怪地瞪了一眼他魁梧的背影，**卻更緊地挽住了白羽的胳膊**，低聲道：“別理他，莽夫一個。我們走？”

白羽看著女友微紅的側臉，眼中笑意加深：“好，回家?！?

露臺的喧囂被拋在身后。白羽，這條來自歷史塵埃、身負上古傳承的“金鱗”，已悄然游入二代圈子的深水。而水下的暗流，正因他的到來，悄然涌動。他與林斐兒的關系，也在這微妙的氛圍中，似乎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