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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伏殺功成,暗夜驚雷

野狼峪的爆炸聲,如同九天驚雷,撕裂了楊村上空死寂的夜幕。那沉悶的、連綿不絕的轟鳴,裹挾著碎石和煙塵的氣浪,即使隔著幾里地,也清晰地傳到了后方醫院,震得病房窗欞上的舊報紙簌簌作響。

林鋒猛地從昏沉中驚醒,后背傷口的劇痛被這巨大的聲浪激得一陣痙攣。他幾乎是憑著本能,掙扎著撐起上半身,側耳傾聽。爆炸聲浪之后,是驟然爆發的、如同炒豆般密集而混亂的槍聲!駁殼槍的點射,老套筒的悶響,夾雜著三八式步槍特有的清脆和歪把子機槍急促的嘶吼,還有隱約傳來的、非人的慘嚎和戰馬的悲鳴!

成了!

林鋒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一股巨大的疲憊和眩暈感瞬間將他淹沒。他重重地靠回冰冷的土墻,額頭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淌下。強行激活【戰場感知】透支精神力的惡果此刻猛烈反撲,太陽穴如同被鋼錐反復鑿擊,眼前陣陣發黑。

窗邊的周衛國,如同一尊凝固的石像,面朝野狼峪的方向,身體繃得筆直。他緊握著腰間的駁殼槍,指關節捏得發白,耳朵捕捉著夜風中傳來的每一個細微聲響。當那標志著“火口袋”徹底爆發的巨大轟鳴響起時,他猛地一顫,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當混亂的槍聲和鬼子的嚎叫隨之爆發時,他緊抿的嘴角終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扯動,形成一個帶著血腥氣的、狂喜的弧度!

“成了!瘋子!成了!”周衛國猛地轉身,幾步沖到林鋒床邊,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聽這動靜!狗日的小鬼子被炸懵了!打得好!打得真他娘的好!”

林鋒勉強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連說話的力氣都幾乎耗盡。他閉上眼,系統的提示在腦海中無聲閃過:【戰術目標:制造混亂,阻滯敵軍(完成)】。隨之而來的,是20點積分悄然到賬的提示。但身體的透支和精神的枯竭,讓他連查看積分余額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這一夜,楊村無人入眠。槍聲斷斷續續響了小半夜,最終在黎明前徹底沉寂。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和硝煙味。

天色微明時,急促而疲憊的腳步聲在病房外響起。邱明團長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身濃重的硝煙和血腥氣走了進來,臉上沾著灰黑的塵土,軍裝上甚至有幾處被彈片劃破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閃爍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毫不掩飾的激賞!

“林鋒同志!”邱明的聲音洪亮,震得病房嗡嗡作響,他幾步走到林鋒床前,避開了林鋒的身體,大手重重拍在床沿上,“好!干得漂亮!太漂亮了!”

他興奮得幾乎手舞足蹈:“野狼峪!成了鬼子的墳場!鷹嘴崖的連環雷,炸翻了鬼子前鋒五匹馬!整個行軍縱隊瞬間大亂!周衛國帶的神槍手趁亂開火,專打騎馬的軍官和機槍手!當場撂倒鬼子一個小隊長和兩個機槍組!松井那老鬼子差點被驚馬掀下來!”

他喘了口氣,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最絕的是那個‘火口袋’!鬼子前隊被驚馬堵住,后隊擠在狹窄的峪道上,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崖壁上的手榴彈陣同時引爆!天崩地裂啊!火光沖天!碎石亂飛!鬼子中段至少二三十號人當場報銷!剩下的魂飛魄散,以為中了我們主力埋伏,立刻炸了營!互相踩踏,胡亂開槍!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埋伏在峪口兩側的戰士一頓排槍下去,打完立刻按計劃撤了!等松井收攏殘兵,天都亮了!清點下來,鬼子偽軍死傷不下六七十!更重要的是,”邱明猛地一頓,聲音帶著無比的痛快,“他們被徹底打懵了!停在原地不敢再進,整整耽擱了四個多小時!我們的后方機關和重傷員,已經全部安全轉移進山了!”

巨大的成功,讓這位身經百戰的團長也難掩激動。他看向林鋒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重視和贊嘆:“林鋒同志!你這套打法,神了!以弱勝強,四兩撥千斤!用最小的代價,打出了最大的戰果!為我們轉移贏得了寶貴的時間!你是首功!當之無愧的首功!”

病房外,已經隱隱傳來了戰士們壓抑不住的歡呼聲。一場原本可能面臨滅頂之災的危機,被一場精妙絕倫的伏擊戰徹底化解,還重創了驕狂的敵人,這勝利的喜悅如同烈火,瞬間點燃了整個楊村。

邱明帶來的消息,如同強心劑注入了林鋒疲憊不堪的身體。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紅暈,緊繃的神經終于可以稍稍放松。周衛國更是激動得在病房里來回踱步,用力揮舞著拳頭,仿佛要把在南京積攢的所有郁憤都發泄出來。

“瘋子!聽見沒?六七十個!松井那老鬼子臉都綠了!”周衛國興奮地嚷道。

然而,這份勝利的喜悅,并未能溫暖病房里的每一個人。

當邱明和周衛國沉浸在巨大的興奮中時,病房的門被無聲地推開了。徐虎拄著一根臨時削成的粗糙木棍,倚在門框上。他身上的傷口經過了沈清禾的緊急處理,換上了干凈的繃帶和病號服,但那張被猙獰傷疤扭曲的臉上,依舊毫無血色,深陷的眼窩里布滿了血絲,眼神空洞而冰冷。

他就像一尊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雕塑,渾身散發著與病房內熱烈氣氛格格不入的死寂和寒意。他的目光,如同兩把淬了冰的刀子,越過興奮的邱明和周衛國,死死地釘在靠坐在墻邊、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笑容的林鋒身上。

那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勝利的喜悅。只有刻骨的恨意,濃得如同化不開的墨,幾乎要滴落下來。野狼峪的勝利,楊村的保全,似乎與他毫無關系。他只看到了林鋒受到的無上贊譽和推崇。

邱明和周衛國也察覺到了門口的身影,興奮的交談戛然而止。病房內熱烈的氣氛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瞬間冷卻凝固。

邱明臉上的笑容收斂,眉頭再次蹙起。周衛國臉上的興奮僵住,看著徐虎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心頭如同被狠狠揪了一下,剛剛升騰起的喜悅被巨大的苦澀取代。

“虎子……你……你怎么起來了?”周衛國上前一步,想去攙扶。

徐虎卻猛地揮開周衛國伸過來的手,動作牽扯到傷口,讓他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但他依舊死死撐著門框,目光如同毒蛇般纏繞著林鋒,從干裂的嘴唇里擠出幾個帶著血腥味的字:

“林教官……好手段……又立功了……”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磨出來,充滿了無盡的嘲諷和怨毒。

林鋒臉上的那絲疲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平靜地迎上徐虎那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目光,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知道,在徐虎用兄弟們的鮮血構筑的仇恨堡壘面前,野狼峪的勝利,不過是墻上又添了一道刺眼的涂鴉。

“徐虎同志!”邱明沉聲開口,語氣帶著團長的威嚴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你傷勢很重,需要休息!林鋒同志的戰術,挽救了楊村幾百號人的性命!這是事實!”

“事實……”徐虎咧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扭曲的笑容,傷疤在臉上猙獰地蠕動著,“俺只知道……俺的兄弟……連個墳頭都沒有……在南京……被燒成了灰……”他猛地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指向林鋒,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般的凄厲,“而他!在這里!受人敬仰!當英雄!憑什么?!憑什么啊——!!!”

最后一聲嘶吼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向后倒去。一直默默跟在后面、臉色凝重的沈清禾和一名衛生員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他。

“帶他回去!注射鎮靜劑!”沈清禾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時深深地、復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鋒。

徐虎被架走了,那充滿無盡恨意的嘶吼還在走廊里回蕩,如同驅之不散的陰魂。

病房內,勝利的喜悅蕩然無存,只剩下沉重的壓抑和無聲的硝煙。邱明團長臉色鐵青,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碗跳了起來。他煩躁地在狹小的空間里踱了兩步,猛地停下,看向林鋒,眼神銳利得如同要穿透他的靈魂:

“林鋒同志!野狼峪這一仗,你打得漂亮!證明了你的價值!”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凝重和急迫,“徐虎同志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的心結,是血仇!是犧牲!是信任!這些東西,光靠嘴巴說,解不開!需要時間,需要行動,更需要……一支真正能打鬼子、能報仇雪恨的鐵拳!”

邱明走到林鋒床前,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灼灼,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雪豹’!不能再等了!鬼子的報復隨時會來!徐虎的心魔需要‘雪豹’來破!楊村的血債,南京的血仇,都要靠‘雪豹’的牙和爪去討還!”

他猛地一拍床沿,聲音斬釘截鐵:“把你的傷養好!把你腦子里那些殺鬼子的本事,統統給我掏出來!從選拔標準到訓練科目,從戰術配合到裝備改造,事無巨細,寫成詳細的方案!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能立刻執行的‘雪豹’特戰隊組建計劃!這是命令!也是我們虎頭山獨立團,唯一的出路!明白嗎?!”

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般壓在林鋒肩頭。身體的虛弱,精神的透支,徐虎的恨意,周衛國的痛苦,邱明的期望……所有的矛盾、困境和希望,最終都指向了同一個目標——那支尚未成型的、寄托了太多血淚與期盼的“雪豹”。

林鋒緩緩抬起頭,迎上邱明那雙燃燒著決絕火焰的眼睛。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一點冰冷的、如同刀鋒重新淬火般的光芒,悄然凝聚。

“明白,團長。”林鋒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千鈞的份量,“三天后,給您方案。”

邱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大步離去,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戰鼓擂響。

周衛國看著林鋒平靜得近乎可怕的側臉,又想起徐虎那充滿恨意的眼神,胸中如同堵著一塊巨石。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是低聲道:“瘋子……你……”

“我沒事。”林鋒打斷他,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天已大亮,陽光刺眼。他緩緩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疲憊、痛苦和紛亂的思緒強行壓下。系統的界面在黑暗中清晰展開:

【新任務:制定“雪豹”特戰隊組建方案(時限:72小時)】

【任務獎勵:積分+50,解鎖“初級體能強化藥劑(配方)”。】

【提示:方案需符合根據地現有條件,具備可操作性。】

三天。七十二小時。他需要從透支的身體里,榨取出最后一絲力量。他需要將腦海中的現代戰術理念,與這片貧瘠土地上所能提供的簡陋條件進行殘酷的嫁接。他需要鍛造出一柄,足以劈開眼前所有黑暗和荊棘的利刃!

就在林鋒的意識沉入方案的構建,開始梳理《特種作戰基礎手冊》的要點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沈清禾端著一個粗瓷碗走了進來,碗里是冒著熱氣的草藥湯。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徐虎的爆發和傷勢也耗費了她巨大的心力。她將藥碗放在床頭柜上,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床邊,看著閉目凝思的林鋒。

“你的傷,需要靜養。”沈清禾的聲音很輕,帶著醫者的堅持,“邱團長給你的壓力太大了。”

林鋒睜開眼,端起藥碗,苦澀的氣味沖入鼻腔:“時間不等人。”

沈清禾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徐虎……他的痛苦是真的。那些畫面,日夜折磨著他。他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目標。”

“我知道。”林鋒喝了一口苦澀的藥汁,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雪豹’,就是他的目標。也是所有人的目標。”他放下碗,看向沈清禾,“幫我個忙。”

“你說。”

“我需要所有備選人員的詳細資料,尤其是身體素質和特長方面的。另外,”林鋒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根據地能搜集到的所有特殊材料——韌性好的竹子、結實的藤條、廢棄的鋼鐵邊角料、硫磺、硝土、木炭……甚至結實點的牛皮、豬膀胱,列個清單給我。越快越好。”

沈清禾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她點點頭,沒有多問:“好。我馬上去辦。”她轉身走向門口,手搭在門把上時,又停住,回頭道:“藥趁熱喝完。你的身體,是‘雪豹’的第一塊基石。別讓它先垮了。”

門輕輕關上。病房里只剩下林鋒一人。他重新閉上眼睛,腦海中不再是紛亂的情緒和仇恨,而是清晰地浮現出一個個數據、圖表、訓練流程、裝備草圖……精神力在巨大的壓力下,如同被反復鍛打的鋼鐵,迸發出超越極限的專注和效率。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日頭從東窗移到正中,又緩緩西斜。林鋒如同入定的老僧,只有手指偶爾在粗糙的被單上無意識地劃動,勾勒著旁人無法理解的符號和軌跡。

暮色四合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不是送飯的戰士,而是負責警戒的警衛排戰士,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報告林教官!村口哨兵發現異常!有可疑人員接近,形跡鬼祟!排長已經帶人過去盤查了!”

林鋒猛地睜開眼,眼中銳光一閃。野狼峪的失敗,敵人的報復來得比他預想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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