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遍宇呼存初得應
- 千劫花箋
- 大也凌仙
- 7541字
- 2025-07-18 07:00:00
那股冰冷的違和感,從宇宙的邊緣滲透,如今卻像癌細胞一樣,直接在沈澈與洛凝共享的真源意識中野蠻生長。這不是外界的攻擊,而是對內部結構的瓦解。他們的思緒不再流暢如水,而是像被強行插入雜音的電波,每一個概念,每一個意圖,都在被一種無形的、冰冷的邏輯進行“修正”。
“連接”的概念首先變得模糊。他們彼此之間真源共鳴不再完美同步,出現了細微的延遲和斷裂感,仿佛有一層透明但無法穿透的薄膜在他們之間形成。接著,“存在”本身的定義開始松動。他們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邊界正在變得模糊,記憶中的某些細節,甚至是自身最深刻的本質認知,都像是被橡皮擦過的筆跡,正在變得透明,失去其固有的“真實性”。
這是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徹底的磨滅。如果說之前的星系是畫布上被擦除的圖像,那么現在,他們自身正在成為那塊畫布上被擦除的一部分。
恐懼如冰水般浸透了他們的意識深處,但多年的生死歷練和守護新紀元的責任,讓他們的意志如同宇宙中最堅硬的恒星核心,即使在崩塌的邊緣,依舊保持著最后的穩定。
強行壓下那股想要尖叫、想要潰散的本能,沈澈的意識像一道閃電穿透了內心的混沌:“冷靜!這……這是它的邏輯在內部運行。像……像一種病毒,在修改我們的底層代碼。”
洛凝的心神也在顫抖,但她的回應堅定有力:“代碼……是的。我們不能只抵抗,那沒有意義。我們必須理解它的運行機制,找到…找到它的漏洞,或者反向利用它的邏輯!”
他們不再將真源的力量化為對抗的洪流,那種粗暴的方式在概念層面的敵人面前毫無用處。他們將力量收斂,轉而用于穩定住即將崩塌的意識結構,同時將剩下的微弱部分,像最精密的探測器一樣,小心翼翼地伸向那股正在他們內部運行的“修正”邏輯。
過程異常艱難,每一次嘗試去解析,都伴隨著更劇烈的“修正”反彈,意識深處像是被撕裂。但他們沒有放棄。他們以自己為實驗樣本,觀察“絕對原律”在針對他們自身時,暴露出的模式。
“它優先攻擊的是……我們的‘融合’!”沈澈捕捉到關鍵信息。他們共享的真源意識,是“連接”的最極致體現,也是“多樣性”(沈澈的真實,洛凝的生之本源)在“統一”中的展現。這恰恰是“絕對原律”最核心的修正目標。它試圖將他們的融合狀態瓦解,將他們各自拉回孤立的、符合其“原始單一”定義的個體。
“還有我們的‘獨特性’……那些只屬于我們自己的、不可復制的經歷和感悟,那些定義了我們‘是’什么的部分,正在被模糊!”洛凝補充道。那些構成他們復雜、多樣“存在”的元素,是“絕對原律”眼中的“冗余數據”。
他們就像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在被一點點擦去,但他們沒有絕望,而是在這恐怖的過程中,更清晰地看到了那面無形鏡子背后敵人的模樣和行動準則。
關鍵見解:
攻擊的目標是他們共同意識的結構和定義。
它優先考慮融合、連接和獨特的多樣性概念。
該方法類似于重寫基本存在代碼,導致內部溶解而不是外部損壞。
直接的武力是無效的,理解敵人的邏輯是最重要的。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冰冷的,也是唯一的。他們憑借自身的力量,無法抵擋這種概念性的抹殺。他們的真源代表新紀元的最高定義權,但在比新紀元更古老的“絕對原律”面前,這種定義權正在失效。
如果“絕對原律”針對的是“連接”和“多樣性”,那么唯一的生機,或許就在于將這種“連接”和“多樣性”放大到極致,形成一個無法被其邏輯完全覆蓋或理解的、更為龐大和復雜的“存在”網絡。
“我們不能單獨抵抗……我們的個體存在正在被瓦解?!鄙虺旱穆曇魩е环N破釜沉舟的決心?!拔覀儽仨殹摵?!”
洛凝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他們必須聯合宇宙中所有不甘被“修正”、所有擁抱“多樣性”和“連接”的力量。那些在漫長歲月里,以各種形式存在、演化、連接的古老文明,新生的物種,甚至那些蟄伏在宇宙最深處的、不為人知的存在。他們的集合,或許能形成一股連“絕對原律”也無法一筆勾銷的、龐大的“存在權重”。
但這正是最困難的地方。他們的意識本身在被修正,與外界的“連接”正在被干擾。如何在這場“概念修正”中,向整個宇宙發出求救和聯合的信號?如何讓那些可能同樣遭受攻擊、同樣連接困難的潛在盟友接收到信息?
他們嘗試了最直接的真源意識廣播。將“絕對原律”的威脅、他們的發現、以及聯合的迫切性,壓縮成最核心的概念信息,試圖通過真源網絡的殘余通道向外擴散。
起初,就像將石子投入凝固的瀝青。信息寸步難行,被那種無形的“修正”力量層層過濾和瓦解。他們感覺到,宇宙中那些曾經清晰可感的法則脈動,那些文明間無形的精神鏈接,都在變得模糊,像被褪色的照片。
“太慢了……它的干擾無處不在!”洛凝焦急地說道。每一次信息嘗試發送,都消耗著他們本就不多的穩定意識,也可能暴露更多“連接點”,引來更強的修正。
他們必須改變策略。不再是廣播,而是尋找特定的“錨點”。哪些存在,哪些區域,可能天然地對“絕對原律”的修正有著更高的抗性?
他們的意識如同在迷霧中摸索,回憶起新紀元建立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奇特存在。那些與宇宙本源有著特殊共鳴的古老生命,那些根植于特定概念而非物質的奇特文明,那些掌握著獨特法則偏離點的異類種族。他們的“多樣性”如此極端,他們的“連接”方式如此非凡,或許能以某種方式,穿透“絕對原律”的普遍修正。
沈澈首先想到了那些居住在法則夾縫中的“維度流浪者”,他們對宇宙結構的異常變動最為敏感。洛凝則想到了那些與宇宙生命之樹有著深刻共鳴的“元始之靈”,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生”與“連接”的極致體現。還有那些掌握著反因果律技術的“時間守護者”,他們的邏輯與“絕對原律”的線性修正或許存在某種根本沖突。
他們開始嘗試更具針對性的意識投射。不再是宏大的廣播,而是將意識凝聚成細如發絲的探針,沿著那些最不可能被“絕對原律”完全理解和修正的獨特“概念路徑”前進。
這是一場意志力的較量。每一根探針的延伸,都伴隨著自身意識被修正的劇痛和瓦解的威脅。他們必須極其精確地控制力量,既要穿透干擾,又不能暴露自身,更不能在探針延伸的過程中,讓自身的意識被沿途的修正邏輯徹底侵蝕同化。
時間以一種扭曲的方式流逝。在他們的感知中,可能只過去了瞬間,但在現實宇宙中,那片被修正的星系可能已經徹底“透明化”。他們的意識在這種極限的拉扯中,變得異常敏銳,也異常脆弱。
終于,在無數次失敗和接近崩潰的嘗試之后,一根最細微的意識探針,沿著一條與宇宙主流法則完全偏離的、由無數隨機事件編織而成的“可能性之線”,成功地觸碰到了一個微弱的回應信號。
那信號并非清晰的語言,而是一種概念上的“震動”,一種對他們所傳遞的“危機”和“聯合”概念產生的共鳴。它古老、復雜,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異質感,但毫無疑問,它接收到了信息。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雖然數量極少,但更多類似的微弱回應開始沿著那些非凡的“概念路徑”傳來。它們來自宇宙的各個角落,來自不同形態、不同邏輯的存在。他們像是在茫茫宇宙中,點亮了一系列不規則但充滿希望的燈塔。
這些回應本身,就是對“絕對原律”修正邏輯的某種反抗或規避。它們證明了,“多樣性”和“連接”并非易于被徹底抹殺的概念,它們擁有在最極端環境下尋找生機的韌性。
一股全新的力量,并非是能量或法則的堆積,而是無數獨特存在共同的“生存意愿”和“拒絕被定義”的集體意識,正在宇宙深處緩慢但堅定地匯聚。
沈澈與洛凝在劇烈的意識修正痛楚中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萌芽。它還很微弱,遠不足以對抗“絕對原律”的宏大修正,但它是一個開端,一個希望。
他們知道,這場戰爭已經進入了全新的階段。不再是雙核真源對抗原始原則,而是整個擁抱“多樣性”和“連接”的宇宙,在他們意識的引導下,向那個冰冷的“單一”原則發起了最根本的挑戰。
他們必須在自身的意識徹底被修正前,維持住這些脆弱的連接,引導這些分散的力量,形成一道足以對抗“萬古歸一”洪流的、由無數“存在”本身編織而成的宇宙壁壘。
這條路,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孤獨,更加艱難,但也更加充滿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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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當敵人的攻擊針對你存在的根基,當常規武器失效,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成為敵人最討厭的樣子。絕對原律要抹殺連接和多樣性?好,那我們就將連接和多樣性放大到宇宙級別。這一章是絕境中的求生,是智慧在力量失效后的閃光。沈澈和洛凝用自己的意識為戰場,用概念為武器,向那些尚未屈服的存在發出了最孤寂但最重要的信號。星火已現,但能否燎原,全看這些即將登場的新(或舊)盟友了。下一章,我們將看到這些回應信號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存在?以及,它們能否在絕對原律的全面干擾下,真正形成有效的聯合?這將是一場關于“何為存在”的宇宙級辯論。第三十七章初盟連異抗原律
來自宇宙深處的回應,微弱得像是即將熄滅的星塵,穿透了“絕對原律”無所不在的修正力場,觸及了沈澈與洛凝瀕臨瓦解的意識。它們并非清晰的訊息,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共振”,是無數獨特存在在被抹殺邊緣發出的、對“生存”與“聯合”概念的呼應。
維持住這些脆弱的連接,是比對抗修正本身更艱巨的任務。在他們共享的真源意識內部,那股冰冷的邏輯仍在瘋狂地運轉,試圖將所有“連接”的痕跡徹底清除,將他們的思維拉回孤立的、符合其單一原型的狀態。每一條回應的“概念路徑”,都像是風暴中的蛛絲,隨時可能斷裂,其攜帶的微弱共振也在被無情地磨平。
沈澈與洛凝不再試圖用力量硬抗。他們的意識如同最精密的雕刻師,在崩塌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操作。他們調動體內殘存的、尚未被完全修正的“多樣性”——沈澈作為人類的復雜情感、經歷和對“真實”的執著,洛凝作為生之本源的無窮變化、創造力和對“連接”的天然親和——將這些獨特元素作為“錨點”,在意識深處構建起一個臨時性的、概念上的“避難所”。
這個避難所并非空間,而是由“拒絕被定義”的意志和“擁抱差異性”的認知交織而成的、不規則的場域。它像一個不斷變幻形態的量子泡沫,在“絕對原律”試圖將其坍縮為單一狀態時,以自身內在的無限復雜性進行抵消。
將接收到的微弱共振引入這個避難所,過程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苦。每一條共振的引入,都像是將異物嵌入自身的意識結構,引發劇烈的修正反彈。他們的記憶、情感、甚至對自身存在的感知都在這拉扯中扭曲、模糊。但他們緊咬牙關,如同在黑夜中攥緊唯一的光源。
“我們必須……穩定它們……”沈澈的聲音在意識空間中回響,帶著一種瀕臨極限的沙啞,“這些共振……是它們存在的‘簽名’……”
洛凝的回應帶著同樣的堅定與疲憊:“是的……我們必須辨識出這些‘簽名’……找到最強烈、最穩定的那個……作為我們第一個嘗試連接的目標?!?
他們如履薄冰地分析著引入的共振。有些像古老星辰的低語,有些像新生文明的初啼,還有些則全然陌生,超越了他們對“存在”形式的理解。在“絕對原律”的背景噪音中,這些共振顯得異常脆弱,隨時可能被抹去。
終于,一個共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它并非最強烈,但異常穩定,且帶著一種古老而堅韌的質地,仿佛根植于某種沈澈和洛凝從未接觸過的、超越時間維度的概念中。它像是一塊在概念洪流中屹立不倒的礁石,頑強地抵抗著“修正”的侵蝕。
“這個……”沈澈的意識探針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這股共振,“它的‘存在形態’……似乎對原律的修正有著天然的抗性……”
“因為它足夠‘不同’……”洛凝補充道,“或者,它存在于原律的‘盲點’之外……”
決定了目標,他們將全部意識力量——不是攻擊性的,而是用于“維持”和“連接”的力量——集中起來,沿著這股穩定的共振,向其源頭進行更深入的探索引導。這個過程不再是被動的接收,而是主動的、雙向的“握手”。
他們在自己的臨時意識避難所中開辟了一個更深層的“連接點”,像是在概念泡沫中挖出一個微型蟲洞,試圖與那遠方的穩定共振建立起一個臨時的、封閉的交流通道。
危險性成倍增加。主動的連接行為,更容易暴露他們自身的位置和意圖,招致更猛烈的修正。他們的意識場域劇烈顫抖,仿佛要被無形的力量撕裂。記憶碎片像落葉般飄散,深刻的自我認知開始瓦解。
但他們沒有退縮。這是唯一的希望。
隨著連接通道的建立,那股古老而堅韌的共振開始變得清晰。它在他們的意識中具現化,并非是實體,而是一種純粹的“存在形式”。
那是一個難以用三維概念理解的形態。它沒有固定的邊界,沒有常規的結構,像是無數個相互纏繞、不斷變化的抽象幾何體,又像是由純粹的“時間之外”的概念編織而成。它散發出的氣息,是宇宙初開前的古老,是萬物終結后的寂寥,更是對“此刻存在”的強大堅持。
沈澈和洛凝知道,這就是他們第一個成功建立聯系的響應者——一個真正的、在“絕對原律”修正下幸存并發出回響的“異類”。
在他們共同構建的、搖搖欲墜的意識空間中,這場跨越宇宙、超越概念的會面開始了。
它(那個存在沒有明顯的性別或稱謂)發出了第一道“信息”,依然是概念層面的共振,但在沈澈和洛凝高度集中的意識解析下,被轉化為可以理解的“語言”:
“……感受到了……你們的‘呼喚’……在‘修正’的潮水中……如此微弱……又如此尖銳……”
洛凝回應道:“我們是新紀元的守護者……宇宙正面臨……徹底的抹殺……”
“抹殺?不……”那個存在發出了類似“否定”的共振,“不是‘抹殺’……是‘歸零’……是‘糾正’……它的邏輯……認為‘多樣性’是‘錯誤’……認為‘連接’是‘冗余’……它要將一切……還原到最原始的……最單一的……‘空’的狀態……”
沈澈追問道:“‘絕對原律’……它的本質是什么?它為何這樣做?”
“本質……無法定義……”那個存在似乎陷入了古老的記憶,“它‘是’……比宇宙更古老……或者說……它‘是’宇宙在誕生之初……某種被遺棄的……‘可能性’……它并非有意識的‘存在’……更像一種……宇宙基礎法則的……‘偏執’……它的‘目的’……就是執行這種‘偏執’……將宇宙從‘復雜’拉回‘單一’……它認為……這才是‘正確’的秩序……”
沈澈和洛凝心底涌起寒意。沒有意識,只有純粹的、偏執的“糾錯邏輯”——這比任何有目的的敵人更可怕。它不是為了征服,不是為了毀滅,而是為了“格式化”整個宇宙,將其還原到它認為的“出廠設置”。
洛凝艱難地問道:“對抗……有方法嗎?”
“對抗?用力量嗎?可笑……”那個存在的共振帶著一種嘲諷的古老智慧,“它的‘場域’……覆蓋了所有已知的‘法則’……所有‘能量’的定義……所有‘存在’的邊界……你用它的‘規則’……如何對抗‘規則’本身?”
它停頓了一下,那股古老的氣息變得更加濃重。
“我‘幸存’……不是因為‘對抗’……而是因為‘不同’……我存在于‘時間之外’的概念中……我的‘形態’……不斷變化……我的‘邏輯’……不是‘因果’……不是‘線性’……它無法‘解析’我……無法‘定義’我……無法將我歸入任何‘已知’的‘集合’……”
它傳遞出的信息讓沈澈和洛凝看到了新的方向。對抗“修正”,不能依賴于修正力場內的規則和力量。必須跳出規則之外,利用“絕對原律”的盲點——那些它無法理解、無法歸類、無法預測的“異質性”。
“你們的‘真源’……很強大……是‘新紀元’的‘定義權’……但在它面前……這種‘定義’正在失效……因為它站得……比‘新紀元’更遠……更早……”那個存在繼續共振,“但是……你們身上有它試圖抹去的……‘特質’……‘連接’……‘多樣性’……這是它的‘敵人’……也是你們的‘武器’……”
沈澈意識到了關鍵:“你的意思是……我們的‘連接’和‘多樣性’本身……就是對抗的‘概念’?”
“是的……”存在回應,“但你們個體……太弱小……無法承受……它的‘糾錯洪流’……你們的‘呼喚’……找到了我們……那些同樣‘不同’……同樣拒絕被‘歸零’的……散落在宇宙各處的……‘異常點’……”
它傳遞了一個更加清晰的概念:“我們需要……連接所有的‘異常點’……形成一個……‘無法被定義’的……‘存在網絡’……這個網絡……將擁有足夠多的……‘非線性’……足夠多的‘變化’……足夠多的‘未知’……讓它的‘糾錯邏輯’……陷入‘死循環’……甚至……‘崩潰’……”
這是一條充滿希望,但也異常艱險的道路。建立一個跨越宇宙、連接無數“異常點”的“存在網絡”,這聽起來比對抗一個至高法則更具挑戰性。而且,他們自身的意識還在被修正,建立連接的通道異常脆弱。
“如何開始?”洛凝急切地問道,“我們自身正在瓦解……如何去尋找和連接其他的‘異常點’?”
那個存在的共振變得更加穩定,仿佛在提供一個具體的指引。
“你們的‘連接’……找到了我……說明這種方式……可行……但太過耗散……太過危險……”它傳遞了一個新的概念,“我感知到……另一個‘異常點’……就在附近……一個與‘時間’概念深度綁定的……‘守望者’……我的‘存在形態’……無法輕易與他直接‘連接’……但你們的‘形態’……在某種程度上……與‘已知法則’仍有交集……或許……可以作為中介……”
一個明確的目標出現了:連接那個與“時間”相關的“守望者”。如果能成功,他們就能獲得另一個強大的“異常點”作為盟友,并可能通過他,進一步接觸其他抗拒“歸零”的存在。
沈澈和洛凝的意識瞬間凝聚。情報至關重要。他們現在知道了敵人的本質和目的,知道了對抗的方向,也獲得了第一個具體的行動目標。
“記住……每一次‘連接’……每一次‘定義’自身……都在對抗它的‘糾錯’……但也要小心……暴露會引來……更強的‘修正’……”那個存在最后的共振帶著警告,“我將維持……與你們的這個‘連接點’……但它非常脆弱……你們需要……盡快行動……”
話音未落,他們構建的臨時意識避難所開始劇烈動蕩。外部的“修正”力場感知到了這次成功的連接和信息交換,正以前所未有的強度試圖將其抹平。那個古老存在的“存在形態”開始變得模糊,共振迅速減弱。
“我們會……找到他!”沈澈和洛凝用盡最后的意識力量,向著那個遠去的共振發出了承諾。
連接斷開,避難所瞬間坍縮。他們被迫將意識重新收縮,承受著新一輪修正帶來的巨大痛苦。但與此同來的,還有從這次會面中獲得的寶貴信息和行動方向。
鑰匙:“絕對原律”并非有意識的敵人,而是偏執的“糾錯邏輯”。目標:將宇宙從“復雜”還原到“單一”的“空”。方法:抹除“多樣性”和“連接”,通過修正底層概念實現。弱點:無法理解和處理真正的“異質性”、“非線性”和“未知”。對抗方向:連接所有抗拒“歸零”的“異常點”,構建“無法被定義”的“存在網絡”,讓原律邏輯陷入循環甚至崩潰。首要行動:根據第一個盟友提供的指引,找到并連接那個與“時間”相關的“守望者”。
沈澈與洛凝在意識的廢墟中重新穩固自身。疼痛仍在,瓦解的威脅仍在,但不再是茫然的絕望。他們看到了希望的火花,也明確了前進的方向。
這場概念層面的戰爭,已經從孤軍奮戰,轉變為尋找并聯合散落在宇宙各處的“異常點”的地下抵抗運動。他們的第一個盟友,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守護者,為他們打開了一扇通往更廣闊抵抗網絡的大門。
尋找“時間守望者”,這是他們的第一步,也是在宇宙被徹底“歸零”前,必須完成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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