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大人，您可算醒了。”焚宵懶洋洋的聲音從旁邊飄過來，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尾音還拖著一絲絲委屈？

凌霜有點懵，側過頭。

藥田禁區？她不是在那鬼地方嗎？怎么……

臉邊毛茸茸的觸感讓她一激靈。一條火紅的大尾巴正盤在那兒，不安分地撩撥著她鬢角的碎發，那蓬松的尾尖還小心翼翼地、一下下點著她的額角，像在試探。

“圣女大人是做惡夢了嗎？你看你都出汗了。”焚宵湊近了些，一雙豎瞳在幽暗的光線下瞇著，聲音壓得低低的，“瞧你這一頭的汗，真叫人心疼。”

凌霜茫然地望著他。

四周靜悄悄的。

殿中紗幔微垂，香爐里燃著常用的鎮魂香，角落里的銀燈靜靜跳著藍幽幽的火苗。她熟悉的一切，都好好地在原處，沒有尖叫的骨花，沒有纏人的根須，也沒有血色結界與雙生圣女的恐怖畫面。

只有焚宵。

他半趴在床邊，尾巴還纏著她的小腿，一臉“我很擔心你”的表情。

凌霜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額角，指尖一片濕冷。

【那一切……真得只是夢？】

【可為什么連楚昭那變態的氣息、謝凜劈過來的雷光、甚至夜壺上歪歪扭扭的符文……我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凌霜心中一陣翻涌。

焚宵那雙漂亮的金瞳閃了閃，像是看穿了她的混亂。

尾巴忽然一卷，圈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放得更柔，帶著點埋怨，“您睡了兩天呢，圣女大人。說好的雙修呢？怎么自個兒就睡過去了？還說夢話……”

“什么玉棺、雙生體啊、別扯我衣服啊……”他耳朵輕輕一抖，語氣變得微妙，“還抬手給了人家一巴掌！您摸摸，這兒還紅著呢！”

凌霜：“……”

【那不是打你，那是打楚昭那個神經病啊……】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把亂七八糟的念頭壓下去。

“焚宵。”凌霜低聲喚他。

“嗯？”焚宵的狐貍耳朵立刻支棱起來，尾巴討好地蹭蹭她手心。

“我問你……”凌霜盯著他眼睛，字斟句酌，“咱們魔教里有沒有……關于雙生圣女的傳說？”

焚宵眉頭一挑，顯然是沒料到她會問這個。

他歪著頭，尾巴下意識纏緊了些，似乎在回憶。

“你說的不會是那個不能提的玩意兒吧？”焚宵想了想才開口，“我來得晚，知道的不多，就隱約聽說過，早年間，第一任圣女在藥田禁區里留了點東西。”

他頓了頓，金瞳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那玩意兒一直被鎖在禁區最底下，叫什么圣母殘影。連魔尊都怵它，后來就徹底封了口，不讓提了。”

說完，他探究地看著凌霜，“您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怪瘆人的。”

凌霜的心猛地一沉，像被重錘砸中。

她夢里看到的另一個凌霜，那些畫面……或許并不是夢。

【難道我真是她的引導者？我穿越到這破身體了，就是為了完成所謂的喚醒任務？】

【可是……這TM的都是誰安排的啊？原著那坑爹作者嗎？！】

凌霜只覺頭痛欲裂，像有根錐子在腦子里攪，凌霜忍不住抬手用力揉著太陽穴。

“圣女大人頭又疼了？”焚宵的聲音忽然貼得更近，帶著溫熱的氣息。

他探身過來，手指輕輕撥開她汗濕的額發，動作溫柔得能溺死人，尾巴也悄無聲息地纏上了她的腳踝，聲音甜得發膩：“要不跟人家雙修試試？包治百病哦~”

焚宵那甜得齁死人的聲音還在耳邊打轉，尾巴尖兒跟帶電似的在她腳踝上畫圈圈。凌霜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差點沒原地表演個鯉魚打挺彈起來。

【雙修？！修你個大頭鬼啊修！】

【老娘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雖然內心是個老司機但實操經驗為零啊喂！】

凌霜腦子里彈幕瘋狂刷屏，臉上努力維持著“圣女大人我很高貴你不配”的冰霜面具，實則內心慌得一批，手心又開始冒汗。

焚宵那張妖孽臉越湊越近，金瞳里漾著水光，仿佛在說“來嘛~別害羞~”。

【不行！必須立刻、馬上、原地轉移話題！】

畢竟再這樣下去，凌霜怕自己要么被這狐貍精的荷爾蒙熏暈，要么被自己憋死！

“雙……雙修的事，容后再議！”凌霜猛地往后一縮，差點撞到床柱。

聲音因為過度緊張拔高了一個調，聽起來有點虛張聲勢。

她深吸一口氣，在焚宵略帶困惑和玩味的目光注視下，腦子一抽，那句醞釀已久的驚世駭俗之語脫口而出：“本座覺得……當務之急，是應該給咱們圣教上下，尤其是你們這些……嗯，高危崗位人員，上個醫保！”

焚宵：“？？？”

他漂亮的狐貍耳朵困惑地抖了抖，金瞳里的魅惑瞬間被一片茫然的霧氣取代。

他歪著頭，尾巴都忘了纏人，下意識重復：“醫……保？”

這詞兒聽著比“圣母殘影”還新鮮。

凌霜一看他那副“你在說什么外星語言”的表情，頓時來了精神。

【對！就是這種效果！只要話題足夠離譜，就能成功轉移這狐貍精的注意力！】

“沒錯！醫保！”凌霜挺直腰板，努力模仿原主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全稱醫療保障！簡單說，就是教里出錢，給你們這些……嗯，為圣教事業鞠躬盡瘁、勞苦功高，偶爾會受點工傷的骨干精英們，提供醫療保障！受傷了，看病吃藥不用自己掏錢！教里全包！”

焚宵的表情更懵了。

他眨巴著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工傷？看病……吃藥……教里全包？”

每一個詞都像小錘子敲在他理解范圍之外。

魔教什么時候有過這種待遇？

受傷了？要么自己扛，扛不住就死，死了換下一個。

爐鼎？更是消耗品中的消耗品，壞了就扔，誰會管你吃藥看病？

“對！”凌霜用力點頭，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的茫然，“這是本座深思熟慮后的重大改革！旨在提升我教核心競爭力……呃，凝聚力！提高大家的工作積極性！你看啊，”

她開始試圖忽悠，“你們出去打架……呃，執行任務，萬一受傷了，是不是影響效率？影響戰斗力？有了醫保，安心養傷，恢復得快，就能更快更好地為圣教服務！雙贏！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