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2年的垓下平原,寒風卷著雪粒抽打在臉上,像無數細小的冰刃。
林羽的中山裝早已被風雪浸透,凍得硬邦邦的,后頸的齒輪印記卻異常滾燙,仿佛在呼應著遠處楚營的篝火。王雨宇將戰術服的拉鏈拉到頂,齒輪吊墜在她掌心發出微弱的紅光,星圖上的紅點正與楚營中心的能量源重疊。
“這里的時間病毒,藏在楚歌里。”王雨宇側耳傾聽,風中傳來的楚地民謠帶著詭異的波動,“你聽,每句歌詞的尾音都有齒輪轉動的頻率。”她摘下一片雪花,雪花在掌心化作微型齒輪,“有人用聲波篡改了歷史節點,想讓項羽提前兵敗自刎。”
陳風的電磁干擾器屏幕上,聲波圖譜扭曲成鎖鏈的形狀。“這些聲波能干擾人的記憶,讓楚軍以為家鄉已破。”他裹緊借來的粗布麻衣,鏡片上結著薄冰,“必須找到聲波發生器,它的能量特征和時空管理局的裝置一致。”黑客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跳動,呼出的白氣在屏幕上凝成霜花,“就在項羽的中軍大帳!”
蘇瑤抱著熟睡的女兒,將她裹在保暖毯里塞進背囊。戰術匕首在她掌心轉了個圈,寒氣讓她鱗片的邊緣泛著銀光:“李陽,偵查路線;周雅,守住退路;林羽,跟我來。”她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吵醒孩子,迷彩服的褲腳沾著雪,每走一步都在凍土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周雅的醫療掃描儀突然發出警報,屏幕上楚軍士兵的生命體征呈現出詭異的規律——就像被設定好的程序。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一個倒在雪地里的楚兵,對方的瞳孔渙散,嘴角卻掛著微笑,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幻夢。“他們的記憶被替換了,”女醫生的白大褂沾著雪,手術刀在楚兵的太陽穴輕輕一點,“這里有微型聲波接收器。”
李陽的軍刀劈開迎面而來的長矛,槍桿斷裂的聲音在雪夜里格外清晰。他拽著一個楚軍小卒的衣領,對方嚇得瑟瑟發抖,眼神卻異常空洞:“你們是誰?為什么我們聽到的楚歌……和家鄉的不一樣?”偵察兵的拇指擦過對方的太陽穴,果然摸到一個凸起的金屬點,“別怕,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林羽展開羊皮卷,上面的甲骨文突然變成簡體字:“聲波之源,藏于虞姬的玉簪;破局之法,需以真心換幻聽。”他抬頭望向楚營,中軍大帳的篝火映出兩個相擁的身影,項羽的魁梧與虞姬的纖細在帳布上投下剪影,“王雨宇,你看——”
王雨宇的齒輪吊墜突然飛向大帳,鏈身纏住帳布的一角。她拽著林羽鉆進帳縫,里面的景象讓兩人屏住呼吸:虞姬正拔下發間的玉簪,準備自刎,玉簪的尖端閃爍著幽藍的光,正是聲波發生器!而項羽背對著她,手中的霸王劍插在地上,肩膀劇烈顫抖,顯然正被幻聽折磨。
“住手!”王雨宇沖過去按住虞姬的手腕,玉簪的寒氣刺得她指尖發麻,“這玉簪是假的!真正的玉簪沒有這種能量波動!”虞姬的眼神空洞,嘴角機械地重復:“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她的眉心,有個與機械傀儡相同的齒輪印記,只是被胭脂掩蓋。
林羽突然想起羊皮卷的話,他握住項羽的手,霸王劍的劍柄凍得他掌心發疼:“將軍,你聽這風聲——”他指著帳外,“風雪里的楚歌是假的,但遠處烏江的浪濤聲是真的!江東子弟還在等你回去!”項羽的瞳孔猛地收縮,幻聽的頻率突然紊亂,他嘶吼著揮劍斬斷帳桿,木片飛濺中,楚歌的聲音竟減弱了幾分。
陳風的電磁干擾器在帳外發出尖嘯,聲波圖譜開始反向旋轉:“我在干擾發生器的頻率!王雨宇,毀掉玉簪!”黑客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顯然正被楚軍巡邏兵追殺,“蘇瑤他們在掩護我,快!”
王雨宇拔出銀色短刃,刃面映出虞姬空洞的眼神。她突然想起藍光版的自己,那些被操控的痛苦讓她手腕微顫:“她也是受害者。”她用短刃挑飛玉簪,玉簪落地的瞬間發出刺耳的爆鳴,虞姬眉心的齒輪印記漸漸消退,眼神恢復清明,“我……我剛才怎么了?”
項羽抱住癱軟的虞姬,霸王劍在他手中發出嗡鳴:“是你們救了我們?”林羽點頭,剛要說話,蘇瑤突然撞進帳來,背囊里的孩子被驚醒,發出響亮的哭聲。“自毀程序的余波追到這里了!”特種兵的迷彩服沾滿血,鱗片上嵌著彈片,“時空裂縫在烏江渡口,還有三分鐘!”
周雅和李陽緊隨其后,女醫生的白大褂上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卻還在給李陽包扎手臂:“楚軍的記憶正在恢復,但時空管理局的追兵也到了!”偵察兵的軍刀上纏著布條,顯然剛經歷一場惡戰,“趙老的復制體比想象中多!”
虞姬突然將真玉簪塞給王雨宇,玉簪上刻著“楚”字:“這是我母親的遺物,能指引方向。”她的手指在玉簪上一抹,簪頭彈出微型星圖,上面標注著時空病毒的最終源頭——公元2100年,時空管理局的創始人實驗室。
項羽拔出霸王劍,劈開帳門:“我送你們去烏江!”他的鎧甲上落滿雪花,卻擋不住一身凜然正氣,“就算歷史注定如此,我也要走得明白!”楚軍士兵此刻已恢復神智,紛紛舉起長矛,護送著他們穿過風雪,楚歌的幻聽徹底消失,只剩下寒風呼嘯。
烏江渡口,時空裂縫在浪濤中閃爍。王雨宇的齒輪吊墜與虞姬的玉簪產生共鳴,星圖上的紅點匯聚成一個名字:“時空之主”。陳風調試著干擾器,屏幕上跳出創始人的照片——那是個面容模糊的老者,胸前的徽章與趙老的如出一轍,只是多了個齒輪圖案。
“原來所有陰謀的源頭,是時空管理局的創始人。”林羽握緊懷表,表蓋內側的照片里,王雨宇的笑容在風雪中格外溫暖,“他想成為時間的唯一主宰。”
蘇瑤的女兒在背囊里咯咯直笑,小手抓住母親的鱗片,那些堅硬的鱗片竟漸漸變軟。特種兵的眼神柔和下來,戰術匕首在她掌心轉了個溫柔的弧度:“不管他是誰,敢動我女兒,就得付出代價。”
李陽將軍刀扛在肩上,雪花落在他的疤痕上,融化成水珠:“下一站,2100年。”他的聲音在風雪中格外清晰,“該和幕后黑手算總賬了。”
周雅將最后一片止血貼貼在陳風的額頭上,黑客正對著星圖傻笑:“2100年的防火墻,肯定比2077年的更帶勁。”女醫生無奈地搖搖頭,卻在轉身時將手術刀握得更緊。
王雨宇將虞姬的玉簪別在發間,與林羽并肩走向時空裂縫。烏江的浪濤拍打著岸邊,像在為他們送行。項羽和虞姬的身影在風雪中佇立,成為歷史長河里一道不屈的剪影。
“最后一站了。”林羽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王雨宇的指尖與他相觸,雙重印記同時亮起:“嗯,我們一起。”
時空裂縫在他們身后閉合,帶走最后一片雪花。垓下的風雪依舊,只是楚營的篝火里,多了幾分真實的暖意。而在時間的另一端,2100年的實驗室里,一個老者正看著監控屏幕,機械義眼閃爍著幽光,他的指尖在星圖上輕輕一點,標注出最后一個坐標——“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