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要去巴黎,他寫了首藏頭詩跑代碼
- 退婚風波后,學渣弟弟愛上了我
- 蘋果桃
- 2811字
- 2025-07-06 18:21:00
蘇硯是在實驗室拆的那封郵件。
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三次,她才想起昨晚沒調靜音。
金屬質感的手機殼磕在實驗臺上,屏幕亮得刺眼——發件人是“ICOC國際化學奧賽組委會“,附件大小顯示2.3MB。
鼠標點擊下載的瞬間,通風櫥里的冷凝管剛好滴下一滴透明液體。
蘇硯盯著進度條從0%跳到100%,突然笑出聲。
“蘇同學?“張教授端著保溫杯從門口探進頭,“傻笑什么呢?“
“巴黎的機票,該買了。“她把電腦轉向他。
老教授的鏡片“唰“地蒙上霧氣。
他湊近看了眼郵件正文,保溫杯“咚“地砸在實驗臺上:“好!
好!“手指抖著點屏幕,“組委會說給你安排了單獨答辯席,還配中文同聲傳譯——這是要讓全世界看看咱們中國學生的本事!“
林小夏抱著一摞文獻撞開門時,正撞見張教授拍蘇硯肩膀:“到了巴黎,把咱們新型催化劑的優勢全亮出來!
那些說我們只會跟跑的老外,得被你堵得說不出話!“
“知道啦張老師。“蘇硯抽回被拍得發麻的肩膀,瞥見林小夏紅著耳朵舉文獻:“學姐,這是你要的...那個?“
“什么那個?“
“奧賽答辯的西裝!“林小夏把文獻往桌上一扔,拽著她往外跑,“我刷了三天購物軟件,城南商場新到了款銀灰色西裝,襯你白大褂下的腿——“她突然頓住,耳尖更紅了,“襯你氣質!“
顧昭的消息是在試第三件行李箱時來的。
“硯姐今天吃啥?“
蘇硯盯著手機愣住。
平時這時候,他的消息早炸了屏:“硯姐實驗室空調開太低別著涼““硯姐下午沒課要不要去吃那家章魚小丸子““硯姐我幫你搶了杯限定奶茶在實驗室冰箱“。
可這三天,他只在群里發過兩條“收到““好的“。
“發什么呆呢?“林小夏把粉色行李箱轉了個圈,萬向輪在瓷磚上劃出吱呀聲,“這箱子帶密碼鎖,還能連手機定位,就怕你把它落在巴黎街頭——“
“我要黑色的。“蘇硯打斷她,指尖戳了戳展示柜里那臺啞光黑的28寸箱,“耐臟,裝實驗資料方便。“
林小夏撇撇嘴:“行吧行吧,反正有人會幫你搬行李。“她突然壓低聲音,“顧昭那小子最近不對勁,昨天我去計算機系交材料,看見他在王教授辦公室待了倆小時,出來時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
蘇硯的手指在手機屏上頓住。
顧昭的對話框停在三天前:“硯姐答辯加油,我在后臺給你看著評分系統。“
那天后臺的門后,確實有持續的鍵盤聲。
她當時沒多想,現在想起他兜里鼓鼓的U盤,想起實驗日志上被紅筆圈了又圈的“顧昭“,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出發前夜的雨來得突然。
蘇硯蹲在宿舍地上收拾行李,襯衫后背被汗浸透。
箱子里除了三套西裝,全是實驗筆記:泛黃的《有機化學進展》、寫滿批注的《催化反應動力學》、還有本邊角卷翹的《基礎有機化學》——那是顧昭大一時硬塞給她的,說“硯姐你講題時翻這書的樣子特好看“。
手機在床頭震動。
她爬起來看,是顧昭的消息:“硯姐,我在你宿舍樓下。“
雨絲順著窗戶縫鉆進來,打濕了手機屏。
蘇硯套上件外套,抓了把傘沖下樓。
樓下路燈被雨霧裹著,像團模糊的黃暈。
顧昭站在花壇邊,白T恤下擺沾了泥點,手里抱著個黑色筆記本電腦,U盤繩從電腦縫隙里垂下來,在風里晃啊晃。
他聽見腳步聲抬頭,發梢滴著水,眼睛亮得像實驗室的無影燈:“硯姐...“
蘇硯的傘傾向他那邊。
雨水順著傘骨砸在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她望著他懷里的電腦,突然想起三天前后臺那扇虛掩的門,想起實驗日志上被圈紅的名字,想起白大褂下那道和他“能量補給圖“里一模一樣的創可貼。
“怎么不打傘?“她問。
顧昭沒說話,低頭把電腦往懷里攏了攏。
雨珠順著他的睫毛往下滾,滴在電腦殼上,發出細碎的“啪嗒“聲。
蘇硯伸手接過傘柄。
傘下的空間突然變得很小,能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能看見他耳尖慢慢爬上的紅。
“進去說?“她指了指宿舍大門。
顧昭點頭,喉結動了動。
他抱著電腦轉身,U盤繩上的小掛件晃出來——是枚銀色的小試管,和蘇硯實驗室白大褂上的胸針,一模一樣。
蘇硯推開通往一樓活動室的門。
雨珠順著顧昭發梢滴在水泥地上,在他腳邊洇出小片水洼。
她抽了張紙巾遞過去,他卻先把電腦和U盤塞進她懷里——電腦殼還帶著雨水的涼意,U盤繩上的小試管掛件蹭過她手背。
“這是智能實驗助手。”顧昭抹了把臉上的雨,手指抵著潮濕的白T恤下擺,“能對接ICOC的實時數據庫,你測核磁時參數對不上,輸進去三秒出分析報告。”他喉結動了動,“王教授幫我改了七版代碼,說巴黎的網絡延遲他包了。”
蘇硯低頭看U盤。
金屬外殼上有道淺淺的劃痕——和她實驗室抽屜里那個總被他摸來摸去的舊U盤,是同款。
“還有首詩。”顧昭突然說,聲音比雨聲還輕,“在Python腳本里。”
活動室的空調“嗡”地啟動。
蘇硯插好U盤,點開那個命名為“給蘇硯”的文件夾。
藍色代碼如溪流般鋪滿屏幕,最后一行指令跳出時,她呼吸一滯——
【蘇】風十里不如你
【硯】心一片只為研
【昭】光不負少年志
【愿】與君共赴星辰海
注釋欄的字很小,卻刺得她眼眶發熱:“這是一封藏頭情書,只有你能讀懂。”
“我知道你現在只想拿金獎。”顧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點發顫的笑,“可那天在后臺看你改數據,你白大褂蹭到冷凝管的水,小腿上的創可貼翹起來......我突然怕了。怕等你拿了獎,就更不需要我這個跟屁蟲了。”
蘇硯轉身。
他的白T恤貼在背上,露出少年人清瘦的肩胛骨。
三天前實驗日志上被紅筆圈了七遍的“顧昭”突然在她眼前晃——那是張教授寫的批注:“小顧同學黑進系統恢復數據的手法,比實驗室保安還專業。”
“誰要你當跟屁蟲。”她故意兇他,手指卻悄悄攥緊U盤,“王浩教授上周還問我,計算機系是不是藏了個天才。”
顧昭猛地抬頭。
雨霧透過紗窗漫進來,模糊了他眼里的光:“那...那我能當你的...實驗助手嗎?”
蘇硯沒說話。
她想起大一時他蹲在實驗室門口等了整夜,懷里揣著熱粥;想起被周延退婚那天,她的實驗數據突然完整出現在郵箱,發件人是一串亂碼;想起他總說“硯姐腿好白”,卻在她穿短裙做實驗時,默默往她抽屜塞了雙防燙護膝。
“巴黎的答辯席,能給你留個位置。”她輕聲說。
顧昭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
他剛要開口,蘇硯的手機在桌上炸響——是林小夏的視頻通話,背景是機場值機柜臺的電子屏:“蘇硯!你再不來,行李托運截止了!”
蘇硯抓起外套往身上套,顧昭跟著她往門外跑。
雨不知何時停了,路燈在水洼里碎成金片。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把什么塞進她手心——是顆草莓味硬糖,和他高中時總往她草稿箱里塞的那種,一模一樣。
“到了巴黎,要是...要是想我了。”他耳尖紅得滴血,“就吃一顆。”
機場安檢口。
蘇硯把硬糖攥得發燙。
她推著行李車回頭,人群里沒找到那個總愛穿白T恤的身影。
廣播里響起“前往巴黎的旅客請登機”的提示,她正要轉身,手機突然震動——是顧昭的消息:“硯姐,我在值機口看到你的航班號了。”
蘇硯指尖發抖。
她沖向玻璃幕墻,透過落地窗外的停機坪往回望——值機大廳的電子屏前,有個穿白T恤的身影正低頭操作手機,發梢還沾著沒擦干的雨珠。
他的手機屏幕亮著,訂機票頁面的備注欄清晰可見:“硯姐,我來了。”
登機口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蘇硯攥緊胸前的試管胸針,那枚和顧昭U盤掛件一模一樣的胸針,正隨著心跳一下下撞著她鎖骨。
巴黎,要來了。
而有些話,或許該等下了飛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