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學院（MIT）大禮堂的頂燈在蘇硯頭頂投下一片暖光。

她捏著激光筆的指尖沁出薄汗，投影屏上的分子結構式剛轉到最后一頁——這是她用系統獎勵的「催化劑配比靈感」熬了三個通宵的成果。

“綜上所述，新型催化體系的穩定性較傳統方案提升47%。”她話音剛落，第一排傳來零星掌聲。

韓雪在第三排沖她比了個“6”，連向來嚴肅的彼得森教授都推了推眼鏡，嘴角扯出半道弧度。

變故發生在她要合筆記本的瞬間。

穿黑西裝的工作人員擠過走道，遞來一張便簽紙。

蘇硯掃了眼上面的字，耳尖“嗡”地一響——“有人實名舉報你剽竊，要求暫停答辯流程”。

禮堂霎時安靜得能聽見空調風聲。

彼得森的保溫杯“當啷”磕在桌上：“蘇，這需要核實。”他轉向工作人員，“讓舉報者提供證據。”

“證據？”后排突然響起尖銳女聲。

蘇硯循聲望去，只見沈知從最后一排站起，手里舉著個U盤，“我這有她三個月前的實驗日志，和今天匯報的數據根本對不上！”

冷汗順著蘇硯后頸往下淌。

她想起上周整理實驗日志時，確實發現過幾頁缺失——當時以為是自己記錯了日期，現在看來……

手機在口袋里震得發燙。

她摸到靜音鍵的手都在抖，借整理白大褂的動作點開微信：“昭昭，查來源。”

顧昭正蹲在麻省理工學院學術辦門口等約談。

他盯著手機上的消息，喉結滾了滾。

轉身沖進備用實驗室時，白襯衫下擺還掛著門把上的掛鉤。

“沈知的IP。”他對著電腦低吼，指尖在鍵盤上敲出火星。

防火墻彈出的警告紅標剛閃現就被他用蘇硯教的“數據掩碼術”碾碎，服務器日志像潮水般涌進屏幕——2月16日篡改論文、3月5日刪除實驗日志，最后一條操作記錄停在十分鐘前：“發送舉報郵件至學術辦”。

“是沈知。”他給蘇硯回消息，順便黑進沈知的云端硬盤。

二十分鐘前的文檔草稿跳出來：“標題：我親眼見證的學術霸凌——從濱海到麻省理工學院”。

大禮堂里，沈知舉著U盤走向講臺：“各位教授，我申請現場比對日志！”

蘇硯深吸一口氣，把手機屏幕轉向彼得森：“教授，我的實驗日志每天同步云端。”她點開顧昭剛傳過來的加密文件，“這是原始記錄，包括被刪除的3月12日數據。”

投影屏上，密密麻麻的實驗參數鋪展開來。

韓雪湊過來看了眼，突然拔高聲音：“沈學姐的U盤里不會只有前半部分吧？”她指著蘇硯的云端日志，“3月12日那天，硯硯為了校準儀器在實驗室守了通宵，監控錄像應該還在。”

彼得森扶了扶眼鏡：“學術辦，調3月12日的實驗室監控。”他轉向沈知，“如果日志比對不上，你知道后果。”

沈知的臉白了一瞬，指尖掐進掌心。

她摸出手機假裝看消息，屏幕亮光照出她發顫的睫毛——草稿箱里的長文還沒發送，配圖是她偽造的“蘇硯抄襲對比圖”。

“叮。”蘇硯的手機又震了。

顧昭的消息彈出來：“她云端有篇‘學術霸凌’的文檔，最后修改時間是十分鐘前。”

她抬眼看向沈知，對方正慌忙把手機按進包里。

蘇硯扯了扯嘴角，把激光筆重重按在講臺上：“教授，我申請繼續匯報。”

禮堂后排傳來零星掌聲。

韓雪沖她比了個“穩”的手勢，彼得森點頭：“繼續。”

沈知攥著手機退到墻角，指甲在金屬外殼上摳出月牙印。

她盯著屏幕里未發送的長文，手指懸在“發布”鍵上，喉間溢出一聲冷笑——只要這篇小作文發出去，蘇硯就算有再硬的證據，名聲也得掉層皮。

大禮堂的頂燈重新聚焦在蘇硯身上。

她掃了眼最后一頁PPT，激光筆的紅光精準點在“新型催化體系”幾個字上。

臺下，顧昭的身影突然擠進來，沖她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而此刻，沈知的手指終于按下發送鍵。

沈知的手指剛松開屏幕，手機就炸了。

“叮咚——”

社交平臺彈出99 +條消息提醒。

她盯著自己剛發的長文《我在麻省理工學院（MIT）親歷的學術霸凌：從濱海大學到頂尖實驗室的黑暗往事》，配圖里“蘇硯要求我修改實驗數據”的聊天記錄被打了碼，但這足以讓不明真相的網友腦補出“天才學霸壓迫弱者”的劇本。

“硯姐！”林小夏的電話秒打進來，聲音帶著哭腔，“沈知發小作文了！她把你幫她改論文的批注截成‘威脅證據’，連你去年借她的實驗筆記都說是‘剽竊模板’！”

蘇硯的睫毛顫了顫。

她正翻著幻燈片（PPT）的最后一頁，激光筆在“催化體系”四個字上劃出紅痕。

臺下彼得森教授的目光掃過來，她沖老人點了下頭，把手機舉到唇邊：“小夏，把她的賬號鏈接發給我。”

同一時間，顧昭的直播間彈出提示。

他蹲在麻省理工學院學術辦隔壁的儲物間，筆記本電腦架在紙箱上，攝像頭對著大禮堂的方向。

“各位觀眾，現在是美國東部時間下午三點，我身后的大禮堂里，有人正用謊言給天才潑臟水。”他指尖敲了敲鍵盤，屏幕上跳出沈知的云端操作記錄，“看到這個時間線了嗎？2月16日她篡改蘇硯的論文致謝，3月5日刪除實驗日志，十分鐘前發送舉報郵件——”

彈幕刷成一片“臥槽”。

“接下來是重點。”顧昭摘下眼鏡擦了擦，指節抵著下巴笑，“沈女士以為刪掉的聊天記錄，其實在她電腦里留了‘影子文件’。”他快速輸入一串代碼，屏幕上跳出未加密的對話框——

沈知：“周延說只要搞垮蘇硯，金融系的交換名額就是我的。”

神秘人：“實驗日志刪干凈，聊天記錄別留尾巴。”

沈知：“放心，我連她幫我改論文的批注都截成威脅了，網友最愛看學霸霸凌。”

大禮堂里，蘇硯的手機震了震。

顧昭發來直播鏈接，她掃了眼彈幕，突然抬手指向沈知：“教授，我申請展示一組‘被威脅者’的真實對話。”

投影屏切換畫面時，沈知的臉白得像張紙。

她撲向講臺想搶遙控器，卻被韓雪一把拽住手腕：“學姐這么急，是怕大家看清你和周延的交易？”

彼得森的手指重重叩在桌上：“學術辦，立刻核實這些記錄。”他轉向蘇硯，目光里多了絲贊許，“繼續你的答辯，蘇。”

沈知的手機在口袋里炸響。

周延的語音一條接一條涌進來：“你瘋了？被查到和我有關，交換名額——”她掐斷語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顧昭的直播彈幕已經破萬。

他盯著屏幕里蘇硯從容翻頁的側影，喉結動了動：“現在，讓我們看看真正的學術成果。”他調出蘇硯近三個月的實驗監控，畫面里凌晨三點的實驗室，女孩穿著白大褂趴在操作臺前，筆尖在記錄本上劃得飛快，“這是3月12日，她為了校準儀器守了通宵——所謂‘對不上的日志’，不過是沈女士刪掉了后半段。”

禮堂里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

“最后一組數據。”蘇硯的聲音清亮如鈴，激光筆點在“穩定性提升47%”的柱狀圖上，“這是我用系統——”她頓了頓，眼尾微微上挑，“用三個月實驗、七百次失敗換來的結果。”

彼得森摘下眼鏡擦了擦，抬頭時眼里閃著光：“我宣布，答辯通過。”

大禮堂爆發出掌聲。

韓雪沖上臺給蘇硯一個熊抱，林小夏的電話再次打進來：“硯姐！沈知的賬號被扒了，網友都在刷‘對不起真學霸’！”

顧昭關了直播，把整理好的證據鏈打包發給學術誠信委員會。

他靠在儲物間墻上，盯著手機里蘇硯被掌聲包圍的照片，嘴角慢慢翹起來。

夕陽透過禮堂落地窗，在蘇硯發頂鍍了層金邊。

她收拾好電腦往宿舍走，路過公告欄時，瞥見沈知的處分通知被貼在最顯眼處。

“叮——”

手機亮起，是顧昭的消息：“硯姐，我還在等你回來。”

她低頭笑了笑，發梢掃過泛紅的耳尖。

走到宿舍樓下時，她腳步頓住。

臺階上躺著個快遞盒，淺灰色的包裝紙沒有署名，只貼了張便簽：“打開有驚喜。”

風掀起紙角，露出里面若隱若現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