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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線生機

  • 碎璃天光
  • 霧灰鈴鐺
  • 3003字
  • 2025-07-14 17:15:12

光繭破裂的脆響如同倒計時的最后一秒,在瑤池上空尖銳地回蕩,那聲音帶著玻璃碎裂般的尖銳質(zhì)感,刺得眾仙耳膜生疼。

天兵們的第二輪攻勢比預想中來得更猛烈。他們仿佛被蘇瓷體內(nèi)爆發(fā)的星輝徹底激怒,雙目赤紅,眼球上布滿了血絲,放棄了防御姿態(tài),刀刃相擊的脆響連成一片殺伐之音,如同無數(shù)面戰(zhàn)鼓在同時擂動。最前排的天將甚至以仙元催動刀芒,金色的光刃撕裂空氣,發(fā)出“嘶嘶”的銳嘯,在光繭上劈出蛛網(wǎng)般的裂痕,星芒如同破碎的玻璃碴簌簌墜落,落在白玉地磚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蘇瓷背靠七彩光柱,能清晰地感覺到光繭的震顫,每一次震顫都順著脊背傳入四肢百骸,帶來一陣麻木的痛感。每一次刀芒落下,她的骨骼都像是要跟著一起碎裂,發(fā)出“咯吱”的呻吟,喉頭腥甜翻涌,那股甜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眼前的星圖幻影開始扭曲,星辰的光芒忽明忽暗,如同風中殘燭。靈羽虛影的光芒越來越淡,邊緣的流光如同將熄的燭火,連帶著她體內(nèi)的星辰之力都開始紊亂,前世記憶的碎片與今生的劇痛交織成一片混沌,讓她幾乎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

“殺!”

震耳的吶喊中,天兵陣形猛地收縮,如同一個收緊的口袋,三尖兩刃刀的寒光織成密不透風的金網(wǎng),將最后一絲空隙徹底封死,網(wǎng)眼越來越小,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最左側(cè)的天兵已經(jīng)抬起刀,刀刃上凝結(jié)的殺氣讓蘇瓷的皮膚泛起針扎般的刺痛,那痛感深入骨髓——那是與當年斬下織女仙骨同源的冰冷力量,帶著一股漠視生命的殘酷。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瑤池西側(cè),靠近蟠桃樹的位置,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咔噠”聲。

那聲音混在殺伐之中幾乎不可聞,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緊繃的戰(zhàn)局,讓原本凝固的空氣泛起一絲漣漪。

是卷簾大將。

他一直沉默地站在仙班末尾,像一尊沉默的石像,袖中的琉璃盞殘片不知何時已被掌心的冷汗浸透,那冰涼的碎片硌得掌心生疼,卻讓他保持著一絲清醒。當蟠桃樹因根須斷裂而發(fā)出痛苦的震顫時,樹干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枝葉幾乎要掃到他的衣袍,他下意識地抬了抬手臂,仿佛想扶住搖晃的枝椏——這個動作快得如同錯覺,卻讓他衣袖帶起的氣流,恰好撞上了一根從地底鉆出的、正在抽搐的灰色根須,那根須上還沾著濕潤的泥土。

那根根須連接著蟠桃樹的主根,本就因“根須”網(wǎng)絡崩潰而狂暴不安,表面布滿了凸起的青筋狀紋路。被這股氣流一激,竟像是被點燃的引線,猛地繃直,如同一條蓄勢待發(fā)的毒蛇,狠狠抽向旁邊的天兵陣型!

“砰!”

粗壯的根須如同黑色的巨鞭,帶著泥土與腐葉的腥氣,那股腥氣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顯然是吸收了太多凡人生機所致,狠狠抽在兩名天兵的金甲上。那兩人猝不及防,身體如同被巨石砸中,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身后的同伴身上,將三四名天兵都撞得踉蹌后退。原本密不透風的刀陣,竟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撕開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缺口,缺口處露出后方閃爍的微光!

“孽障!”玉帝的怒吼帶著驚怒,聲音中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冕旒上的珍珠串因他的暴怒而劇烈晃動,相互碰撞發(fā)出雜亂的聲響。他顯然沒料到,自己精心維護的瑤池靈根,這棵結(jié)出的蟠桃能讓人延年益壽的仙樹,竟會在此時成為破壞戰(zhàn)局的變數(shù)。

但更驚人的異變還在后面。

那根肇事的根須在抽飛天兵后,仿佛觸發(fā)了連鎖反應。整棵蟠桃樹突然劇烈搖晃,樹干彎曲成詭異的弧度,仿佛隨時會斷裂,枝葉瘋狂舞動,如同無數(shù)條揮舞的手臂,那些枯萎的葉片如同鋒利的刀片,邊緣閃著寒光,簌簌落下,割得附近的天兵慘叫連連,他們的金甲上瞬間多了數(shù)道血痕,鮮血順著甲片的縫隙流淌下來。更可怕的是它的根系——無數(shù)條灰黑色的根須破土而出,如同蘇醒的巨蛇,在瑤池地磚下瘋狂穿梭、抽打,地磚被頂?shù)盟榱验_來,所過之處,金甲翻飛,陣型大亂,天兵們?nèi)缤豢耧L掃過的麥子,東倒西歪!

“桃樹瘋了!”有仙神失聲尖叫,那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是站在仙班中間的土地神,他平日里與草木打交道最多,從未見過如此狂暴的靈根。

這并非蟠桃仙樹擁有了靈智,而是它與“根須”網(wǎng)絡的連接被徹底切斷后,積攢了萬年的生機與憤怒在瞬間爆發(fā)。那些曾被它汲取的凡人生機,那些農(nóng)夫的汗水、織婦的體溫、孩童的歡笑,此刻化作了反噬的利刃,讓它成為了舊秩序的掘墓者,用最原始的方式反抗著曾經(jīng)滋養(yǎng)它的體系。

混亂如同瘟疫般在天兵陣中蔓延,速度快得驚人。

有人試圖劈斷抽來的根須,手中的三尖兩刃刀砍在根須上,卻被反彈的力量震得虎口開裂,鮮血順著刀柄流淌下來,刀身都險些脫手;有人被飛舞的枝葉迷了視線,眼前一片模糊,刀勢一滯,露出了破綻;更有人被同伴的慘叫分了神,轉(zhuǎn)頭去看的瞬間,金甲露出了破綻,被一根突然鉆出的根須抽中腰側(cè),疼得齜牙咧嘴。那道被根須撞開的缺口,在這連鎖反應中被撕得更大,露出后方相對空曠的玉階——那里連接著瑤池西側(cè)的云道,是通往南天門的偏徑,云道上還繚繞著淡淡的霧氣。

“就是現(xiàn)在!”

蘇瓷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如同要跳出喉嚨,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沉重的轟鳴。她不知道這混亂是意外還是天意,但她清楚,這是唯一的機會,稍縱即逝。光繭外層的星芒已經(jīng)黯淡到近乎透明,如同快要熄滅的燈籠,靈羽虛影也開始消散,邊緣變得模糊不清,她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星辰之力即將耗盡,如同干涸的河流,肋骨斷裂的劇痛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奢侈,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吞咽刀片。

她沒有絲毫猶豫。

在光繭徹底碎裂的前一瞬,她拼盡最后力氣,將身體猛地向左側(cè)傾斜,動作因劇痛而有些變形。背后的靈羽虛影發(fā)出最后一聲清鳴,那聲音如同天籟,卻帶著一絲悲壯,化作一道淡藍色的光帶,裹著她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帶著破風的銳嘯,撲向那道轉(zhuǎn)瞬即逝的缺口。

“攔住她!”領(lǐng)頭的天將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怒吼著揮刀劈向蘇瓷的腰側(cè),刀身帶著金色的光弧,速度快如閃電。

刀鋒擦著她的衣擺掠過,帶起一串血珠,那些血珠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落在地上。蘇瓷能感覺到后背的皮肉被劃開,一道灼熱的痛感順著脊椎蔓延開來,劇痛讓她眼前一黑,險些栽倒,但她翻滾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求生的意志支撐著她。她像一塊被擲出的琉璃碎片,擦著兩名天兵的刀刃滾出刀陣,刀刃劃破了她的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她重重撞在冰冷的玉階上,玉階的棱角磕得她肋骨又是一陣劇痛。

碎石與星芒在她周身飛濺,落在她的傷口上,帶來一陣刺痛。

她顧不上回頭,甚至顧不上按住流血的傷口,那些傷口在不停地滲出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玉階,手腳并用地沿著玉階向上攀爬。粗糙的玉面磨破了她的掌心與膝蓋,留下道道血痕,血肉模糊,但她的速度快得驚人,仿佛身后有厲鬼在追,每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天兵的怒吼與蟠桃枝椏的斷裂聲在身后炸響,聲音越來越近,帶著致命的壓迫感。

她知道,這僅僅是暫時的逃脫。玉帝的雷霆之怒、天兵的窮追不舍,以及整個天庭的天羅地網(wǎng),都不會給她太多喘息的時間,危險如同附骨之疽,隨時可能再次降臨。但當她的手指觸碰到云道邊緣那微涼的霧氣時,心中還是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戰(zhàn)栗,那霧氣帶著一絲濕潤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那道由蟠桃樹異動與一絲隱秘善意共同撕開的缺口,是黑暗中最微弱的光,卻足以讓她在徹底墜入深淵前,抓住那根名為“生機”的稻草,那稻草雖然纖細,卻承載著她所有的希望。

云道盡頭的霧氣中,似乎有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那影子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看不真切。蘇瓷的瞳孔驟然收縮,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傷口的疼痛讓她保持著警惕——無論前方是新的陷阱還是未知的援手,她都必須走下去,為了那些被壓迫的凡人,也為了自己不屈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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