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濺文閣
- 白月光太顛,所有人都慌了
- 早春不吃糖
- 2213字
- 2025-07-12 13:58:48
風(fēng)聲呼嘯。
青玉鎮(zhèn)紙沉重,棱角分明。
在秋日慘白的光線下,它劃破空氣,裹挾著蘇子軒全部的憤怒與不甘,對準(zhǔn)秦望舒光潔的額頭,狠狠砸下!
這一擊若是砸實了,不死也是重傷。
回廊之下的蘇沐雪瞳孔驟縮!
“不要!”
她驚呼出聲,提著裙擺就想沖過去,可那幾步的距離,在這一刻,卻遙遠得如同天塹。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致命的鎮(zhèn)紙離秦望舒的額頭越來越近。
然而,秦望舒沒有動。
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千鈞一發(fā)。
一道素色的影子,如鬼魅,如青煙,無聲無息地從秦望舒身后的廊柱陰影中閃出。
快!
快到極致!
幾乎沒有人看清那道影子的動作。
只聽見“咔”的一聲!
一道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陡然炸響!
那聲音,并非鎮(zhèn)紙砸中頭顱的悶響。
素影一記迅猛無匹的側(cè)踢,沒有絲毫花哨,卻精準(zhǔn)到了極致,狠狠踢中了蘇子軒支撐身體的小腿脛骨!
蘇子軒臉上那扭曲的猙獰,瞬間消失,隨即被一種無法言喻的劇痛所取代。
“啊——!”
他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高高揚起的手臂瞬間脫力,失去了所有平衡。
“噗通!”
他雙膝一軟,直挺挺地,朝著秦望舒的方向,重重跪了下去。
“哐當(dāng)!”
青玉鎮(zhèn)紙從他痙攣的手中滑落,摔在堅硬的青石板上,應(yīng)聲而碎,四分五裂。
一如他此刻崩碎的尊嚴(yán)。
秦望舒自始至終,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她只是垂下眼簾,冷漠地看著跪在自己腳下,抱著那條以詭異角度扭曲的小腿,痛到渾身痙攣、面無人色的蘇子軒。
“你的圣賢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聲音不高,卻字字誅心。
“以兇器襲殺同族,這就是你寒窗十載修來的道理?是蘇家,教你的規(guī)矩?”
蘇子軒痛的無法開口,只得在地上翻滾。
一擊得手。
那道素色的身影沒有絲毫停留,瞬間退回秦望舒身后,斂去所有殺氣,躬身垂首。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得呆立當(dāng)場。
那些跟著蘇子軒來勢洶洶的旁支子弟,此刻一個個臉色煞白,雙腿發(fā)軟,看著在地上呻吟的蘇子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蘇沐雪提著裙擺,臉色蒼白地快步趕來。
她的腳步踉蹌,心跳如鼓。
她的目光,直接地越過了地上痛苦的蘇子軒,看向了秦望舒身后那個垂首而立的素衣女子身上。
那張臉,那身形,那恭敬的姿態(tài)……
一個名字,從蘇沐雪的記憶深處浮現(xiàn)出來。
“錦瑟?”
蘇沐雪的聲音里,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驚疑。
那不是普通的丫鬟。
那是她父親,蘇家四爺蘇文遠麾下,暗堂里的人!
她只在父親的書房外,遠遠見過一次。
這些影子,從不輕易示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蘇家最深、最不見光的秘密。
可現(xiàn)在,這個本該潛藏于黑暗中的影子,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了這里。
成了秦望舒的護衛(wèi)。
她瞬間明白了。
秦望舒得到的“寵愛”,根本不是祖父那幾句口頭上的偏心,不是入住霽月閣的特殊待遇。
而是蘇家最隱秘的暴力機構(gòu),直接給予的庇護!
而她,身為暗堂之主蘇文遠的親生女兒,對此,竟一無所知!
她一直以為自己熟讀圣賢書,便看透了家族的規(guī)矩與根本。
她終于明白,自己之前那些說教有多可笑。
什么圣賢書,什么家族規(guī)矩,什么以德報怨。
在這個外姓養(yǎng)孫女擁有的絕對特權(quán)面前,不過是個天大的笑話。
錦瑟的頭垂得更低,聲音恭敬。
“奉四爺之命,護望舒小姐周全。”
“沐雪小姐,此人意圖當(dāng)眾傷害主子,按蘇家家規(guī),當(dāng)即刻送往戒律堂受罰。”
戒律堂!
蘇沐雪的臉色徹底變了。
蘇家戒律堂,由家族最鐵面無私的蘇敬族老執(zhí)掌,進去的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行!”
聽到“戒律堂”三個字,蘇沐雪的臉色比剛才看到錦瑟時還要難看。
她幾乎是本能地,立刻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攔在了秦望舒面前。
“子軒堂兄只是一時沖動!此事若鬧到蘇敬族老那里,他這輩子就毀了!”
秦望舒冷冷地看著她。
“他拿鎮(zhèn)紙砸我頭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會毀了?”
“他……他那是被你的歪理邪說氣昏了頭!”
蘇沐雪的語速又快又急,“他本性不壞,只是過于維護圣賢之道!你在文閣已經(jīng)贏了辯論,何必再趕盡殺絕?”
“我贏了,所以他就能用石頭砸死我?”
秦望舒向前踏了一步,語氣里的嘲弄讓蘇沐雪下意識地后退。
“這是蘇家的規(guī)矩,還是你蘇沐雪的規(guī)矩?”
蘇沐雪被問得語塞,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放緩了語氣,開始動之以情。
“望舒,算我求你。此事若鬧大,于你的名聲也并無益處。只會徹底坐實你‘逼迫同族、冷血無情’的惡名。”
她說著,試圖繞過秦望舒,去直接對錦瑟下令。
“錦瑟,此事到此為止,你扶子軒堂兄去醫(yī)館診治。”
錦瑟后退了一步,將頭低得更深了,卻也無視了她這位三房嫡小姐的命令。
那一瞬間,蘇沐雪第一次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與難堪。
秦望舒笑了。
“沐雪姐姐,你還沒明白嗎?”
“現(xiàn)在,她是我的護衛(wèi)。”
“只聽我的命令。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
遠處,一直靠在廊柱上看戲的蘇晚星,終于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疼得滿臉冷汗,連話都說不出的蘇子軒,嘖嘖稱奇。
“哎呀呀,這可真是……血濺文閣啊。”
蘇晚星唯恐天下不亂地感嘆著,嘴角噙著一抹頑劣的笑。
“戒律堂的蘇敬族老,脾氣最是剛正不阿,最恨同族相殘,恃強凌弱。”
他笑吟吟地看著秦望舒,像是在夸獎她。
“望舒妹妹,你這人證物證俱全地告上去,可是大功一件,祖父定會贊你鐵面無私。”
蘇沐雪聽出蘇晚星在拱火,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次轉(zhuǎn)向秦望舒,眼神中帶著最后的懇求。
“你到底想怎樣?此事可大可小,你毫發(fā)無傷,放過他一次,不行嗎?”
“我想怎樣?”
秦望舒看著她,看著這個從小被保護得很好,篤信“人情”與“體面”能解決一切的世家貴女。
她一字一頓。
“我要的,是立規(guī)矩。”
她的聲音不大,卻在蕭瑟的秋風(fēng)中,振聾發(fā)聵。
“錦瑟。”
她不再看蘇沐雪,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把他另一條腿,也打斷。”